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4日,仰融通過香港華博財務公司以侵占資產和行政侵權為由,向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起訴中國金融教育發展基金會和財政部,其直接訴訟爭議標的達20億元,成為新中國成立以來涉案金額最大的產權糾紛案。為了表明自己的“合法無私”,他甚至簽署委托書,宣布將法律確認之應得的華晨資產全部捐獻給非營利性社會團體或慈善機構。4天后,遼寧省人民檢察院以涉嫌經濟犯罪發出全球通緝令,正式批捕他。11月,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認定他的起訴“無可訴性”,暫不受理。他轉而在百慕大起訴華晨中國汽車,在美國聯邦哥倫比亞地區法院起訴遼寧省政府。最后,均因“不在管轄權內”而告失敗。
至此,“拯救者”仰融完敗謝幕。10月23日,新任華晨主席吳小安對記者說:“仰融先生在本集團的管理、運作和業務的參與是微不足道的。”
在仰融出局后的半年里,接收小組看起來穩住了可能發生混亂的局面。2002年12月,財政部批準華晨集團以1.44億港元收購中國金融教育發展基金會所持有的14.4億股華晨中國股份。“中華”轎車的銷售似乎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在面市后的4個月里銷售8000輛,2003年銷售2.5萬輛,實現稅前利潤2000萬元。
在戰略布局上,華晨呈現出迅速、全面回歸遼寧省的局面。除了被強行終止的寧波羅孚項目,湖北孝感的雷諾項目也被擱淺。同時,華晨對零部件的供應商進行了調整,把遼寧省外的廠家拋掉了一大片,重新扶植一批省內的零部件廠。遼寧省政府的目標非常堅定,以華晨為核心,將大連、錦州、丹東等一帶的汽配企業帶動起來。
但接下來的事實,就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了。
就如同仰融幾年前所預測到的,中國的家庭轎車市場真的到了井噴的時代,但華晨的腳步卻漸漸地遲滯了起來。2004年,“中華”轎車銷量迅速下滑到1.09萬輛,同比下降15%,經營虧損6億元。金杯“海獅”的銷量為6.1萬輛,同比下降18%,丟失了保持5年的全國銷量冠軍,跟鼎盛時期的2000年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仰融時代的眾多合資項目也紛紛難以為繼。與美國通用合作的雪佛蘭卡車和SUV項目一直處于虧損狀態,2004年被上海通用整合;與英國出租車公司生產奧斯丁出租車的項目也因中方終止合同而半途告吹,已支付的7000萬元模具費無法收回;與寶馬公司合資生產寶馬3系和5系的項目一直受到銷售的困擾,中方最終放棄了在合資公司中的主導權。
2005年上半年,華晨汽車發布虧損報告,半年報虧2.99億元。9月,《資本市場》雜志的記者前往沈陽采訪,竟然找不到華晨總部的辦公地點。面對這樣的情況,遼寧省國資委官員稱,華晨汽車集團是中外合資企業,不是國有企業,不屬于他們的管轄范圍;經貿委官員則表示,不清楚華晨汽車究竟歸屬哪個部門,所以無法提供情況。到2005年底,華晨的最高管理者在3年多時間里走馬燈似的換了四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