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名叫心疼的情緒慢慢在心裡紮根發芽,溫情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暖暖。”他險些就這樣叫出來,幸好理智將她拉了回來。
現在的這個時候不適合談這些。
古白慕看到溫情暖紅著眼圈,一看就知道內心承受了極大的煎熬。他忽然想起以前的溫情暖,以前的溫情暖很頑強,明明看起來就是弱不禁風的樣子,卻像根小草一樣,怎麼都打不倒。短短的頭髮讓她看起來跟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兒一樣,沒人能看出來她已經20多歲了。
正在他呆愣的時候,溫情暖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她氣喘吁吁的在古白慕面前停下來,詹姆李斯抱著晨晨停在在她的身後。
在這種時候,溫情暖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關注古白慕的情緒,她語氣焦急,抓著古白慕的手臂問道:“古白慕學長,我媽媽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你快告訴我我媽媽現在怎麼樣?”
手臂上的觸感讓古白慕回了神,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心疼,猶豫著不知道該怎樣開口才能不傷了溫情暖的心。
想到溫媽媽現在毫無生氣的躺在醫院裡,古白慕的心也跟著疼了起來。他不知道到底該如何說,說了以後不知道溫情暖會傷心到什麼程度。
他不想溫情暖難過,可是現實總是不給人緩衝的時間。
“溫情暖。你回來了,終於又見到你了。”古白慕看著溫情暖滿臉的哀傷,沉重的說道。
“學長,謝謝你告訴我。”溫情暖緊皺著眉頭,說話間唉聲嘆氣,情緒極其低落。
“你這幾年,在哪裡?”古白慕試探著問道。
溫情暖沒有帶著暖恩來醫院,而是讓詹姆李斯把他直接帶到了酒店,因爲他們暫時沒有住處,所以詹姆李斯昨晚預定了這裡的酒店。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把自己這幾年的生活告訴古白慕,她還有很多顧慮。
“我這幾年生活得很好,沒什麼。”溫情暖蒼白無力的笑著。
古白慕點點頭,知道她不想說,更能看出她的心裡埋藏著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她不願意告訴自己。
良久,古白慕閉上眼睛,語氣低沉:“溫情暖,你先做好心裡準備,伯母現在情況有點不太好。醫生說....”
“醫生說什麼?!”溫情暖手上的力氣不自覺的加重,心中的枷鎖也越來越重。從古白慕的臉上她能看出來這是個極其不好的消息,她臉色發白,哆哆嗦嗦的去尋求最後的答案。
即使那個答案是她不願意聽到的。
感受到手臂上的疼痛,古白慕看向溫情暖的眼睛,那裡承載了太多太多,他不想再有任何不好的消息去傷害眼前這個人。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醫生說....你媽媽心臟開始衰竭,本來就是植物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心臟移植手術,恐怕....時日無多了。”古白慕還是將事實說了出來。
古白慕的話音一落,溫情暖瞬時感覺天塌了。
她纖細的身形一晃,差點就栽了了下去。
怎麼會呢?媽媽怎麼會時日無多麼?她不相信!這一定是騙人的!媽媽那麼善良,怎麼就會時日無多呢?!不是說還要等自己回去麼,她還不知道自己過得好不好怎麼就可以那麼離開呢?!
溫情暖的心在滴血,這麼殘酷的事實她不想也不願意接受。要是她在做夢就好了,做夢的話醒來就可以脫離這一切了!
古白慕正要伸出手扶住溫情暖搖搖晃晃的身體,一隻強勁有力的手卻搶先他一步。詹姆李斯一手抱著晨晨,另一隻手將溫情暖攬入懷裡,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上。無形的告訴溫情暖,就算天塌了他也會給她頂著。
詹姆李斯一直都是這樣,他總是站在溫情暖摸身後默默地給予她支持和鼓勵,讓她一點一點的堅強起來。
古白慕伸出的手落空,有些尷尬,他收回伸出去的手,眼睛看向搶先他一步的那隻手的主人,其中的不善絲毫不加掩飾。詹姆李斯同樣冷漠的看向古白慕。
一時間火花四濺。
溫情暖用了最快的速度消化了剛纔令人崩潰的信息,她無力的趴在詹姆李斯的懷抱裡。不敢去面對。
溫情暖彷彿去了另外一個世界,那裡安靜,溫情暖。沒有她不願意看到的事情,沒有任何喧囂。她的媽媽康復了,過的特別好,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她們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幸福又圓滿。
古白慕看向詹姆李斯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個男人和溫情暖的關係非同一般。在看到詹姆李斯俊美的臉時,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變得更加不好看。
高大的男人如神鵰刻的俊臉上帶著冷漠,眼睛盯著他一動不動。
他一定是很愛溫情暖的。古白慕能看出來,他看溫情暖的眼光溫柔的能滴出水來。天塌了他都會幫溫情暖頂著。
溫情暖跟他在一起了麼?不知道。
古白慕想到了裴浩天,溫情暖是真的放下裴浩天了麼?不會的,當初愛的死去活來,怎麼是能說放下就放下,況且他們之間還有個孩子。
古白慕喜歡溫情暖,很久以前就喜歡了。他寧願溫情暖和裴浩天死灰復燃也不願意她跟這個叫詹姆李斯的男人在一起。
明明他比任何人都先遇見溫情暖。在溫情暖的心裡,他卻沒有一點位置。
古白慕看詹姆李斯的眼神由剛纔的不善變成了敵意,就好像詹姆李斯搶了他最寶貴的東西。
因爲古白慕在詹姆李斯的眼中看到了對溫情暖明顯的佔有慾,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佔有慾。
詹姆李斯一身精緻的黑色西裝,將他接近完美的身軀包裹起來,他雖然溫柔的抱著著溫情暖,但是眼睛裡的強勢確實不容置疑。似乎是在向自己,像全世界宣佈:
溫情暖是他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第二個裴浩天一樣。不,詹姆李斯跟裴浩天一點都不一樣,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愛上了溫情暖。
古白慕跟他們一樣,所以他不管是跟裴浩天還是和詹姆李斯,永遠都成不了朋友。
詹姆李斯右手抱著晨晨,左手抱著溫情暖,兩大一小的身影湊在一起簡直像極了一家人,彷彿任何人都不能插進去。
在古白慕打量詹姆李斯的時候,詹姆李斯同樣也在打量著古白慕。
詹姆李斯知道這些年來,都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一直在照料溫情暖的母親,溫情暖對他的感激不言而喻。而且,他還是溫情暖的學長。
哼,什麼狗屁學長。詹姆李斯心中不屑。他當初答應照顧溫情暖的母親,就是因爲對溫情暖有所圖吧,想要溫情暖感激他,然後愛上他,跟他在一起。這算盤倒是打的極好。
古白慕這個人第一眼看詹姆李斯就不喜歡,心機太重,整個人陰沉沉的,不可能對誰付出真的感情,就算有真感情,在他眼裡還是利益重要。
詹姆李斯可以接受溫情暖和別人在一起,就是不能接受她和古白慕在一起。
溫情暖應該不會喜歡上古白慕的把,詹姆李斯想。雖然古白慕照顧了溫情暖的媽媽三年。
詹姆李斯還是覺得溫情暖不喜歡古白慕,他覺得溫情暖還喜歡她心中的那個人要不就是喜歡自己。反正是絕對不會喜歡古白慕的。
詹姆李斯覺得自己是對的,看古白慕越來越不順眼。
一個人怎麼能長成這樣呢,醜死了。心裡對古白慕的長相嫌棄的要命。如果古白慕知道詹姆李斯心裡在想什麼,絕對會在這兒大幹一架。
兩個人互看不對眼,眼神恨不得把對方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溫情暖趴在詹姆李斯的懷裡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到。此時她的心裡,腦子裡除了她的媽媽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
詹姆李斯和古白慕心裡各異的互相打量著,心裡早已將對方貶的一文不值。
最後還是詹姆李斯先打斷著沉默的氛圍,他沉聲對古白慕說道:“白先生,還是先帶溫情暖去醫院吧!”別跟老子bb,該幹嘛幹嘛去!
詹姆李斯拍了拍溫情暖的背,聲音柔的不像話,“溫情暖,咱們先去醫院看你媽媽吧。”
他說的咱們自然不包括古白慕。
詹姆李斯拍了溫情暖好幾下,溫情暖才從自己的世界裡出來。
緩過來溫情暖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她們一家人也沒有幸福快樂的在一起。
她的媽媽正在醫院裡,情況很不好。現在還在等著她回去。
溫情暖又開始難過了,心裡堵塞的像是塞進了一個巨大的塞子。
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一點,“詹姆李斯,你告訴我,我媽媽會好的對不對?”
她現在特別需要有人告訴她,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詹姆李斯揉揉她的頭髮,“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他心疼溫情暖,心疼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裝到她的胸腔裡。
溫情暖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心裡稍微有了一點點希望,她對古白慕說,“古白慕學長,我們走吧。”
去醫院吧。
去看看我媽媽,看看她現在好不好。
去告訴我媽媽,溫情暖過得很好。
詹姆李斯將晨晨放在車的最裡面,幫他繫好了安全帶,自己才坐了進去。讓晨晨的腦袋放到他的肩膀上。
“溫情暖,進來吧。”詹姆李斯坐在車裡朝發呆的溫情暖招招手。
溫情暖回了神,強忍住想哭的衝動坐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