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明窘迫的樣子,張揚呵呵樂了起來,笑聲中不乏幸災樂禍。
“連吹牛都不會,以后多和張揚學學……”劉嫂看著張揚那幸災樂禍的樣子,心里面兒有些不舒服了,直接把矛頭對準了張揚。
張揚臉上的得意,立刻就變成了窘迫:咱吹牛的名聲就那么響亮?都到了模范榜樣的程度?
“是是是,我以后一定多向張揚學習,把他當成我學習的榜樣,前進的啟明星,迷途的……”楊明虛心接受。
“我說,你們拌嘴,有我們張揚什么事兒呀?你們干嘛扯我們身上……”孫芳芳見劉嫂和干哥把矛頭對準了自己老公,當時就不干了。
“誰讓你們張揚是能人呀?尤其是吹牛的特長,天下間無人能及。”劉嫂語帶諷刺道。
“我看你今天是見誰咬誰,你得狂犬病啦?”孫芳芳一點兒都沒有客氣,畢竟她是女人么,和劉嫂對掐也不算栽面兒!
“我就得狂犬病了,你信不信我咬你?”劉嫂氣哼哼的道,還沖著孫芳芳呲了呲一口整齊的小銀貝。
“劉嫂,咱們回家吧,這會兒,那熊肉八成兒已經(jīng)熟了……”衛(wèi)卿卿就要打算把劉嫂請走,她感覺出來了,劉嫂今天氣勢特別盛,逮住誰就敢咬一口。
劉嫂也感覺自己今天有些不正常,不過她倒不擔心,因為這是孕婦的正常反應,她懷著小寶兒的時候,就有過這種反應,心情煩悶,易躁易怒。
劉嫂最終被衛(wèi)卿卿拉走了,劉嫂一走,大家便都松了一口氣。
“這個劉嫂子,可真是個厲害角色,怪不得能當上村長呢……”黃工頭兒小聲說道。
“劉嫂是個精明人兒……”張揚說道。
“哼哼,劉嫂的舌頭,就跟刀子似的,你要是惹到了她,她能一頓刀子,讓你羞愧的自殺……”孫芳芳就有些夸張了,不過倒是挺形象的表達出了劉嫂的厲害。
“別這么說,小芬人還是不錯的……”大寶嬸兒說道。
“我覺得劉嫂就挺好的,最起碼人家是大村長,以后能罩著我呀……”楊明小聲說道。
“看你那個沒出息的勁頭兒,一個大男人竟然讓一個女人罩著,你羞不羞?”張小飛很鄙視的望著楊明。
“不要這么說嘛,楊明還是很有魄力的,今天獵熊,可是他開的第一槍……”劉正風很公允的評價著楊明。
“開第一槍咋了?那狗熊又不是他咬死的……”張小飛對于‘沒出息’的楊明,很有些看不上眼,言語中總是夾槍帶棒的。
“是是是……”看到老婆的態(tài)度,劉正風屁都不敢放一個了。
“呃……我先走了,你們也快點兒吧,熊肉馬上就好了……”楊明挺尷尬的找了個借口遁走了。
“唉,兄弟,咱們一塊兒來的,咱們一塊兒走……”黃工頭兒倒是挺夠意思的。
“熊肉差不多已經(jīng)熟了,我們也要走了……”孫芳芳拉著張揚連忙跟上。
院子里,只剩下了劉正風、張小飛、大寶嬸兒三人。
“你說,你跟楊明較什么勁呀?”劉正風有些埋怨的道:“還沒看出來呢?楊明才是他們的核心……”
“我樂意,我就看他那個沒出息的樣兒不順眼……”張小飛吐了吐舌頭,說道。
“楊明還沒出息呢?他劉嫂子能當上村長,楊明可出了大力呢,你們知道他劉嫂子的對手是誰么?那可是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大學生……”大寶嬸兒說道。
“妹子,聽你這么說,這楊明還挺有能耐了?”張小飛其實對楊明特別感興趣。
“他有沒有能耐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們家好吃的多,他們家養(yǎng)的牲口、寵物都挺厲害的,尤其是那幫小狗崽子,全村兒就沒有不想要的,但是誰都張不開嘴……”大寶嬸兒沒有評價楊明,但是要表達的意思卻是很明白了。
其實,鄭大寶管人家楊明要狗的時候,正是寶兒奶奶被咬的那天,當時他是不知道楊明家的狗這么厲害的……至于咬個人,誰家的狗不咬人呀?關鍵是你見了野豬你也敢上……
要是在小狗崽子們獵到野豬之后,鄭大寶也張不開嘴管人家要狗。
“這么說,這個楊明還挺有本事了?不過這人也夠笨的,連吹牛都不會,還能干啥呀?”張小飛說道。
“呃?這個,不會吹牛,好像是,好品質(zhì)吧?”劉正風抓了抓頭皮,說道。
“什么好品質(zhì)?”張小飛不屑的撇了撇嘴,“男人不會吹牛,說好聽了就是憨厚實誠,說難聽了就是白癡,傻……”張小飛說到這里頓了一頓,斜睨著劉正風,“你在我眼里,就是天下最精明的人了……”
劉正風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臉膛蒼白,連連道:“小飛,小飛,我敢對天發(fā)誓,我絕對是又白癡又傻的那撥兒人里面兒的。”
“你猜我信么?”張小飛冷冷一笑,轉身也出了大門,向著楊明家走去。
“小飛,我真的是又白癡又傻的那撥兒人里面兒的……”劉正風連忙追了出去。
“這是咋了這是?”大寶嬸兒不明所以,想了想,也追了出去,不過卻沒有忘記把大門兒鎖上。
楊明他們追上了劉嫂和衛(wèi)卿卿,大家一起回到家的時候,熊肉基本上已經(jīng)熟了,咕嘟咕嘟直冒泡兒的大鍋里,散發(fā)出一股濃濃的香味兒,也不知道人家在調(diào)料里加了什么,還是熊肉本身就有這么個味兒,總之,這熊肉散發(fā)出來的香味兒很是怪異,這種詭異的香味兒就像罌粟花一樣,醉人的同時,也讓人沉淪進去。
“什么味兒?這么香?”除了劉嫂,大家一起吸溜鼻子。
“大寶叔,這是啥味兒呀?”楊明吸了吸鼻子,拉住了正在張羅事兒的鄭大寶,詢問道。
黃工頭兒、張揚、孫芳芳、衛(wèi)卿卿也都望向了鄭大寶,很顯然,這四人都對這個味兒的出處,好奇得很。
“這是一種樹皮的香味兒,這種樹皮出自咱們山里特有的一種矮棵子,煮肉的時候用來做調(diào)料最好,這種矮棵子,只有到了秋冬之際,才會散發(fā)出香味兒來,咱們只要拿著鐮刀把樹皮割下來,洗干凈了就能用,而且,這種樹皮必須要經(jīng)過處理才能保存,不然的話,三天的功夫就能把氣味兒散盡了……”鄭大寶百忙之中,給楊明解釋道。
矮棵子,某些地方的山里人,對灌木植物的稱呼。
“原來如此……”楊明恍然:“我以前還真沒有聞到過這種香味兒,這種香味兒怎么說呢?太沖了……”
“呵呵……”鄭大寶呵呵一笑。“這是咱們村兒的特產(chǎn),一般情況下,這種樹皮產(chǎn)量也不多,只有到過年的時候,大家才舍得在年豬里放兩片兒……你們要是也想弄點兒,那就讓你劉嫂子帶你們?nèi)ド嚼锊牲c兒……”
“成啊,等咱們吃完了飯,我就讓劉嫂帶我們?nèi)ィ槺愕胶笊降男≯曜永镛D兩圈兒……”楊明笑著說道。
“原來你知道這香味兒是怎么來的呀?你咋不告訴我們呢?”衛(wèi)卿卿偷偷的捅了捅劉嫂,小聲道。
“憑啥告訴你們呀?你們越想知道,我就不越不告訴你們……”劉嫂說話挺沖的,不過也沒有把聲音放大了。
衛(wèi)卿卿被噎的直翻白眼兒。
“對了,大寶叔,咱們這熊肉啥時候能吃?”還沒等鄭大寶說什么呢,楊明又問道。
“放心吧,熊肉都是肥肉,比豬肉熟得還要快……”鄭大寶拍著胸脯,“肉很快就能熟,但是那些下水和熊血就不行了,那玩意煮起來不麻煩,可是收拾起來麻煩,下水煮熟了,切巴切巴的,正好能做個冷拼,當成下酒菜,熊血可以做成血腸,等你晚上自己做了吃,那玩意兒別煮火大了,煮火大了就不好吃了,煮的時候記得拿牙簽兒在腸衣上扎幾下,免得脹破了糟踐。”
一般血腸,都使用年豬的血做的,用熊血,還真沒有怎么嘗試過。
“知道了,謝謝大寶叔了。”楊明連忙道謝。
“肥肉的話,會不會比較膩人?”孫芳芳想到肥肥膩膩的一塊兒白肉,胃部就有些不舒服了。
“看你這話說的,你以為狗熊跟家豬似的?人家那肥肉都特別有嚼頭兒……”鄭大寶說道。
“那就好,我最討厭吃肥肉了,咬一口,就是一嘴油……”孫芳芳松了口氣,說道。
“對啦,我想起來了,咱們今天吃什么主食?”張揚一驚一乍的說道。
“還用你提醒?”鄭大寶對張揚就不客氣了,“你鐵嫂子早就帶人去了溫泉那里,那里有個蒸汽口兒,蒸饅頭正好兒。”
說實在的,鄭大寶對楊明家的溫泉倒是不怎么艷羨,但是對那個附帶的蒸汽口兒,卻是絕對的情有獨鐘,要是每天都用這個做飯,那得省多少柴禾?
“一說到溫泉池,我就想起來了,”楊明扭過頭望向了黃工頭兒,“黃哥,咱們是不是該把溫泉引過來了?”
“這個要盡快……”孫芳芳點了點頭:“到咱們這里休閑的游客可是越來越多了,現(xiàn)在這幾個游客還算說理,要是遇到那不說理的,沒準兒就能跟咱們急了……”
“這還不容易?一會兒我就叫人來,咱們不光要修溫泉,咱們連橋一塊兒動工。”黃工頭兒拍著胸脯,“還有咱爸要在劉家村兒蓋的新房子,咱們順便給他們蓋起來,反正人多不費事兒,索性就一塊兒得了。”
“那敢情好……”張揚立刻插了一嘴,“沒準兒咱爸看你心這么誠,還真認了你了……”說著,還挺隱蔽的沖著楊明眨了眨眼睛。
楊明心中就是一動,張揚的眼色他當然看明白了,讓黃工頭兒付出,就能抵消他的補償之心,沒準兒就不用認自己的老爸當干爹了,忙順著張揚的話茬,道:“是呀,最好是一塊兒動工,咱們的農(nóng)家樂辦的本來就倉促了,一些工程也得加緊了,還有呀,別忘了我岳父家的新房子,他們兩親家是要挨在一起的……”
“沒問題,包我身上了……”黃工頭兒把胸脯拍的山響,也幸虧穿的衣服挺厚的,要是夏天,就他這個勁頭兒的,得把自己胸脯子拍出血絲兒來。
“行,你們商量著,我去看看肉熟了沒……”鄭大寶說著,轉身去了鍋灶前,看看熊肉熟了沒有。
“楊兄弟,弟妹,你們還記得我們不?”這個時候,一個中年男子帶著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小姑娘湊了上來,和楊明、衛(wèi)卿卿打招呼。
“哦?這不是王哥盧姐么?你們怎么找到這里來的?”楊明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中年男子正是當初在火車上認識的牌友兒,王政治,中年婦女便是王政治的老婆,盧惠芬,能再次遇到他們,楊明心中真是高興萬分。
“哎呀,原來是王哥和盧姐呀,真沒想到,咱們這么快又見面了……”衛(wèi)卿卿也是挺高興的。
“喂……我呢?你們不記得我啦?”小姑娘腮幫子都鼓起來了,人家一個大美女,你們偏偏就把人家忘了,什么意思啊?無視呀?
“呵呵,王郁芳小妹妹。”楊明笑著說道。
“真難為你們,咱們只不過有個同車之誼,你們竟然還能記得我們……”王政治感嘆。
“想忘記也不行呀,咱們那趟車那么熱鬧,誰能忘了呀?咱們可是差點兒把人家嚇死……”楊明有想起了那個夜半尖叫的夜晚來,心中頗多感觸。
“是呀,那趟車,絕對能讓咱們記一輩子……”王政治也說道。
“呵呵,王哥,你們也是到這里旅游的?住在誰家了?”楊明問道。
“住在胖嬸兒家了,我們本來想住你們家的,可是你們家沒有空房子……”盧惠芬說道。
“嗨……哥,你們別光顧著說話呀,這三位怎么稱呼呀?給我們介紹介紹呀?”孫芳芳捅了捅楊明,說道。
“你看看我,光顧著說話呢,都忘了給大家介紹了……”楊明一拍腦門兒,連忙給大家介紹起來。
大家熟識之后,便聚在一起寒暄了起來。
“楊大哥,聽說這狗熊是你打的,是不是真的呀?”王郁芳這個年紀,正是崇拜英雄的時候。
“當然了,我們家的五條狗一起上,才算把這狗熊收拾了……”楊明說道。
“不是用槍打死的呀?”王郁芳有些失望。
“當然不是了,毛槍的殺傷力有限,怎么可能打的死狗熊呢?你知道狗熊的肥膘兒有多厚么?反正,熊皮加上熊膘,毛槍的鐵砂子是打不透的……”楊明說道。
“行啦二芳,難道你還要你楊大哥和狗熊肉搏呀?”盧惠芬拉住了女兒,說道。
王郁芳嘟了嘟小嘴兒,不說話了。
“楊老弟,我們這次來呀,其實就是在你們網(wǎng)站的宣傳圖片兒上看到你和弟妹的結婚照了……”王政治說著,舌頭還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兒。
“得了,你甭說了,我猜也猜到了,王哥肯定是為了我們家水果才來的吧,可真是讓我傷心呀……”楊明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你看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們都是吃貨似的……”王政治有些臉紅,實際上,他們還真是為了吃的,才來這里的。
“呵呵……”楊明笑了笑,又和他們聊起了家常。
在河北某些地方,肉的一般吃法,都是做紅燒肉,先把肉煮出來,然后架上鐵箅子,悶到鍋里熏上糖色,要是做大鍋飯,就把熏得紅乎乎的肉,切成小丁,然后和著土豆白菜,在鍋里咕嘟一陣兒,要是嫌膩,也可以用酸菜來煮。
在小娃子們的歡呼聲中,熊肉終于熟了,然后煮的爛爛乎乎,顫顫巍巍兒的熊肉被撈了上來,那肉質(zhì)極肥,如水晶般剔透,就像一塊兒顫巍巍的嫩豆腐。
把鍋里的高湯盛到一個事先騰出來的大缸里,竟然有半缸都是油。
先在鐵箅子上把肉碼好,然后抓上一把紅糖扔到鍋里,再把鐵箅子迅速的放到鍋里,蓋上鍋蓋兒,鍋蓋兒周圍再用搌布封好,增加密閉性,然后灶里加火。
熏上四五分鐘,揭開鍋,原本水晶般剔透的熊肉,就變成了紅乎乎的紅水晶一樣的誘人顏色,鍋里的糖也都變成了炭狀的東西,黑乎乎的,散發(fā)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肥肥的肉方子放到案板上,切開之后,露出里面兒的瘦肉,將肉切成丁兒,切上幾根兒酸菜,抓上一大把粉條兒,放到鍋里一咕嘟,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就涌了上來,把油膩味道中和了不少。
一頓豐盛的大餐開始了,無論大人小孩兒,每人都吃了好幾大碗,撐的是肚皮溜圓才罷休。
夜色降臨,楊明家的東屋里,李玉婷早已經(jīng)醒了,去了劉嫂家休養(yǎng),現(xiàn)在在這屋里的,就只有楊明一家四口兒,黃大爺一家四口兒,雙方正在進行著一場艱苦卓絕的談判,旁觀的有老劉和他老伴兒,還有劉嫂和小寶兒。
至于其他像是張鳳凰、孫芳芳等,都去了溫泉池玩兒了,只有張揚去找陶陽東他們,和他們討論古玩兒的學問去了。
“黃哥,你這不是為難我么?咱們是忘年交,咱們差著二十來歲呢,現(xiàn)在你又讓你兒子認我當干爹,我比你兒子也就大上幾歲,這真合適?”楊政方眉頭都鎖緊了。
“你對他有再生之恩,你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有什么不合適的?別說你真比他大幾歲,你就是比他小,也沒什么不合適的……”老黃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嫂子……”楊政方望向了老黃的老伴兒,黃工頭兒的母親,趙云鳳。
“我覺得,我們老黃說話在理兒,人要懂得感恩,忘恩負義的,那不是人……”老黃的老伴兒趙云鳳頭發(fā)花白,臉上卻沒有一絲皺紋兒,只有笑得時候,才會在眼角出現(xiàn)一絲絲的魚尾紋,顯然保養(yǎng)的很好。
“大爺,大媽,我知道我不該插嘴的,可是,我一直都在旁觀,我就覺得,你們真是太自私了……”劉嫂這個時候突然說道。
劉嫂話一出口,大家的目光就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不過劉嫂卻一點兒都不憷頭,侃侃而談道:“大爺讓黃哥認楊叔做干爹,這我能理解,畢竟,黃哥占了楊叔大便宜了,大爺心里有愧疚,這是很正常的,在您看來,只有認了楊叔做干爹了,您這心里才能安下來,您仔細想想,難道這不是自私么?您只顧著讓自己心安了,卻忽略了楊叔的感受,合著,楊叔不但被黃哥占了大便宜,卻還因為您要落個心安理得,還得承受心理壓力,這是不是……過了?”
劉嫂的話,擲地有聲,竟是讓大家半晌無語,其實,這些話楊政方也可以說,但是他卻不好意思說,以至于成天躲在后園兒里,不敢在黃工頭兒面前露面兒。
其實,劉嫂還有一句話沒說呢,那就是:這么有本事的爹誰都想認,認了之后好處可是天大呀……
當然了,這句話殺傷力太大,劉嫂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前面兒的話,還可以說是側重于感情方面兒,可是這句話,就比較赤裸裸了,要是一個弄不好,這黃大爺都能被氣得腦溢血。
黃大爺卻是漲紅了臉,雖然他的本意并非如此,但是讓劉嫂這么一說,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