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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衛青略一思考,立刻又對每一路司馬詳細地作了安排:第一路趙破奴部以五千人馬西行古浪中部,占領臺嶺高地。
第二路高不識部以五千人馬北上,襲擊姑臧之敵,第三路仆多部二萬余人由他直接率領,直搗濮王庭。
三萬人的隊伍,這是衛青出兵前,經過嚴格考慮的結果,對于匈奴人的長線牽引,三萬人足夠了。
再加上減少戰耗,
這是衛青對劉徹的保證。
在其他將領一般要求兵多將廣的大趨勢下,衛青的自信,成了一種獨特的風向標。
衛青激勵道:“告訴將士們,古浪草原牛肥馬壯,不想吃糇糧,就奮勇殺敵,打勝了咱們就吃好的!”
“諾!”
李樺不敢怠慢,仔細聽清楚,保證一字不忘后,迅速傳令去了。
霍去病也命衛士滅了火,然后收拾行裝,披掛上馬,準備出征,當然,是作為皇帝欽點的觀戰者。
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能參戰么,又不是當今天子,眾將士對此一點怨言都沒有。
出了洞,借著深夜寒冷的星光看去,那全副武裝的漢軍騎兵和步兵,紛紛而下,如同潮水般地從眼前走過。
雖然看不清他們的面容,然而那有力的步伐,那飄蕩在寒夜中的旗幟,還有那沉沉的馬蹄聲,讓霍去病都感到了一種大戰在即的氣氛。
衛青對自己軍令很滿意,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并不單單只是一種貶義,還可能是一種激勵,一路上將士們都凍壞了、餓壞了、苦壞了,草原的馬奶酒和肉食對他們該有多么強烈的誘.惑。
他最后回望了一眼黑乎乎的,只待了半個時辰的山洞,很瀟灑地揚起手中的馬鞭,沖下山坡,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
橫亙在漠南草原北緣的峽谷,有如上蒼垂落在人間的一道巨大的石壁,惶然不可直視,這石壁不但分開了河水與內陸水系,也把世居在這里的匈奴人與外界隔開了。
這群匈奴人之中,有一支大軍作為上谷誘敵的中線,起了承上啟下的作用,即使是引誘不成,他們也可以提供兵力支援接收糧肉,保持前線的化誘為攻。
只要每天趕著牲口懶散地漫步在遼闊的草原,看一眼心中的“母親峽”在藍天下的雄姿。
匈奴人就能夠觸摸到太陽的溫暖,感受到大地的恩澤,就從虔誠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份安逸的愜意。
當衛青收復漠南和轉戰漠北的時候,當左屠耆王和呼韓渾琊所率中線大軍,在峽谷與漢軍展開大戰的時候。
濮、狐奴部落的子民們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漢軍的存在,大戰對他們來說依然很遙遠。
他們非常自信,據臥底的傳訊,飛鳥都過不了的祁連山,這就是對漢軍來說是永遠不可逾越的屏障。
可是戰爭來了,就在這個春天,猛烈地打破了濮人的酣夢。
漢軍越過峽谷之時,濮人正在舉行盛宴迎接匈奴太子烏維。
烏維是奉伊稚斜的詔命來金城相親的,這對遠離單于庭的濮王來說,簡直是天賜恩澤。
他把自己的幾個女兒喚來,輪番為太子斟酒,濮王聰明絕頂的三女兒娜仁托婭集美貌與頭腦于一身,更是千方百計地向太子示愛。
她穿上從漢人那里換來的錦帛做成的新衣,敷上胭脂,婀娜多姿,熏了從月氏國傳來的香料,捧著銀碗盛的馬奶酒,輕風一樣地飄到烏維面前。
聲音柔柔地說道:“還請草原上尊貴的太子,滿飲此碗。”
在烏維接過酒釀的那一刻,歌聲也如酒香一樣地醉入他的心里。
娜仁托婭一雙晶亮的眼睛里,蕩漾出女人的嫵媚和溫柔,其中還帶有女人的野性,烏維被這雙眼睛迷得神魂顛倒,醉得一塌糊涂,立時陷入了她制造的糖衣炮彈。
這一切濮王都看在眼里,他十分滿意,他覺得只要娜仁托婭做了太子妃,他見了那個趾高氣揚的休屠王還有必要點頭哈腰么?
只要太子看中她,就簡單多了,他要親自送女兒到單于庭去。
當晚,烏維和娜仁托婭就相擁在溫暖如春的穹廬里,愛的欲.火送他們走進了玫瑰色的夢幻,情的駿馬載著他們馳騁在愛的草原。
半夜無話……
兩人都期待著在九月的祭天之時舉行他們的婚禮盛典。
可半夜里,他們被牧羊犬的狂吠驚醒,烏維一把將娜仁托婭抱在懷里,面色一變,皺眉問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漢人打過來了?”
娜仁托婭笑了笑,給了烏維一個深吻:“哪來的漢人呀!呵,祁連山終年積雪,他們就是插上翅膀也飛不過來啊!”
但烏維還是嗅出了異常,他起身穿衣,搖頭道:“不對不對!如果不是漢人來了,那就是部落起了紛爭,我得去看看。”
他剛剛束好腰帶,就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呼喚:“太子快起來,漢軍……殺過來了。”
那是濮王子巴圖魯的聲音,娜仁托婭慌了,迅速拉開穹廬的門簾,而濮王和巴圖魯帶著一股冷風進來了。
兩人臉上都充滿狐疑和驚恐,他們亦是難以相信漢軍會神話般地出現在古浪草原,這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中線大軍去那兒了,這么快就崩盤了?
烏維一邊收拾行裝,一邊說道:“簡直不可思議,難道他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么?”
濮王在一旁催促道:“事發緊急,還請殿下與巴圖魯換了行裝,帶著娜仁托婭北上吧!”
“怎么能這樣呢?這不是……置王兄于絕境么?”
“殿下乃單于太子,如果有個閃失,父王怎么向單于交代呢?殿下就快快換裝吧!”
說著話,巴圖魯不容細說,上前扒了烏維的袍子就穿在自己身上。
看著烏維換了服裝,濮王道:“衛隊就在外邊等著,殿下快走!”
“王爺……”
“快走……”
濮王在烏維的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那馬竟沒有嘶鳴,就迎著大風,撒開四蹄,飛進了夜幕。
近百年來,濮人從來沒有如此倉皇過,也沒有像今日一般,直面過鼎盛的漢軍。
估計烏維和娜仁托婭的馬隊走遠了,濮王才翻身上馬,對巴圖魯道:“快,別傻站著了,傳令給古浪當戶,讓他的軍隊全力阻擊漢軍。”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