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dāng)他聽到慕昕陽懷疑楊飛雨姐妹的身世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叫了起來:“什么?大哥,你是說你懷疑那對雙胞胎是你的女兒?”
“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蹦疥筷桙c(diǎn)了點(diǎn)頭,眼前又浮現(xiàn)出了那對姐妹花可愛的樣子,不由有了一種心癢難搔的感覺,“而且我剛才也說了,我這樣猜測并不是毫無根據(jù)的,我有確鑿的證據(jù),現(xiàn)在我需要的不過是一份科學(xué)的、讓楊晏維無法抵賴的證明而已!”
盡管震驚,但是慕昕然理智仍在,因此他心里也很清楚慕昕陽并不是信口雌黃的。深吸一口氣把心頭的震驚壓下去了一部分,他順嘴問道:“什么科學(xué)的證明?”
“這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蹦疥筷柣卮鹆艘痪?,然后抬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透明的塑料袋,舉到了慕昕然的面前,“你看,這是什么?”
慕昕然定睛望去,只見那個透明的塑料袋里這是裝著幾根細(xì)細(xì)的頭發(fā),除此之外,別無他物,一時之間還沒有將眼前看到的東西跟剛才聽到的一切聯(lián)系起來,慕昕然愣了一下問道:“頭發(fā)?”
“是的,”慕昕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且這頭發(fā),正是楊飛雨姐妹倆的?!?
“哦……”慕昕然本能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他便突然一下子明白過來,忍不住接著叫道:“??!我明白了!大哥,你是想跟楊飛雨姐妹倆做親子鑒定?”
“沒錯,”慕昕陽微微笑了笑,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這是最科學(xué)、最可靠的證明,是不是?只要親子鑒定結(jié)果證明楊飛雨姐妹是我的女兒,那么白秀穎就只能是藍(lán)雨霏了。那到時候楊晏維就是想抵賴也抵賴不了了!所以我才來找你,希望在圣楠皇家醫(yī)院進(jìn)行這個鑒定。但是無論是鑒定過程還是鑒定結(jié)果,我都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另外最重要的是,你跟負(fù)責(zé)鑒定的人溝通一下,除了你我之外,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兩組DNA的標(biāo)本是從誰身上采集到的,因?yàn)槲也幌胱屓魏稳酥朗俏以谧鲇H子鑒定。怎么樣,能保證嗎?”
“這個沒問題,我跟他們打聲招呼就是了,畢竟咱朝中有人嘛,憑我在圣楠皇家醫(yī)院的身份地位,這點(diǎn)面子他們還是會給的。”慕昕然毫不猶豫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手把那個裝著頭發(fā)的塑料袋接了過來,“那……大哥,你在這里稍等一會兒,我去拿用具,幫你采集血樣。”
慕昕陽點(diǎn)頭答應(yīng),慕昕然便出門而去,片刻之后又帶著采集血樣所需的用具回到了辦公室,幫慕昕陽采集了做鑒定用的血樣。
看著自己的血緩緩地滴出,慕昕陽居然沒來由地緊張起來,在心中默默地說道:藍(lán)雨霏,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楊飛雨姐妹真的是我的女兒,那么,我就終于可以放心了……
看到一切都收拾停當(dāng),慕昕陽才站了起來,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問道:“這種鑒定一般多長時間會出結(jié)果?”
“一個星期左右吧。”慕昕然一邊小心地把血液樣本收了起來,一邊回答了一句,“放心吧大哥,一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的?!?
慕昕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那我先回去了。對了,記住一定要保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曉得了,我會保密的?!蹦疥咳慌闹馗WC了一句,“我這張嘴有多嚴(yán)你還不知道嗎?很多事情我連爸爸媽媽都沒有告訴呢!再說了,從小到大我哪一次違抗過你的命令?我還怕你家法伺候呢!”
一聽這話,慕昕陽倒不急著走了,抱起胳膊歪起腦袋,瞅著慕昕然冷笑一聲說道:“你是說我對你太嚴(yán)厲?還是說我虐待你?嗯?”
要是換做旁人,這次就被慕昕陽那滿臉冷酷的樣子給嚇到了。可是畢竟做了二十年的兄弟,慕昕然早已知道慕昕陽是典型的面冷心慈,可謂“嚴(yán)父的面孔,慈母的心腸”,因此他絲毫不懼地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沒這么說,因?yàn)槟銓ξ业囊箅m然嚴(yán)厲到了苛刻的地步,但卻從來沒有虐待過我。再說了,要求嚴(yán)厲有什么不好?大哥你從小那么嚴(yán)厲地苛求我,甚至比爸爸對我的要求還嚴(yán)厲,經(jīng)常需要爸爸替我向你講情,但是你那樣做還不是為了讓我走正道,不希望我往歪門邪路上走嗎?所以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你是個好大哥。”
慕昕陽倒是沒有想到自己一句反問換來了慕昕然如此不遺余力的夸贊,因此他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不得不佯裝咳嗽了幾聲,借以掩飾自己的臉紅,然后故意冷哼了一聲說道:“你知道應(yīng)該走正道就好,不然我饒不了你!”
“是是是!知道啦!”雖然表面上做出了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但是慕昕然其實(shí)很享受這種被在乎、被需要、被重視的感覺,因?yàn)榇蟾缈匣üΨ蚬芙趟M不正說明他在乎自己這個弟弟嗎?不然大街上的人一抓一大把,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美丑窮富的都有,怎么不見他有閑心去管管那些人呢?享受著這種被在乎的感覺,慕昕然的心情更加舒暢,忍不住笑著說道:“大哥你就放心吧,你的管教卓有成效的!你看我,從小到大什么時候做過一件壞事了?甚至連一點(diǎn)點(diǎn)壞習(xí)慣都沒有養(yǎng)成,連脾氣都好得有資格做好好先生了??吹轿疫@樣一件成品出爐,你難道一點(diǎn)成就感都沒有?”
居然用這樣的話來形容他自己,慕昕陽不由覺得大是好笑,忍了幾忍之后終于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就貧吧!還成就感呢!我要是真的那么會管教,昕欣又怎么會那么任性妄為,結(jié)果到頭來,還不是害了自己……”
提及慕昕欣,兄弟兩人當(dāng)然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她當(dāng)年慘死時的情形,盡管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多的時間,當(dāng)年的那一幕卻依然那么清晰得令人很難接受。因此兄弟兩人都不自覺地沉默了片刻,慕昕陽更是緊抿著唇,似乎在后悔自己不該提及這個話題。
仿佛是為了緩解一下慕昕陽的悔意,沉默了片刻之后,慕昕然便故作輕松地笑了笑說道:“是啊,昕欣的脾氣有時候的確讓人很難堪,她太強(qiáng)勢了,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得不到就會發(fā)瘋一樣不惜毀滅,說實(shí)在的,有時候我都覺得她真不像我妹妹,真不像爸爸媽媽的女兒……”
“去!別亂說話!”沒想到慕昕然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慕昕陽不由一掀雙眉呵斥了一句,“昕欣雖然已經(jīng)去了,但是你如果說這樣的話,她還是會聽到,并且會傷心的!”
“我說的是實(shí)話嘛,又不是故意誹謗她。”慕昕然微微笑了笑,并且雙手合十四周拜了拜,“昕欣,別怪二哥,二哥可不是責(zé)怪你——大哥,我說得難道不對嗎?你看爸爸那么慈愛,媽媽又那么溫柔,怎么會生出昕欣那么大脾氣的女兒呢?我看她啊,就是被爸爸媽媽寵壞了!”
“讓你不要亂說了,怎么還越說越來勁了?”慕昕陽又瞪了慕昕然一眼,終于決定離開了,“好了,我走了,你休息一會兒吧,下午還要工作?!?
慕昕然答應(yīng)了一聲,然后目送慕昕陽離開了,這才又四周拜了起來,口中絮絮叨叨地說道:“昕欣,昕欣,你可別怪我,我一點(diǎn)亂說的意思都沒有,我只是說你脾氣大而已,可沒有其他的意思,我不是亂說……”
當(dāng)然,不管是此時的慕昕陽還是慕昕然,他們都絕沒有想到今天他們所說的一切,的確不是亂說。
三月清晨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輕柔柔,令人舒服得身心皆暢,并且忍不住想要拋下手頭的工作,投入大自然的懷抱去盡情地呼吸一番新鮮的空氣——當(dāng)然,那是對于沒有心事的人來說的。
對于此時坐在辦公室里的慕昕陽來說,他雖然也極想拋下手頭的工作沖出辦公室,但是他卻并不想投入大自然的懷抱,而想直接一路殺到圣楠皇家醫(yī)院里去,問問慕昕然鑒定結(jié)果到底出來了沒有。
自從那天把血液和頭發(fā)樣本送到醫(yī)院并且回來之后,慕昕陽便每天如坐針氈,坐立難安不說,甚至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整天滿心滿腦考慮的都是鑒定結(jié)果的事情。他常常在想,如果鑒定結(jié)果證明楊姐妹并不是他的女兒,那他該有多么失望?如果楊姐妹真的是他的女兒,那他該有多么高興?
因?yàn)槿绻b定結(jié)果是肯定的,那他不僅可以成功地找回藍(lán)雨霏,而且居然還一次性地找回了兩顆滄海遺珠,從此之后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共享天倫之樂了!想想那樣的畫面,怎能不讓他連做夢都會笑醒?
所以,他更加急于知道鑒定結(jié)果到底是怎樣的。慕昕然說過,一有消息他就會給自己打電話,可是如今一個星期都快過去了,他卻一直沒有接到這個無比期盼的電話,難道鑒定結(jié)果還沒有出來嗎?真真是要急死個人!
昨天下午慕昕陽下班之后,本想抓住慕昕然悄悄問個明白的,但是回家以后他才知道慕昕然居然上夜班,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會下班回家,況且他既然沒有給自己打電話,那就表示還沒有消息,因此他只得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