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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開手中的拐杖,他一個反手,文濤瞬間被他制服,再沒有反抗的能力。
“不管她在哪里,這都是我的家事,你不過是個外人,有什么資格來管我們?”
冰冷的話語,卻沒有澆滅文濤心中的怒火,反而讓它越發(fā)的蓬勃,恍若一條直沖云霄的巨龍,突破天際。
惡狠狠地轉(zhuǎn)頭,文濤咬緊牙關(guān),憤恨道:“你有身為她丈夫的自覺嗎?在這么危險的時候把自己的妻子丟下,如果這樣就是你所謂的家人,那我一定會把她從你的身邊奪走!”
他的話音剛落,左腳便襲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沈言高抬右腳,一下踹到了他的小腿之上,一下接著一下,那狠絕的樣子,像是要把他的腿踢斷了一般。
原本冷漠的雙眸不知何時已經(jīng)布滿了仇恨,一旁的冷影見此,不由上前幾步,一把拽住了快要進(jìn)入瘋狂狀態(tài)的沈言,輕聲道:“你這是做什么?在警察面前鬧出了人命,我可幫不了你!”
勉強(qiáng)地拉開兩個人,失去了支撐點(diǎn)的文濤瞬間摔倒在地,抱著右腿呲牙咧嘴,那鉆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
“我警告你!以后離我妻子遠(yuǎn)一點(diǎn)!”伸出手直指地上的他,沈言第一次在公眾場合這么失態(tài)。
那種要失去宋弈寧的恐懼不斷的侵襲著他,讓他僅剩的理智都沒了多少,此刻的他,好似只有這樣,才能狠狠發(fā)泄心中的不安。
整整三個小時的搜救活動,沈言就這么直直地站在酒店門口,一雙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出口,心里不斷地希翼著,說不動宋弈寧會狼狽的從那里出來,只受了一點(diǎn)皮外傷。
即使知道心中所想的都是奢望,他依舊忍不住去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后的最后,連消防人員都撤了出來,而酒店的門口,堆滿了焚燒過后的尸體,在這寒冷的夜里散發(fā)出難聞的氣味。
冷影緩步而來,臉色并不好看。
“找到了沒有?”
搖了搖頭,他沉默了
一會,才緩緩說道:“人沒有找到,但是……”
停頓了一會,抬眸看了沈言一眼,他才繼續(xù)說道:“但是找到一句尸體,看體型和身上穿的衣物,倒是和宋弈寧有些相似。”
周圍一片安靜,幽暗的燈光在黑夜之中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所有的一切仿佛停止了一般。
沉默良久,沈言抬手微微遮住雙眸,聲音平緩道:“帶我去看。”
那般的平靜,好似一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人,讓冷影的心不由揪起,他和他相處十幾年,早就清楚他的脾氣,沈言越是平靜,心中越是波濤海浪。
“臉已經(jīng)被炸的面目全非,看不出來來,你還是別看了吧,如果想確認(rèn),等著警方的DNA檢測就好。”
實(shí)在不忍心看著他如此,冷影不由出聲阻止,得到的,卻是沈言雖然一瘸一拐,卻越發(fā)堅(jiān)定的腳步。
在沒有見到真人以前,他絕對不會承認(rèn),宋弈寧葬身爆炸之中這件事!
憑著宋青平對她的寵愛,就算宋青平想殺了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陪葬!
那具尸體被擺放在另外一邊,臉上被人用毛巾遮蓋了起來,保留了她死前的最后一絲尊嚴(yán),打量的目光從上到下。
布滿血跡的衣服上,依稀能夠看出它原本的顏色,藕粉色。
心,仿佛被刀狠狠地劃過,瞬間鮮血淋漓,顫抖的伸出雙手,撫摸著她冰冷的手腕,手腕上的紅痕,直到此刻依舊明顯。
那分明就是他和她在酒店中爭吵,他用力捏出來的痕跡!
顫抖的閉上雙眸,即使心里再怎么不愿意承認(rèn),但,事實(shí)就在眼前,這具尸體說不定就是宋弈寧!
眼睛明明那般酸澀,卻依舊一滴淚都落不下來,心那處空落落的,仿佛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般,寒風(fēng)吹過,讓他不自覺有些顫抖。
沈父離開時的那種孤寂的感受,再一次席卷他的全身。
冷影見此,不由按住了他的肩膀,輕聲道:“還沒有最后確認(rèn),不要太傷心。
”
生硬地說著安慰的話,只想讓他的心情好一點(diǎn),可,這根本于事無補(bǔ)。
“沈言?”
就當(dāng)所有人都失望,認(rèn)為眼前的人就是宋弈寧的時候,眾人的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輕輕地呼喚,輕若蚊蠅。
然而,就是這小小的聲音,讓沈言陡然轉(zhuǎn)眸。
不遠(yuǎn)處,昏暗的路燈下面,宋弈寧身上穿著一件不知名的衣物,臉上滿是疑惑的表情,頭發(fā)亂糟糟的,額頭出正有獻(xiàn)血不斷流淌下來。
甚至,身上滿是灰色的痕跡,不知道是從哪里沾染來的。
然而,此時的她,卻像黑夜之中最亮的那盞燈,陡然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照亮了他所有前行的道路。
還沒有等她反應(yīng)過來,身子便陡然被人抱住,沈言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渾身的骨頭都幾乎被人揉碎。
有些抗拒的推著身上的人,得到的,反而是身上越來越重的重量,幾次之后,宋弈寧放棄了掙扎,任由他這么抱著自己。
讓她驚訝的是,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顫抖,這般脆弱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失去了母親的孩子。
“你,你怎么了?”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腦袋暈暈的,還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被人打暈之后,藏在離麗景酒店不遠(yuǎn)處的一個灌木叢內(nèi),被爆炸聲震醒之后,她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清醒過來,弄清楚自己到底身在哪里。
觸摸到溫?zé)岬囊后w,沈言陡然松手,死死地拽住她的手腕,一邊招呼著醫(yī)護(hù)人員過來整治,一邊厲聲道:“你到底去了哪里?”
看著眼前怒火肆意的人,宋弈寧愣怔了一會,緩緩答道:“和你吵架之后我就去了花園,不知道被誰打暈了,醒過來的時候,爆炸已經(jīng)發(fā)生了。”
溫潤的雙眸定定地看著他,突然,她放軟了音調(diào),近乎撒嬌道:“你看,我都受傷了。”
輕輕的語調(diào),帶著無比的軟弱,就像一只幼貓,惹的他忍不住想要把她護(hù)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