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微笑著晃了晃腦袋:“我這人其實(shí)也沒什么真才實(shí)學(xué),也無意在這一行立足,所以,也就沒有‘埋沒’這一說……”
胖子卻嘿嘿的笑道:“沒錯,是塊金子,放到哪里都會發(fā)光的,不在舞臺上表演,照樣能賺大錢,嘿嘿……”
二姑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既然如此,看在兩位大師同臺演出過一次的份上,我們也算得上是朋友一場,這里,我就謝過兩位了……”
說著,二姑取出來一疊錢,大約有五六百塊,遞到許東面前,繼續(xù)說道:“兩位小哥兒,我們‘好運(yùn)’的里其他的演員,出場費(fèi)用是按天計算,一天三百塊,但是兩位小哥兒這邊,我就就按一天計算,這里六百塊出場費(fèi),請兩位小哥兒收好。”
像“好運(yùn)”這種沒什么名氣的民間“藝術(shù)團(tuán)”,出場一次的費(fèi)用,也就兩到三萬之間,這倒不是方德宜小家子氣,不去花錢請有名氣的正牌藝術(shù)團(tuán)前來助興,除了這個二姑是方德宜的妹妹,肥水不落外人田之外,關(guān)鍵是方德宜并不打算將“熱鬧”的主題放在藝術(shù)表演之上,既然是古玩店的新鋪?zhàn)娱_張,其焦點(diǎn),怎么說也是“鑒定、拍賣”這兩樣之上。
之所以二姑會來,其中有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方家偉的請求,因為方家偉以前就算怎么樣出名,那都只是在校園里那個小天地里,請二姑來,是方家偉很想要面向社會表現(xiàn)一下自己,當(dāng)然,也因為這次報名參加免費(fèi)鑒寶的人,基本上算是屈指可數(shù),根本就不可能轟轟烈烈的熱鬧一天,所以,不得已之下,方徳宜等人才想出鑒一次,就穿插一段藝術(shù)表演這樣的活動出來,以期能夠“紅紅火火”“熱熱鬧鬧的”過上一天。
實(shí)在想不到的是,牟思怡為了從方家偉身上找回失去了的注意力,竭盡所能的央求許東,要許東過來跟方家偉“道歉”,不曾想,這件事情,被牟思怡這么一弄,反而越來越復(fù)雜,復(fù)雜到難以收場了。
見許東跟胖子兩個笑模笑樣的看著二姑手里的錢,卻并不伸手去接,而方家偉卻是紅著眼,恨恨的盯著許東,牟思怡走到許東跟前,還未曾說話,眼淚便流了出來。
“許東……”牟思怡叫了一聲,連臉上的淚水也不擦,又咬了咬牙,才說道:“你答應(yīng)過我的,我今天已經(jīng)包下你了,我現(xiàn)在就要求你,好好的配合家偉,再去演出一次……”
“嘿嘿……”許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黑黑的笑著說道:“本來,我今天過來,只是到方家做一次客,說實(shí)話吧,你那什么一分鐘一萬塊勞務(wù)費(fèi),我就是跟你鬧著玩兒的……”
胖子在一旁也幫腔說道:“對啊,要不是昨天我們把你們家的花園給毀了,東哥說要還你一個人情,別說一分鐘一萬,就算是三萬五萬,你可以試試,看看我們會不會答應(yīng)你,還有,你說要包東哥一天,我怎么記得東哥當(dāng)時并沒答應(yīng)你什么啊!”
“你們兩個……把牟家的花園給毀了……”二姑吃驚的看著許東跟胖子兩個,牟家是什么人,二姑怎哪里會不知道,把牟家的花園都給毀了,兩個家伙卻沒吃什么虧,這得有多大的膽子、多大的能耐啊。
一聽到這個,看看胖子的臉色,又絕對不是在說假話,二姑心里頓時騰的一下生出一股疑問,把牟家的花園給毀了還能安然無恙的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牟家小公主在他們面前,都得低聲下氣,這兩個小家伙,到底是什么來路?怎么會有那么大的膽子,那么大的能耐,連牟家的人對他們兩個都無可奈何!
最讓二姑摸不著頭腦的事,這兩個小屁孩兒,一開口就是三萬五萬的,好像根本沒把錢當(dāng)成一回事兒,難道他們真的很有錢?
只是這些事來不及讓二姑多想,外面“家偉家偉……來一個……家偉家偉……我愛你……”的聲音,又浪潮一般的涌了進(jìn)來,而且一波接著一波,差點(diǎn)就聲震天地了。
這讓二姑很是有些心慌,除了那一群女孩子拼命造勢之外,也看得出來,好運(yùn)的演員,表演的功力,幾位鑒定大師的鑒寶拍賣,已經(jīng)讓人們漸漸的失去興趣了,別看現(xiàn)在鬧得聲震天地,在一時三刻之間,“方家偉”兩個再不出去,場面立刻就會冷淡下來。
到了這時,牟思怡也激動起來:“許東,你到底想要怎么樣才肯幫我?”
許東嬉皮笑臉的說道:“不對啊,思怡,你要我道歉,我道過謙了,你要我陪著他上臺表演,我也做到了,這還不算幫你,那又要怎么樣才算幫你?”
本來,就算牟思怡對自己不怎么樣,自己甚至看不慣牟思怡的一些做法,但是看在牟家的份上,以及與牟家絲絲縷縷的關(guān)系上,幫牟思怡一把,許東也不覺得有什么為難之處,但是,就在剛才,就在戲臺上,方家偉居然出手暗算自己,就算是沒能得逞,那也只能說是許東反應(yīng)快,運(yùn)氣好。
遇到這樣的人,這樣的事,牟思怡幫著的,又是方家偉,是想要暗算自己的人,許東巴不得這個開張儀式就此夭折才好呢,還愿意去幫忙。
“你這是嫉妒!”牟思怡一邊落淚,一邊跺著腳,說道:“你嫉妒我對家偉好,就認(rèn)為我卻老是拿你當(dāng)槍使,對不對,我告訴你,許東,我就是喜歡他……”
“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許東繼續(xù)搖頭晃腦的笑著說道:“當(dāng)槍使什么的,我高興了,你使上一回,那也無所謂啊,說到嫉妒,嘿嘿,我這人,可沒那么小氣。”
“你真沒那么小氣嗎?”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問道。
一聽到這個聲音,許東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胖子也是失聲叫道:“老大……”
牟思晴從門口走了進(jìn)來,倚在門上,抱著雙手,淡淡的叫了一聲“方姨”,算是跟二姑打過了招呼,然后才盯著許東,問道:“你干才說什么沒那么小氣,我不會是聽錯了吧。”
“老大……你……你怎么來了?”許東看著牟思晴心里直是打鼓。
牟思晴眼皮也不抬一下,又淡淡的說道:“思怡,外面吵嚷得厲害,我也沒聽清楚,你剛才說什么來著,是怎么回事?”
牟思怡見到牟思晴,早就低著頭,不敢出聲,就算牟思晴問她,她也不敢抬起頭來回答。
胖子擠出一副笑臉,問道:“老大,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牟思晴冷冷的笑了笑:“方家的新鋪?zhàn)娱_張,我能不來么,可是,我好想發(fā)現(xiàn)你們兩個又在惹是生非了,是吧!是不是皮子又癢癢了。”
見許東跟胖子兩個見了牟思晴,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二姑趕緊陪著笑臉,拉著牟思晴,低低的跟牟思晴咕噥了幾句。
牟思晴聽完,抬頭又看了看許東、胖子兩個人,最后又看了看坐在角落里一直都不說話的方家偉,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再低聲問了二姑幾句。
見牟思晴跟二姑兩個人交頭接耳,許東算是明白過來,為什么上次在牟家,方家偉跟方德宜兩個人那么明顯的對牟遠(yuǎn)山栽贓陷害,牟遠(yuǎn)山卻無動于衷,想來,牟家跟方家之間,也是關(guān)系匪淺。
這時,二姑跟牟思晴兩個低聲交談完畢,牟思晴也抬起頭來,看著許東,又向許東招了招手,示意許東到她那邊兒去。
許東身上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每一次遇上牟思晴,都不會有什么好事,這一次,當(dāng)然也不會例外,弄不好,輕則被銬起來,重則被拳打足踢。
許東甚至想到立刻抽身就跑,只是這小小的帳篷里,也就一道門,要出去,也得要先過牟思晴那一關(guān),再說,就算闖了出去,又還能跑到哪里去?
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過,許東只得一步一挨,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慢慢想牟思晴接近,胖子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都為許東捏了一把冷汗。
出人意料的是,許東到了牟思晴面前,這一次,牟思晴并沒粗暴地對待許東,而是展顏的一笑,然后伸手拉著許東有些發(fā)抖的手。
看著牟思晴這溫柔的一笑,許東腦袋上的汗水“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天曉得牟思晴這一笑之后,會用什么樣殘酷的手段對付自己?銬起來,拖出去再一頓暴打!這一刻,許東很是后悔,前段時間,牟思晴跟喬雁雪兩個人教胖子功夫,自己干嘛就不去認(rèn)真的學(xué)一下,要是學(xué)上兩招,現(xiàn)在多少也能派上一些用場。
只是牟思晴微微笑著,拉著許東已經(jīng)冒出冷汗的手,很是溫柔地說道:“你怎么了,不會是生病了吧,怎么手上這么涼,而且還冒著虛汗。”
許東拼命的搖了搖頭,隨即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一句話也不敢說出來,在牟思晴面前,說錯一個字,迎來的,都將會是一陣狂風(fēng)暴雨。
“你沒事,那就好。”牟思晴笑了笑,繼續(xù)說道:“許東,你是個講義氣的人,應(yīng)該知道有句話,叫做‘救場如救火’對吧?”
許東不敢作聲,已經(jīng)只是拼命的點(diǎn)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