像是沒聽明白蕭寒霖的話，林若只是轉身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便上了樓梯，小寧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攙扶著。
“我說道歉，聽不懂？”蕭寒霖沉穩的聲音再次幽幽傳來，冷冽中透著無情。傳到林若耳朵里，讓她緊緊攥住了完好的左手，貝齒輕咬嘴唇，似乎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寒霖，算了，若若還懷著孩子呢。”蘇婉晴適時地勸阻。
“正是因為懷著孩子，才不能驕縱她這破性子。”蕭寒霖一句話堵了蘇婉晴的話，讓她沒什么可說的，更何況，她心里到底希不希望林若給她道歉，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林姐……”雙方僵持著，就連小寧都看不下去，輕輕地拽了拽林若的手臂，讓她從沉思中醒過來。
終于，林若松了口，“好，我道歉。”
她放開了小寧托著她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茶幾前，距離沙發上的一對璧人不遠不近，看著蘇婉晴還放在蕭寒霖臂彎處的柔荑，她似是嘲笑自己的癡傻固執，突然笑了一聲，惹得穩穩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皺了皺眉，“你笑什么？”
林若沒有回答蕭寒霖的問題，只是盯著蘇婉晴，似乎是要把她盯出一個洞，那樣犀利的眼神仿佛可以看穿她的心底，讓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被袒露出來。
蘇婉晴有些心虛，略略有些躲閃，林若卻只當沒看見，嘴角笑意不見，清冷的聲音沉沉地想起，“蘇婉晴，對不起。”
似是沒想到林若這樣驕傲的人會真的和自己道歉，她已經做好了被羞辱的準備，沒想到竟然聽到了“對不起”三個字從林若的嘴里出來。
“對不起什么？說清楚。”蕭寒霖似是不滿她這樣無所謂的態度，莫名地有些煩躁，口氣就沖了許多。
林若臉色蒼白，本就剛好一點，就算是康復了仍舊需要好好調養，尤其她又是孕婦，最忌諱的就是生氣情緒波動，但蕭寒霖似乎完全不把這事當一回事，仍舊在逼她。
她攥緊了雙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本就白皙的手此時幾乎能看清青色的血管，顯得越發猙獰，似是在壓抑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氣，再度啟唇。
“對不起剛才的不禮貌，對不起沒有挑選一樣賜給我的禮物，對不起沒有給蘇小姐立刻把位置騰出來，對不起在你們兩個面前礙事，對不起……”
再也說不下去，拼盡了全力讓自己的眼淚不會掉出來，再深吸了一口氣，她輕輕地把頭轉向蕭寒霖，“蕭寒霖，我們離婚吧。”
話音落地，林若聽到了左心房的某個位置“咔吧”地一聲，碎了……
再也
不想要堅持了，她堅持不下去了，“孩子你說的算，不要，我去打掉，要，我可以自己養也可以給你，無所謂的。”
盡量用若無其事的口氣平心靜氣地商量著這些別家通常會爭得臉紅脖子粗的事情，“我不要你的錢，什么也不要，你也不必給我什么。我們是和平結束的。”
蘇婉晴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林若沒有錯過，離開她便聽到蘇婉晴站在來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扶著她，像是剛才挎著蕭寒霖一樣親密地挎著她，仿佛二人關系多好似的。
“若若，你別誤會，別沖動，我和寒霖沒什么的，我們只是關系很好。如果你不喜歡我，我立刻就搬出去，不會再給你們造成誤會，真的，你別和寒霖離婚，都是我的不對。”蘇婉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上去委屈地要命。
不知道的以為林若剛才要逼良為娼了……然既然撕破了臉皮，林若也不想再和她多費口舌，“離我遠點，你身上的味道讓我惡心。”說罷竟然真的后退了三步，撥開了蘇婉晴的手。
甚至一副作嘔的表情，真實地讓蘇婉晴站在原地尷尬不已。
“林若！你夠了！不就是讓你道個歉么？你就要離婚？好，離婚是吧？沒問題。”一直沉默的蕭寒霖終于從沙發上站起來，甩出這句話，修長的腿邁著穩健的步伐離開了，不一會林若聽到引擎發動的聲音，而她也突然支撐不住，小寧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二人向二樓走去。
一直隱忍的淚水在倒在穿上的那一刻終于傾盆而下，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掉，最后竟無聲地哭濕了大半個枕頭。
其實剛剛林若是有些沖動的，她懷孕了，她自然是不想不要孩子的，自然不想給孩子一個不完整的家庭，還有那樣一個無情的爸爸。
而嘔吐并非是裝的，一直沒有的孕吐反應，在她聞到蘇婉晴身上的香水味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冒出來，林若輕輕溫柔地撫摸著小腹，喃喃自語道，“寶貝，連你都不喜歡蘇婉晴啊，是不是？我只有你了，真的只有你了，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夜里，林若睡得昏昏沉沉，感覺到大床的另一側突然凹陷，驚得她激靈一下，瞬間睜開了眼。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轉眼間蕭寒霖已經把她壓在了身下。
林若厭惡地皺眉，“你發什么瘋？走開。”
“生氣了？”蕭寒霖低沉優雅的聲音低低地響起，略有些沙啞，帶著別樣的迷惑。
狀似溫柔的詢問，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讓林若不由得覺得更加委屈生氣，只是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絕望，他們的問題在他看來只是她耍小性子么？
“沒有。”林若別過了頭，不想看著蕭寒霖的桃花眼。他的眼睛特別的亮，尤其是趁著月光，更是攝人心魄，仿佛能夠看穿人內心深處的想法，讓人無處躲藏。
“離婚？那么想離婚
？別忘了，這里還有我們的孩子呢。”蕭寒霖似乎是喝了些酒，說起話來有些沒有邏輯，甚至有些孩子氣，一邊說，大手竟然游移到了林若的小腹，在經過她的豐潤的時候還故意使勁兒揉捏了兩把，惹得林若一陣顫栗。
“不離婚怎么給你的婉晴挪地方？她都是‘蕭太太’了，我在這里還有什么意思？”不知怎么，她竟然未經大腦就吐出了這句話，說出來才覺得懊悔，這說的什么話，好像她吃醋了似的。
果不其然話音一落引得蕭寒霖低低地一笑，“哦，原來是吃醋了啊！我的小醋壇子，那只是個誤會而已，再說婉晴都沒有拒絕，我怎么能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子解釋，更何況，她確實是‘蕭太太’，只是不是我的蕭太太而已。”
蕭寒霖俯身親吻著身下的馨香，這陣子看的著吃不著著實讓他想了好久，但每天見她冰冰冷冷的樣子，尤其是在見到他的時候，就差沒把他直接凍住了，那樣冰冷的目光看得蕭寒霖也很不舒服。
蕭寒霖也賭氣，你不是不愿意見到我么，我還不愿意看見你呢。你父親害死了我的大哥，我都沒有把你碎尸萬段，你還給我耍脾氣，蕭寒霖也委屈，也郁悶，但這一切在見到林若眼中強行忍住的淚水的時候，就全部都不見了。
白天的那個時候，當她強忍著淚水說哦離婚的時候，他的心也針扎似的，畢竟這段婚姻不論是開始還是過程都是他始作俑者，她并沒有什么對不起他的地方，反倒是他，一直在對她不起，然她的好妻子卻一直在包容她，包容她。
經過這幾日的冷靜，他想通了，就算她是仇人的女兒，他也舍不得她離開，而且，這輩子，他都不打算放開她了。就算是互相折磨一輩子，他也不想放開她。舍不得，一想到她會離開他就覺得心里悶悶的痛，這種感覺今天上午尤其明顯，當她說離婚的時候。
“是嘛？呵，那蕭先生，您的這個蕭太太我不想做了，可不可以？”林若嘴角一抹冷笑，當她是三歲孩子么？以為她就這么好糊弄？
“不可以！”抓著林若肩膀的力量驟然增加，蕭寒霖封住了林若的唇，粗暴的噬咬似乎要把她的一切都卷走，隨著林若不斷地“嗚嗚”地掙扎，他似乎意識到了他的粗魯，漸漸地慢了下來，輾轉反側，溫柔浪漫，用行動告訴她，不可以！
一個綿長的吻結束得意猶未盡，兩個人都微微喘息，蕭寒霖把頭埋在林若的脖頸間，沉沉地道，“蕭太太，這輩子都得是蕭太太。”
“如果蕭太太不愿意呢？”林若眼神清冷，盡管二人剛才做了很親密的事，心碎了，就是碎了，破鏡難圓，心碎了又怎么還能完好如初？
“蕭太太永遠只能是蕭太太，沒有如果，一輩子都沒有。”霸道，專制，決絕的口氣讓林若忍不住一陣瑟縮，她忍不住想象萬一她真的離開的那一天，他會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