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可是,要說人生最遺憾的,莫過于,你的蛻變,我的缺席……
“你爸自己是老師,他會教你的。”他大聲咆哮著,像只小獸,“誰也不會需要我,我要去死!”
“爸爸不做老師了,爸爸要做活,很忙的。”小丫頭哭得凄慘,“楚文哥,我要你的,你別去死,你那么聰明,死了很不好的。”小小的她還不會用‘可惜’這個詞。
午后,夏日波光粼粼地河面,總是反射著刺眼的陽光,小丫頭被強光刺得眼睛辣紅,滿頭大汗,卻始終堅守著他,
就這樣,在最絕望的時光里,每日都是她在陪伴著自己,直到他從新站起來,從新樹立目標。
爺爺奶奶也相繼過世了,那時,生意剛剛起步的施懷璋包攬了他所有學業(yè)與生活費用。而小施旎就是他快樂的根源,從此,施家父女就是他最親的人。
施懷璋曾經(jīng)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安心念書,不為別的,只為自己,只有成為人上人,你身邊的人才不會離開你,你想要得到什么,你想要守護什么,只有讓自己變得強大,你才實現(xiàn)得了。”
或許是施旎的母親離去的緣故,施懷璋的話里,總帶著幾份過來人的滄桑。
直到鄭楚文十六歲那年考上北大,他也沒有真正領(lǐng)略話里的全部。
直到那年暑假,他回到家鄉(xiāng),看到剛上初中的施旎跟與他同年的小玩伴——陸子健嘔氣,而偷偷的掉著眼淚時。
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要得到的。或許也就是一個跟自己親近到,她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主宰他全部心情的人,而已。
可是。他發(fā)現(xiàn)的太晚了。
她,再也不是那個跟著他身后的小尾巴了。
成績優(yōu)異,一身光環(huán)的他,變得高不可攀,人人都把他當偶像,當成大人們教育自己孩子的楷模,曾經(jīng)就讀的學校,每年的開學季,校長們總喜歡拿他的事跡來招攬生源。
總之。沒有人再把他當孩子了,也沒有孩子把他當同伴了。
天才總是孤獨的。雖然,那時他也不過才十七歲的懵懂少年,正處于青春期最騷動不安的年華。
跟正常的小男生一樣,他也開始有了暗戀的對象,只有對方似乎只把自己當成了偶像外加哥哥而已。不僅如此,她還有了自己傾慕的那個人……
不急,時間還早,他會等她長成——
可是。要說人生最遺憾的,莫過于,你的蛻變,我的缺席。
她最為敏感的八年。十四歲到二十二歲,他都只能從照片和書信中,看到和感受到。從北大到哈佛。從天南地北到大洋彼岸,除了距離還是距離……
帶著滿載的榮耀與才華。他回來時,她卻為了別一個人遠行……
守在施懷璋身邊。努力效力于永瑞集團,一方面是在報答施懷璋的多年來的恩情,一方面也是出于私心,守護自己最想守護的人。
隨著永瑞集團實力的不繼壯大,他的私心也在壯大,尤其是當他意識到,陸子健唯唯諾諾的個性,給不了施旎任何保障時。他決定給自己一次機會……
可是,她現(xiàn)在把自己折磨成這樣,又是為誰呢?難道,命運要讓他再一次做一個旁觀者嗎?
施旎住院沒幾天就恢復了。
在鄭楚文的督促與勸說下,她沒有再到羽田機場盲目的守在那里等,卻還是遲遲不肯離開日本。…
而是拉著鄭楚文這個語言全能,到了東京的迪士尼樂園,滿世界的找一個泰國籍的米妮公仔演員,可是,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最后還有鄭楚文通過關(guān)系,找上迪士尼的高層,才得知,那個泰國演員,也就是安妮.帕蒂拉小姐,早在幾天前,離開了。
具體去了哪里,就沒有人知道了。
施旎旋即迷茫,她也走了?會不會跟陳振炎在一起呢?
不死心的,輾轉(zhuǎn)來到曾經(jīng)入住的居民旅店。
那個長相如阿信的大嬸,沒有想像中的給她帶來好消息。
相反,是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她說:那位先生送走施旎的當天晚上,就帶著一個非常美麗的混血女孩入住了一晚。
可想,那女孩的容貌也已經(jīng)讓“阿信”大嬸驚艷了一把,她才會如此記憶深刻吧。
面對,施旎空洞的眼神,大嬸似乎覺察到什么,鞠了一躬,就沒再喋喋不休地贊美那個混血美人了。
鄭楚文目光晦澀的望著她,動動了嘴角,也還是沒說什么。
走出這家旅店,施旎雙腿如灌了鉛般,再也走不動路了,她蹲了下來了,對著一幢民居的墻角,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她的第一段愛情,還沒有真正開始,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
就在送走她的當晚,他就帶著那泰國混血美人,一起住了一晚?整整一個晚上,他們都在一起。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整整一夜……
腦海中,不斷涌現(xiàn)各種猜測,各種畫面交織在一起:陳振炎孤傲卻無比深邃的目光、那個連酒窩都盛滿柔情的泰國美人……那個突然的擁抱……
“或許只是個誤會呢,小旎,別亂想……”身后,鄭楚文的話語,如飄落風間的枯葉。
意識都有些模糊的施旎卻寧愿相信,事情就如他所說的,一個誤會而已。
她在心間,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那個安妮只是他的同行,只是一個同行,他說過的……要等他……我記住了,要等他……”
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是的就是這樣的。
冷靜下來想想,對了,陳振炎讓她回香港——
他一定是不希望自己這么傻傻地等在這里,她回香港,他應該就會安心點,早點處理完事情,他或許很快就能回來了吧?
一定是這樣的,他不會騙自己的,他說過:她是他的——
盡管,不知道他到底要處理什么樣的事情,突然之間杳無音訊。施旎還是本著這樣的信念,或者說:就是自己一遍遍的安慰著自己,坐上了返回香港的班機。
愛情就是這樣吧,可以使人瞬間盲目,也可以使人突然清醒,還可以讓人自己欺騙自己……
……2009年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