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勇真對許東說這話,還挺是受用的,牟思晴既然是警察,那就別說他們馬家,就算再有幾家他們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把她怎么樣,這可是自己手下的人不長眼,動到警察頭上,就算挨了打,那也只能自討的。
何況,許東這樣一說,似乎并沒有要跟自己追究下去的意思,既然人家都“講義氣”,睜只眼閉只眼,自己還有什么好說的。
另外,弄清拿走了許東的錢的人是誰,這對馬勇真顯得尤為重要,自己的地盤上來了一個“高手”,不動聲色、無影無形的就讓自己在了個大跟斗,這才是真正的威脅。
刀,不可怕,可怕的是拿刀的那支黑手!
權(quán)衡其中利弊,馬勇真思慮了良久,對牟思晴跟許東兩人說道:“兩位,我?guī)讉€兄弟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兩位大駕,馬某人在這里賠個不是,兩位丟失的財物,我馬某人自當(dāng)雙手奉上,不過,兩位既是英雄,又是失主,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許東一見馬勇真拿腔捏調(diào)的,頓時覺得很是有些好笑,當(dāng)下學(xué)著馬勇真的樣子,拱了拱手,說道:“哪里哪里,馬大俠有什么話,盡管直說……”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牟思晴站了起來,馬勇真這家伙武俠小說看入迷了,許東也跟著摻合什么勁兒。
“女俠,請聽在下一言……”馬勇真急聲說道:“女俠,我?guī)讉€兄弟雖然有眼不識泰山,但這個不是,我已經(jīng)替他們道過謙了,另外,我相信女俠也想要知道那個真正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誰吧……”
牟思晴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這不就是去找那個幕后黑手嗎?”
馬勇真一怔:“女俠知道是誰?”
“這不很簡單嗎?那家伙拿了我們的錢,一直都在他們四個人視線之內(nèi),我相信的確是不是他們幾個搞的鬼,不過,那人拿了我們的錢,在逃離的過程中,跟一個瞎子撞了一下,這不是已經(jīng)很說明問題了?!?
“是那個瞎子……”碰瓷兒的人,還有矮胖子他們幾個一起失聲叫了出來。
細(xì)細(xì)的回想一下,碰瓷兒的人拿著錢逃跑,中間確實就出了這么一點點兒意外,問題,還真是有可能出在瞎子身上。
不過矮胖子、禿頭瓢兒他們幾個就想不明白了,僅僅就是撞上了一下,那個瞎子就能夠在一瞬間將碰瓷兒的人手里的錢,一張不剩的換掉?
牟思晴冷冷的說道:“如果不是這樣,就是你們幾個人串通好了的……”
這樣一說,禿頭瓢兒等人立刻直搖雙手,急聲分辯:“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那還等什么,趕緊去找啊!”牟思晴喝道。
馬勇真抹了一把絡(luò)腮胡子,大聲說道:“弟兄們,現(xiàn)在我們面臨著一個共同的敵人,我們須得同仇敵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將那個家伙揪出來,還我等清白,大家都給我聽好了,我們必須唯這位警官馬首是瞻,如果這位警官有什么調(diào)遣,大家須得盡心盡力,這是我們唯一的一次機(jī)會……”
馬勇真尤其將牟思晴是“警官”這一身份,說得十分明白,也就是讓大家趕緊的幫忙找找,這可是唯一的一次將功贖罪的機(jī)會,要不然,有可能就會惹火上身。
馬勇真的一群手下,哪還不明白這個道理,當(dāng)下轟然應(yīng)了一聲,浩浩蕩蕩出發(fā),分頭去找那個瞎子,只是實在是讓人始料不及的是,原本要將兩個人亂刃分尸的一幫人,現(xiàn)在倒成了人家的“手下”。
出了爛尾樓,牟思晴讓許東趕緊去通知喬雁雪、胖子兩個人一聲,都這半天了,沒見這人,估計他們兩個也應(yīng)該有些焦急。
本來,許東認(rèn)為也就是幾十萬塊錢,丟了就丟了吧,正事兒要緊,但牟思晴卻絕對不肯,那個瞎子在無形之中,就能偷梁換柱,應(yīng)該說那人是個高手,這樣的人不揪出來,牟思晴很難心安,再說這個小鎮(zhèn)子不大,要找到一個瞎子,應(yīng)該并不會太過費(fèi)力,何況,現(xiàn)在有馬勇真一幫手下,就算把這小鎮(zhèn)挨個兒翻一遍,也用不了多久。
不得已之下,許東只得答應(yīng)下來,自己先去給喬雁雪報個信兒,然后讓喬雁雪也參加尋找瞎子的行動,牟思晴跟喬雁雪兩個都是高手,要有什么事,也好有個照應(yīng)。
待找到喬雁雪跟胖子兩個人的時候,許東只覺得嘴里有些發(fā)苦,這兩家伙面前,各式各樣的吃的用的,堆得小山一般,十幾個人,每個人手里拿著一張紙條,圍著喬雁雪跟胖子兩個吵吵嚷嚷。
看樣子都是先把喬雁雪要的東西送過來,然后等著喬雁雪給錢。
胖子眼尖,一眼看到許東過來,頓時喜出望外:“大家別吵,我們老板來了……”
一幫子手里揮舞著紙條的人,頓時“嘩”的一聲,將許東團(tuán)團(tuán)圍住。
“老板……我的六萬二……先給我吧……”
“老板,我的東西可都是物美價廉的啊,看看看看,這么多才四萬五……”
“我的兩萬七……”
“……”
許東大著腦袋,揚(yáng)了揚(yáng)手,讓所有的人暫時安靜下來,這才說道:“對不起各位,我們?nèi)″X的時候,出了一點意外……”
話還沒說完,揮舞著紙條的人可就不干了,這叫什么事啊,不是說好給現(xiàn)錢的嗎,怎么,一句取錢的時候出了意外,就要想讓大家等下去還是要退貨???
一聽許東說取錢的時候出了意外,喬雁雪跟胖子兩個人趕緊擠到許東身邊,連聲急問:“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許東看了看圍著自己有些騷動起來的人群,大聲說道:“對不起,要現(xiàn)錢,在這里我是沒辦法了,不過,大家可以跟我到銀行去一趟,到了銀行,一分一厘我也不會少給大家。”
“到銀行去!”十幾個人一下子歡呼起來,真要是在這里支付現(xiàn)金,說不定還會遇到假幣呢,到了銀行,那可就不一樣了,在銀行里直接轉(zhuǎn)賬,或者交付現(xiàn)金,既快速又安全。
見十幾個人簇?fù)碇约海S東趕緊吩咐胖子在這兒先看著,然拉著喬雁雪,一塊兒到銀行。
將十幾個人打發(fā)完畢,許東心里都抽痛了起來,五十六萬!自己“墊付”的!
喬雁雪解釋說,這會兒,這一帶正是旅游高峰期,物價比平常貴了一些,這也不足為怪,不過這些東西也還不算是太貴。
許東抱著腦袋:“我靠,一袋子牛肉干,都賣你四十塊,還不貴,敢情這錢不是你拿的啊!”
喬雁雪笑了笑,問道:“你不是跟我嫂子一塊兒的嗎?我嫂子呢?”
一提到牟思晴,許東再次有些頭大,這一陣兒忙著,都沒來得及跟喬雁雪說,當(dāng)下,把自己跟牟思晴取了錢,結(jié)果卻把錢丟了的事情說了一遍。
喬雁雪瞪大了眼睛:“才這么一會兒,你們出了這么大的事!現(xiàn)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你嫂子非要抓住那個人不可,現(xiàn)在你去找你嫂子唄,我回去跟胖子一起整理那些東西……”
喬雁雪點了點頭,這小鎮(zhèn)子不大,要找到牟思晴應(yīng)該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兩人就在銀行分了手,許東還忙著回去跟胖子整理那些東西。
不過,許東回到胖子這邊的時候,忍不住吃了一驚,胖子這家伙,把買來的東西都“整理”干凈了。
真的是“整理”得干干凈凈,一件都不剩!這會兒,胖子還蹲在地上,拿著一個裝了一瓶礦泉水的破布袋子,呆呆的出神。
許東蹲下身子,盯著胖子,見胖子眼神空洞洞的,許東忍不住問道:“胖子,怎么回事,東西呢?”
“東西……”胖子呆呆的看了許東一眼,突然“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將手里的破布袋子一扔,凄厲的大叫了起來:“不對,東哥……我上當(dāng)了……”
“又上當(dāng)了,怎么回事?”許東眼皮子一陣跳動。
胖子叫喊著,就要沖出去,看樣子是要去追什么人,許東一把拉住胖子,喝道:“胖子,到底怎么回事?”
胖子血紅著眼,又跳又叫,看樣子,幾乎要發(fā)瘋了。
許東顧不得許多,手上一用力,微微在胖子的膝彎處一踢,直接將胖子放倒在地上,然后大聲喝問:“胖子,說啊,到底出了什么事?”
胖子躺在地上,眼睛都差點瞪出血來,指著街道的一邊狂叫:“瞎子……是個瞎子,他騙我……他騙我,東哥……那個瞎子他騙我……”
“瞎子!”許東心里突然間冒出一股涼氣,瞎子,又是瞎子!
原來,許東跟喬雁雪兩人前腳剛走,胖子準(zhǔn)備收拾一下那些東西,一個穿著西裝、拿著探路棍的瞎子,不小心在胖子身上撞了一下,見是個瞎子,胖子絲毫也不在意,說了聲“對不起”,然后讓開瞎子,繼續(xù)埋頭整理地上的東西。
只是這下子停了下來,對胖子說,他很餓,希望胖子能夠給他一點什么吃的,見這瞎子可憐兮兮的,胖子順手拿了一袋牛肉干給他,想想光是吃的沒喝的也不行,于是又遞給瞎子一瓶礦泉水,這瞎子可憐,再說,這些吃的堆得像小山一樣,就給他一點也沒什么大不了。
瞎子很是感激,摸索著在邊上蹲了下來,一邊吃著牛肉干喝著礦泉水,一邊跟胖子攀談。
胖子一邊埋頭收拾東西,一邊有句沒一句的敷衍著,不知道怎么就說起了“魔術(shù)”,胖子會一些魔術(shù),自然對這一類的話題很是感興趣,便跟瞎子吹噓了起來。
聽胖子說他也懂得一些魔術(shù),這個瞎子大搖其頭,說胖子根本就不懂得真正的魔術(shù),胖子雖然不服氣,但是心想自己就算表演幾招,一個瞎子又豈能知道精彩之處在哪里?
那瞎子笑了笑,說,他雖然瞎了,但是也懂得幾招魔術(shù),要是胖子能看出其中破綻,那就說明胖子是真的是懂得魔術(shù)的,還問胖子要不要試試。
對胖子來說,所謂魔術(shù),不過都是弄虛作假,只不過手法眼力高明,只要知道基本原理,可以說沒有一種魔術(shù)不是破綻百出。
既是“同道中人”,對方又是個瞎子,卻偏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胖子自然十分爽快就要瞎子表演一番,然后說出破綻,讓這瞎子心服口服。
那瞎子見胖子應(yīng)允,當(dāng)下一笑,將手里的探路棍一晃叫了一聲“變”,那根探路棍頓時變成一束美麗至極的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