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著自己剛剛離開,裴浩天便和秦思妍訂婚。意味著自己還懷著暖恩時,裴浩天便和另一個女人燈紅酒綠。意味著自己這麼多年的心思,這麼多年的忘不了的情意,這麼多年被淚水打溼過的枕頭……不過是,一個笑話!
只是,古娜珊呢?
把快涌上來的眼淚強壓下去,溫情暖從嘴角扯出一絲微笑:“哦,這樣啊,那祝福你們了。”
其實,她說這些的本意並不是炫耀,而是覺得她和溫情暖的關係,她應該告訴溫情暖實情。在她心裡,裴浩天就是家裡爲她安排的未婚夫,沒有任何別的意義,她也知道裴浩天意不在自己。
“哦,那太好了,恭喜你!”溫情暖訕訕的說著,不知道爲什麼,此刻心裡一陣陣的揪疼,不敢擡頭看秦思研的眼睛。
溫情暖皺了皺眉,如水的雙眸之中閃過幾絲黯淡,就像是被星星照亮的夜空突然之間墜落了幾縷星光。
溫情暖的心裡總歸是有些失落的。這無從而來的失落說不上爲什麼,好似只是因爲被秦思妍的那句話擊中了心中最爲柔軟的地方。
命運……難道每個人自從生下來的那一刻開始,這一生都被安排好了嗎?無論自己接受與否,命運都會把自己推向前方,不容許自己停下片刻,改變半分嗎?
若非要說這是她的宿命,這是兩個人之間無法改變的緣分,是她非要走的路,那,她是不是隻有這樣一個選擇放在她面前?不管她願意與否,她都必須逼迫著自己走下去?
秦思妍看著溫情暖,主動地拉起她的手,盯著溫情暖的眼睛,手裡的溫熱讓溫情暖的心裡一暖。是啊,秦思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這是怎麼了,無端升起失落之意是爲什麼?自己不應該對秦思妍疏遠的。
秦思妍沉默片刻,對溫情暖說,“回到裴浩天身邊,好嗎?”
回去嗎?溫情暖在心中反問自己,現在就連秦思妍,這個自己最好的朋友也這樣對自己說嗎?可自己的心呢?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這裡有暖恩,他還是那樣的嬌小,那樣的可愛,好似這世界上最純潔的花朵,他是溫情暖的依靠。這裡的國都,這個世界,給了溫情暖無限的關懷,溫情暖早已經把這裡當作是自己的家,而如今,爲了裴浩天,要如何離開這個自己賴以生存的家園呢?
溫情暖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盯著地看了好久,內心躊躇不定,腦子裡不斷閃現過往的畫面。最終,她開口說道:“秦思妍,謝謝你,不過我在這裡生活的很好,我不想動盪不安。”
動盪不安?讓溫情暖動盪不安的,究竟是這個世界,還是那個在溫情暖心底裡的人?
晚風吹起徐徐的涼意,撲在溫情暖的臉上,讓溫情暖的心有著一絲猶豫,可這種猶豫最終被安寧給壓制,就這樣吧,這樣的生活已經很好了。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她不想再求什麼了,只要能平平淡淡地過下去,歲月能靜好,沒有大風大雨,這便是她的願望了。
至於裴浩天……陌路人罷了。
秦思妍知道了溫情暖的意思,雖然溫情暖回答的委婉,可她的天生我見猶憐的氣質讓秦思妍不想再說什麼,更是不想去逼迫她什麼。
溫情暖是秦思妍最好的朋友,而秦思妍,又怎麼忍心去逼著溫情暖幹什麼呢?作爲溫情暖的一個合格朋友,無論溫情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她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持著溫情暖,陪伴在溫情暖的身邊,幫助她,一直走下去。
溫情暖坐了好久,擡起水汪汪的大眼睛,鬢角的頭髮被風吹得躁動,但溫情暖毫不在意,她意外的打破了這種和諧。
“秦思妍,我知道你們的。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我也知道你和裴浩天沒有什麼,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去那個傷心地了。我並不是在逃避,相反,我是在勇敢地面對,勇敢地在我們之間率先做出一個選擇,一個最好的選擇。”
秦思妍上前一步,緊緊地抱住她,抱住這個柔弱的小女人。她有什麼錯呢,不過是世界的一粒微塵,上帝可以眷顧所有人,爲什麼偏偏獨落下了她?
溫情暖的雙手纏上了秦思妍的身體,此時此刻,唯有這個好朋友才能讓她久病的心有暫時的休息。
“我知道。”秦思妍輕聲道,“既然你不喜歡,那就不要去做,沒有人能夠勉強你的,我的溫情暖。”
兩個姐妹身體挨著身體,不似愛人那般轟轟烈烈,但卻溫情暖如初。
秦思妍說,“溫情暖,最近怎麼樣?”
溫情暖沉默,其實還不錯,但總覺得生命中缺少一些什麼,暖恩啊,他還是個孩子,可是他沒有父親的陪伴,一定很孤獨,在他的記憶中就好像缺少一些什麼一樣。暖恩現在還在成長,並不是一個大人,也不需要知道那麼多那麼多的事情,更不需要去考慮方方面面的事情。
暖恩現在只是一個孩童,孩童的事情便不應該那麼複雜,孩童的世界應該是最爲簡單純粹的,就好像只有陽光,藍天,和白雲。或許等到暖恩長大,才知道這時候的他,是多麼珍貴。
想到這裡,想到自己的經歷和處境,溫情暖不禁在心中悄悄地嘆了一口氣。又不禁想到秦思妍所說的“命運”,如果這真的是每個人的命運,無法逃脫,那她該怎麼和暖恩說呢?
雖然詹姆李斯對待暖恩如同對待自己的孩子,可這畢竟是個外人,溫情暖總不能一直賴著人家,詹姆李斯也不能一直當暖恩的父親,畢竟,詹姆李斯不是暖恩的父親,又怎麼能硬拉著詹姆李斯呢?
說起詹姆李斯這個人,生性善良,可終歸和裴浩天差了一些,兩人同樣優秀,可溫情暖就是不知道詹姆李斯比起裴浩天差在了哪裡,或許是任何人的感覺不同,畢竟,是裴浩天先走入她的生命,又給她的人生留下了至死不渝的印記,就算溫情暖盡力地抹去,也無法做到釋然。
看著溫情暖沒有說話,秦思妍就知道了,溫情暖的生活並不好,所以,秦思妍也就沒有再說話。
溫情暖又問道,“秦思妍,你呢?”
秦思妍仰頭,在溫情暖面前,她似乎總是能展現出自己小女人的一面,“我啊,其實一直都挺好的,就是沒有你在身邊,少了些知心的人。”
“你和裴浩天……”溫情暖想問些別的什麼,例如秦思妍的生活,她的工作,可是到了嘴邊,話竟是說成這個樣子。
“我和裴浩天真的沒什麼,真的沒有什麼哦,都是兩家父母自主的,跟我們沒有關係。”秦思妍說。
溫情暖心中疑慮,那爲什麼從前一直都沒有聽說過呢?
“那你們以前,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溫情暖問。
“從前啊,裴浩天呢,是怕你知道了我們兩個訂婚,你就不和他好了,結果你現在也沒有和他好。至於我,是把你和裴浩天的事情看在眼裡,所以一直沒有說出口。即使我想說,裴浩天也一定不會答應的。因爲,我這樣說了,一定會傷了你的心。”
溫情暖臉上一陣紅暈,“傷我的心?爲什麼會傷我的心?”
溫情暖問的不是很自然,她實在是不明白秦思妍爲什麼這麼說。
秦思妍笑著,好像個大姐姐,“你就真的不想回去嗎?你心裡真的是這樣想的?”
“那當然!”溫情暖接的話很快,生怕秦思妍再說出一些什麼不成體統的話來,其實不是不成體統,是因爲啊,兩人真的很要好,秦思妍太瞭解溫情暖,溫情暖害怕秦思妍,害怕秦思妍再說下去,便會說到溫情暖的心坎。
其實這些都是藉口,她只是不想接受罷了。
溫情暖經過這幾年的沉澱,對於裴浩天的厭惡遠遠沒有那麼深了,她爲什麼自己就不想想呢,其實在偶爾無聊的時候,她也會想起曾經和裴浩天在一起的時光,是那樣的有趣美好刺激,只是在溫情暖的腦海裡,最後都賺變成那個了裴浩天對溫情暖的上下其手和不尊重。
所以每次溫情暖都對裴浩天有所憎惡,其實,她的憎惡,早就已經在歲月的流逝中消失不見了。
溫情暖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保持現狀挺好的。這是她現在唯一保持的原則。
秦思妍看著溫情暖的申請又有些不太高興,所以秦思妍岔開了話題。
“我跟你說,我現在的工作相當的好。想當初我們大學那會,還談天說地的,現在才知道,有一個安穩的好工作,比什麼都強。”
秦思妍和其聰明,只是這一句話,便可以把話題從裴浩天那裡引向詹姆李斯。
這個詹姆李斯,居然膽子達到和溫情暖這個有孩子的女人求婚,簡直不可思議。
秦思妍又接著問道,“對了,那個詹姆李斯,是做什麼的啊?聽你們聊天,你現在在他的公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