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 143 葉老知道了
莊如玉有想過,再去追問方春雲(yún)。方春雲(yún)卻是一口咬定,當(dāng)時只是幫她爸媽的忙,處理殘廢的孩子,當(dāng)然,她有想過把她轉(zhuǎn)手賣了賺一筆錢,可她殘廢了沒人要,自然一分錢都得不到。
這話,與之前,她聽方春雲(yún)說方春雲(yún)收取他人錢幹這事有矛盾。可是,現(xiàn)在方春雲(yún)一反咬起口來,咬住不放,而且,好像根本不怕她去告狀。因爲(wèi),方春雲(yún)堅稱自己不是賣孩子,要是真賣孩子的話,莊如玉不會是在民政局,而是在人家家裡當(dāng)養(yǎng)女了。
莊如玉一時不知道往哪裡下手,剛好,自己又懷有身孕,一旦不小心被人抓住把柄,她在葉家就別想呆下去了。
葉家老宅,葉老自那天病倒以後,身體逐漸恢復(fù),精神慢慢在好轉(zhuǎn)。孫子兒子一大堆人,早已排著隊來看過他。老人家那性子,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見這一堆人沒事到他院子裡擠,正經(jīng)工作又沒有做,發(fā)了脾氣。既然老爺子都發(fā)脾氣了,哪個不敢走的。
老宅清淨(jìng)了下來,偶爾葉思臣葉思泉兩個曾孫子過來,督促他們念念書以外,葉老帶著兩個孩子在院子裡堆起了雪人。
剛好天氣冷,雪不容易壞,堆下來,合計有十幾二十個大小雪人,來人一看這爺孫倆的傑作,無不誇口稱讚的。同時驚訝老人家何時來的這個性情。葉老說是個老頑童,但幹起事來哪件不會是正經(jīng)事,曾幾何時能放下身段和小孩子玩起了遊戲。
他人看著吃驚,葉思臣和葉思泉兩個當(dāng)事人,同樣對自己太爺爺?shù)母淖冏ゲ蛔☆^腦。
“思臣,過來?!蹦翘旖o一個戴帽子的雪人加了根胡蘿蔔鼻子後,老人家招呼小二孫子過來。
“哎?!憋L(fēng)有點大,葉思臣手心往頭頂按住漂亮拉風(fēng)的藍色絨帽子一溜小跑到爺爺身邊。
老爺子一隻手搭到他肩頭,在他軟軟的耳根上吹口氣:“聽說你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葉思臣愣了足三秒鐘,白皙俊美的俊顏在風(fēng)中被吹得一絲薄紅,囁嚅道:“太爺爺,你這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喜歡女孩子了?”
“那你什麼時候不見那條藍色圍巾了?你不是最喜歡那條圍巾嗎?什麼丟的?”老人家拉拉他領(lǐng)子上變了顏色的格子圍巾。雖然他這孫子長得好看,配什麼圍巾都好看。
那條藍圍巾是他最喜歡的,原因在於藍圍巾是太爺爺葉老某年送他的生日禮物。記起這個事兒,葉思臣抱了點愧疚說:“太爺爺,對不起,圍巾丟了的時候,我該早點向您彙報的。”
“向我彙報做什麼?送了你就是你的東西了。你想怎麼處置它是你的自由。”葉老邊說邊拍他的小肩頭,老臉充滿的感慨好像一下子老了不少,說,“就像你喜歡誰,太爺爺出於好奇,出於關(guān)心可以問你。但,最終決定權(quán)在你自己身上,誰都不能奪走的。”
“爺爺——”葉思臣仰起臉,好像,終於稍微明白老人家這段時間的情緒波動是爲(wèi)何了。
葉老見孫子深邃的目光射過來,往孫子又拔高了不少的頭頂上寵愛地拍拍,衝另一個孫子叫:“思泉,你聽見沒有?”
葉思臣冷酷的脣角彎了彎,知道老人家這話有一半對著自己,因爲(wèi)自己管了弟弟的閒事。
“知道了?!崩淇崴粏〉穆曇舸穑犉饋硪稽c都不像一個七八歲小孩的聲音。
葉老瞧著這兩個曾孫子,一個像是溫柔如水,一個像是冷酷如冰,完全兩種性格。不知爲(wèi)何,從這兩孫輩身上,葉老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曾經(jīng)以往與今日。於是,這讓他好不容易開朗起來的心情又鬱悶了。
冷酷如冰的葉思泉,葉老可以想象這孩子以後在事業(yè)上會一帆風(fēng)順,無人能阻擋,就好像他自己和陸家那個陸君一樣,但是,反觀之,他的感情生涯,註定是一輩子要捨去的。
溫柔的葉思臣,卻是比較像他的小孫子葉長問,事業(yè)上中規(guī)中矩,做不到最大的霸主,只能說穩(wěn)健,不過,在處理感情方面比誰都細膩的他,或許能收穫感情的碩果。
“思泉啊。”老人家雙手交揹著,帶著兩個孩子回屋,一路在前頭走,一路說。
“太爺爺有話請說,思泉聽著?!比~思泉在老人家後面不卑不亢地答應(yīng)道。
“嗯。太爺爺只是想告訴你,你,選擇了哪條路走都好,記住,不要後悔你自己做的決定。不是每個人的人生都能完美十足的,你做好你想做的自己就夠了?!崩先思覈Z叨的這話,更像是在嘮叨他自己。
葉思泉皺著好看的小英眉,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不知什麼想法。
“思臣——”
“哎,太爺爺。”
瞧這孩子聲音叫得那麼甜,葉老回頭,雙眼似笑非笑地望了望這孫子,說:“你,太爺爺沒什麼話好說的了。你這孩子一直比你哥哥少讓人擔(dān)心。知道爲(wèi)什麼嗎?”
“爲(wèi)什麼?”兩個孩子齊聲問。
雙胞胎如出一轍的表情,讓葉老看著都歎爲(wèi)觀止。
“因爲(wèi)你這孩子,受得了委屈。”葉老這話也不知道像不像是誇獎葉思臣。
葉思臣撓了撓後腦勺,露出一個不知如何迴應(yīng)的表情。
葉思泉悶悶地低下了頭,往地上蹭了兩把腳底下的雪。
爺孫倆進了屋,葉老脫了外面的大衣,想趴到在書案上把沒寫完的字寫完。只是,這寫了多少天了,總寫不好一個字。老人家很自然地想起家中的毛筆大師,隨口,就打發(fā)了曾孫子打個電話給莊如玉說:“讓你們小嬸嬸過來一趟。我都好久沒有見到她了。自從我病著,她好像也隱居了一樣?!?
葉長問是不敢和老人家直接說自己媳婦受家裡人排斥,只說莊如玉近來工作忙來不了。老人家這段時間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裡,也就沒有仔細考究這事的真實性。
葉思臣應(yīng)了聲,走去角落裡的電話機拿起電話筒,撥打小嬸嬸的電話。
葉思泉對葉老說:“小嬸嬸近來心情好像不大好?!?
這話的判定,來源於那天莊如玉在這裡照顧葉老時他們所見到的。
葉老驚了有一秒,問:“什麼人欺負(fù)你們小嬸嬸了,是你們小叔?”
葉思泉聽見這話冷哼:“我們小叔怎麼可能欺負(fù)小嬸嬸,小嬸嬸想欺負(fù)我們小叔,那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
曾孫子這話卻是坦誠地道出了幾分道理。葉老停筆駐思。
葉思臣放下了話筒,轉(zhuǎn)過身和葉老報告說:“小嬸嬸說她馬上坐車過來。”
“嗯,今天週末,她也該休息休息了。”葉老道,提眉,提筆,在莊如玉到來之前,莊重地寫下另外幾個字——清靜,塵去。
莊如玉坐車經(jīng)過檢查,進入老人家的老宅時,過了有一個多鐘頭。
在那個時候,等不及她的老人家和孫子們,一齊坐在了院子的走廊,一面喝著糖水,一面觀賞院子裡的雪景,好不愜意。
莊如玉匆匆穿過院子的時候,一身雪白的羽絨衣與雪景相配,美若天仙。
葉老笑瞇著眼問兩個曾孫子:“你們小嬸嬸漂亮吧?”
葉思臣點著頭:“漂亮。”
知道弟弟這話不是恭維,葉思泉心裡更哼了:長得漂亮又有什麼用。就像陸家那個小女王,一張臭嘴巴,討人嫌。
莊如玉走到他們?nèi)齻€面前,微微笑道:“爺爺,身體好點了嗎?我聽長問說,近來你精神好了不少,平日裡不玩的事兒現(xiàn)在都拎了出來玩?!?
“長問說的是沒錯,寫字,鬥鳥,下棋,看看院子裡風(fēng)景,你瞧瞧,我和他們兩個堆的雪人,如何?”葉老一隻手?jǐn)堊∫粋€孫子胳膊,自誇自賣說。
莊如玉笑盈盈往院子裡望了圈,嘴口像是驚歎:“真美?!?
這句話,從各人口裡說出來的,聽的人感受就是不一樣。
葉老聽她這句稱讚很滿足,一點都不覺得她在拍他屁股。葉思泉卻不這麼認(rèn)爲(wèi),冷聲冷眼看著莊如玉。
葉思臣進了屋子,幫老人家給莊如玉倒了杯水。
莊如玉雙手捧著玻璃杯,走到老人家的書案前,看著老人家寫的字,秀眉微聳,頗有英氣,道:“爺爺你這字,看來心情起起伏伏,寫的並不完整,下筆頓凝,定是被什麼思路給阻斷了。”
“我是想,你說這個道字,人家都說走之底慢寫,可我怎麼寫都不順?!崩先思姨岢鲭y處說。
“那是因爲(wèi)爺爺你是想著魯迅那話,路是人走出來的,沒有人去走之前,都沒有路的存在。走之底先寫也是沒有錯的。”
葉思泉葉思臣兩個人,在旁聽她和老人家交談。應(yīng)說,兩個小輩極少有這樣機會聽她和葉老的個人交流。莊如玉本身的才華,也是第一次在他們面前顯露。
“小嬸嬸,真才實幹啊?!比~思臣對哥哥小聲說,口氣噓嘆,驚歎。
人家再怎麼私底下誹謗莊如玉,潑到莊如玉一身黑都好,該是金子的,終究是金子。不可否認(rèn),莊如玉的才華,是足以可以傲視同業(yè)界的同齡人,令人震驚。
葉思泉緊抿嘴角,看著莊如玉的目光,又蒙上了一層顏色。
葉老提筆,終於把那個道字寫出來,寫完後自己有些得意,看著自己寫的字直道:“不錯,不錯!”
莊如玉跟著嘴角含笑,眼底裡,卻抹不去一絲惆悵。
老人家早已發(fā)現(xiàn)了她這次進來後,表情儼然不同於以往,似乎和他一樣有些心事。於是葉老擱下了自己心頭的心事,招呼她一塊走到沙發(fā)裡坐,輕聲道:“如玉,雖說你是我孫媳婦,但是,我一直當(dāng)你像親女兒親孫女一般?!?
莊如玉聽了老人這話,嘴裡頭不禁哽咽:“我知道,爺爺?!?
她知道的,聽到老人家口漏鈺珍幾個字後,她心頭更明白了。老人家對她的感情,說是不純,但其實比什麼都更純,老人家純粹就是想彌補過去某個人。莊如玉可以想象到。
“爺爺?!焙驼l都說不出口的話,面對葉老,莊如玉的心情泉涌而出,就只覺得老人家就是她最親的人一樣,訴說著,“如果,有人告訴我,我其實,不是被我爸媽扔在民政局的,是有人瞞著我爸媽把我騙走抱走的,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說什麼!”葉老大吃一驚。
對於她的身世,這麼多年來,他沒少過派人四處調(diào)查,只可惜那個年代沒有攝像頭,沒辦法記錄下當(dāng)時她被拋下的情景,導(dǎo)致事隔這麼多年舊案難查。
“你這消息來源靠譜不靠譜?你怎麼聽人家說的?”老人家仔仔細細問,臉上焦急的心情不亞於她。
莊如玉爲(wèi)此小心地點了點頭。
葉老站了起來,在屋裡揹著手來回走。葉思臣和葉思泉都從沒有看過他這個樣子。老人家臉上密集的烏雲(yún),像是一團炸彈,隨時要爆發(fā)。
“豈有此理!”葉老一掌打在書案上,雙目咄咄如出鞘的寶刀,迸出勢不兩立的誓言,“讓我捉到是誰在背後乾的好事,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老人家是飈了!
莊如玉心裡頭,卻猶豫著另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和老人說。那就是,老人之前一直關(guān)心的沈佳音,其實就是她妹妹。
“你剛說,你親人是誰?”葉老聽到她吐出的真相後,果然更吃一驚。
“沈佳音?!?
百貨商場,週末的緣故,來逛百貨的人比平常多了些,一些不喜歡網(wǎng)購的人,都提前來辦年貨了,再加上聖誕和臘八。
商場里布置的光鮮漂亮,綵帶氣球,吸引了小朋友的目光。
小包子擡著的小腦瓜,小眼睛癡癡地看著在樓頂上飛的氣球,遲遲不肯低下頭來。
白露都怕孩子扭到了小脖子,強硬著把孩子的腦袋按下來說:“徵徵,媽媽給你買,不要看了,要是弄到脖子住進醫(yī)院要打針吃藥,你願意嗎?”
小包子不願意,小腦瓜藏到媽媽懷裡撒嬌:“不要,我不要氣球了。”
這孩子,怕起打針吃藥,比怕老虎還怕,情願什麼都不要了。
姚爺見到揚起脣角,和君爺說:“徵徵他爸,你當(dāng)大夫的,兒子都怕打針吃藥,你當(dāng)什麼大夫?”
這關(guān)他什麼屁事!君爺衝姚爺一個瞪眼:“行了行了,和你媳婦過兩人世界去吧,都知道一路細細哼哼的,哼的不就是和孩子要媽媽一樣,只不過你哼的是要老婆?!?
在旁聽著的沈佳音紅了臉。
姚爺厚臉皮,伸手摟住媳婦的肩膀,衝他們夫婦倆,尤其是小包子,道:“拜拜。不是叔叔阻止你和阿姨見面,是你爸爸的主意,有問題去找你爸爸?!?
小包子躲在媽媽身後,對挑撥離間的姚爺拉了個鬼臉。
“這孩子,倒是會調(diào)皮了。”見到小包子小動作的姚爺一撇嘴,哼哼道,“八成是被陸家那對小惡魔教壞了?!?
沈佳音這會兒注意力,卻全是投到手機商城上了。沒忘記要給老公弄個新手機。
姚爺跟在她背後,老神在在的,看著她怎麼給他挑手機。接著,發(fā)現(xiàn)這丫頭,真的是自己給他挑,連他主意都不問一下的。
咳嗽兩聲,提醒一下:“沈佳音,你這手機是買給你自己嗎?”
沈佳音哪會聽不出他話語外的意思,直接說:“你買手機的品味太差了。”
姚爺像木頭人愣了會兒,緊跟上她,嘴頭喋喋不休,辯解著道:“我這爲(wèi)的是防止被盜竊。再說,我挑的山寨機,除了性能差一些,外觀不差?!?
“陸隊用的是蘋果,你用蘋果的話,會不會說陸隊怎樣?”沈佳音要考慮老公和君爺鬥嘴的功夫,免得她買了手機,兩面不討好,討好了老公,說不定得罪了君爺。
“蘋果——”姚爺直接避重就輕,手摸了摸鼻樑,裝作很專業(yè)的語氣,“蘋果據(jù)說系統(tǒng)的安全性能很好,就是貴了點,性價比不高。”
“你要說性價比高,不就是山寨機嗎?幾個月壞一次,你不煩,看見的人都覺得煩了。不過看你選山寨機,也知道你不怕你手機信息被人家偷。”沈佳音說。
姚爺看了看老婆一本正經(jīng)的臉,突然發(fā)現(xiàn),老婆今天好像和他對著幹。若換做往常,她事事都是聽他的,哪會他說一句,她辯駁三句。揚眉,問:“你今天,怎麼突然是惱了我嗎?”
“沒有啊?!鄙蚣岩舯人泽@他問出這話。
姚爺算是明白了。這丫頭,只要自己認(rèn)定對他是有優(yōu)勢的地方,就會變得很強勢,就像,現(xiàn)在手機問題上他先吃了敗仗,她就要乘勝追擊。
“你挑吧。你買吧。反正不管你買蘋果還是三星,只要是你買給我用的,我都會喜歡?!币斞鹱骱苡欣瞎募澥匡L(fēng)度。
沈佳音聽見他這話,反而是一怔。她原先考慮到花大錢他會不滿,因爲(wèi)他有錢本來用的都是山寨機,怕是不想在手機上花大錢,於是她想給他挑華爲(wèi)或是小米?,F(xiàn)在,他突然一口咬定了要三星或蘋果。既然和蘋果名列在一塊,他要的三星肯定是不能亞於蘋果的價格。
給老公花這筆錢,她心甘情願,問題是,怎麼——好像她不怎麼了解他了。
一雙烏亮的眼珠子衝他飛閃。
姚爺像是內(nèi)心有了做賊心虛的感覺,扯扯自己衣領(lǐng)問:“怎麼了?”
“沒有。”丫頭歪了歪腦袋,暫時想不明白不要緊,他們剛結(jié)婚,彼此瞭解漫長著呢。
他既然要蘋果,那就蘋果吧。哪怕他要和君爺再怎麼鬥嘴,她管不著了,老公最重要。
她給他挑了部土豪金蘋果,由於商場現(xiàn)場土豪金缺貨,要調(diào)貨,對方讓她明天再來提。只能先付定金款了。
老婆給買東西就是爽。不是錢的問題,是自己突然好像好幸福,除了爸媽以外有人疼。姚爺左顧右看,想著這種幸福感要回歸給老婆才行,看哪裡有地方給他給老婆花錢的。
在這時候,有個人影飛上了扶行電梯,在看到他們小兩口的身影時,衝姚爺一叫:“姚科!”
這煞風(fēng)景的!
剛告別君爺那家子,這又是誰爭著來破壞他的週末約會。
姚爺回頭,衝來人先很不客氣地用眼睛瞪著。
葉長問奔到了他面前,擦擦額頭的熱汗,接著,像是綁架人一樣,將他的胳膊一拉一拽。
“喂喂喂,你做什麼?搶劫我?”姚爺指住他不像樣的手,“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我知道嫂子在,我這不有些話不好當(dāng)著嫂子的面前問你!”葉長問焦急,語無倫次,放開他的手後手舞足蹈。
“你瞧瞧你這樣子,多少人都在看著,還叫要偷偷說話?!币敹加X得自己是被他這瘋子似的舉動牽連到了,皺著眉頭,不客氣地問,“什麼事!我告訴你,有屁快放,我和我老婆事情多著呢?!?
葉長問喘了口氣,對著他:“姚科,你說實話,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姚爺斜瞇起眼睞,邪魅地勾一勾害死人不償命的嘴角,“有什麼我知道的事需要你像大地震一樣跑過來問?”
“我實話實說吧,你是不是知道——”葉長問的指頭焦急時又指到他胸口。
“喂!”姚爺嚴(yán)重警告。
葉長問焦急地收回指頭甩指頭:“我說,你是不是知道了我老婆和你老婆的事?!?
“你這話有嚴(yán)重歧義。我老婆和你老婆,若有事,也是你們夫婦提出來的,要我老婆照顧你老婆?!?
“不是的!”葉長問快哭了,眼看對方有意無意地故意和他繞著話題,“姚科,你就饒了我吧。告訴我實情,我老婆的親人,真的和你老婆有關(guān)係嗎?姚科你是不知道,我當(dāng)年結(jié)婚娶她的時候,就發(fā)過誓言要幫她找到親人的?!?
沒想葉老這孫子挺長情癡情的一個人,和那老頭子不像。
“哦,你知道了?!币?shù)卣f。
不想和這羣葉家人繼續(xù)打交道。被坑過幾次後,他和君爺早學(xué)乖了。
“你知道多少?”葉長問擋在他去路前追問。
“你們知道的事,應(yīng)該比我知道的多吧。因爲(wèi)我老婆說了順其自然。認(rèn)親這事兒,不是說誰單方面想怎樣就能怎樣?!?
“你意思是想說你老婆那家人不認(rèn)如玉?!”葉長問溫柔的目光突然變得很可怕,讓人覺得前所未見。
姚爺皺著眉瞥了他眼:“我沒說我老婆不認(rèn)。然後,你要先問你老婆心裡願意不願意認(rèn)。因爲(wèi)現(xiàn)在,大家都沒法完全弄清楚這三十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麼問題,導(dǎo)致今天這樣的結(jié)果。”
葉長問因他的話,冷靜了下來。
沈佳音拎著發(fā)票和手機袋,走了出來,看見了葉長問,好奇:“葉司令你好,也是來逛街嗎?”
葉長問在她臉上打量,仔細地瞧下去,確實,是長得和自己妻子莊如玉有點像,尤其那眉毛和眼睛。
沈佳音看見他專注看自己的臉,好像聯(lián)想到了什麼,稍稍低下頭。
眼中快速地掠過一道光,葉長問問:“她知道了嗎?”
姚爺往他肩頭搗一拳,道:“離我老婆遠點?!闭f完,拉了老婆的手就走,甩下葉長問一個人。
沈佳音被老公緊緊地握著手,低聲說:“他剛問的是我嗎?”
“你不用理他?!币斢X得這葉長問簡直笨死了,直接跑過來問,這不是影響所有人心情嗎。
丫頭往他身上一靠,暖和和的,說:“謝謝?!?
謝謝他一直保護她的心情。
“傻丫頭,你是我老婆?!睖厝岬亻L臂一伸,摟她入懷,再不放手。
葉長問問完姚爺,想著該怎麼去問沈家人自己的意見了。雖然葉老叫他千萬別急,但他一聽到這個消息後,確實是急了,急得像馬力全開的火車頭,沒法剎住車輪子。他想,讓她早點都看到自己的親人。
沈家人,除了沈佳音在北京,有其他人在北京嗎?
好像是沒有。
葉長問考慮著,是不是直接乘坐飛機趕往沈家老家一探究竟。
在葉家老宅,葉老的心情,可就比年輕人們想的都要複雜多了。莊如玉找到了自己的親人。他卻是面對著沈家人那份背景資料,遲遲不敢動手去翻開那份檔案。怕,一動,什麼都浮現(xiàn)水面了。包括,他之前,好不容易按住下來的心情。
“鈺珍,會是你嗎?”葉老抖動的指頭,掀開那第一頁紙後,眼前赫赫出現(xiàn)的名字,讓他眼球瞪了瞪後,眼前晃過一黑。
姚子寒在接到葉長問打過來的招呼電話時,正周身繁忙,忙得不可開交,直接道:“你想過來就過來吧。我給你安排軍人招待所?!闭f完,掛了葉長問的電話,急急坐上公務(wù)車,直奔華妙冰下鄉(xiāng)的工作地。
剛纔來的消息,說村民暴動,華妙冰和她所在的團隊,都被人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