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看著那像棉絮一般的雪,像蘆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的帶絨毛的種子一般的雪,看著他們在風中飛舞。
探出頭去看,就連山下小溪中的大溪石上和小溪石上都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雪了。
山上的矮松越發的青黑,樹尖上頂著一髻兒白花,好象日本看護婦。
山尖全白了,給藍天鑲上一道銀邊。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點,有的地方草色還露著;這樣,一道兒白,一道兒暗黃,給山們穿上一件帶水紋的花衣。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讓人覺得雪是孤寂隱逸的。但其實葉秋最喜歡的一句詩詞卻是“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這樣的意境。
可能是年齡的關系,中二病和高三病都離她遠去了,不再有多余的欲求了,只想要一份平淡的感情。試想一下就就好像是兩個老朋友,在暮靄四合、陰云低垂的茅舍里,圍坐在赤紅的小火爐旁,那樣關切的低聲探問,是多么充滿溫情啊。
只是在現今的社會里,酒雖然很多,小火爐卻很少,知音更是難求,要再享受這樣的意境,就更加是難得了。
葉秋推開窗,一種雪花獨有的濕冷氣息傳來,就好像獨自來到郊外,置身于茫茫雪原一樣。葉秋把胳膊伸到窗外,
把自己還原成蒼茫天地間的一個小黑點,靜靜地停在這里。如果把這片雪原看作個一個世界,那我們就是上帝撒下的無數雪花。
我們如落雪一樣被命運的風送到這個世界,回首來路,卻無跡可巡。我們躺在我們落下的位置,等待著命運的風再次將我們送到另一個地方,或等著另一片飛來的雪花,然后悄悄融化于無形。
該來的總會來,該去的總會去,若是不知如何是好,不是順其自然。
肚子咕咕叫了,葉秋尋思著叫蕭寒霖起床了,起來一起出去吃點早餐什么的,然看著蕭寒霖英俊的睡蓮,葉秋倒是一時間怔住了。
他的睡眼很帥很帥,沒有了醒著時候的冷峻的氣息,多了一份親切感,像是鄰家大哥哥一樣,讓葉秋覺得安心。葉秋想,只有這個時候的蕭寒霖是最可愛的,像是個大孩子一樣,如果醒著,那就是個氣人的禍害。
輕輕地撫摸上他的睡顏,青青的胡茬在他的下巴上冒出來,有著別樣的男人味。
葉秋不由得欣喜地笑了,原本以為時間可以模糊所有的情感,可以把對你的思念悄悄丟棄在風里,然后真正去體悟拈花而笑的溫暖。而眼前,我卻不能自禁,忍不住笑出聲來。
以前也曾經潸然淚下,收斂起流不盡的淚水躲進夜色角落中告訴自己要遺忘,何必為了一份老去的沒有來得及書寫就擱筆的愛而哀惋一生?只怪自己莫衷一是,于是在字里行間寫下了滿紙的荒誕,但現在,葉秋只告訴自己:我不要忘記,我對自己發誓,即使蒼老時分,依舊愛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是她的男人,
以后她就要宣誓主權,讓全世界都知道,然后都不敢觸碰。什么蘇婉晴蘇婉琳之流都去見鬼吧!
雖然說優秀的男孩和優秀的女孩,很難配上對,是因為他們喜歡揣測、喜歡等待、不擅長向前跨一步、迎合一下。而一些不擅長表達的人,有時候,被他們言語傷害的人,往往是他們想接近的人。
但是那只是一些情商低的人會做的事情,葉秋相信,她不會的。
蕭寒霖早在她剛坐到她身邊的時候就醒了,只是不像錯過這一刻,仔細地感受她在身旁的感覺。這一覺他睡得很好,可能是因為有她在身邊的關系,他老早就發現了,只要有她在身邊,他就會睡得很好很踏實。
兩個人起床吃了早點,去山上轉了一圈,回來之后蕭寒霖提議泡溫泉,兩個人就去了溫泉池。
冬日的溫泉池在飄雪的陪伴下,靜靜的臥在山的一角。它,沒有大都市的喧鬧,沒有大都市的炫麗,卻擁有著些許勝似名勝古跡的優美的風景,在這里默默地成長,為蘇城獻出了一份默不可言的華麗。
葉秋走進溫泉池,才感受到它的美。池水清澈,剛才葉秋在山腳下的時候,就看到了那股清泉在不斷地向外涌著,像孩子似地歡快的奔跑在巖石之間,而這里的池水正是取自那里。
然而雖然有雪花的洗禮,它也仍舊一如既往永不停息地奔流著。而且葉秋伸手一摸,竟然還是暖暖的;嘗一口,服務員送來的泉水,是甜甜的。
“這個度假山莊之所以來的人多,就是因為這眼溫泉,這就是它最神奇的地方:冬暖夏涼,清甜可口。”蕭寒霖看葉秋像個小孩子一樣充滿了好奇心,不由得為她解說。
按說葉秋也是見多識廣的人,溫泉不是沒有見過的,只是每次都是故作老成,從來沒有親自去看過研究過,溫泉的妙處和來源,而這次和蕭寒霖一起,尤其是剛才又看見了溫泉的泉眼,更加覺得有意思。
“我也見過其他的泉水,可是怎么沒有這里的溫度呢?而且都冬天了,一般的度假山莊早就已經關閉了。”
“呵呵,這樣才能顯得出它特別不是么?”蕭寒霖一邊脫衣服一邊說。
“嗯,也對。”葉秋早就在蕭寒霖之前就把衣服脫好鉆進池子了,她本來堅持要去洗女池的,但是他偏偏不允許,非得要洗VIP單間,葉秋可是怕他光天化日的獸性大發,這種時候都盡量躲著他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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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處溫泉池十分不錯,有兩面都是透明的落地窗,因為外面就是山川河流,從不會有人經過,所以這里雖然透明卻不用擔心走光。
好像是直接置身在了大自然中,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抬頭一看,這里的山層層疊疊,錯落有致。有的好似一股石瀑從山頂蜿蜒而下,落入松林之中;有的好似老翁仰臥觀天,安靜祥和;有的好似雄雞打鳴,震耳欲聾。在這怪石林立的山間,流淌出一股清泉,這些都是大自然用它那神奇的手裝點出來的,實在是極為壯觀。
這個山莊山美水美。在冬日白雪的映襯
下,顯得是那么優美自如,強勁剛硬;在泉水的環繞下,更顯得清美嬌艷,令人心曠神怡。
這危峰兀立的山,這蜿蜒而下的泉水,都是極其自然,以至于葉秋后來離開了好久都仍舊不能忘懷!
兩個人在溫泉池里泡了一個多小時,葉秋就急急忙忙離開了,正好也餓了,就叫了份吃得。蕭寒霖還大爺似的在水里泡著,連中午飯都是葉秋伺候的一勺一勺喂得。
葉秋當時喂完了飯就自己在一邊嘀咕,“吃飯還得人喂,你還不如你兒子呢。”
“什么?再說一遍?”蕭寒霖閉著眼,只是眉毛動了動。
“呃……沒啥沒啥。說您老威風八面,武功高強,是個蓋世英雄絕頂高手。”葉秋亂說道。葉秋有一個毛病,就是心情好的時候習慣天馬行空的亂扯淡,這個事兒蕭寒霖和她接觸的時間越久越能發現。就是一個字:貧!
和她生氣斗嘴,蕭寒霖知道自己得被氣死,所幸也不接她話茬。繼續閉目養神,一年之中難得有這么幾天清閑時間出來休息休息。
而一旁閑著沒事的葉秋突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看著蕭寒霖,不仔細看沒發現,他的身上竟然有好幾道傷疤。
以前倆人也并不是沒有看過對方的身體,但是那個時候一個個的都心猿意馬,誰有空看她身上有幾顆痣有幾個疙瘩,關了燈,摸起來手感好,也就行了。
但是現在葉秋這么盯著腦袋才反應過來,他的身上,有好幾處疤痕。看那疤痕的顏色,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了。
“咦?蕭寒霖,你身上的疤是哪兒來的?”要說葉秋身上有疤那很正常,她槍林彈雨的走過來,身上大病小傷的多了去了。所以身上有幾道疤痕很正常,但是蕭寒霖成天養尊處優的,也不能被什么恐怖分子傷到吧?
葉秋狐疑地看著蕭寒霖,眼中充滿了探究。
蕭寒霖睜開了眼,似乎是也沒意識到這個問題,此時葉秋突然問起來,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后來想了半天才說道,“哦,這些是小時候的傷,小時候不務正業,混過幾天黑道,就搞成這個樣子了。后來長大了,回來創辦盛世集團,也就不在里面混了。”
“啊?你還混過黑道?”葉秋兩眼發光,她老公竟然不是個羸弱書生啊。當然葉秋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曾經幾度幫她救她的青龍,也不知道她若是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會不會直接驚訝地傻掉。
“嗯,就幾年,而且只是混混級別,不然我能這么輕易地脫離組織么?”蕭寒霖狀似無意又輕松地說道。
“哦哦哦,這樣啊,怪不得。”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這句話此時在葉秋身上也得到了充分的印證。
下午,葉秋和蕭寒霖兩個人沒有出去,外面的積雪又厚了,葉秋和蕭寒霖就在房間里休息,蕭寒霖看文件,葉秋看書,兩個人互不打擾,但是就這么安安靜靜地相處著,和諧而又奇妙。得到蕭寒霖處理完了文件,他和葉秋兩個人一起看了一部老電影《羅馬假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