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萬?”
牟思晴幾乎是跳了起來,驚得張了嘴合不攏來!
許東給鄭媽二十萬,那還是她加了十萬的價錢,她一直覺得有些“愧對”許東,但現在龍秋生開口說值兩百萬,那還“愧”什么“愧”?
“奸商!”牟思晴扭頭盯著許東忍不住惱出聲來!
龍老都說許東是個“高手”,她也是糊涂了,哪有許東看不出價值的東西?虧得她還一直認為許東出那個價是在替鄭媽考慮,現在才明白,許東不過是拔了十分之一的“毛”而已!
許東雖然也很吃驚,但畢竟他還是清楚這東西是真的,就是他自己估計不到這個價錢而已,但現在聽到龍秋生說值兩百萬后,還是相當吃驚。
而牟思晴說他是“奸商”,許東又是苦笑又是無奈,這個“奸商”的名頭怕是背定了,因為他沒辦法替自己申辨,有龍秋生的另眼相看,再加上許東幾次出色的“表現”,牟思晴早已認定了他是個鑒定“高手”,既然是高手,又哪有不知道這鹽罐兒值多少錢的道理?
要說自己真不知道鹽罐兒的“價值”,牟思晴當然不會信了,想想也懶得去找理由解釋了,隨她怎么看都好,奸商就奸商吧!
牟思晴瞪了許東一眼,心想這個事也不好在同事和龍秋生面前發作,只有等出去后再私下里“訓斥”他,就算賺點錢,那也得還給鄭媽補一半兒回去,要不然就真的太“黑”了!
停了停,牟思晴又問龍秋生:“龍老,您剛才說的什么滴油的鷓鴣罐,這東西是裝油的還是用油滴出來的?”
“真是不學無術!”龍秋生忍不住笑罵起來,“你這丫頭盡瞎扯,好吧,我就來給你講講油滴釉的來歷,油滴釉出自于唐代,盛于宋代,尤其是建陽窯燒制的產品最有名,后來就稱為‘建窯’,建窯燒制的黑釉瓷產品豐富多彩,變化萬千,最有名的品種包括兔毫釉、油滴釉、曜變釉、結晶冰花紋釉、芝麻花釉、龜裂紋釉、醬褐釉等等,而其中的油滴釉就是鷓鴣釉,這是因為窯變產生的自然結晶釉產品,以及黑釉點白斑、黑釉鐵銹花、黑釉描金彩等人工繪飾藝術的作品。黑釉裝飾多樣性的成就,突出表現在茶盞釉色裝飾藝術上……”
“宋代社會盛行飲茶,斗茶,那時候民間的富裕階層和文人以斗詩飲茶為時尚,所以像建窯等民辦窯場盛行,宋人察襄所著的‘茶錄’稱,‘建安所造者紺黑,紋如兔毫,其坯微厚,熁之久熱難冷,最為要用。出他處者,或薄或色紫,皆不及也’,又說‘凡欲點茶,先須熁盞,盞令熱,冷則茶不浮。兔毫坯厚,久熱,用之適宜’,這就是說的建窯兔毫盞!”
“建窯瓷胎土富含高鐵成份,含砂量較多,胎體厚重,胎質粗糙而堅硬,瓷器產品胎色分別有黑、紫黑、灰黑或紅褐等色,它的優點是含鐵量高易于受熱,厚胎和胎內蘊含細微氣孔,比較利于茶湯的保溫,在鑒別建窯窯瓷器時,建窯瓷器手感相對較重,器底露胎處一般都有一層淺紅、醬紅、或深黑等胎色面,這是因為含鐵質元素的胎土在高溫作用下,鐵質成份析出所造成的變化,也是建窯瓷器最易辨認的特征!”
龍秋生這一席話,聽得許東如癡如醉,當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姜,還是老辣,龍老的這些底蘊,那不是想學就能學得來的,能熟到這個程度,只有“飽讀詩書”和經過無數的鑒定經驗才能有這樣的深度!
不過牟思晴和那個警員同事如聽天書一樣,一點也不感興趣,那男警員一雙眼睛就在牟思晴臉上“瞟”,飽餐秀色,而牟思晴則還在驚嘆兩百萬的價錢,龍秋生對她的“講解”幾乎完全是對牛談琴了!
龍秋生說這些話無意擺弄他的深厚知識,他只是隨意就說出來,一來是因為牟思晴“問了”,二來是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把許東當成對手或者收藏界的“后輩”,他純粹是把許東當成了跟他一般兒地位的“朋友”!
所以說龍秋生這一席講解,受益最大的就只有許東,這些知識結合他看“寶氣”的能力,就只有四個字能形容:“如虎添翼”!
許東聽得帶勁,但龍秋生忽然就不說了,笑呵呵的望著他問:“許東,你如果真要轉手的話,兩百萬,你看行不行?不行我們再商量一下!”
牟思晴聽得更是有些“咬牙切齒”,這家伙,這么個破鹽罐居然還不止值兩百萬,聽龍老的口氣還可以再添加,這時候倒是不怎么“恨”許東奸詐了鄭媽一回,而是氣惱這家伙隨隨便便就能賺個幾百萬,而像鄭媽辛苦勞作一輩子還賺不到他賺這一筆的零頭!
賭那塊石頭的時候,牟思晴就認為許東有一多半是靠了運氣,也許是有“眼力”方面的原因,但絕大多數還是靠運氣,那個運氣讓他平白賺了一千萬,而現在居然又是不流汗不喘氣的又賺了兩百萬,這不令她“生氣”嗎?
說實在的,她在大案組刑偵組跟同事們經過多少次的危險,踏過數不清的困難,汗水都流成河了,這一個月才掙個幾千塊錢的薪水,雖然說她根本就不考慮賺多少錢的問題,但跟許東這一對比,心里還真是很不“平衡”了!
許東一聽龍秋生的話就趕緊搖著頭回答:“不不不,龍老,我不是嫌價低,我是在想把這個價錢的數目再送回給賣瓷罐兒給我的阿姨,我只給了她二十萬!”
聽許東這么說,牟思晴又怔了怔,心想這小子還不錯,良心不錯,看來還是自己誤會他了,這小子雖然貧窮,但還真不是她想像的那么貪財。
龍秋生一輩子都在跟這樣的事情打交道,所以對許東說的情況都不會太在意,人心好吧,多給賣者一點,人心不好,賺了也是應該的,現在這個年代講究的就是強者更強,弱者更弱,弱者賺點錢都是小錢,強者隨便賺一筆錢就是大錢!
龍秋生把鹽罐兒小心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對許東說道:“許東,你來了正好,看看這里保管的一些瓷器,看看真假問題。”
龍秋生一邊說一邊指著保管室里四周墻壁邊的架子,架子是鐵架子焊成的,每一面的架子都有好多層,好像書架的形式,只不過比書架更寬更厚更牢室。
許東自一開始進來時就已經看到這保管室里有好幾道“寶氣”冒出來,不過這些寶氣的濃厚度不高,以寶氣而論,估計價值不很大。
東面墻壁架子上有幾袋顏色不同的東西,用塑料袋封好的,打了封條標簽,里面的東西有些是白色的粉狀,有的是顆粒狀,有的顏色五彩斑斕,有的呈玉色的冰糖顆粒狀。
這些東西也有“氣”冒出來,不過肯定不是“寶氣”,從醫院出來后,許東看什么東西都有“氣”,只分顏色深淺濃厚程度不同,而萬物所露出的氣與奇珍異寶的寶氣也大為不同,而且很淡。
牟思晴見許東沒去看瓷器,反而盯著這一排東西看,當即介紹道:“那些是海洛因,大麻,可卡因和冰毒。”
許東心里本就有這種猜測,一聽牟思晴的介紹倒是立即就證實了,又想到她不是說今天晚上市局進行的秘密行動就是“掃毒”,不禁心里一動,今天莫明其妙的能看到所有物體都冒出來的“氣”,而這些毒品的氣也各自不同,他要是看得出來毒品的氣,不知道能不能幫警方搜索到這些東西?
一想到這個,許東沉吟一陣,想想還是趕緊再暗暗把那幾種毒品冒出的氣多看幾遍,記好這些東西所發出來的氣的顏色和濃厚多寡程度,如果有作用的話,那也是有備而無患!
“晴哥,這朋友面生,是你的朋友?”
牟思晴的警員同事注意到牟思晴的注意力都幾乎投在了許東身上,這才注意到他,瞄了一陣,很有些不痛快的問道:“晴哥,這是你的朋友?好年輕,在哪個公司上班?”
瞧許東的臉相確實年輕,又很是面生,那警員也覺得許東可能不是個警察,所以又問牟思晴。
這警員二十七八歲了,看他的左手還戴著一枚婚戒,許東有些鄙夷,這家伙沒結婚至少也有對象了,這會兒一雙眼就沒離開過牟思晴,好色倒不說吧,這是絕大多數男人的通病,不過他也跟別的同事一樣叫牟思晴“晴哥”,以他比牟思晴大了一截兒的年紀也這么叫,讓人未免覺得很有些“惡心”和“肉麻”!
牟思晴點點頭回答他:“是啊,我的朋友,也是我們局里請的古董鑒定專家,別看他年輕,本事卻是硬得很!”
“幸會!”那警員隨便敷衍了一句,然后又望著牟思晴,“晴哥,你是胡局的骨干,今晚不是有行動嗎,你怎么沒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