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 022 調(diào)情高手
門扣扣,聽有人敲門。
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李含笑擱下杯子走去開門前,示意地請示地盤的主人。
此時姚爺在打電話,捂了話筒,問:“誰?”
門外傳來兩道稚嫩的嗓音,可愛到要擰出水來,異口同聲地說:“我們是來找李老師的。”
是她班上那對小惡魔。李含笑趕忙走過去拉開門,忘了顧慮。
門打開,門口站著的兩個小寶貝,不,是兩個小惡魔先沖著她甜甜的,露出賊笑:“李老師真是在這里啊——”
后面那個感嘆的字“啊”,長極了,意味深長,從小惡魔的嘴巴里吐出來,帶著泡濃烈的陰險的黑煙。
李含笑一邊在心里罵這兩個混世魔王,一邊戴上老師的面孔,伸手在兩個小寶貝的腦袋瓜上趁自己是大人的優(yōu)勢揉一揉,說:“你們來這里是找你們的大舅嗎?”
“我們大舅在自己的辦公室。不過,我和南南聽說李老師來了,就想——”蔣西露出金牌賣萌笑臉,只有一雙俊美的小眸子里忽閃的靈光隱約透露出小惡魔的陰謀詭計,“就想李老師會不會是在這里。”
瞧這孩子,不就三歲半,說話都能比得上妖孽男的城府了。李含笑一面苦逼地笑,一面在為自己怎么在孩子面前找借口保持老師形象絞盡腦汁:“我是剛好和這里的領(lǐng)導(dǎo)認(rèn)識。其實,老師自己能在這里遇到你們,也是很吃驚呢。來到才知道,原來你們的大舅在這里工作。”
兩個小寶貝嘻嘻地笑著:老師,你圓吧,努力圓謊,我們都明白,我們都理解。
李含笑被兩個惡魔的笑臉快逼瘋了,想這么對峙下去怎么都是她這個老的吃虧,當(dāng)務(wù)之急,轉(zhuǎn)移話題要緊。于是仔細(xì)地一瞧,發(fā)現(xiàn),小女王后面,鉆了只“小耗子”?
把這個新出現(xiàn)的孩子稱為小耗子,肯定是不大正確的。因為這個看起來大概只有一歲多的小男孩,長得一張粉嫩粉嫩的小臉蛋,稚氣未脫的嬰兒肥,像極了個精靈剔透的小籠包子。
好可愛!
最可愛的孩子,不過于臉廓正,不會太肥但也不會太瘦。這孩子,明顯遺傳了極優(yōu)秀的基因,五官清美,直逼妖孽男的妖美。只是,怎么她看著看著,越看,越覺得這孩子的長相熟眼呢?
小包子的身高,只有兩個小惡魔的三分之二左右。兩只小手,是緊緊攥著小女王的校服。頭發(fā)剪得整整齊齊的小腦袋瓜埋在小女王的背后,偶爾抬起一點兒的小臉蛋,像是那含苞欲放善于羞澀的花骨朵,別提有多害羞了。一雙清明的美目,含眸望著李含笑的時候,也是先因著小女王對李含笑友好。
小女王的跟班多得像一個帝國部隊。李含笑只和兩個小惡魔相處不過一個月,已經(jīng)對此深有體會。然在小女王的跟班中,能發(fā)現(xiàn)有這樣一只害羞過人的小包子,仍舊很令人驚奇的。
只因小女王霸氣,威武,底下的部隊士兵,沒有一個可以當(dāng)?shù)蒙吓橙鮾蓚€字,更別說害羞。
“他是——”李含笑輕聲的,小心翼翼地問詢兩個小惡魔有關(guān)小包子的來歷。
這害羞的小家伙,該不會是被兩個小惡魔從哪里誘拐過來?
小女王被李含笑的質(zhì)疑氣悶到了,揚起兩道小秀眉,高傲地介紹小包子:“他是我大舅的兒子,也是我的表弟,叫陸征。”
“真?”
“征服的征。”
李含笑肺底里肺底里果斷抽口涼氣。小惡魔的大舅,是陸少將。陸少將名字叫做陸君。想這陸家取名忒厲害。一代接一代,不是要當(dāng)君王,就是要征服全世界。
只是這小包子擔(dān)當(dāng)?shù)闷鸶篙吔o取的這名字嗎?征,響亮又富有氣勢!
糯糯的小嗓子,伴隨小包子因為小女王介紹了自己,小腦袋瓜在小表姐背上害羞地蹭著,叫道:“姐、姐——”
兩個字,小包子念的極準(zhǔn)。只是這嗓子,未免太酥了,李含笑感覺包子那一叫是酥到她全身四肢骸骨。
這孩子,真不得了。靠一把嗓子都能給敵人注射迷魂藥了。也怪不得小女王偏偏對這個害羞的小表弟沒轍,任他像鼻涕蟲一樣粘附在自個兒身上。
小女王嘆口氣,沖李含笑說:“如果李老師覺得叫他陸征比較難,可以叫他小名兒征征。”
這不是換湯不換藥嗎?不過,經(jīng)在嘴頭上試驗過后,李含笑發(fā)現(xiàn),是征征比較容易出口。
“征征。”李含笑對著小包子蹲下身,拍拍手,基于老師見到小屁孩的習(xí)慣動作。
由是兩個小惡魔對李含笑露出了詭異的表情。只是,李含笑暫時再次沒有立即發(fā)現(xiàn)。
小包子聽見召喚,從小女王身后鉆出了腦袋瓜,兩只眼睛,眨巴眨巴望著李含笑。
近距離看,李含笑見著這孩子的五官,的確像極了陸少將。于是,一種邪惡的念頭不自禁地在她心頭里浮現(xiàn)出來。陸少將不是被人稱為軟硬不吃的閻羅王嗎?這孩子呢,活生生是閻羅王的小翻版。想到閻羅王,也有這般可愛害羞的神態(tài),哎呀,怎么想,都是能讓人邪惡地笑歪了嘴。
在她神游的一瞬間,小包子突然從小女王后面沖了出來。感情這包子是被她這位可愛的代課老師的召喚感動了?李含笑連忙伸出雙手,準(zhǔn)備迎接害羞的小包子。
剎那之間,包子沒有滾進她懷里成為她盤中餐,卻是突然抓住她一只手臂,好像小恐龍看到了十分養(yǎng)眼的食品,抓住后露出兩顆剛長出來的門牙,一口咬下去。
感覺到包子剛長出來的乳牙,咬住自己的片刻,李含笑驟然明白了:這閻羅王的孩子只可能是閻羅王,怎么都是不可能變性的。因此,這孩子剛長出來的牙齒,咬人都是這么疼的!
李含笑既不敢在閻羅王的地盤上推開閻羅王的王子殿下,只得一邊忍著疼,一邊安撫化身小恐龍的小包子:“乖乖,征征,小祖宗,老師這手臂不是可以吃的包子。”
小包子牙齒咬的正歡,對自己咬的是不是包子,毫無所覺。
李含笑好歹在去幼兒園任教前上過培訓(xùn)課,看小包子這狀況有些不對勁,疑問的眼神飄向兩個小惡魔。
“嗯——”小女王若老夫子似地嘆氣,“征征他在長牙,很喜歡咬東西。”
媽的,這對小惡魔是早知道如此,所以等著她落進陷阱。
李含笑挑起眉,沖這對小惡魔哼哼:“女王陛下,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我可是你的超級盟友。”
或許是看戲看夠了,也或許是李含笑的話起了作用,小女王覺得自己好像是過分了些,于是出口召回小表弟:“征征,快回來,不然南南不睬你了。”
小女王話語一出,是軍令如山。小包子立馬從小恐龍變回原形,倏地躲回了小表姐身后,依舊糯糯的害羞地抓著小表姐的衣服:“姐、姐——”
李含笑這回可不會被小包子的表象騙了:這包子,和兩個小惡魔一個遺傳基因的。
忙先站起來,查看自己被咬的那手臂。清楚的幾顆牙印印在完好的手臂上面,好像刻了浮雕一般深。李含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聽那對小惡魔有模有樣地沖她關(guān)心道:
“李老師受傷了嗎?這樣,讓姚叔叔給你上藥吧。”
比起妹妹陸南,蔣西是個眾人皆知的表面乖小孩,更會在這種做好人的事兒上一馬當(dāng)先,搶到了李含笑沒有開聲之前,沖進了辦公室里情急地喊:“姚叔叔,快,李老師的手出血了。”
這對惡魔想干嘛?李含笑腦袋里囫圇滾著好幾個問題,包括這對小惡魔突然這么做對他們自己有什么好處,誰讓這對小惡魔城府太深心機太黑。
伸手趕忙捂住蔣西的嘴巴。李含笑真正認(rèn)真起來,可是能把小女王都征服的。于是蔣西小朋友的耳朵邊上,飄過老師大人略帶陰險的恫嚇:馬上離開這里,不然,老師下次不讓你們捉弄了。
蔣西抬起對鬼瞇的小眼睛。
一大一小兩雙眼睛經(jīng)過電光火石的對峙協(xié)商到最終達(dá)成和解之后,小西西愿意了暫時撤兵。
目送這對小惡魔總算帶著新出現(xiàn)的包子惡魔走了,李含笑渾身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誰可以告訴她?當(dāng)個代課老師怎么感覺比紅軍長征更辛苦,整天像是在戰(zhàn)場上隨時要拼刺刀似的。
“不想當(dāng)老師,可以回去當(dāng)律師。”
背后,某個陰險狡猾的聲音,若倩女幽魂,飄了出來,令人痛癢。
這家伙,終于是戲看完了,愿意現(xiàn)身了。
李含笑哼哼,轉(zhuǎn)過身,不理他。
剛邁開步,手腕被他一拉,提起了被咬的那只手臂。緊接,嘖嘖,兩個可惡的單字音節(jié)從對方喉嚨里飄出來。李含笑剛氣惱著要等他繼續(xù)出聲。
他的嗓音,卻是忽然低了下來,如打翻了的酒釀,醇厚里,溺著絲溫柔:“都被咬出血了,應(yīng)該很疼吧。虧你能忍得住。李含笑,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你這個人才好。”
“怎,怎么說?”她有點語噎,眼見他現(xiàn)在對著她的這幅表情,好像和以往不一樣。
妖孽男露出溫柔的時候,更是殺人無數(shù)。
薄如櫻花的嘴唇微動,涼薄如絲的嗓音扯一扯:“蠢。”
“要損我就直說!”
牙癢癢的,這家伙果然是——
“果然是什么呢?”他似笑非笑地像是看透了她心里要說的話,接了她的話說,接著突然一轉(zhuǎn),很是嚴(yán)肅地低下眼簾,審視著她手臂上的牙印,“李含笑,你是蠢得,讓男人想憐惜一把。”
論調(diào)情,誰能比得過姚爺呢?
高大帥滿意地在旁邊竊聽完,走回到非領(lǐng)導(dǎo)的大辦公室里。
偌大的辦公室里,只余下一個人低頭拿著手機不知在做什么。
走近到那人后面,高大帥若是有趣地伸出頭,看了看那人的手機屏幕,緊接叫道:“李中校,你這是想辦高中同學(xué)聚會嗎?”
像是沉浸在了自己世界里的李俊濤乍醒,回頭看到是高大帥,依然驚魂未定的:“高長官,你——”
“爺沒有走,我在這里候著沒事干,這不走來想和你聊聊天。”高大帥邊說,邊一把攬住他肩膀說,“你要知道,以前陳中校在這里時,我和他也是死黨。我還為了他,曾經(jīng)幫他趕走一個未婚妻。”
李俊濤有關(guān)前任陳中校的私人事兒當(dāng)然是從沒聽過,被高大帥一唬,一愣一愣的,只能信個十足。
這孩子,真是單純啊。高大帥看著他樣子,在心里嘆。指住他手里的手機,繼續(xù)問:“你這是聯(lián)系高中同學(xué)嗎?”
“喔。”李俊濤自知瞞不住他,而且說不定是上頭哪個爺?shù)闹饕猓蠈嵔淮拔蚁朐賳枂枺菚r候有關(guān)李含笑的事。說不定是我自己一個人記錯了,有誤會了。”
這孩子不僅單純,而且認(rèn)真。高大帥在心里再給這男人加上分,點頭贊同:“那你現(xiàn)在問的怎么樣了?”
剛好是有個電話進來。李俊濤就此接了起來,正是高中某位同學(xué),不過都是好多年沒有聯(lián)系了。
“你問李含笑?”這位高中同學(xué),聽見李俊濤第一個問題,大呼驚訝。
“嗯。你是不是不記得這個人了?”李俊濤問,邊是想,果然是自己錯覺吧,你看人家都不記得了。
“怎么會不記得呢?那是我們高中,我們這地區(qū)有名的不良少女。”
“你記得?”
“當(dāng)然記得。”
“大家都說她——很、壞?”
“是啊。你忘記了嗎?那會兒去燒烤,她好像要纏著你的樣子,多嚇人。”
“她真的很壞嗎?”
“壞,壞透了。和一些其他學(xué)校的壞女孩經(jīng)常在一塊。”
“可我怎么不記得她究竟做過什么具體的壞事。比如她做了壞事后被學(xué)校懲處之類的公告,我好像是沒有看過,你看過嗎?”
對方默了,但是,很快,又是找到了說辭為自己解脫:“雖然我也沒有印象,但可能是我們忘記了吧。誰能把當(dāng)年的事情記得那么清楚?對了,你突然找我就為問這事?”
“因為我怕誤會了人。”
“誤會?有什么好誤會的?李含笑的臭名,全校的人都知道。既然是個個都知道的事,怎么說,都不可能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