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師父的講解,蘇衍有些慚愧。殺死巨熊以后,他確實自信高漲,想要去殺頭狼。這只頭狼相當于凝魂小成,雖然有狼群照應,但還是比不上培元圓滿實力的巨熊。自己連巨熊都能殺死,一只頭狼小菜一碟。
然而并非如此,那頭巨熊已經身受重傷。巨熊雖然身比猛犸象,力大無窮,但還沒到無視參天巨樹的地步。
野獸之亂,其實就是野獸受到邪惡之力控制,喪失一定的警覺,陷入瘋狂。
當一頭巨熊被控制著撞到巨木,出于爭勝,其他巨熊也會盲目的撞上去。這種氣氛如同士氣,可以傳染。這就造成每次大獸潮都由巨熊開路,但殺傷最大的還是豺狼虎豹。
這頭巨熊實力最強,也沖在最前面,因此受的傷更重。真實實力還不如快成年的巨熊,而龐大的體魄這個時候卻成了累贅,實力一降再降。空有培元巨熊的力量、體魄,但真實的戰力僅僅比塑體境的幼年巨熊強一些,僅僅防御驚人,但這一點優勢卻在寒星下蕩然無存全無。
蘇衍慚愧地低下頭,開始正視自己,才發覺自己與師父的巨大差距。不僅僅在實力上,更體現在眼力上。
師父僅僅看一眼,就知道這頭巨熊受了重傷,自己和它較量半天,居然沒有絲毫察覺。
蘇東亭探起手,摸摸他的頭,無比的欣慰。那只巨熊的實力雖然相當于塑體小成,但綜合起來,塑體大成的武者都勝不了,想當年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還不如他吧!
經過這次戰斗,蘇衍在村里的威望劇增,僅次于師父和老村長,名列第三。老村長組織人翻修茅屋,他則帶著其他人打掃戰場。每天修煉的空隙,他抓緊時間領悟,無論是獸潮來臨時的沖破意志,還是獸潮本身,亦或是村外的山崗都給了他很深的觸動,讓他在武技上有了新的想法。
嵐江兩岸,五千米寬的范圍內,遍地肉末,腥臭的氣味曼延,時不時被風吹到村里。如果不加緊處理,瘟疫的爆發顯而易見。
河岸邊的比較簡單,早已被河水沖刷干凈。靠近河岸的地方,蘇衍組織村民擋住河流,用臨時的大壩,引導河水,沖刷路面。
這些其實是小事,真正的難點在山上。
夏天雨季將至,每年都會有一些干枯的小河重新流淌。從山頂蜿蜒而下,注入嵐江。山上同樣布滿野獸的尸體,比河邊更多。隨著雨季到來,帶著瘟疫的血肉會被河水帶入嵐江,后果不堪設想。
還有一件大事,縣城陳家的報復!自從獸潮開始,蘇衍已經徹底相信,這個世界有人能掌握別人的命運。
如今獸潮已去,村民多數受傷,但沒有那兩個人說的損失慘重,這說明他們的控制是有限的,依然可以突破。
更何況,蘇衍上次去藥鋪就想到這種情況,多買了些藥材。現在村里雖然有人受傷,但卻不需要上山采藥。師父的傷勢這兩天已經壓下,和往常一樣。只要師父在,就算陳家最強者上山,蘇衍也有信心能保住村莊!
陳家來得越遲,蘇衍的準備越充分,信心就越足。
七天后,蘇衍沒有等來陳家的報復,來得卻是另外一些人。
這批人來自山陽郡,上山征調勞力,清理尸體。
東嵐山的獸群幾乎傾巢出動,目標山陽郡,沿途鄉鎮縣城,盡數被毀,倒是一些村莊得以保留!
有的山村地處偏僻,路過的野獸較少。鄉鎮和縣城則不同,這些都處在交通要道。龐大的獸群不是他們能擋住的,死傷慘重。
山陽城居民六十五萬,在夏國也算得上大城市。然而這次獸群實在太大,獸群和山陽守軍交戰七天七夜,守軍死亡十萬,沿路村民死亡超過100萬。
這還只是獸群造成的死亡人數,鳥群的殺傷力更大。死亡人數雖然僅僅36萬,但受傷、尤其是眼睛受傷的人數超過200萬。
這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獸潮,在夏城的援助下,才打退獸潮。整個山陽城百里之內,人類尸體超過百萬,野獸尸體將近千萬,短時間內難以清理。
嵐州雖然稱為州,但大多數的土地是山林,地域遼闊,卻只有兩個郡,這次獸潮的死亡人數占到山陽郡人數的10%。山陽郡已經沒有能力清理尸體,只能去山中抓勞力。
未知空間中,乾坤閣的最底層,孫磊正通過乾坤鏡緊盯著蘇衍:“我不信這次你還能躲開!”
孫磊已經失去理智,這是他一生第一次機會,也是最后一次。本來很容易的事情,偏偏在蘇衍這里一直出現變故。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直接下來將蘇衍殺死。
按照安排,這次獸潮不應該這么大,而是一個小獸潮,跨過陳舊的陷阱,在深夜進入村莊,殺人獵食。
但蘇衍早已知道這些,準備很充分,獸潮達不到預定的目的,陳家就算有人來也沒用,他們不會為了一個后代去得罪御空大成的高手。
孫磊面目猙獰,帶著扭曲的笑容,發出“桀桀”的聲音:“你這個該死的變數,自從吃了青蓮,一直拖我的后腿。現在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化解。野獸之亂對付不了你,陳家也會得罪你的師父,既然不能借力,那就用全力,看你如何化解!”
“桀桀,看看吧,千年難得一見的獸潮。如果不是怕你和你師父在獸潮中死去,這些野獸會沖向你的村莊。不過現在也一樣,看你如何化解。你師父也只是矮子中的高個,在山陽郡里算不得頂尖,看你今天如何抵擋。哈哈,我要讓你親眼看到你的親戚朋友死在你面前。哈哈哈哈!”
“該死!”蘇衍緊握著拳頭,骨頭咯咯響,恨不得一拳將這個聲音的主人打碎。
孫磊驚愕的看著蘇衍:“他能聽到我說話?原來這么回事!”隨即釋然一笑,蘇衍的一個危機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產生、消散。
“老頭,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山陽郡要人,還沒人敢反抗!”聲音從村長的家里傳來,隱隱約約,還有悶聲、嘶叫聲。
這些人來自山陽郡城,按規矩是由村長接待,再加上蘇衍擔心陳家報復,對其他人沒有注意。卻沒想到,陳家不會來了,來得是山陽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