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 172 廟會 天天書吧
葉老在撿了顆花生送進自己嘴巴里后,瞇著小眼睛看了看另一頭坐著的蔣大少以及兩個小鬼,嘴里不禁嘖了一聲。
蔣上校不用說,一表人才,據(jù)說是交際面廣人緣好,八面玲瓏之人,儀態(tài)儀表自不用說。他葉老早有領(lǐng)教,想陸家能找到這樣一個四面八穩(wěn)的女婿,真可謂是前世不知道多少輩修出來的福氣,陸家女兒好福氣。
兩個小孩出自蔣大少本人的基因和教育,是該一樣教養(yǎng)良好儀表堂堂,然而傳聞中對這兩小鬼的表述,無不是調(diào)皮搗蛋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負(fù)面評語。孩子基因好,聰明歸聰明,但好像生就缺了點父親母親的風(fēng)雅。
如今,陸南和蔣西兩小鬼,自進了他客廳,端正坐著的姿勢,比小學(xué)生還規(guī)矩的姿態(tài),怎能不讓人看得十分別扭。
只能說,這兩只小鬼的腦子,不是凡人所能,太超脫。
小小年紀(jì),裝能裝到這份上,可贊。
葉老啪啪打了兩下大腿,對著端來兩碗甜湯的湘姨問:“是給他們送的?”
“是,大太太說天冷,怕孩子身體胃里凍著,喝點熱湯甜湯,好生養(yǎng)。”湘姨答。
大太太?
蔣西和陸南飛速地交匯眼神,心有靈犀一點通,想起剛在走廊里遠遠望到的那個女人影子,可能就是這個所謂的大太太了。
素昧平生,第一次見面,送甜湯像是要巴結(jié)奉承討好他們這對小鬼,這老太婆的心思值得推究。
蔣西低頭,瞧著湘姨連同一張小方桌,搬到他和他妹妹面前的兩碗甜湯。
小小的瓷碗,白白凈凈的,在燈下像透了光,應(yīng)是上好的骨瓷,一碗容量大概也就不到十勺的容量,可以叫小而精巧,甜而不膩,精品之作。
甜湯表面泛著金黃的光澤,里頭是剔透的,看不到一點渣物,也不知是什么熬成的好東西,此等純粹,哪怕是他們的大廚媽媽,都好像從沒做過的稀罕物。
“嘗一口吧。”湘姨對他們兩個笑瞇瞇地說,可見對這兩長得太美妙的孩子,與其他人一樣,都毫無抵抗力,舍不得不喜歡。
蔣西拿小勺攪了攪,正琢磨這湯的口味,身邊的妹妹,毫無所謂地舀了一口入嘴。
不管那人懷了什么目的給他們送甜湯,反正哪怕是毒,驕傲的小女王也不怕。
一口下去,這粘稠的湯,酸酸甜甜的,有點金橘的味道,在春節(jié)的時候吃,正應(yīng)著喜慶兩個字。其它,道不出什么。
蔣西跟著妹妹喝了一口,同是這種感覺。湯味道不錯,好喝。兩個小鬼剛一路來,被風(fēng)刮的,是有點寒瑟,剛好喝一口熱的暖暖胃和身體,因此一口一口地喝,并未抗拒。小孩就好在這里,可以裝懂非懂,人家抓不住把柄。
葉老和躲在客廳屏風(fēng)后面的張妙善,看著這兩個小鬼喝著湯,好像口感不錯,卻沒有小孩子慣常見的狼吞虎咽,動作依舊保持著規(guī)正,小口地喝下來。
一碗湯,照其他小孩的速度早已喝完的容量,這兩個小鬼硬是能慢慢喝了半天都不見底,又不讓人感到怠慢或敷衍,只覺得這兩孩子真正是出自富貴人家的好修養(yǎng)——叫淺嘗即止。
張妙善眼中微微劃過一絲驚奇,像是笑而不語。
回到她身旁的湘姨看著她這表情,都心里暗暗焦急,不知她這是啥意思。
葉老悠悠地拍了下扶手,對著一塊默不作聲的蔣大少道:“大過年的,孩子來給我拜年,作為長輩不給紅包是不行的。”
蔣衍一聽,忙道:“不用了,首長。我?guī)Ш⒆觼碇皇墙o首長您瞧瞧。再說這送紅包,是不好的風(fēng)氣,給孩子養(yǎng)成不好的習(xí)慣不好。”
“你這話就不對了。蔣上校。”葉老悠悠道,“你和你家里長輩,能過年不給孩子壓歲錢嗎?這是禮俗風(fēng)俗的問題,中國傳統(tǒng)習(xí)俗的事兒,不能與貪污腐敗混成一堂。”
紅包是可以送,只要不是為了什么目的送的,都是中國傳統(tǒng)上長輩對晚輩的一種祝福,沒什么不好。可蔣大少現(xiàn)在就愁著,這葉老送給他兒子女兒的紅包真懷了什么目的。繼而又想,無非是幾個錢,葉老自己不是有兒孫在家嗎,到時候他把這紅包原封不動塞回給葉老兒孫得了。
陸南和蔣西嘛,歷年過年都是,除了收爺爺奶奶姥爺姥姥和太爺爺?shù)募t包以外,其他人送來的,都被他們爸媽重新套個紅包原封不動塞回給對方家的小孩了。
可能其他家的小孩可以自己處置紅包所以對紅包裝了多少錢很在意,他們陸家的孩子,對紅包卻實屬沒什么概念。因為哪怕他們收了爺爺奶奶等人的紅包,都要把這筆錢用來交學(xué)費,一分錢自己都別想拿到。
見著蔣大少沒吭氣了,兩個小鬼聽他說紅包像是說白開水的表情,葉老像是一眼早看透并猜透他們一家的想法。
一個人影,從門口一閃,忽而去,忽而回,受到葉老指示進了客廳的門,左右兩只手各拎了一件被紅布蓋著的東西。
“這就是我送給你家兩個小鬼的紅包。算是五臺山上那一面之緣,到今天我這個老頭子才還上。”葉老笑瞇著小眼睛,指頭揪一揪下巴那點兒須白的胡茬,那表現(xiàn),是說不出的詭異。
兩只小鬼,看著那不知是啥東西的東西放到了自己面前,同時,拎來禮物的人像是魔術(shù)師,兩手一齊將東西上的紅布掀開。
嘩!
眼前驀地一亮。
五彩繽紛的羽毛,仿佛那天邊閃現(xiàn)的彩虹,亮瞎了兩只小鬼的眼睛。
好漂亮的兩只五彩鸚鵡,金綠的羽毛,朱紅的彎嘴,最特別的是在兩只鸚鵡在兩眼間,同樣有一小撮特別的金色羽毛。
蔣大少見著臉上一驚:想這葉老實在是大手筆,不惜血本,不知從哪里弄來這樣兩只雙生鸚鵡送給他兒子女兒,而且剛好是一雄一雌。不說錢不錢的問題,要找到這樣一對舉世無雙的雙生鸚鵡,葉老在這里面投入的絕對不止是一點的心力。
張妙善在屏風(fēng)后面的一雙眼都亮了!
老頭子給外人送這樣一對東西,是前所未有的。外人不知道而已,她是早有聽說,跟著老爺子已有多年的那只長壽鸚鵡,老爺子早讓人幫忙私下配種,如今,這對鸚鵡,絕對是老爺子那只愛寵的后代。
如此看重陸家這對雙胞胎,再加上她那二孫子,似乎與陸家的孩子有那么一點兒——
張妙善嘴角噙不住的笑意。
湘姨瞧著她那笑臉,就莫名其妙心里頭升起股寒意。
大人們什么想法都好,小孩子單純的心靈里卻只知道,這兩只可愛的小玩意兒,別提有多么吸引人了。
蔣西從沒有把眼睛睜得這般大過,太爺爺家里養(yǎng)了鴿子他知道,但是,鸚鵡不一樣,他只在動畫片里見過,只是一見都知道是世上最了不起的鳥兒。因為,只有鸚鵡,會像人類一樣說話。
“西西,你好!”
啪嗒,啪嗒,一只鸚鵡從鳥架上率先展翅欲飛,在蔣西頭頂上繞了一圈,成功歇落在了小西西左邊的小肩頭上。
蔣西一動都不敢動,像是生怕弄壞這小東西。可見這小東西有多可愛,一見面已是被他認(rèn)定為了心里的小寶貝。
日常眼界高傲慣了的陸南,都微驚地圓起了小嘴巴,指著哥哥肩頭的鸚鵡說了句:“它停在你肩膀了,西西。”
對小女王來說,能說出這句類似廢話的話來,真屬奇跡了。
在旁邊看著兒子女兒表情的蔣大少,眉頭就此一皺。
老妖精就是老妖精,知道怎么快速誘惑人心。他兒子女兒,都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成功地攻城略地。
只瞧,另一只鳥架上的鸚鵡,啪嗒啪嗒,拍了兩下翅膀,一只腳抓住陸南一側(cè)小肩頭站穩(wěn)了,張開鳥嘴活靈活現(xiàn),朝對面的兄弟和蔣西說:“西西,它停在了你肩膀了。”
完全復(fù)制了剛陸南說的話,雙生鸚鵡現(xiàn)場展現(xiàn)的這手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讓陸家這對小惡魔,都不得不佩服得心服口服。
親眼見著兒子女兒被葉老送的這個驚奇紅包給征服了,蔣衍撓起了額頭,對著葉老像是哀嘆地說:“老首長,你這是有意將我的軍啊。”
“哈哈哈。”葉老放聲大笑,“你兩孩子喜歡不就很好了。沒事,沒事。給我那兩孫子包個一分錢紅包就可以了。”
老奸巨猾,一點都不過為!
蔣大少此刻只能在內(nèi)心佩服老婆的精明,自己先逃了。
什么一分錢紅包?現(xiàn)在人民幣一分錢好找嗎?
再說,這對鸚鵡,可以說是無價,紅包他再包多少錢,都是要欠葉老這份人情了。可兒子女兒生平對一樣?xùn)|西喜歡成這樣,他這個當(dāng)爸的,當(dāng)然不好讓兩孩子失去這份快樂。
靈機一動的蔣大少,突然升起了個主意,對葉老說:“給孩子壓歲錢,當(dāng)然是要當(dāng)面給孩子,才顯得有誠意。”
對蔣大少這話,儼然葉老正求之不得,說:“你女兒剛才去見過思臣了,讓她帶你去吧。”
陸南聽見葉老這話,似乎突然才意識到脖子上沒來得及解開的那條藍圍巾,本是誰敢來開她玩笑她都會理直氣壯的心,不知怎的,起了一絲別扭。
她肩頭的那只鸚鵡,用朱紅小嘴啄著她肩頭的圍巾,像是嗅的動作,并且好像能嗅出點熟悉的味道,鳥嘴里咕噥咕噥。
像是與這新來的小伙伴能心靈交通一樣,陸南的小臉驀地紅了紅。
蔣大少站起身,招呼兒子女兒帶他到葉家那對雙胞胎的房間。
蔣西正興奮著,跟蔣大少要走時,突然回頭,問那客廳里好整以暇坐著的葉老:“我這鳥兒它叫什么名字?”
葉老沖他調(diào)皮地擠一擠眼:“你說呢?”
“我可以自己給它起名字嗎?”
知識比哥哥博廣的陸南,毫不留情給哥哥頭上潑盆冷水:“聽說鸚鵡的名字,都是它們出生的時候,爸爸媽媽給它們?nèi)『昧耍腿祟愐粯印!?
是這樣啊。小西西撓撓腦袋,回頭問自己肩膀的小伙伴:“你爸爸媽媽在哪里?”
葉老連忙拿拳頭捂住嘴咳了一聲:千算萬算,算漏了這對小鬼終究真的只是小鬼。小鬼的反應(yīng),與大人是不一樣的,經(jīng)常會做出大人都沒法預(yù)計的事情。
眼見自己那只鸚鵡當(dāng)爸的真相差點要暴露,葉老忙說:“它們的爸媽,生下它們,就都被它們自己的主人抱回去了。它們的名字呢,一個叫金金,一個叫銀銀。”
俗不俗啊?!
叫金銀,怎么不叫銅板?
讓蔣大少感到焦頭爛額的是,兒子女兒雖然鄙視這金銀的爛俗名字,卻為了自己哪只鸚鵡是叫金子而爭論起來。
“我是你哥哥,我的鸚鵡當(dāng)然是叫金金了。”
“誰說的!哥哥都是讓妹妹的。我的鸚鵡比你那只漂亮多了,叫做金金,才能符合她的形象。”
蔣大少這當(dāng)爸的,都無語了,一手?jǐn)堊鹤蛹珙^,一手牽住女兒小手,說:“其實,你們媽媽喜歡金子多過銀子。”
被自家腹黑媽媽盯上可不妙。
“我想清楚了,南南,你是妹妹,我該讓你,你的叫金金好了。”
“不!哥哥是哥哥,哥哥的肯定是金金。再說,銀銀這名字比金金好聽上百倍。”
所以說,三歲小屁孩長到了四歲,還是照樣的小屁孩,為了一個金銀的名字都吵上半天。葉思泉靠在弟弟的房間門口上,望著小女王那與自己哥哥吵架而撲通撲通紅兮兮的小臉,嘴角微微小勾。
蔣大少扶了扶額前的帽檐,見著葉思泉那身與君爺一比有得裝酷的姿態(tài),感覺百聞不如一見。這葉家的孩子,在姚爺婚禮上是見過,但是,當(dāng)時那么多人礙著眼線,沒見的多真多細(xì),今兒,算是單獨照上面了。
“葉思泉,是嗎?”
“新年好,叔叔。”筆直站直了身體,朝著蔣大少規(guī)規(guī)矩矩打了招呼。
葉家的孩子禮節(jié)都很好。
蔣大少微微點了點頭,比較感興趣送了他女兒圍巾的那一位。進了門,葉思臣因為剛喝了藥,又有點昏昏欲睡了,勉強撐著身體坐著,在見到蔣大少都進來了時,臉上閃過一絲吃驚。
“叔叔,請坐。”慌然要跳下床接待時,他哥哥比他先一步,阻止了他下床。
一手?jǐn)r住弟弟,一面葉思泉是向著蔣大少不卑不亢地說:“請原諒我弟弟,他身體不大好。”
蔣衍一聽,連忙說:“我只是來看看他。”又對著他后面的葉思臣:“你趕緊回床上躺著。不然,我會被你爺爺說的,我自己都覺罪大。”
聽蔣大少這口吻,像平等的朋友似的,不會有長輩眼高于頂?shù)目跉狻H~思臣心口一松,便是笑了起來,想,她爸真是個大好人,與她舅舅一點都不一樣,真好。
“叔叔既是來探我,快坐吧。”葉思臣說。
蔣大少坐下時,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女兒和兒子都沒有進門,想必剛跟著他來到此處,就此在外頭停住了腳。不知是為啥呢?
女兒害羞了?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的蔣大少,心里不禁劃過了當(dāng)爸爸的一種奇怪滋味。這會兒似乎能特別能理解岳父當(dāng)年嫁女的心情。
摸著口袋,掏出兩個紅包,對葉家那對兄弟說:“來到之前沒有多想。你們太爺爺呢,說是給你們包一分錢的壓歲錢好了。但是,你們太爺爺送了我女兒兒子一對鸚鵡。如果我包錢,就太俗氣了,是不?這樣,你們在紅包里頭,寫上你們的心愿吧。讓叔叔幫你們達成,只要是叔叔能辦到的。所以,你們要寫叔叔能辦到的愿望。”
葉思臣聽到他這話,實屬怔了下,剛張口想說不用。
旁邊,他哥哥葉思泉,又是快他一步,冷峻的小眉頭只稍微一擰,伸手接過了蔣大少遞來的空紅包,道:“既然是叔叔自己想圓滿我們的心意,那我們兩個就不客氣了。”
“哥——”葉思臣在葉思泉背后輕輕不解的一聲問。
“我們也不會和他要錢。但,總是有他們可以幫我們達成的小事,不是嗎?”在葉思泉看來,蔣大少提的這個心意剛剛好。他真是有事,正想拜托蔣大少。明著說,還不知怎么開口。蔣大少這一說,剛好解了他的心事。
葉思臣經(jīng)兄弟這一提醒,也覺得有道理,心里剛好,也有件愿望,需要有人幫著達成。蔣大少這個人選,可以說是解了他們?nèi)济贾薄S谑牵托珠L一塊,各自背過身,拿了支圓珠筆,在紅包封口那一小塊白色空白處寫上要蔣大少達成的愿望。
蔣衍見著他們兩個下筆飛快,一邊抹鼻子一邊暗下吃驚。原先,他以為他們兩個至少要想上好一會兒,沒想,居然都是不假思索,好像早有事要拜托他蔣大少一樣。他蔣大少,并不算什么能人,能和葉老一樣無所不能,竟然能讓葉家雙生子心中早有委托,算是件稀奇事了。
眼見,葉家這兩兄弟,不會兒即寫好了,把紅包折疊好后,遞回給蔣衍。
蔣衍接過他們遞回來的紅包,先是記住了分別是誰寫,再當(dāng)著他們的面,慢慢拆開,自己看。掃了兩眼他們所寫的,先是好像有些懷疑是不是記錯了紅包是誰寫的順序,后來心里猛然一悟,豁然一笑:這兩兄弟,倒真的是感情好到,只為彼此寫心愿的地步。
“行,我都知道了。”蔣衍笑著,將紅包放回自己胸前的口袋,拍拍,說,“你們放心,你們寫的愿望,我一定會幫你們達成的。”
聽了他這話,葉思臣和葉思泉,卻都有些好奇起對方都寫了些什么心愿,能讓蔣大少如此感慨。
“南南——”在要告別前,蔣大少不忘將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害羞的小女兒招出來,說,“是你朋友,要走之前,是不是該說一聲?”
背著流氓兔書包,細(xì)小脖子上裹著藍色圍巾的陸南從門口閃出了身影,就站在門口,沒有再進一步,沖著里頭那坐著并生病了的狐貍,撅了撅嘴角:“大過年的,生病多不好。你趕緊養(yǎng)好身體吧。”
瞧她那撅起的嘴角,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與他別扭,葉思臣忍不住忍著笑咳了一聲,說:“我養(yǎng)好身體,能再找你來玩嗎?”
當(dāng)著她爸的面,竟然敢這樣說?!
陸南的小杏眼瞪了瞪。
蔣大少拍拍女兒的腦袋,回頭,和葉思臣說:“你養(yǎng)好了身體,什么時候,想到我家里來找他們玩都行。”
都是孩子嘛,何必搞的那么僵硬。蔣大少的理念不像君爺。
葉思臣一時間,對蔣大少涌起了一股感動的熱流。
她爸真好,真善解人意,一點都不像她舅!
他太喜歡她爸了!
“叔叔,你人真好,我一定去找你!”
陸家兩只小惡魔,聽著居然有其他小孩子想搶他們的爸,無不瞪眼睛吹胡子的。
“爸爸,我們快走吧。”小西西握住蔣大少的手,拼命拽著往外走。
他們的爸,是絕世無雙的好爸爸,人好,心腸好,心胸又寬廣,連他們姥姥姥爺都贊不絕口的人。天底下最好的爸爸了。
蔣大少被兒子女兒著急地往外拖,幾乎站不穩(wěn),踉蹌邁出了門檻,只好一邊抱歉地對葉家人說:“家里還有事,我們只能先走了。——喂,南南,西西,不說再見嗎?”
再見個鬼!
腹黑媽媽說的沒錯,這葉家都是老妖精和小妖精!
不一刻,甲殼蟲離開了葉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這件趣事兒,傳到了姚家老家時,姚老頭哎呀,撓著腦門說:“這老東西真行,知道拿他那寶貝來哄騙小孩子。我早說應(yīng)該養(yǎng)兩只鸚鵡的。”
姚家一直想和陸家結(jié)成門親事,只是一直生男生女對不上。好不容易盼到了蔓蔓生了對雙胞胎,小南南又是姓了陸。姚家這是決意,想早點把小南南占為己有。只等自己哪個孫子生了,結(jié)成娃娃親。
所以說葉老真鬼,不知道是不是先給他自己的曾孫子鋪好路,在南南這么小的時候,已頗費心機來賄賂小南南,而且被葉老給辦成了。
姚奶奶安慰老伴說:“不用急。葉老頭再怎樣,我們家與陸家的親,哪是他們?nèi)~家能比的?”
姚爺在旁想的卻是,這不知不覺之中,冥冥之中,他們姚家,是與葉家都做了親戚。看來這種恩怨像是扯不斷的線似的。
明天初五了,他們是要回北京的家了。
一群人,忙著看帶點什么土特產(chǎn)回去給親朋好友。
沈佳音先是數(shù)了數(shù)自己帶來的紅包,好像還有剩余,問老公,是不是有誰沒有送出去。
姚爺摸回媳婦的腦袋說:“丫丫你不是沒送嗎?”
郭慧丹初二那晚上走的時候,說什么都不收他們給丫丫的壓歲錢,說是送來送去太麻煩,反正,他們小兩口肯定也是要生孩子的。
沈佳音想了想,道:“丫丫她們來,我沒有算在這紅包里的。媽是讓我要準(zhǔn)備這么多紅包。”
媳婦是掉進錢眼里了,而且,不是掉進收錢的錢眼里,而是掉進了送錢的錢眼里。姚爺對自己能有這樣的媳婦,不知是哭是笑,只能是哭笑不得的,把她那剩下來的紅包全部塞進口袋里說:“這樣行了。你沒送完的,我?guī)湍慊ǖ簟!?
沈佳音倒不怕他花她的錢,反正這錢是夫婦兩人的,就怕他把這錢都給她買東西了,抓著他的手要要回來,說:“我去給爸和媽買點東西帶回去。”
她真是孝順?biāo)趾退麐專裁礀|西都給他爸媽買。那么,她媽呢?
華妙冰這個年,過得,真不知道是怎么說好了。兩個女兒沒能和自己過年,老公的父母,卻是特意初五從國外回到國內(nèi),和他們一家三口會面。
以前就知道這對公公婆婆不像沈奶奶,說是出身書香門第,為人卻十分的挑剔,挑三揀四的。馮四海自己都不喜歡自己爸媽這一點,因此,數(shù)年來,與自己父母見面的機會都寥寥無幾。然,終究是自己父母,馮四海也沒有辦法。
未想,這次馮家兩老過來,對他們夫婦是不客氣的,劈頭蓋臉的,見上面,即一頓訓(xùn)斥。
馮四海慶幸著心直口快的馮永卓恰好新年要在單位值班,沒有見到這一幕,不然真要和這對老人吵起來。
擔(dān)心自己老婆聽了兩老念叨都兩天了,心里會難受,初七那早上,馮四海打發(fā)了華妙冰出門散散心,自己留下來應(yīng)付父母。
華妙冰拿了包,出了門,卻不知往哪里去。找同事嘛,大過年的,自己一個人去串門肯定不合適的,會被人猜疑的。這不就四處開始了閑逛。聽說廟會是開到初七,就往那里奔去了。
初七這天,沈佳音他們是從姚家老家回來休息過一天兩天了,記起了與沈家一家人的約定,要帶沈奶奶和沈冬冬他們?nèi)ス鋸R會。當(dāng)然,也沒有忘記,那時候,在葉老家里答應(yīng)過葉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