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聽到了一個萬萬沒想到會出現在這里的聲音。
“小豬?”男人聲音刻意壓低,低沉中透著溫柔,讓林若在聽到的瞬間就淚流滿面。
“是我,是我,默臣!”林若打開箱子,走了出去,因為剛才走得急所以崴了腳,現在才感覺到疼。見到古默臣的那一瞬間,林若忍不住地淚流滿面。
“終于找到你了!”古默臣還是剛才臨別時候的那一身衣服,神色無比欣喜興奮。
待林若還要說什么,古默臣止住了她的話,“噓,先別說話。我救你出去。”
說完古默臣發了個短信,隨后便撥打了電話,電話通著,他隨手放進了褲袋里,護著林若躲進了更深的地方。
“你怎么來了?”在看著古默臣做完了一系列的事情,林若才悄悄地用口型問道。
“鐵叔接到了電話,知道你被綁架了。我正巧去了賭城,知道了以后就順著線索找來了。”多虧了它。古默臣看著林若耳朵上的紫鉆。古默臣甚至要夸自己有先見之明了,才送了她一個追蹤器,竟然就被排上了用場。
古默臣原本想要把這個送給她這樣她無論在哪里他都能夠找到他,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就用上了。看到林若眼眶烏青,頭發凌亂,嘴角還有沒有干涸的血跡,臉上也青青紫紫,古默臣心里就一陣發緊,“還傷著哪兒了?”
“沒事兒,就是胳膊脫臼了,嘿嘿。”林若故作輕松地安慰古默臣,這個時候不適合絕望。如果她要死要活的,那不但平白地讓古默臣擔心,還會影響他的判斷力。這個時候林若要做的就是乖乖地等著鐵叔和蕭寒霖來救自己。
她相信,蕭寒霖會來的。
只是先等來的,卻是黑衣女人和她的手下。
“在這呆著,等著他們來救你,哪也別去。”古默臣在林若耳邊悄悄說了一聲,還不等林若反應過來他就走了出去。
林若只聽見古默臣走出去之后故意引開他們,問他們要人,隨后眾人似乎走遠了,但林若還是能聽得見打斗的聲音,似乎還能聽見古默臣的嘶吼,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樣受傷了。
她緊緊地抱著頭,身子顫抖者,隨著聲音越來越大,她的腦子里不斷閃現著以前關于古默臣的畫面。古默臣很溺愛地摸著她頭叫她小豬。古默臣冷漠地告訴她離他遠點。古默臣消失不見,再見之時卻摟著自己的閨蜜。古默臣不顧自身的危險替林若擋著水哥的襲擊。
包括古默臣剛才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宛如天神般降臨,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林若沒有辦法袖手旁觀,眼睜睜地看著古默臣為了救她而被再次打傷。欠他的,本來就還不完了,不能再欠了。真的還不起了。
想到這里,林若再也顧不得自己的身子,腹中的孩子,她突然站了起來走了出去。眼看著阿二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槍此時正指著古默臣的胸膛。
“住手!”林若大喝一聲,阻止了子彈進入古默臣的身體里,也把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古默臣此時臉色蒼白,頭上不停地掉著大滴大滴的汗,似乎身體上受了極大的痛苦。
“默臣,默臣你怎么了?”林若不顧黑衣女人和阿二兩個人手中的槍,徑自跑過去把古默臣抱在懷里,“默臣,默臣,你沒事吧?”抑制不住的眼淚從林若眼里流出來。
怎么又是他,又是他救了自己,又是他替自己受了傷,一次一次都是他,為什么要讓最無辜的人來受這
樣的折磨啊。林若抱著古默臣哭出了聲。
“小豬,小豬,我沒事,他們沒有打傷我,我真的沒事,過一會就會好了。”古默臣有氣無力地撫摸著林若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臉。其實他的傷真的與這些人無關。
只是剛才古默臣在和黑衣女子說了幾句話便打了起來,如果是健康的古默臣,其實這幾個人恐怕真的奈何不了古默臣,誰想到只打了幾招之后他便犯了病,堅持不下去了,全身開始漸漸無力,到最后只有挨打的份。
剛才雖然他看見阿二開了槍,但說實話如果沒有林若的突然出現,說不上他真的成了槍下亡魂。可悲于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態,羞愧于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覺得很無力,很廢物。原來不可一世的古默臣,到了如今竟然連一把手槍似乎都抬不起來。
這是一件多么諷刺的事。呵呵,古默臣心里倒是笑話起了自己。
林若痛到極致,此時倒是有些無所謂了,她冷冷地注視著黑衣女人,狠狠地道,“你,我雖然不是不知道你是誰,但你要是敢再傷害古默臣一根汗毛,我林若發誓假以時日一定讓你后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連自己受傷都不曾這般的林若現在幾乎連命都不要了,她在做一件無比瘋狂的事情,連她自己都被綁架了,她卻想要保護古默臣不受傷害。而且用了最無力的一種方式,威脅恐嚇。
“呵,后悔?老娘這輩子還沒做過后悔的事情。倒是你,今天這么抱著一個舊情人,就不怕你的丈夫誤會么?你這個樣子還真是讓我懷疑蕭寒霖的頭頂有沒有一頂綠帽子了?”
“綠帽子?我腦袋上有沒有冒綠光想必我比你清楚呢!”突然一個慵懶邪魅的男聲輕飄飄地從林若身后傳來。
眾人均詫異地盯著門后,尤其是黑衣女人,她最清楚這棟樓的構造,林若的后面只有一個儲藏間,那個儲藏間里有一扇窗,但這里是十八樓。
說什么黑衣女人也不相信會在這種情況下看到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她朝思暮想了十年的男人,蕭寒霖。
蕭寒霖一身黑色西裝,黑色長風衣襯得他的身材更加挺拔,本就俊逸的臉龐更加堅毅剛硬,整個人身上透出一股男人的陽剛之氣,他一出現,仿若一輪太陽一樣耀眼奪目。
“好久不見了!蘇婉琳!”蕭寒霖看著眼前的黑衣女子,絲毫不見陌生,反而一雙鳳目中還有少見的狠辣與恨意。
“你好,蕭……寒霖!”蘇婉琳巧笑倩兮,嘴角翹起一個邪佞的弧度,魅惑危險。
而林若在見到蕭寒霖到來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古默臣有救了,本來就已經是強弩之末,在這一刻,徹底地放松了下來,感覺到腹部隱隱作痛,她竟然暈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極沉,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黑暗與光明在互相搏斗,不知道誰能夠勝出,她就那樣一直在一旁看啊,看啊,直到她聽到有人呼喊,聲音由遠及近,由小到大,漸漸地清楚起來,“若若,若若!”
當林若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群人關心的目光,有鐵叔,有白展風,有李鳳珍,有蕭景升,還有……蕭寒霖。
林若感覺到睫毛有些濕濕的,弄得眼睛有些癢,正當她想要擦一擦的時候,一陣劇痛從肩胛骨傳來,“嘶 ̄ ̄ ̄”林若抑制不住地叫了一聲。
“若若,若若暫時別動,醫生說你這胳膊脫臼了,需要休養一段時間。你想要什么,媽給你拿。”說話的是站在
一旁的李鳳珍,看得出來剛剛哭過,此時眼睛還腫著。
“孩子……孩子……”林若像是想起什么,用那只能動的手拉住在她手邊的人。
然眾人的眼神都在林若觸碰到的時候躲閃起來,就連蕭寒霖都滿眼悲痛地注視著林若,一句話也不說。
“你們都說話啊!到底怎么了?你們說吧,我承受的住。”林若鼓起勇氣聲音沙啞地道。
“若若啊,你別傷心,孩子沒了以后還會有的啊。”說話的依舊是李鳳珍,似乎女人和女人說話更能理解對方,李鳳珍焦急地和林若說,生怕她承受不住再暈過去,醫生說了,林若的身體再也經不住這么造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大人都保不住了。
果然,果然孩子沒了,林若就知道,她早就猜到了啊……
盡管心里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一陣陣心疼,她抬起一只手在被子下輕輕地撫摸著肚子,情緒無比冷靜地說,“你們都出去吧,我想靜靜,我沒事,我就是想要靜一靜。”
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她實在不知道以什么樣的心態和表情去面對這些人,這些她最親最愛的人。這些最最關心她的人。
然大家都出去后,蕭寒霖卻仍舊在病房里,沒有移動半步,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林若蒼白的臉。似乎是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又只是沉默不語。
感覺到了還有人沒走,林若不想說話,她知道不該恨他,但她不傻,那個女人口口聲聲蕭寒霖,很明顯就是認識蕭寒霖,這件事情和蕭寒霖脫不了干系。
但怎么能夠怪他呢?與他無關啊。感覺到身邊的人微微顫抖,蕭寒霖緩緩地靠近,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來,避免碰到她脫臼胳膊,只是輕輕地把她抱在懷里。
感受到了溫暖的懷抱,這是林若一直朝思暮想的懷抱啊,聞著熟悉的帶著煙草味道的男性氣息,林若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懷中的人兒哭得恨了,不停地抽泣著,蕭寒霖溫柔地哄著,這個時候的他,根本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能一遍一遍地說著,“乖,不哭了,咱們不哭了。孩子以后再要,咱們多要幾個。你盡力了,孩子不會怪你的。你是個好媽媽……不哭了……”
就這樣一遍一遍地溫柔地低聲敘說著,一直到懷里的人兒睡著。衣服里的手機一遍遍震動,蕭寒霖怕吵醒林若,小心地讓她安穩的躺下后,走了出去。
“喂?”蕭寒霖聲音略微有些沙啞道。
“總裁,還是查不到古默臣的蹤跡,有一點可以確定,蘇婉琳還在本市,但是狡兔三窟,不知道蘇婉琳把古默臣帶到哪里去了。”
“好,我知道了,繼續查。還有,把關于鼎天集團的詳細資料發到我的郵箱。”
“好的,總裁。”秘書李琳利落地掛了電話,她一直是蕭寒霖的在工作上的左膀右臂,沉穩干練,深得蕭寒霖信任。
白展風和鐵叔也一直沒有離開,畢竟林若那個樣子,他們怎么也不能放心。
“若若他怎么樣了?”白展風率先問道。
“睡著了。”蕭寒霖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從前和白展風的交集僅僅止于林若去鼎天工作,他和白展風交換了下思想意見,確保自己老婆不會被搶走。
“我想白總裁似乎還欠我一個解釋。”蕭寒霖一雙厲眸盡管泛著血絲但也掩藏不住其鋒利,這樣的目光看到誰都讓誰有一種能把人看穿的恐懼。
“什么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