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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吹過街道上黃葉飛舞,國慶假期剛過,鋼城火車站前人頭攢動車水馬龍,一派熱鬧繁榮景象,與這肅殺的季節形成鮮明的對比。
宋豪的奔馳車停在站前停車廠,他人卻一直站在寒風里望著出站口,看意思是在等待某個重要人物。新一班次的列車進站后,農俊婷帶著隨身的女助理,兩個梳著寸頭摸樣身形都十分精悍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執鋼城商界牛耳多年的宋大老板遠遠看見,忙緊跑幾步迎了上來。
對宋大老板的熱情遠迎,表情難過的農俊婷只略略的點頭示意,她身旁的女助理則很有禮貌的微笑著說道:“您就是宋老板吧,我是農小姐的生活助理虞楓,多謝您來接站,農小姐這次過來也許會呆上些日子,她不想住在賓館里,希望您能給安排個合適的地方住,給您添麻煩了。”
宋豪伸出去的手被這個女助理握住,農俊婷身邊那兩個保鏢式的年輕人則警惕的看著他。這讓宋豪感到有些奇怪,農府青年才俊們的傲氣他是早有領教的,但還沒見過哪位子弟出門有這么大陣仗的,以他的家世,自然看得出這兩個保鏢身上穿著的西服上別著的中央警衛團獨有的徽章。
宋豪溫和的:“都安排好了,嘉盛兄還好嗎?”
農俊婷強壓住腹中翻江倒海的惡心勁兒,勉強露出一個慘淡的微笑:“對不起宋叔叔,剛才我很難受,一張嘴難保不吐出來,現在好一點了,我爸爸還好,他還常常提起你們上山下鄉時的事。”
宋豪關懷的問:“暈車了?”
農俊婷再度皺眉,沒開口,有點羞惱,看著像難過。手捂著嘴,搖搖頭又忙不迭點點頭。
一旁的女助理:“宋先生,麻煩您快點安排農小姐去住的地方吧,她需要安靜的休息一下。”
宋豪沒再深問,領著幾個人分別上了兩部車,迅速的駛離廣場。
寬敞明亮的房間里,農俊婷獨自依偎在躺椅上,享受著秋日的照射,多曬陽光對寶寶好。現在她懷孕三個月,正是反應大的時候,就算一動不動的躺著時不時還會犯惡心,這一路火車坐過來,就算照顧的再周到,火車運行的多平穩,她仍然無可幸免的遭了不少罪,肚子里早吐得干干凈凈,為了寶寶的營養,她又勉強自己吃了點東西,在來宋豪家的路上又吐了個干凈。就在剛才,她剛剛喝下一碗燕窩粥,心里正想著:葉皓東,你這個可惡的小酒鬼,姐姐我來找你了,看看你配不配做我肚子里寶寶的爸爸,你別指望一顆不負責任的精1子就能讓你有資格成為我們農家的女婿。
宋家待客廳,宋豪剛從女助理虞楓那大概得知了這位譜兒大得沒邊兒的農家丫頭來鋼城的目的,他的眉頭不自然的皺了起來,想不到農家丫頭竟是沖著葉皓東那個小家伙來的。
虞楓從他表情里看出端倪,問:“您認識這個葉皓東?”
宋豪沒隱瞞,將就他所知的關于葉皓東的事情和盤托出。他有自知之名,如果葉皓東得罪了農家,人家想收拾他,比碾死個螞蟻麻煩不了多少。自己對此也無能為力。不過他還想到,如果是為了收拾那小子,何須這位身嬌肉貴,身子明顯不便的大小姐千里迢迢過來。
虞楓把宋豪關于葉皓東的介紹轉述給農俊婷,農俊婷聽的津津有味,一副若有所思狀。
葉皓東這會兒正被二新子的事情鬧得焦頭爛額。這個二新子依舊按兵不動,葉皓東第二次向他發出了邀約,他也同意了,但卻沒定下日期,理由是暫時沒空,什么時候有時間不一定。
太平門兒市場上的臺球廳里,一群今年畢業的小青年兒在那打臺球。輟學兩年,在這條街上已經闖下赫赫名頭,卻沒幾個人認識的葉皓東也混在其中。
今天這一出來自一場同學聚會。從初中到高中的幾個還不錯的哥們兒想他了,約他見個面一起玩玩兒,葉皓東想著老爸病重那會兒,家里揭不開鍋,這哥幾個曾經在班里號召大伙兒給自己捐款的事兒,出于對過去單純年代的懷念,葉皓東欣然答應。
今天來的六位同學,都是葉皓東上學時班里最調皮搗蛋的,大學沒考上,復讀沒希望,現在小哥幾個都在家待業。前途一片渺茫,他們倒沒怎么太擔憂,葉皓東請客,哥幾個也沒跟他客氣,連吃帶玩鬧得正歡。
十五個球的游戲屬于北方臺球室里最常見的玩法,葉皓東的球打得臭不可聞,偏偏自我感覺良好,一顆球一塊錢的賭注,兩個小時不到他已經輸了兩三百。保利剛站在一旁抿著嘴憋著笑,看著葉皓東出糗。沒事兒的時候,哥幾個閑聊,葉皓東經常喜歡吹噓自己的球技了得。今天原形畢露了。
最近保利剛跟葉皓東幾乎是寸步不離,過去他們只是簡單的朋友兄弟的關系,現在保利剛則更多的把自己擺在一個保鏢的位置上,盡管葉皓東依舊拿他當兄弟,從未小看過。
葉皓東他們玩的這路打法叫抓兔子。三個人一起玩,用撲克決定誰打幾號球。誰先把自己的五顆球打進洞,就可以化身成狼,打擊別人的球叫抓兔子,抓住一個就是一元錢,在沒把自己的球打完以前把別人的球打進洞,叫點炮兒,一次兩元。目前為止葉皓東沒當過一次狼,點炮兒倒是不計其數,打自己球的時候奇臭無比,偏偏總能把人家球蒙進去。他每把輸了錢,保利剛就會立刻兌現,一起玩的小哥幾個一開始還很高興,后來漸漸覺著不對味兒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來。在他們心里對葉皓東的認識,還停留在那個家庭困難學習好拳頭硬的高一少年時代。這樣贏葉皓東的錢讓他們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在他們看來葉皓東現在的做法有些打腫臉充胖子,一旁別著最新款摩托羅拉精英漢顯尋呼機的保利剛明顯像個放貸的,葉皓東跟他借錢玩,能有什么好結果。
穆永強是五個少年中最有威信的,他最先站了出來:“皓東,今天就玩到這吧,咱們玩點別的去。又對保利剛一抱拳:這位大哥,我們幾個其實都是高中同學,說白了還是小孩兒呢,皓東今天跟你借的錢對你而言沒多少,但對他來說卻不是個小數目,他家里有些特殊情況生活比較困難,所以我們打算把剛才皓東借的錢現在就還你,你看行嗎?”
保利剛再也憋不住,嘿嘿笑了起來。葉皓東尷尬又感動,臉色通紅,走到保利剛近前,低聲罵:“笑個屁,給我憋回去,聞著笑屁了?”
臺球廳內另有幾個包間,里邊都是大小兩臺案子,環境也要比外邊好的多,有專門服務的擺球小姐,還可以打斯諾克,那里是論小時收費的,每小時五十塊錢,屬于這些少年們仰望而不可及的高消費場所。葉皓東剛逼著保利剛把聞到的‘笑屁’咽回去,一間包廂的門從里邊打開,一行三個青年從里邊走了出來,為首的青年二十來歲的樣子,一頭長發焗成了黃色,臉上戾氣乖張,眼睛挑釁的盯著穆永強。
“剛在里邊就聽著像你的動靜,出來一看還真是你個逼崽子,上回在曙光路的事兒你不會忘了吧,今天叫老子撞上了,說吧,準備怎么個死法吧?”
穆永強從這幾個人出現起,臉色就很不好看,葉皓東看得出,那是怕的。問:“怎么了?永強,你跟他們有過節?”
穆永強點點頭:“皓東,徐超你們幾個走吧,今天這事兒跟你們沒關系,我知道皓東你拳頭硬講義氣,但這伙人咱們惹不起。”
葉皓東有些感動,更多卻是覺著好笑:這條街上如果還有自己惹不起的,那他葉皓東也就不用在整座鋼城創名號了。
保利剛好奇的:“老弟,你說說什么事兒?”
葉皓東很不滿的看了他一眼,狗日的,剛讓他憋屁,這小子就來占老子便宜,我跟穆永強平輩論交,你管人家叫老弟,不是占老子便宜是什么。
穆永強沒說話,一旁的徐超接過話頭,一指長發青年:“永強的姐姐跟他處過對象,是他死皮賴臉追的,后來永強他姐發現他吃喝嫖賭什么都干,就提出黃了,這小子不同意,還去永強家鬧,去永強他姐下班的道上堵,上次在曙光路這小子又去堵永強他姐,被永強撞上了,跟他打了一架。”
穆永強的姐姐叫穆永慧,葉皓東也是認識的,那是個挺漂亮的女孩,個子很高,一笑倆酒窩。
葉皓東揶揄的一捅保利剛低聲道:“剛子,我記得你還沒處過對象呢吧,永強的姐姐叫穆永慧,長的可漂亮了,現在可是你表現的機會,你先把弟弟救了,然后再通過這層關系認識姐姐,到時候穆永慧一感動,沒準兒你小子就能混個女朋友啥的,哥們兒這個建議不是誰都給的,你要把握機會。”
保利剛臉色微紅,悶聲:“想讓我出頭,你是老板直接下命令就得了,廢話那么多。”
葉皓東詢問的眼神看著保利剛:“你不認識這小子?”
保利剛點點頭。“這條街上什么樣的無名鼠輩我都要認識,一天不干別的,凈彈弄他們了。”這句話的聲音很高,所有人都聽清楚了。
長發青年咋呼的挺兇,卻并不敢在這里立即動手收拾穆永強。保利剛說話這么橫,他也沒敢立即發作,他得罪不起這家臺球室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