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昏迷之前,云若的雙眼迸發出濃烈的仇恨,那樣仇恨的眼神幾乎可以將人撕碎。
司徒炫明眷戀的吻著朝思暮想了許久的女人,心里涌起了陣陣的滿足,好一會兒才發現身下人的異樣,輕輕的喚道:“若兒。”
云若一點反應都沒有,身軀也一動不動,他終于從她嬌嫩的身軀上戀戀不舍的抬起了頭,看到云若嘴角流出的鮮血的時候,心底陡的變得冰涼,一股害怕涌上了心頭,大驚失色的喊道:“若兒!”
然而云若只是靜靜的,像失去生命的布娃娃,一動不動,只有嘴角嫣紅的鮮血像一朵妖嬈盛開的曼珠沙華,提醒著他剛才到底做了什么。
“若兒!”
司徒炫明猛的抱住了云若,沖著外面的車夫喊道:“停車!神醫呢,快點叫神醫過來!快點!”
他的聲音因為慌亂有些顫抖,聲嘶力竭的喊道,一種叫做害怕的情緒蔓延了他的全身。
馬車猛的晃動了一下,停了下來,車夫在外面試探性的說道:“王爺?”
“愣著做什么?快點叫神醫過來,快點!”
司徒炫明臉色陡的變得慘白,聲音里抑制不住的慌亂,顫抖著手將云若抱在懷里,一只手擦去云若唇角的鮮血,慌亂的說道:“若兒,不要嚇我,快點醒來,快點啊。”
“江南鶴,快點過來!快點!”
司徒炫明的掌心里冒出了細細的冷汗,掀開簾子朝著外面怒吼道,眼眶猩紅,幾乎要殺人一般,如果若兒出了什么事情,他的皇帝夢還能成真嗎?
“快點!若兒,你醒醒啊,我不逼你了,快點醒過來啊,若兒。”
司徒炫明緊緊的將她摟在懷里,幽深如同古潭的眸子里閃爍著害怕和心疼,掌心里面的血觸目驚心。
云若只是安靜的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像死了一般。
“王爺!”
江南鶴闖了進來,望著慌亂成一團的司徒炫明,不卑不亢的說道,神情清冷,銳利如同鷹隼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緒。
“快點救救她,快點啊。”
司徒炫明的目光像著火了一般,死死的瞪著杵在那里的江南鶴,怒吼道。
江南鶴只是靜靜的望著昏死過去的云若,唇邊噙著一絲冷笑,一動不動。
“快救她啊!”
“我為什么要救她,這個女人將我的女兒害得那樣慘,我巴不得她死去了,不救。”
江南鶴神情冷冷的,眼底涌動著刻骨的恨意,冷漠的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你!”
司徒炫明好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從頭冰涼到腳底,他不可置信的瞪著江南鶴,停止了大聲的呼喊。
“你救不救?”
冰冷的聲音帶著嗜血的味道,倨傲的身軀此刻染上了一絲凜冽的殺氣,大有江南鶴不救云若,就要去死一般。
“不救!”
江南鶴態度很堅決,仇恨的目光盯著云若,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快感,心底的恨意暢快淋漓的宣泄著,一張經歷風霜的臉上布滿了陰狠。
“很好!”
司徒炫明磨著牙,瞪著江南鶴,“我數到三,你如果不救她,你女兒當場喪命,你信不信!”
修長的雙手仍舊抱著云若,司徒炫明整個人的脊梁挺得直直的,陰森充滿殺氣的眼睛瞪著江南鶴,咬牙徹齒的說道。
“你敢!”
江南鶴的臉色變了,微微瞇起那雙眼睛,惡狠狠的說道,臉上閃爍著歇斯底里的瘋狂。
“一,二······”
司徒炫明眼神陰狠嗜血,渾身籠罩上了一層寒霜,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上此刻都是殘忍冰冷,就要數到三。
“我救!”
江南鶴最終還是屈服了,他知道司徒炫明發起狠來真的是不擇手段的,他不敢賭上才找到的親生女兒的性命,那是他歷盡千辛萬苦才找到的女兒啊。
司徒炫明將云若小心翼翼的放在車子里的毛毯上,身上早就蓋上了一層毛毯,冷冰冰幾乎可以將人殺死的目光瞪著江南鶴,“救人吧,江神醫。”
江南鶴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卻只能瞪著司徒炫明那張欠扁的臉,憤憤的蹲下身子去,掏出藥箱為云若舌頭上的傷口敷藥,心底排斥著排山倒海的恨意。
搗鼓了好一會兒,才將她的傷口弄好,站起來的時候,眼神已經恢復了冷漠,“好了,我可以回去了吧?”
司徒炫明似笑非笑的望著江南鶴,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冷冷的說道:“想跟本王斗,你還太嫩了些。下次做事情之前,先要考慮后果。”
江南鶴的背影僵了一下,若無其事的退了出去,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緊握成拳,幾乎要將掌心的肌膚劃破。
司徒炫明微微勾起了唇角,不輕不重但是帶著凜冽殺氣的聲音響了起來,“別試圖挑戰本王的耐性,也別想著背后做什么,你女兒的命捏在本王的手里,什么時候本王不樂意了,捏死你女兒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
冰冷的聲音帶著陰森森的殺氣,讓江南鶴如同芒刺在背,剛剛聚集起來的恨意便被恐懼席卷而來,幾乎要將他淹沒了。
司徒炫明幽深的眸底閃過一絲暗芒,等到江南鶴上了后面的馬車之后,譏誚的笑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冷得嚇人,緩緩的放下來簾子,想要造反,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冰冷的目光轉移到云若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的時候泛起了一絲心疼和溫柔,修長的手摸著云若的臉,臉上浮起了深深的迷戀,“若兒,我該拿你怎么辦?”
輕輕的嘆息一聲,司徒炫明將云若萬分輕柔的摟在自己的懷里,胸腔里涌起了復雜的情緒,如果,若兒深愛的人是他該多好,為什么他要愛上司徒嘉熙那個病癆鬼呢?
如果若兒在他的身邊,那么最終登上皇位的一定是他!
心底真的不甘心了,這么好的女孩竟然嫁給了這樣一個短命鬼,說不定再過幾年她就真的成了寡婦了。
幽深的雙眸靜靜的凝視著昏睡過去的云若,良久,忽然眼神陡的變得銳利了起來,眼底閃過駭然的殺意,不行的,若兒應該是他的,怎么能跟那個病癆鬼呢?
他一定要得到這個女人,一定!
司徒炫明握緊了手中的拳頭,唇邊泛著一絲冰冷的弧度,只要若兒成了他的人,還怕這個天下不是他的嗎?
大師可是說了,他要找的那個人是可以幫助他登上皇位的,現在那個人就躺在他的懷里,他看得到摸得到,身理應是他的女人才是。
況且若兒的身后有著護國將軍府三十萬大軍撐腰,又有一個手段狠厲,能力卓然的大哥,這么好的條件每一個都是他夢寐以求的,再加上若兒那么冰雪聰明,那么的堅強,如果自己得到了她,還愁登不上皇位嗎?
司徒炫明越是想心底就越是沸騰了起來,想要得到云若的決心就更加的堅定。
他是我的丈夫,我不幫他難道幫你嗎?
云若清冷沒有一絲感情的話在他的耳邊清晰的回響著,眼神清冷,沒有一絲溫度。
司徒炫明的心底燃起了一絲希望,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如果,自己成了若兒的丈夫,如果若兒懷了他的孩子,那么她也是會幫自己的對吧?
幽深如同浩瀚海洋的眸子看不見底,此刻靜靜的望著云若恬靜柔美的睡顏,緩緩升起了一絲笑意,低低輕喃般的聲音響了起來,“若兒,你不要怪我,等到我們大事成之后,你一定會愛上我的,一定會的。”
司徒炫明的眼眸微微瞇起,眼底閃過一絲暗芒,猛地掀開簾子,朝著趕車的車夫說道:“到下一個城的時候換馬車!”
聲音冷冷的,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上一片意味深長的笑意,讓趕車的車夫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寒戰,吞了吞口水,揮動著鞭子重重的打在馬的身上,馬兒吃痛的叫了起來,飛快的向前奔去。
司徒炫明將云若摟在懷里,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心底一片堅定,愛憐的在云若的臉上印下了一個深深的吻。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猛的停了下來,車夫在外面恭恭敬敬的說道:“主子,到了。”
聲音中略微帶著一絲遲疑,似乎有什么為難的事情說不出口一樣。
司徒炫明好看的眉毛輕輕的挑了挑,唇邊泛著一絲輕微的嘲諷弧度,修長的手掀開簾子望著城門口的方向,輕輕的笑了。
城門口,一隊士兵重兵把守,仔細的檢查著過往的人流,面色嚴峻,不放過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女人。
“只管過去。”
司徒炫明將目光落回到云若恬靜的睡顏上,心底閃過一絲柔和,忽然從懷里掏出了兩張精巧的renpi面具,一張自己戴上,另一張粗糙泛黃的則貼在了云若的臉上,立刻遮住了那張清新雋雅的容顏,變成了身患重病的豪門貴夫人。
車夫心里一凜,咽下幾乎要迸出來的緊張,若無其事的揮動著馬車,來到了城門口。
馬車不出預料的在城門口被人攔了下來。
“停下!車內是何人,還不快點下來。”
有負責檢查的將士粗聲粗氣的說道,不客氣的拿著劍挑開了車簾。
溫潤如玉的司徒炫明滿眼血絲,深情的抱著仍舊陷在昏迷中的云若,沖著守城的官兵勉強一笑,聲音嘶啞的說道:“幾位軍爺,內子身患重病,急需進城去尋找大夫,還請軍爺行個方便。”
他的聲音中染著一絲疲憊和傷痛,悲哀的說道,伸出手將一個金塊偷偷的塞進將士的手中。
負責把關的將士冷哼一聲,拿著手中的紙張仔細的對比著,發現兩個人沒有什么異常,粗聲粗氣的說道:“既然夫人重病,還不快點進去?”
司徒炫明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此刻多了一絲感激之情,忙不迭的說道:“多謝各位軍爺的通融,多謝。”
說著修長的手指放下了簾子,馬車緩緩的向前奔去,等到出了那些將士的范圍,車夫揮動著馬鞭,飛快的向前駛去。
跟在后面的江南鶴和傅雨鳶也如法炮制,躲過了層層的關卡,一路向北方奔去。
途中云若醒了睡,睡了醒,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只好任由著
司徒炫明抱著,整個人昏昏沉沉了一路,一直到了位于東盛最北邊的一座城,風城。
“若兒,到了。”
司徒炫明眼底噙著柔和的微笑,輕輕的將一粒藥丸喂到云若嘴里,又倒了一杯水讓她喝下,一路上渾身軟綿綿的云若終于有了一絲精神,望著高大威武的城門,微微瞇起了眼睛,宛若隔世。
“來,我扶你下去。”
無視于云若微微發怔的眼神,司徒炫明臉上浮著溫柔的笑容,輕聲說道:“喜歡這里嗎?”
云若微微斂下了自己的眉毛,遮住了滿腹的心事,不說話。
司徒炫明也不逼她,溫柔的牽著她的手,橫腰將她抱下馬車,一路抱著她,穩穩當當的走到了眾將士的面前,威嚴而凜冽的眼神一掃,那些追隨著他的將士呼啦啦的跪了一地,“臣等參見王爺,王爺千歲!”
“起來吧。”
威嚴而帶著森寒的聲音在云若的耳邊輕輕響了起來,穿透了空氣,有一種威懾人心的作用。
云若也不掙扎,任由著司徒炫明抱著,只是渾身冰冷僵硬,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安靜的在霸道的男人懷里。
溫憬然銳利如同鷹隼般的目光落在云若的身上,眼底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轉瞬即逝,快得讓人幾乎抓不住,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緊緊的握著,尖利的指甲劃破掌心,血肉模糊。
“王爺,您這是?您怎么把皇后娘娘帶回來了?”
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忍不住,溫憬然望著司徒炫明懷里的云若,輕聲問道,聲音里染上了一絲疑惑。
對于這個女人,他恨得入骨,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姑媽不會死,大表哥不會,爹爹和那些親人也不會死,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夜夜輾轉難眠,腦中總是浮現著宮變那夜慘死的將士和親人,恨不得將這個女人薄皮抽筋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現在,自己的表哥竟然將這個女人當成是珍寶一樣的捧在手心里,他怎么能不怨,怎么能不恨?
溫憬然這么一問,那些原本早就心存了疑慮的人忍不住出聲附和道:“是啊,王爺,您將皇后娘娘帶回來是怎么回事?”
有些大臣原本就見過云若的,此時看見王爺這么溫柔的眼神,忍不住紛紛低聲議論。
“怎么,本王做什么事情還需要向你們解釋嗎?”
司徒炫明冰冷而具有威懾力的目光落在這些人的身上,如同冰刀一樣的目光將這些大臣幾乎凍住了,原本滿口的大道理也堵在了喉中,不敢再說出來。
“臣等不敢!”
眾多的將軍和大臣紛紛心驚肉跳的表明了立場,額頭上有冷汗涔涔落了下來,背后涼颼颼的一片,再也不敢質疑什么。
這位王爺的手段有多嚇人他們是見過的,敢質疑他的想法簡直是找死,他們的命可沒有這么長,去觸動這位殘暴嗜血的主子的逆鱗。
“不敢最好!”
司徒炫明微微勾了勾唇,更加溫柔的將云若摟緊在懷里,“本王在做什么心里很清楚,也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眾位大人就不要揣摩來揣摩去了。”
說完這句話,司徒炫明抱著云若飛快的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馬蹄聲起,揚起一片灰塵,轉眼已經不見了蹤影,留下一幫心驚肉跳的大臣怔愣著站在了原地。
只有溫憬然一雙狠厲的眸子里折射出刻骨的仇恨,瞪著云若消失的方向,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馬瑞瀟走過來輕輕的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意味深長的望著溫憬然,聲音不平不淡的說道:“想開些吧,王爺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打算的,別將個人感情帶到這里來,我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的。”
溫憬然收斂起臉上的情緒,沖著馬瑞瀟笑了,“我知道。”
可是心里還是恨啊,溫家那么多條人命,還有那些沒有僥幸逃脫的大臣和他們的家人何其悲慘,這輩子只怕是爬都爬不起來了。
那些大人紛紛圍住了溫憬然和馬瑞瀟,熱火朝天的說道:“溫大人,馬將軍,王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不聲不響的將皇后給帶回來了,這算什么事啊?”
還有一件事情他們沒敢說出來,王爺看皇后的眼神哪里像是看仇人的眼神,分明是男人看心愛女人的眼神,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這些大臣都炸開了鍋,你一言我一言的說著,將溫憬然的腦袋一個吵得有兩個人,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安撫著眾人。
與城門口炸開了鍋亂作一團的形勢相比,坐在馬車里的云若和司徒炫明卻是靜悄悄的,誰也沒有說話。
時間過得很快,她從望龍山上落下去的時候還是炎炎夏日,一個月過去了,現在已經是夏末初秋了嗎,尤其是在這座靠近北狄的城市,更是寒風陣陣,吹在人的身上,讓人忍不住瑟瑟發抖。
“阿嚏!”
一陣寒風吹來,云若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遭過重創的身體因為冷不停的發抖著,她忍不住抱著胳膊蜷縮在角落里一動不動。
司徒炫明皺著眉望著像小貓一樣可憐的云若,心底深處緩緩的升起了一絲心疼,長臂一伸,將云若抱在懷里,緊接著,帶著體溫的披風萬分輕柔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冷了嗎?”
司徒炫明溫柔的聲音低低的在她的耳邊響起,云若皺了皺眉,滿臉的冷漠,一言不發,身子僵硬的任由著他抱著。
她試著掙扎過,反抗過,沒有一點效果,既然這樣,那她也沒有必要再做無所謂的掙扎。
司徒炫明望著她冷漠的側面,心底升起了一絲挫敗,低低的帶著傷痛般的聲音緩緩的說道:“若兒,到什么時候你才能看得到我對你的真心呢?”
這些日子,他對她的溫柔,對她的體貼和眷戀,難道她都沒有感受到嗎?
云若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明亮如水的眼眸波動了一下,轉瞬又恢復成了平靜無波的模樣。
要說什么呢?
跟這個人能說得通嗎?如果真的能夠說得通那么她現在也不會在這里,早就回到了司徒嘉熙的身邊了。
想到司徒嘉熙,那個深深的鑲嵌在自己心底的男人,云若的心底忍不住涌上了一陣陣的酸澀,眼底深處也浮現出了深深的懷念,熙,我不見了你會不會想我,會不會寢食難安?
我現在很想你,想得整晚整晚睡不著覺,你也會這么想我嗎?
她的眼底涌起了一絲傷痛,捂住了自己的心臟,疼得幾乎不能呼吸,她想哭,在司徒炫明的面前卻硬生生的將滿腔的思念給逼了回去。
小巧的下顎被修長的雙手緊緊的捏著,抬了起來,司徒炫明那雙幽深充滿魅惑的眼神落入了云若的眼中,帶著一絲暴戾,一絲隱忍的怒氣,死死的盯著她,聲音里面染上了一層狠厲,“若兒,你還在想著司徒嘉熙那個病癆鬼嗎?他有什么好,值得你這樣念念不忘?”
“你才是病癆鬼,他不是!”
被觸動逆鱗的云若陡的激動了起來,眼眶通紅,眼底深處帶著刻骨的恨意,死死的瞪著司徒炫明,咬牙徹齒的說道。
司徒炫明的眸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那雙眸子中涌起了深深的傷痛,望著云若,咬著牙說道:“在你的眼里他就那么珍貴是嗎?珍貴到別人都是塵埃,只有司徒嘉熙是最偉大的,是不是?”
傷痛之后,那雙眼睛里閃過深深的嗜血的暗芒,捏著云若下顎的手也越發的用力,“若兒,在你的眼中他是個寶?所以我所做的一切你都看不到是不是?你怎么可以這么殘忍,殘忍的將我的真心踐踏在你的腳下,是不是?”
最后一句話,司徒炫明幾乎怒吼了起來,將云若的下顎捏得咯咯作響,云若吃痛的皺起了眉頭,忍住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倔強的瞪著司徒炫明,絕不松口。
那雙眼睛中很快就涌起了薄霧,卻倔強的不肯落下,用冷冰冰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說道:“是,我就是喜歡他,就是討厭你怎么樣?我這輩子是絕對不會喜歡你的,絕對不會,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無情的話語,像千萬根針一樣扎在司徒炫明的心上,疼得他幾乎不能呼吸,他失神的松開了禁錮著云若下顎的手,望著前方,忽然輕輕的笑了,明媚的笑容如同三月的陽光,燦爛而美麗,認真的回過頭來望著云若,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年,用一種明快的聲音說道:“若兒,既然你那么愛司徒嘉熙,那么我就將他毀掉怎么樣?”
平靜的聲音,像是在聊著今天的天氣一樣普通,云若卻從那輕描淡寫的語氣中讀到了一種狠厲一種嗜血的黑暗,暗無天日,什么都看不到,茫茫天地之間籠罩著一層絕望。
她只覺得渾身冰涼,眼神死死的瞪著司徒炫明,牙齒不停的打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司徒炫明逼近她,用一種近乎惡魔般的笑容說道:“既然若兒都已經這么不喜歡我,不管我怎么做在若兒的心中都不會有一個好的印象,那么就讓若兒將我恨得刻骨銘心您如何?”
云若的心突突的跳著,眼底閃過了深深的惶恐,近乎絕望的害怕涌上心頭,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個魔鬼,一定是魔鬼。
那種從腳底涌上來的冷意一直傳到了她全身,冷得她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遍體生寒,冷得她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
司徒炫明俊美的臉上仍舊掛著迷人的笑容,只是那樣的笑容在云若的眼中是那么的陰森那么的恐怖,像來自地獄般的修羅。
“若兒,我將司徒嘉熙毀掉好不好?”
男人靠近云若的身邊,不由分說的將她抱進懷里,用一種萬分輕柔的動作撫摸著她,低低的喃呢道,卻讓云若冷得如置冰窖,明明身上裹著厚厚的裘皮披風,她仍舊覺得徹骨的冷,冷得她幾乎說不出話來,“既然得不到你的愛,那就恨我吧。”
手上的力道忽然用力,死死的捏著云若的手腕,臉上掛著殘酷的笑容,一字一頓的宣布道。
云若只覺得心驚肉跳,唇邊卻泛起了一絲輕蔑的笑容,輕輕的笑了,無視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輕蔑的笑著,嘲諷的望著司徒炫明,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過是熙的手下敗將而已,你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司徒炫明,你別做夢了,終其一生,你都不可能登上皇位,絕不!”
她咬著牙,眼底一片猩紅,像爆發的火山一樣,宣誓般的說道,冰冷的聲音堅定的在馬車車廂里縈繞著。
司徒炫明臉上的神色不變,依舊笑得溫柔,“是嗎?如果毀掉司徒嘉熙真的那么難,我就先毀掉你如何?”
冷冰冰的聲音像來自地獄一般,陰森森的在云若的耳邊回蕩,輕悄悄的說道:“若兒,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是異世降落的那只鳳凰,得到了你就等于得到了天下。如今你在我的手中,我的身邊又有那么多得得力干將,你說我還會怕司徒嘉熙嗎”
云若的瞳孔瞬間睜得很大,渾身止不住顫抖起來,瞪著司徒炫明,眼底浮起一絲蒼涼,輕輕的笑了,聲音有些凄涼有些飄渺,“你竟然知道,你竟然知道!怪不得你處心積慮的接近我,想要得到我,司徒炫明,你的心思隱藏得真夠深得,呵呵。”
一層薄霧涌上了眼眶,將那雙原本就明亮如水的眼眸染得更加的楚楚動人,司徒炫明看得眸色都變深了,靜靜的望著她。
云若只是笑著,聲音里面充滿了嘲諷和恨意,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是被你母后毀掉的不是嗎?司徒炫明,晚了,一切都晚了。”
云若的話像尖銳的刺,一根一根的刺在司徒炫明的心上,汨汨的滲出鮮血來,疼得他幾乎不能呼吸,那雙幽深如同深邃夜空的眼眸靜靜的望著眼前一片恨意,同時也散發出陣陣絕望的女人,像被人扼住了咽喉一樣,不能動彈。
“這就是你恨我的理由嗎?”
良久之后,司徒炫明的唇角動了動,深邃的眼眸凝視著云若慘白的小臉,顫抖著問道。
云若長長的睫毛眨了眨,遮住了滿腹的心事,唇邊卻泛起了一絲譏誚的笑容,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神已經是一片寒冷,沒有恨意,沒有難受,只是一片滲入骨髓般的寒冷,靜靜的望著司徒炫明,聲音凄涼,帶著對命運的無奈:“這個理由還不夠嗎?司徒炫明,原本我可以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在將軍府雖然受傅雨鳶欺負,至少我的心是快樂的,我還可以抱著一絲希望,等到拿回我的賣身契之后,我可以離開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可是這一切都被你母后的一道圣旨打破了,如果沒有圣旨讓傅雨鳶進宮,我也不會被段采薇設計代替那個女人進宮,也就不會在宮里過著多么舉步維艱的日子。你們是人,我也是人,憑什么你母后一道圣旨就輕易的決定了我的人生,如果換做是你,你恨不恨?”
她的聲音是顫抖得近乎凄厲,激動的說道,眼底有翻涌的對命運的無奈涌上來,無論她怎么掙扎輾轉,都無法真正的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
“對不起,若兒。”
司徒炫明的瞳孔中涌起了一陣陣的心疼,聲音也軟和了下來,抱著云若的手更加的用力,幾乎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中一般。
“母后有些事情做得是很過分,可是你們不是殺了她嗎?她已經死了,不要再恨我了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那種冷漠或者是仇視的目光,那樣的目光會像一把刀,一點一點的凌遲我的心,你知道嗎?”
低沉的聲音里有些微的心疼,修長的手萬分輕柔的摩挲著云若的后背,像對待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怎么都不肯放手松開。
云若的脊梁挺得直直的,像一尊冷冰冰的雕塑靜靜的任由司徒炫明摟著,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明亮的眼底卻折射出陰狠而刻骨的恨意,像瘋狂生長的蔓藤一樣,纏繞著人的脖子,幾乎可以將人逼瘋。
“司徒炫明,晚了,你出現得太晚了。”
蒼涼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無力,在司徒炫明而耳邊輕輕的回蕩著,猶如魔咒一樣,一遍又一遍,揮之不去。
“不,若兒,一點都不晚,只要你愿意將你的心給我,我會給你全部的愛,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好不好?”
司徒炫明緊緊的摟著她,放柔了聲音,在云若的耳邊輕哄著說道,像對待一件最心愛的寶貝。
云若長長的睫毛眨了眨,眼底閃過深深的光芒,藏在袖子下面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根根指節泛白。
她輕輕笑了一下,猛的掙脫開了司徒炫明的懷抱,唇邊噙著凄涼的笑容,淡淡的說道:“我當初多么希望有一個人從天而降,將我從那座魔窟里面救出來,可是你沒來。錯過一瞬間,就是錯過一輩子,你知道嗎?”
她笑得凄涼笑得無力,好像只要輕輕一動,就會隨風飄散在空氣中一樣,那么的飄渺,讓司徒炫明的心間忽然破開了一個洞,怎么都填不滿,一片空虛,一片虛無。
那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安,忍不住伸出手去緊緊的握住云若修長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說道:“不,若兒,我們之間不會錯過的,一定不會。你看著我的眼睛,看著。”
威嚴的聲音里染上了一絲慌亂,一絲害怕失去的不安,靜靜的注視著云若的眼睛,也強迫她對上他那雙幽深如同古潭般的眼睛,“若兒,你跟著我,愛上我,我一定會對你好的,一輩子不離不棄,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好嗎?以前你受的苦,以后我不會讓你再受這樣的苦,我會讓你幸福快樂的在我身邊過一輩子。你不要在討厭我了好嗎,我對你是真心的,千真萬確。”
云若望著那雙看似真誠的眸子,輕輕的笑了,笑得溫柔笑得平靜,心底卻是冰冷一片,司徒炫明,沒想到你虛假到這種程度。
司徒炫明被那樣明艷的笑容晃花了眼睛,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著那雙溫柔如水的眼睛,喃喃的說道:“若兒。”
云若輕輕的笑著垂下了自己的睫毛,同時也避開了司徒炫明的觸摸,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冷漠,“到了嗎?我很累了。”
“快到了,再忍忍好嗎?”
司徒炫明的聲音是那么的溫柔,眼神也是柔柔的可以滴出水來,輕聲的說道,“若兒,這里的景色很美,你一定會喜歡上這里的。過幾天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上忽然綻放出了一抹天真的笑容,俏皮的望著云若,襯得世間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
若兒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云若只是輕輕的笑著,臉上布滿了淡漠疏離的表情,輕輕的將頭轉到了一邊,纖纖的小手掀開簾子,望著外面磅礴大氣的畫面,平靜的不再說話。
司徒炫明也只是微微笑著,懸在半空中的心微微放了下來,只要她不跟他哭著鬧著要離開,他相信,假以時日,若兒一定會發現他的好,也一定會愛上他的。
至于司徒嘉熙,他好看的唇角微微動了動,眼底閃過譏誚的光芒,殺意一閃而過,他會讓那個病癆鬼盡快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定。
若兒只能是他的,皇位最終也一定會落到他的手中。
司徒炫明輕輕的笑了,唇邊泛著冰冷的弧度,望著云若美好的側臉,心底閃過一絲柔和。
“喜歡這里嗎?”
他的聲音柔柔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輕聲的問道。
云若只是靜靜的望著外面,眼神平靜,表情也是平靜的,讓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兩個人都是一片靜默,只有噠噠的馬蹄聲在路上飛奔著,還有車輪咕嚕咕嚕的聲音,像一曲歡快的歌曲,輕輕的響著。
“你是真的愛我嗎?”
良久之后,云若忽然放下了簾子,轉過頭來認真的望著司徒炫明,異常認真的說道。
冷不防被她這么一問,司徒炫明的呼吸幾乎要停止了,心也跳快了幾拍,靜靜的望著她,唇邊泛起了柔和的笑容,輕聲的說道:“我自然是愛你的。”
怎么會不愛,如果一個女人可以給他帶來那么大的利益,不管怎么樣都是愛的,他也不會例外。
更何況,若兒是那么不同尋常的女人,那雙清冷的眸子,那種堅韌不拔的個性,無一不吸引著男人的目光。
他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司徒家的男人連挑選女人的眼光都是那么的相似,真是諷刺啊。
心底雖然閃過千萬種想法,臉上的表情卻仍舊是溫潤如玉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的眼睛靜靜的望著云若,聲音清朗中帶著一絲溫柔,毫不猶豫的回答了云若的話。
云若輕輕的笑了,一雙明亮如水的眼眸靜靜的望著司徒炫明,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淡淡的說道:“那你證明給我看!”
“怎么證明?”
司徒炫明已經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好脾氣的望著云若,輕聲說道,眼底全是寵溺的光,似乎恨不得將世界上所有的寶貝都捧到她的面前,讓她展顏歡笑一樣。
云若的眼底閃過森冷的光芒,不閃不避的望著司徒炫明,一字一頓的說道:“殺了江南鶴!”
她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在空氣中彌散開來,讓司徒炫明心底不由得咯噔一跳,眼底有一絲波瀾閃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若兒,你能告訴我為什么要殺江南鶴嗎?”
司徒炫明的唇邊泛著淺淺的笑容,溫柔的望著云若,輕聲問道。
云若眼波流轉,顧盼神飛之間,清新雋雅的臉上浮起了冰冷陰狠的笑容,直勾勾的凝視著司徒炫明,風輕云淡般的說道:“沒什么,就是想殺他而已,你愿意嗎?”
“好,只要你高興。”
司徒炫明沒有分毫的猶豫,爽快的答應了,似乎真的沒有任何舍不得的樣子。
云若靜靜的望著他溫柔的神色,眼角的余光掃到那只緊握成拳的手,輕輕的笑了,若無其事的轉移開了話題,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算了,只是隨便開開玩笑而已。”
心底卻哂笑著,司徒炫明,你也不過是一個陽奉陰違的人罷了。
我不是傻子,你那種對付一般女生的小把戲騙不到我。
司徒炫明心底深處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面上卻維持著不變的神情,寵溺的望著云若,靜靜的說道:“若兒,你呀你。”
云若臉上的笑容退去,長長的睫毛遮住了滿腹的心事,不再言語,閉上了眼睛,不想再去面對這個虛假的人。
狂奔的馬車忽然停了一下,云若的身子劇烈的搖晃了一下,手不自覺的撐在車壁,不讓自己的身體向前倒去。
“王爺,到了。”
車夫在車廂外面恭恭敬敬的說道,等候著司徒炫明下一步的命令。
司徒炫明臉上的神情淡淡的,讓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輕輕的應了一聲恩,溫柔的望著云若,輕聲說道:“若兒,到了,我們下車吧。”
修長的手想要牽過云若的手,云若若無其事的抬起手臂,別了別額頭邊的散發,輕聲說道:“下車吧。”
聲音是平靜的,讓人聽不出她到底有什么情緒,也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司徒炫明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了起來,直勾勾的瞪著云若,不由分說的將她抱下馬車,親昵的抱著她向著府邸深處走去。
云若的臉上一片冷漠,唇邊泛著一絲嘲諷的弧度,也不掙扎,冷漠的任由司徒炫明抱著,無視迎接在門口的那些家丁和鶯鶯燕燕的女人。
“房間準備好了嗎?”
司徒炫明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猶如臺風過境,讓人忍不住感到莫名的壓力。
管家擦了擦汗,恭恭敬敬的說道:“回王爺,已經準備好了。”
司徒炫明不再說話,也不理會那些密密麻麻的站成一排的女人,穿過雅致清新的院子,來到了一所房子前面,腳一踢,抱著云若進去了,溫柔的將她放在軟榻上。
自始自終,云若一句話也不說,不掙扎也不反抗,冷漠的任由著司徒炫明抱著。
“若兒,以后這里就是你的房間,喜歡嗎?”
溫柔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的聲音輕輕的在她的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寵溺,一絲討好。
“我喜歡鳳鸞宮。”
云若的聲音不輕不重的響了起來,聽在司徒炫明的耳中卻有了一種挑釁的意味。
那雙邪魅的桃花眼里染上了一絲怒火,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起來,渾身也籠罩上了一層寒霜,冰冷詭譎,陰森森的,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云若只是低垂著頭,似乎沒有察覺到司徒炫明的怒火,靜靜的坐著,安靜得像一尊雕塑。
司徒炫明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將幾乎要噴涌出來的怒火硬生生的吞咽了下去,溫柔的撫摸著云若的臉頰,認真的望著她,輕聲說道:“若兒乖,再等一段時間,你還是住在鳳鸞宮好不好?”
云若的眼底閃過一絲譏誚的弧度,輕輕的笑了,笑容無聲,卻帶著一絲諷刺的味道,那樣的笑容扎得司徒炫明的心底生疼,陡的升起了一絲煩悶,惡聲惡氣的朝著外面大聲喊道:“來人!”
幾個丫鬟婆子還有管家應聲而入,低垂著頭站在司徒炫明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說道:“王爺。”
“你們好好的照顧小姐,不許出一絲一毫的差錯,也不許陽奉陰違欺下犯上,小姐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本王要了你們的腦袋,聽到了嗎?”
“是。”
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唯唯諾諾的應道,額頭上有汗水落了下來。
“好了,伺候小姐洗漱吧。”
司徒炫明斂去眼底的暴戾,淡淡的說道。
“是,王爺。”
兩個丫鬟走上來,恭恭敬敬的說道:“小姐,奴婢伺候您沐浴。”
云若似笑非笑的望著兩個丫鬟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宛若周圍沒有人說話一般。
兩個丫鬟尷尬的站在她的身邊,臉紅紅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司徒炫明望著眼前恬靜得像一幅畫般的女人,放柔了聲音說道:“若兒,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你先好好休息吧,等晚上的時候我再來看你。”
修長的手眷戀的摸著云若烏黑順滑如同絲綢般的秀發,輕輕的說道,眼底一片濃濃的化不開的眷戀。
云若沒有說話,微微點了一下頭,示意她聽到了。
司徒炫明的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很快的消失不見,含笑望著云若,“缺什么東西只管跟她們說,千萬別委屈了自己知道嗎?要是覺得悶就讓丫鬟帶著你在院子里面走一走。”
云若低垂下眸子,遮住了眼底的波濤暗涌,側臉是冷漠的,冷漠得讓人說不出話來。
司徒炫明靜靜的望著她,戀戀不舍的在云若那張清新雋雅的臉上落下一個吻,才輕輕的笑了,轉過頭走了出去。
門吱呀一聲關上以后,云若終于抬起頭來,望著那扇剛剛關上的門,眼底閃過一絲暗芒,轉瞬即逝。
“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
兩個身穿著碧綠色衣衫的丫鬟輕聲的說道,聲音里面充滿了恭敬。
云若將目光轉到兩個女孩的身上,只見一個沉穩大方,不卑不亢,另一個嬌俏可人,只是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極度的不屑,轉瞬即逝,卻仍舊是被云若敏銳的捕捉到了,她輕輕的笑了,唇邊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
“你們叫什么?”
她的聲音清清冷冷的,透著一絲淡漠疏離,不輕不重的問道。
“奴婢晚霞。”
“奴婢雪燕。”
沉穩大方的那個叫做晚霞,嬌俏可人的那個叫做雪燕。
云若點了點頭,臉上不見任何異樣的情緒,忽然站起來,淡淡的說道:“給我找一身干凈的衣服吧,不是說要沐浴嗎?”
一路上顛沛流離,她也確實累壞了,渾身糟蹋得不成樣子,現在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一覺,精神好起來了才有精神好好考慮應該怎么辦。
“是,小姐。”
兩個丫鬟不敢違抗云若的命令,恭敬的退了下去。
“等等!”
云若忽然出聲道,轉過了身子直勾勾的望著兩個丫鬟,聲音清冷,沒有一點感情:“就在屋子里洗吧,把熱水搬到這邊來。”
兩個丫鬟猶豫的望著她,不明白云若到底在發什么瘋。
云若明亮的眼睛里陡的升起了一絲陰冷,如同銳利的弓箭掃向兩個丫鬟,冷冷的說道:“怎么,不行嗎?難不成這些事情也要本小姐也跟王爺說,讓王爺剝了你們的皮才開心?”
她的唇邊泛起了一絲冰冷而殘酷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瞪著兩個丫鬟,眼底有著不屑。
“奴婢這就去。”
兩個丫鬟子在聽到她提到司徒炫明的時候嚇了一跳,眼底閃過驚懼的色彩,急忙應下來退了下去。
很快的,干凈的衣服就找來了,熱水也抬到了房里。
“退下吧,我沐浴不需要別人在旁邊侯著。”
云若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像隔著一層寒霜,靠近不得。
兩個丫鬟面色很難看,卻又不敢發怒,硬著頭皮退了下去。
云若將門從里面鎖上,舒服的洗了熱水澡,洗去了渾身的疲憊,走出了屋子,讓那兩個丫鬟將水抬了出去,自己擦干了頭發然后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路上的舟車勞頓真的是太累了,即便心里裝著很多的事情,她仍舊抵擋不住身體的反應沉沉的睡了過去。
“小姐,小姐。”
門輕輕的被人從外面敲著,將云若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她火大的爬起來,滿臉陰沉。
敲門聲還在急促的響著,她陰沉著臉去開門,冷聲道:“什么事情?”
“小姐,王爺叫您過去用晚飯。”
晚霞和雪燕硬著頭皮在云若幾乎要殺人的目光里害怕的說道。
“去跟王爺說我不舒服。不用晚飯了。”
云若想也不想,冷冷的說道,“出去吧。”
還沒等兩個小丫鬟有任何的反應,她已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倒在床上重新睡下,司徒炫明那個虛偽的小人,她才不想見呢。
可是再怎么睡都睡不著了,滿腦子想的都是司徒嘉熙,她已經離開了一個月了,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那場叛亂之后事情解決得怎么樣了,自己不在他的身邊了他會不會為自己擔心,會不會找人打探她的下落。
還有他的身體,是不是又毒發了,還能承受得住嗎?
想著想著,她的眼睛紅了,默默的撫摸著自己的心,那里疼得幾乎不能呼吸,她喃喃的說道:“熙,我好想你。”
眼角有淚水一滴滴的落下,灼熱的淚水幾乎要燙傷了她的掌心。
她靜靜的回想著跟司徒嘉熙在一起的每個片段每個細節,一種無法遏制的難過包圍著她,讓她幾乎要崩潰。
潔白的貝齒咬著粉嫩的嘴唇,鮮紅的血滲了出來,腥腥的,甜甜的,也讓她瞬間恢復了理智。
她舉起袖子擦干了眼淚,眼底閃爍著一片堅毅的光芒,不行的,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她一定要想辦法將消息傳遞出去。
她飛快的轉動著腦筋,思考著可行性的做法,門口傳來一陣響動聲,緊接著輕輕的推開門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云若豎起了渾身的警戒,眼睛卻閉了起來,面向著墻,安靜的一動不動,手中卻握緊了一直隨身攜帶的匕首。
“若兒。”
司徒炫明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一絲擔心,輕聲的說道,慢慢的靠近了過來。
云若沒有吱聲,背對著他一動不動,心底卻是一片冰冷。
“若兒,起來吃點東西。”
司徒炫明溫柔的手輕輕的摸著云若的頭,聲音柔柔的,帶著深沉的愛戀。
云若一股腦的坐起來,瞪著司徒炫明,冷冷的說道:“都說了我不想吃東西,為什么還要來打擾我?”
她的腮幫鼓鼓的,像一只青蛙一樣可愛,司徒炫明靜靜的望著她的模樣,眼底泛著寵溺的光芒,難得看見若兒這么可愛的樣子,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乖,若兒,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來吃一點吧。”
司徒炫明無視她發怒的模樣,唇邊泛著溫和的笑意,輕聲說道,十分的耐心。
云若在想司徒嘉熙想得入迷,被人打斷氣得牙癢癢的,忽然伸出手去推了司徒炫明一把,眼眶有些泛紅,“都說了我不吃,你讓我安靜一會行不行。”
司徒炫明的眸光有些幽深,不由分說的將她摟在懷里,灼熱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嘴唇上,狠狠的撬開她的牙關,攪著她的唇舌,炙熱的吻著,攻城略地,靈巧的舍逗弄著她的芳香,汲取著屬于她的甜美汁液,瘋狂的吻著,直到吻得她喘不過氣來。
云若的小手不停的推著他,躲避著他的吻,奈何他們之間的差距那么大,無論怎么閃躲就是躲不開,不由得惱怒起來,長長的指甲不管不顧的抓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留下長長的一道傷痕。
司徒炫明眼底有一層深深的yu望,松開她,眼神灼灼的望著云若,那樣子似乎要生吞活剝了一般。
“混蛋!”
云若咬著牙,揮著手就想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司徒炫明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手腕,認真的說道:“若兒,你要是不想我還像剛才一樣對你,就乖乖的過來吃飯,否則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云若屈辱的瞪著他,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恨恨的,一動也不動。
“怎么,還想要我吻你嗎?”
司徒炫明邪魅的桃花眼勾了勾,沖著云若壞笑一番,好整以暇的說道。
云若氣得閉上了眼睛,終于還是忍住了破口大罵的沖動,握緊了拳頭走到桌子前,端起司徒炫明送過來的飯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沒過一會,就扔下筷子,冷冷的瞪著司徒炫明,淡淡的說道:“現在可以了吧?”
司徒炫明狹長的眼睛里一片幽深的光芒,讓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靜靜的望著云若,忽然說道:“好好休息吧,這幾天我很忙,就不過來陪你了。”
云若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心底浮起了一絲高興來,很快被她不動聲色的壓了下去,靜靜的不再說話。
司徒炫明一直盯著她的臉看著,眼底閃過一絲挫敗,一絲無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低沉的聲音里多了一絲傷痛,“若兒,你心里是不是很開心。”
他的心底像被針扎了一樣生疼,一刻也不放過云若臉上的表情,“若兒,為什么你從來都不將目光看到我身上,你看看我不行嗎?我也很喜歡你,我對你的愛一點都不比司徒嘉熙少,為何你從來不將你的目光放在我的身上呢?”
云若的睫毛抖動了一下,終于將目光放在司徒炫明的身上,聲音輕輕的沒有一點溫度,淡淡的說道:“司徒炫明,你什么都有了,又何必在乎我的目光呢?我的目光對你來說有那么重要嗎,要知道我現在只是你的階下囚而已,真的,你不要老是要求我將目光放在你的身上好嗎?我承受不住。”
她的聲音有些疲憊,坐在椅子上輕輕的笑了,笑容是那么的蒼白和無力。
司徒炫明銳利的目光落在云若的側面上。輕輕的笑了,捂住了自己胸腔的位置,忽然一字一頓的索道:“若兒,這輩子我是不會放你再回到司徒嘉熙的身邊的,不會。你只能是我的女人,誰也別想將你從我的身邊奪走!”
那雙眼睛里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幾乎可以將人撕碎,泛著森森的殺意,“誰要是想從我的身邊奪走你,我會讓他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不信你就等著瞧!”
云若心里咯噔一跳,手心里冒著厚厚的一層冷汗,渾身也像被人用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冷得她牙根都忍不住有些發抖,清新雋雅的臉上卻維持著淺淺的笑容,輕輕的笑了,“如果是死神呢,你攔得住嗎?”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聽在司徒炫明的耳中卻有著一種赤果果的挑戰,后者的瞳孔睜得老大,眼底折射出森冷的光芒,咬牙徹齒的說道:“若兒,別試圖挑戰我的忍受極限,對你我已經太過寬容了,把我惹急了后果不是你能夠承受得起的。”
云若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脊梁挺得直直的,唇邊泛著絕美的笑意,平靜的望著司徒炫明,聲音溫柔似水,在司徒炫明的耳中卻分外的刺耳,“司徒炫明,你也別試圖挑戰我的極限,把我逼急了你只能得到我的一具尸體,如果這是你想要得到的話,我無話可說。”
“你!”
司徒炫明被云若的話氣得不輕,邪魅狹長的桃花眼里幾乎要冒出火來,死死的盯著云若,咬牙徹齒的說道:“若兒,你不能再逼我了,也不要再逼我了!”
云若低垂下了自己的眸子,輕輕的笑了,不再說話,司徒炫明,到底是誰在逼誰?
如果真的掙扎不過宿命,那我至少可以決定我的生死,不是嗎?
“過幾天我再來看你,你先好好的養身體吧,這里是北地,不比南邊,你多穿點衣服,我走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司徒炫明總算沒有將幾乎可以殺人般的怒火在云若的面前爆發開來,冷冷的讓外面的丫鬟進來收拾東西,自己拂袖而去。
云若冷冷的望著那個遠去的身影,輕輕的笑了,司徒炫明,我是永遠不會屈服于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她心情大好的打了一個哈欠,回到床上沉沉的睡去,夢里,溫柔的司徒嘉熙寵溺的望著她,輕柔的為她挽發,歲月靜好,她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司徒炫明怒氣沖沖的從云若那里回來,臉色陰沉得想要殺人,心里的恨意翻江倒海,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司徒嘉熙,他一定要將司徒嘉熙碎尸萬段,他要登上九五之尊的皇位,他要讓云若哭倒在他的懷里,他一定要讓云若愛上他,然后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將她的真心踐踏。
砰——
司徒炫明的拳頭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杯子哐當作響,搖搖晃晃。
“來人,將眾位將軍和大人叫來,本王要和他們商量戰事!”
司徒炫明黑著臉,努力沖沖的吼道,想要將司徒嘉熙趕下皇位的決心更加的強烈了。
現在他的手中有自己私底下養的二十萬兵馬,再加上馬瑞瀟帶來的三十萬大軍,一共五十萬。
司徒嘉熙手中擁有傅勁松手里的三十萬,禁衛軍十萬,還有駐守在邊關的軍隊,加上他自己手中培植的暗衛,少說也有五萬,加起來至少有一百萬。
五十萬對一百萬,想要勝利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是再拖下去,等到司徒嘉熙休養生息發展壯大之后,想要從那個病癆鬼的手中再奪取皇位就更加的艱難了。
司徒炫明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懊惱的瞪著前方,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
他一定要想個辦法將司徒嘉熙盡快弄死,盡快的登上那個皇位,否則他一輩子都不甘心,若兒的心也一輩子不會放到自己的身上。
咬緊了牙關,他狠厲的瞪著前方,握緊了手中的拳頭。
很快的就將那些大臣和將軍召集來了,那么多人討論了將近一夜也都沒有討論出一個可行性的方案來。
司徒嘉熙的臉色更黑,黑得幾乎可以將人凍死,渾身籠罩著一層殺氣,讓人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
溫憬然盯著司徒炫明幾乎要噴火的眼睛,斂去了眼底的恨意,平靜的說道:“王爺,屬下倒是有一計,不知道可不可行。”
司徒炫明的眼睛亮了,很快又被他壓制住,消失不見,“溫大人有什么好的計策盡管說。”
只要能弄死司徒嘉熙登上皇位,讓云若愛上他,什么辦法他都愿意嘗試。
“在微臣說之前,請王爺恕微臣無罪,否則臣萬萬是不敢說的。”
溫憬然恭恭敬敬的說道,心底深處卻是一片森寒,殘暴,巴不得將云若盡快的除去。
“你盡管說,本王恕你無罪。”
司徒炫明的聲音是平靜的,卻仍舊壓抑不住一絲興奮溢了出來,只要有希望就是好的,不是嗎?
“眾所周知,皇上對皇后娘娘愛得死心塌地,恨不得將皇后捧在手心里一輩子都不松開,我們何不借著這個來利用一下。”
他的話才說了一句,就已經讓司徒炫明的眉頭皺了起來,眼底閃過深深的暗芒,嚴厲的瞪著溫憬然。
溫憬然頂著森森的壓力,硬著頭皮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何不拿皇后娘娘來要挾皇上,讓皇上從皇宮中出來,來到風城,那樣我們要對付皇上,豈不是容易一些?”
溫和的聲音,不徐不疾的響起來,只是商量的語氣,卻得到了眾多大臣的一致贊同。
這個法子的確是好,夠狠毒,夠下作,可是現在他們被逼得退守北方一角,已經快被逼瘋了,如果這個方法能夠管用,他們不介意。
畢竟他們想念京城的繁華遠遠超過這里,他們做夢都想回到盛京去。
這個方法他們不是沒想過,只是太過毒辣,太過無恥,竟然用一個女人來威脅皇上,大家都不好意思說出來,而現在有人提出來了,他們又豈會不贊同呢?
司徒炫明的目光陰森森的,染上了一層凜冽的氣勢,宛若冰刀一般懶懶的掃向眾人,原本不斷稱贊的那些大臣立刻噤聲,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不要再說了,這個方法本王是不會同意的。用一個女人來威脅人,你們不覺得丟臉嗎?”
冷冰冰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想也不想的拒絕道。
如果他想用這個方法早就可以用了,還需要這些將士來討論一個合理的計劃嗎。
更何況云若是他費了多大的心思才弄回來的,他絕不甘心就這樣換回去,她現在就已經這么不待見他了,如果再拿她威脅司徒嘉熙,她一定會恨自己一輩子,想要再得到她的心就更加困難了。
溫憬然臉上的神色不變,依舊淡淡的笑著,認真的望著司徒炫明,不緩不急的說道:“王爺,請聽微臣把話說完,如果仍舊覺得不合適就當作微臣什么都沒說過。”
司徒炫明好看的眉毛皺了皺,終究是咽下了口中的怒氣,盡量平靜的說道:“繼續。”
“當然,挾持皇后威脅皇上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這樣做自然是不妥的。”
溫憬然笑瞇瞇的補充道,卻讓那些將軍和大臣的心底升起了一片鄙夷,說了跟沒說一個樣,還不如不說呢,浪費口舌。
他無視眾人的臉色,繼續說道:“那我們何不如找一個假的女人來代替皇后娘娘,讓皇上誤認為那個人就是皇后,這樣我們不也能達到我們的目的嗎?這里不是有一個神醫江南鶴嗎,王爺,相信做一張和皇后娘娘一模一樣的renpi面具對神醫來說不是一件難事吧。”
“好主意啊。”
許多大臣和將軍不停的交頭接耳,紛紛盛贊這個主意的可行性,就連司徒炫明冰冷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不再是冷得讓人心驚膽戰的臉色。
“王爺,你覺得呢?”
溫憬然恭敬的望著司徒炫明,探尋的問道。
司徒炫明邪魅狹長的桃花眼輕輕的眨了眨,心里有些激動,這樣做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不會傷害到若兒,他不介意手段卑鄙一些。
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司徒炫明盡量保持著沉穩的模樣,淡淡的說道:“讓本王再好好的斟酌一下,大家先回去吧。”
許多的將軍和大臣累了一夜,早就眼睛里猩紅一片布滿了血絲,疲憊不堪,聽到司徒炫明的話,紛紛退了下去,有事的忙事情去,沒事的就回去睡覺了。
溫憬然走出去的時候,眼底閃爍著仇恨的光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胸腔里的恨意幾乎要擴散開來,將他的心燃燒殆盡,可是這個時候他忍著,一直在忍著。
只要司徒炫明采取了他的提議,那么他一定會讓傅云若那個女人死無葬生之地。
銳利如同鷹隼般的眼睛里仇恨的怒火消退,唇角泛起了一絲冰冷殘忍的弧度,轉瞬即逝。
表哥,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司徒炫明坐著,等到所有的人都出去之后,才冷冷的吩咐道:“來人,將江南鶴叫來,本王有事情跟他交代。”
想要成大事,就必須心狠,他一定要狠下心來,將司徒嘉熙引來,讓他死在風城,再也回不到那個皇宮里去。
很快的,江南鶴就過來了,“王爺,您找我?”
他不是將軍府的幕僚,所以對司徒炫明也就沒有那么尊重,語氣淡淡的,不卑不亢。
“你去做一張和若兒一樣的renpi面具,越快越好。”
司徒炫明的聲音平靜中壓抑著一絲激動,輕聲說道。
“是。”
江南鶴的眼神波動了一下,很快的又恢復成平靜無波,應了一聲退下去,又只剩下了司徒炫明一個人。
他緩緩的站起來,走到窗子邊,望著窗外方方正正的四合院,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凜冽,唇邊卻泛起了幽深的笑容,笑得意味深長。
是時候去練兵了,他走回到書桌旁邊,寫了一份詳細的計劃書,隨手將筆一扔,飛快的向外面走去,他要去看看練兵的情況,將這些兵的作戰能力發揮到最佳的境界。
若兒,你等著,我會親手打下一個天下送到你的面前,你等著吧。
如果她愛的是那個皇后之位,他也愿意將她捧到那個母儀天下的位置上去。
司徒炫明向著云若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狹長的桃花眼里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飛快的向前走去。云若從睡夢中醒過來,聽著外面士兵操練的聲音,眼底閃過一絲若有所思。
司徒炫明到底在打著什么主意她不知道,唯一能夠肯定的就是知道那個男人一定是不安好心的。
“來人!”
她沖著外面叫了一聲,聲音平平淡淡沒有一絲波瀾。
晚霞和雪燕走進來,恭敬的彎腰,小聲的說道:“小姐。”
云若唇邊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似乎可以看穿人的目光落在兩個丫鬟的身上,一刻也不離開,看得兩人頭皮發麻,身后直冒冷汗。
“去打一盆熱水來,本小姐要洗臉。”
在兩個丫鬟幾乎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她終于緩緩的開口,不輕不重的說道。
“是。”
晚霞和雪燕都要退出去,云若急忙又出聲道:“晚霞去打水就可以了,雪燕給我梳頭吧。”
雪燕怔愣了一下,低垂下頭,恭敬的來到她的身邊,小聲的問道:“小姐想梳什么發髻?”
云若漫不經心的說道:“你看著辦吧,只要梳一個好看一些的發髻就好了。”
雪燕只好扶著她來到梳妝臺前坐下,拿著梳子梳理著她烏黑順滑得像絲綢一般的頭發,細心的為她挽了一個清新高雅的發髻,又體貼的在上面裝飾了幾點珍珠,最后斜斜插上一根碧玉的簪子,有長長的流蘇垂下來,看起來十分的優雅大方,清麗脫俗,幾乎讓人移不開眼睛。
云若望著鏡子里宛若天真少女般的自己,唇邊泛起了一絲柔和的笑意,貌似真心的贊賞道:“雪燕真是心靈手巧,以后誰要是娶到了你,一定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
雪燕的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很高興的模樣,語氣微微上揚了起來,嬌羞的說道:“小姐謬贊了,只是雕蟲小技而已,上不了臺面的。”
云若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溫柔,仍舊贊不絕口般的說道:“不用謙虛了,我覺得你的手藝很好,你看你的頭梳得多好啊。雪燕,你有沒有沒心上人,如果有,你跟我說,我幫你去跟王爺求情,讓你風風光光的嫁過去,好不好?”
雪燕的眼中露出一絲喜色,高興的心情溢于言表,然而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乖巧的答道:“回小姐,奴婢沒有心上人。奴婢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服侍好小姐,只要小姐過得舒心,奴婢就覺得心里很開心了。”
云若心里哂笑了一下,眸底深處飛快的閃過一絲嘲諷,面上卻仍舊保持著清新甜美的笑容,輕聲說道:“這樣啊,那就有點為難了。”
她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很是為難的模樣,沉默的咬著唇陷入了思考中,忽然眼睛一亮,語氣歡快起來,高興的說道:“我有辦法了,你這么心靈手巧乖巧大方,我讓王爺把你收房了吧,你說好不好。”
她的話音一落,雪燕的眼底流露出一絲喜悅,握著簪子的手幾乎顫抖得握不住,滿臉紅暈,冒著幸福的泡泡,嬌羞的說道:“小姐,奴婢身份卑微,不敢妄想得到王爺的垂愛。”
雖然是這么說,她臉上的神往和高興是那么明顯,怎么掩飾都掩飾不住,嬌俏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滿臉春意。
云若眼底的笑容更深了,心底卻閃過一絲冷笑,原來如此。
不過,唇角的笑意揚得更加深刻,這樣才是最好辦的。
“胡說,你這么秀外慧中,王爺一定會喜歡的,等哪一天我有空,就在王爺那邊提一提,我一定會讓你如愿的嫁給王爺的,你就等著吧。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云若從鏡子里認真的望著雪燕,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氣勢。
雪燕將頭垂得低低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有這樣的好運氣。
這時,晚霞端著一盆熱水走進來了,云若調皮的沖著雪燕眨了眨眼睛,后者會意,沖著她點點頭,兩個人默不作聲了。
“小姐,水端來了。”
晚霞將熱水放下,恭敬的說道。
云若輕輕的恩了一聲,自己低下頭去擰了毛巾認真的洗了臉,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吃著婆子端上來的飯菜,唇邊一直泛著柔和的笑容,好像昨天晚上那個冷冰冰的幾乎可以將人凍死的人不是她一樣。
心滿意足的放下碗筷,云若臉上泛著甜美的笑容,輕聲說道:“雪燕,晚霞,你們帶我在院子里轉一圈吧。”
她的要求不算過分,是在司徒炫明允許的范圍之內的,所以兩個丫鬟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是,小姐。”
說著帶著她在院子里漫步目的的瞎逛著,身后跟著一大群的丫鬟婆子,時刻不停的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生怕她跑了一般。
云若覺得好笑,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怎么跑?
司徒炫明真的是太過小心了,就算能夠逃出了這座府邸,她一個女人,也逃不出這座城啊。
北地的風光和處在江南的盛京有著天差地別,南方清新婉約,北地磅礴大氣,就連植被都是高大雄偉的,像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在四合院挺立著,金黃色的葉子一片一片的落下來,鋪了一地。
云若的鞋子踩在厚厚的落葉上,遠遠望去像一幅典型的北地圖。
云若漫不經心的走著,間或好奇的問了一些問題,旁敲側擊之下,已經大致掌握了這座府邸的情況,包括守衛的巡邏,哪個地方是薄弱的,哪個地方是守衛重點守護的,司徒炫明辦公的地點在哪里,軍事重地又在哪里,全部清清楚楚。
她輕輕的笑著,坐在一個石凳旁邊,安靜的低垂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頭頂上的梧桐樹不停的落下葉子,像翩翩的彩蝶,落在云若的肩頭,美麗得像一幅畫。
思索了好一會兒,她站起來,邁著優雅的步子,向著司徒炫明的院子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就已經被守衛的士兵攔住了,恭敬但是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說道:“小姐,王爺吩咐了,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靠近這所院子。”
“這樣啊,那我就不過去了。”
云若臉上一點尷尬的表情也沒有,輕輕的笑著,鎮定自若的說道,腳下邁著優雅的步伐往回走。
“小姐。”
雪燕在她的身邊輕聲說道,有些不好意思。
云若輕輕的笑著,摸了摸雪燕的頭,嘆了一口氣,“原本想找王爺說你的事情的,既然王爺不在,就等他回來的時候再說了,只是委屈雪燕了。”
雪燕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絲興奮,望著云若,高興得幾乎要昏了頭,她沒想到這位小姐竟然這么將她的事情放在心上,激動得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腔里來了。
太好了,她的苦日子就要過去了,哪怕只是成為王爺的小妾,那也是人上人的日子啊,真是太期待了。
這樣想著,不由得看云若順眼了許多,咬著唇,高興的說道:“謝謝小姐。”
云若唇邊噙著淺淺的笑意不說話,輕輕的摸著她的頭,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才走了沒多遠,就看見迎面走來了一身紫色衣袍的溫憬然,看到云若的時候似乎怔愣了一下,隨即唇角揚起了好看的笑意,不卑不亢的朝著云若走了過來,在她的面前站住。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不知道娘娘昨日睡得可好,是否習慣了北地的生活?”
溫憬然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讓伺候云若的一眾丫鬟婆子大驚失色,望著云若的眼睛多了一絲敬畏,原來這位小姐竟然是皇后。
可是王爺怎么會對她這么親密,溫柔體貼,無微不至,好像是他深愛的人一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云若唇角一直噙著溫柔清淺的笑容,聲音柔和高雅,舉手投足之間處處透露著高貴,輕聲說道:“多謝溫大人關心,本宮在北地習慣得很,有王爺這么無微不至的深情呵護著,又怎么會睡不好呢。本宮倒是擔心,溫大人也是才從盛京過來的,如今能夠適應這里的寒冷嗎?以前母后總是說溫大人從小體弱多病畏寒著呢,要是凍壞了身體母后在天之靈豈不是難過死了,還有令尊令堂。”
既然他挑明了說,那她不端皇后的架子豈不是太可惜了。
溫憬然的目光直勾勾的瞪著云若,真的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嘲弄和冰冷,心里的怒氣和怨恨陡的蔓延了起來,恨不得將這個女人欠扁的臉打成豬頭。
冷冷一笑,帶著淡漠疏離的聲音輕輕的響起,“這個就不勞皇后娘娘操心了,微臣自然是習慣的。”
“習慣最好,不然豈不是鬧笑話了。”
云若不甘示弱的說道,“本宮找王爺還有事情,先失陪了,溫大人請自便。”
燦爛的笑容,宛若春日的陽光,幾乎刺傷了司徒炫明的眼睛,他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卻咬著牙忍著。
賤女人,你等著,總有一天讓你知道哭字怎么寫。
溫憬然的眼底一片猩紅的仇恨,冷冷的瞪著云若,拂袖而去。
云若笑著,不輕不重的聲音在后面響起,“溫大人,生氣死得快哦。”
她的話一說完,溫憬然原本就黑的臉變得更黑了,銳利得如同淬了毒的目光狠狠的射向了云若。
云若只是笑笑,優雅的向前走去,任憑溫憬然氣得想要吐血。
她走了一段路,才發現那些尾巴并沒有跟著她,不由得展顏一笑,聲音柔和得像叮咚的泉水,嬌羞的說道:“傻掉了嗎,走了。”
那些驚魂未定的丫鬟婆子這才跟上來,戰戰兢兢的在后面走著,拿眼睛偷偷的瞄著她,不敢說話。
云若微微一笑,平靜的說道:“你們叫我小姐就行了,皇后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沒什么好害怕的。”
雪燕磕磕巴巴的說道:“娘娘······小姐。”
云若輕輕的笑著,認真的望著雪燕,輕聲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跟王爺提的,不用害怕。”
她的笑容溫柔得像三月的陽光,溫暖,和煦,讓人幾乎移不開眼睛。
雪燕愣愣的望著云若充滿感染力的小臉,喃喃的說道:“謝謝小姐。”
“走了,已經在府邸里面逛了一圈了,我們回去吧。”
云若懨懨的望著四周的景色,沒有了再往下逛的興致,想要得到的消息她已經得到了,沒有必要再胡亂的轉悠了。
“是,小姐。”
一眾丫鬟婆子恭敬的說道,跟著云若往所住的院子走去。
“喲,這不是尊貴的皇后娘娘嘛,可真是巧了,竟然在這里碰上了。哎,娘娘也真是的,不在皇宮里待著,怎么跑到王爺的府邸來了,難道娘娘背著皇上和王爺好上了,嘖嘖,我真為皇上感到心痛呢。”
一個冷嘲熱諷的聲音從身后傳過來,云若本能的回過頭去,只看見身穿著粉紅色羅裙的傅雨鳶臉上掛著冰冷殘酷的笑容朝著她走了過來,眉眼深處是刻骨銘心的恨意,恨不得將云若碎尸萬段,以報自己當日之恥辱。
才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云若的頭皮有些發麻,瞪著款款走來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厭煩,卻挺直了脊梁,唇邊掛著冰冷的微笑,不輕不重的說道:“哎,看來王爺的府邸也不怎么干凈了,怎么隨便走在路上都能看到破鞋呢。”
心底的怒火和煩悶揮之不去,隱忍了那么久,正好有不怕死的撞上槍口來,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這個女人不過是殘花敗柳,給點陽光就蹬鼻子上臉了,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太好欺負了。
果然,她的話讓傅雨鳶原本幸災樂禍的笑容頓時冷了下來,咬著牙惡狠狠的指著云若,尖利的說道:“你說誰是破鞋,說誰呢?”
傅雨鳶的嗓門不小,此時這么一吼,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守在門口的守衛都忍不住將八卦的目光掃向了這邊。
云若勾起唇角輕輕的笑了,漫不經心的將垂落在額前的頭發輕輕的別到腦后,聲音甜甜的,幾乎可以掐出水來,天真無邪的說道:“我說什么了嗎,我好像什么也沒說哦。雪燕,晚霞,我有說誰是破鞋么?”
她清新雋雅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疑惑,無辜的說道。
雪燕老老實實的說道:“回娘娘,您誰也沒有說。”
云若狀似天真的笑了,無辜的咬著自己的手指頭,歪著頭說道:“哎呀,雨鳶小姐該不會是以為我在說你吧,我可什么都沒說。我剛才只是說王爺的府邸不干凈呢,你自己看看,不是嗎?”
傅雨鳶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那些丫鬟婆子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是那么的不對勁,臉色不由得漲得通紅,氣得肺里面都快咳出血來,咬牙瞪著云若,惡狠狠的說道:“賤人。”
云若臉上神色不變,只是那雙眼睛陡的變得森寒,瞪著傅雨鳶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箭,嚇得后者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不敢再說話了。
“雨鳶小姐你可知道辱罵皇后只要誅九族的,你是嫌你的命太長了嗎?還是以為本宮那么好欺負?在地牢里面受的那些苦只怕雨鳶小姐都忘記了,要不要本宮再幫你回憶一遍,讓你記得那是什么滋味。”
云若的聲音冷冷的,直勾勾的瞪著傅雨鳶,那目光,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傅雨鳶嚇得渾身哆嗦,不敢再說話。
“王爺要是過來,你們知道應該告訴王爺什么事情了吧?”
云若微微瞇起了眼睛,寒意森森的說道,充滿了嗜血的味道,也讓傅雨鳶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娘娘饒命啊,我一時腦子昏了頭,才會說話不經過腦子,您饒了我這一回吧。”
傅雨鳶的額頭上滲出了涔涔的冷汗,聲音哆嗦,帶著不可遏制的顫抖和恐懼,艷麗的臉上蒼白一片,沒有一點血色。
“饒命?在本宮面前你也敢自稱我,這就是你所謂的知道錯了?”
云若的眼神更加的冰冷,渾身籠罩上了一層寒霜,原本就冷的氣候變得更冷了,嚇得傅雨鳶幾乎喘不過起來,眼底有眼淚流了出來,不停的磕著頭,帶著哭腔說道:“娘娘饒命啊,民女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雨鳶小姐以一個低賤的身份卻冒充本宮的身份在將軍府橫行霸道了十幾年,要說下賤,你不是更下賤!賤人這個名字還是留給你自己用吧,本宮承受不起這樣的名字。”
云若走到傅雨鳶的身邊,唇角噙著冷酷的微笑,冷冰冰的說道:“就算本宮現在身陷囹圄,也比你這個江湖草莽的女兒不知道高貴多少倍。”
她騰的站起來,冷冰冰的對著晚霞和雪燕兩人說道:“等到王爺回來,你們一定要一五一十的告訴皇上,讓王爺將這個胡言亂語中傷本宮的女人的舌頭給割了。”
雪燕和晚霞大驚失色,可是對上云若如同寒霜一樣的臉的時候,竟然說不住別的話來,只能條件反射的說道:“是。”
“不要啊,娘娘不要啊,雨鳶知道錯了,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傅雨鳶大驚失色,渾身抖如篩糠,害怕的拉住了云若的裙擺,哭得淚如雨下的求饒。
“本宮從來都不是仁慈的人,雨鳶小姐,你就等著王爺怎么收拾你吧,也要讓你記住什么叫做禍從口出。”
她冷冷的揮開傅雨鳶的束縛,傅雨鳶重重的倒在地上,淚流滿面。
“好好珍惜你的舌頭吧,說不定晚上就沒有了。”
云若的唇邊泛著冰冷殘酷的弧度,淡淡的說道,眼底一片陰狠,拂袖而去。
傅雨鳶眼中布滿了驚懼,渾身的力氣像被抽離了一般,根本支撐不住她的身子,趴在地上大哭,害怕得不斷的顫抖。
她不想就這么死去,不想。
腦中忽然閃過一件事情,她猛的朝著云若的背影大聲叫了起來,“娘娘,雨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你要是不聽一定會后悔的。”
她的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骨碌一聲從地上爬起來,手心里沁出了一層厚厚的冷汗,卻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她不想死,那就賭一把。
果然,云若聽到她的話,腳步停頓了下來,然而讓她失望的是,云若又若無其事的向前走去了。
“娘娘!”
傅雨鳶急了,不顧一切的向前沖去,攔在了云若的面前,用一種破釜沉舟的勇氣,眼神迎視著云若冰冷得如同罩上了一層寒霜的眸子,“娘娘,你要是不聽我的話,一定會后悔的。”
云若幽深的眼底閃過一絲暗芒,漫不經心的雙手抱胸,冷冰冰的說道:“條件。”
“請娘娘饒了雨鳶這一次。”
傅雨鳶渾身都在發抖,卻絲毫不退縮,今天一退縮,她的舌頭也許就真的被這個女人給割去了,她不能去冒那個險。
“請娘娘饒了雨鳶這一次。”
傅雨鳶的背后冷汗涔涔落下,沾濕了她的衣衫,然而她卻一點都沒察覺到。或許是心里的冰冷早已經蓋過了身體上的寒冷,所以她就感覺不到了。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云若沉默了許久,在傅雨鳶等得幾乎要昏厥過去的時候,終于淡淡的說道。
傅雨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于從鬼門關撿了一條命回來。
“你們都退下去吧,我和雨鳶小姐說一會話。”
云若平靜的說道,似乎真的只是一件無關的小事一樣。
丫鬟婆子都退下去之后,云若邁著優雅的步子,來到了梧桐樹下的椅子上坐下,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并沒有監視的人,才望著亦步亦趨跟著她的人,冷冷的說道:“有什么話快點說。”
“娘娘您真的保證不再威脅到雨鳶的生命,雨鳶才會說。”
傅雨鳶縮了縮脖子,卻仍舊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云若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唇角輕輕的扯起一絲冰冷的弧度,聲音沒有一絲暖意,“你要是再叫本宮娘娘,只怕本宮不想你死,王爺也不會放過你。”
傅雨鳶的身子果然蕭瑟了一下,眼底浮起了一絲恐懼,縮了縮脖子諾諾的不敢再說話。
“有什么事要告訴我,說吧。”
云若懶得理會她的害怕,冷冷的說道,低著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頭,當初的老繭已經褪去,現在十指修長,稱得上纖纖玉手了吧。
傅雨鳶走進云若一些,用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王爺要我爹爹做了一張和小姐您一模一樣的renpi面具,不知道想要做什么,小姐你自己要小心一些。”
云若心底咯噔一跳,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暗芒,轉瞬即逝,唇角卻泛起了柔美的笑容,銳利的目光盯著傅雨鳶慘白的小臉,殺氣騰騰的說道:“你最好保證你所說的都是實話,否則我讓你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千真萬確,是我親眼看見的,怎么會有錯呢。”
傅雨鳶信誓旦旦的說道,眼底一片真誠,好像是她真的看到了一般。
云若望著她的臉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壓下心底的厭煩,冷冷的說道:“今天暫且放過你一馬,下次你若再敢口出狂言,你自己知道是什么下場。”
“是,小姐,雨鳶知道錯了。”
傅雨鳶一顆心總算落回肚子里,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云若望著不遠處等候命令的丫鬟婆子,平靜的說道:“回去吧。”
說著自己率先邁開了步子,向院子里走去,身后跟著一群人,自己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想著今天得到的消息。
如果傅雨鳶說的是真的,那么司徒炫明是不是打算用一個假的自己來將司徒嘉熙引誘出來?
如果是這樣,那么司徒嘉熙一定會有危險的,不行的,她一定要將消息傳遞出去,決不能讓司徒炫明的陰謀詭計得逞。
可是現在她每走一步,身邊都有一大群人跟著,想要將消息傳遞出去該有多難?
她的心里有些害怕,有些慌亂,想了半天卻什么辦法也想不出來,手心里沁出了一層冷汗。
接下來好幾天,都沒有看到司徒炫明的身影,云若沒有覺得安心,卻反而更加害怕了,坐立難安,又出不去,也沒有辦法將消息傳遞出去,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小姐,王爺來了。”
雪燕一臉喜悅的敲了敲門,還沒有推開門就沖著云若歡天喜地的說道。
云若心里正煩悶著,坐在桌子微微蹙著眉,一動也不動。
“若兒。”
一身絳紫色錦袍的司徒炫明走進來,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輕輕的望著云若,眼底的深情濃得化不開。
“你這幾天很忙嗎?”
云若望著這張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還有那雙輕柔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的眼睛,只覺得渾身寒冷,冷成一片,恐懼像洶涌的洪水一般,差點將自己湮滅。
司徒炫明的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隨即溫柔的笑了起來,不顧云若的意愿,握著她的手,輕輕的摩挲著,聲音含著低低的笑意,柔聲說道:“若兒這幾天想我了嗎?”
云若眼底閃過一絲惱怒,咬緊唇,不說話。
司徒炫明也不惱,不顧及旁邊人的目光,不由分說的將云若抱坐在他的腿上,靠近她的耳邊輕聲的喃呢說道:“我可是很想若兒的。”
曖昧的氣息噴在云若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的,讓她很不舒服,她尷尬的不停的亂動想要掙開司徒炫明的懷抱。
“若兒,你要是不想我現在要了你,就不要再亂動了。”
司徒炫明的喉頭動了一下,眼底的yu色加深,下腹一陣陣火熱,某個地方已經硬了起來,盯著云若的肌膚。
云若的臉騰的就紅了,卻也不敢再亂動,乖乖的坐著,卻坐如針氈。
她硬邦邦的說道:“你先放我下來好嗎?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這個樣子很危險,她好怕司徒炫明直接就化身成狼將她生吞活剝了。
“若兒想要跟我說什么,恩?”
司徒炫明唇邊泛起了一絲壞笑,修長的手抱著她的腰,輕輕的摩挲著,好看的雙唇眷戀的舔舐著她小巧瑩潤的耳垂,讓云若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先讓我下來啦,我真的有事情要跟你說。”
云若渾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聲音里面都多了一絲顫抖。
司徒炫明溫柔的吻印在云若的側臉上,密密麻麻的舔舐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將云若放下來,眸中沾染著一絲yu望,溫柔的望著她,贊嘆般的說道:“若兒,你真美。”
云若又羞愧又氣憤,惱怒的瞪了司徒炫明一眼。
“你瘋了!”
她磨著牙憤怒的說道,這個男人老是占她便宜,她卻根本沒有那個還手的能力。
除了那把匕首,馬鞭和身上的毒藥早就被沒收了,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就像砧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人宰割。
想到這里她又氣又急,惡狠狠的又瞪了司徒炫明一眼,“混蛋。”
“若兒,你不是有事情要跟跟我說嗎?什么事情?”
司徒炫明望著她的模樣,不覺得氣憤反而覺得很可愛,唇邊的笑意更加的溫柔了,聲音也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我來這里有幾天了,待在府里早就悶了,能不能出去集市上看看?”
她試探的望著司徒炫明,小心翼翼的說道。
司徒炫明幽深得看不見底的眼睛里面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靜靜的望著她,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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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被那雙似乎能把人看穿的眼睛看得心緒不寧,背后的冷汗都冒出來了,訕訕的說道:“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等到你有空的時候再帶我出去吧。”
她的最后一句話大大的取悅了司徒炫明,原本心底存在的那些煩悶一下子煙消云散了。
“既然你想去,那我讓人陪著你去,這段時間我有些忙,不能陪你出去了。”
司徒炫明溫柔的望著她,眼底有喜悅有深情,輕聲的說道,好像怕聲音太大會把她嚇壞了一樣。
云若詫異的望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司徒炫明竟然答應自己出府去了呢,這怎么可能?
“你在府里悶了出去逛逛散散心也好,過幾天我們就成親了,要是喜歡什么就買回來了。”
司徒炫明的話讓云若如遭雷擊,剛剛想要出府的熱情被澆滅了,瞳孔睜得很大,不可置信的瞪著司徒炫明,聲音冰冷得有些顫抖:“你說什么?”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上來一直蔓延到她的頭頂,滲入她的血液,冷得血液都凝固了。
“若兒,你沒聽錯,我要娶你,風風光光的娶你。”
司徒炫明狹長的桃花眼里折射出堅定的不可動搖的光芒,認真的望著云若,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娶你,我要你做我光明正大的女人。”
凡是司徒嘉熙所在意的東西,他都要毫不客氣的搶去,若兒是,皇位也是。
“司徒炫明,你瘋了!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云若的聲音有些顫抖,聲嘶力竭的吼道,看著司徒炫明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魔鬼,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
“事情由不得你說了算,你以為我費盡心思將你帶到風城是為了什么,只是因為我愛你,想娶你,不然,依著那幫恨死你的大臣早就將你碎尸萬段了。”
司徒炫明微微瞇著眼睛,溫柔的眸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的冰冷,像瘋狂的吐著信子的毒蛇,纏繞著云若,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云若的身子不住的顫抖著,瞪著司徒炫明,眼底一片寒冷,也夾雜著深深的害怕,顫抖著說道:“不要這樣好嗎?我是你嫂子,我們不能這樣。你會遭到天下人的恥笑的。”
這個人真是瘋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司徒炫明好看的桃花眼里染著星星點點的怒火,渾身也籠罩上了一層殺氣,惡狠狠的說道:“誰敢笑話我,我滅了他滿門。”
這個女人他要定了,這輩子他只要她,別的女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睛的。
云若忍不住咆哮了起來,“司徒炫明,你怎么就不懂呢?我愛的是司徒嘉熙,不是你,這輩子我寧愿死也不愿意嫁給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她不要嫁給這個變態,絕對不要。
“你以為你可以做主,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死的,我還要讓你親眼看著我是怎么打敗司徒嘉熙,怎么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皇位的,若兒,你就看看吧,你不能死,不僅不能死,你還要好好活著。誰讓你是那只異世闖入的鳳凰,誰得了你就一定會得到天下,要怨只能怨你的命!”
司徒炫明凝視著她清新雋雅的臉,嬌美的容顏讓人幾乎移不開眼睛,就是這張臉,讓他深深的迷戀,越陷越深,越愛越瘋,直到這份愛已經入了骨髓,再也剔除不去。
“不,我不要嫁給你,絕對不會嫁給你!”
云若扯著嗓子大聲的吼道,眼底一片害怕,痛苦的捂住自己的頭,此刻她好像溺水的人,找不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才好。
“若兒,你要是不想我現在就對你用強,你最好乖乖的聽我的話,否則我現在立刻讓你變成我的女人,讓你懷上我的孩子,你信嗎?”
司徒炫明眸中的yu望加深,火熱的瞪著云若,一步跨上來抱住她,手一把撫上了那系成蝴蝶結一樣的腰帶,大有只要云若再說一句他不愿意聽到的話,他就將她的衣服剝光了,立刻把她壓在床上行那男女之事一樣。
灼熱的掌心像烙鐵一樣貼著云若的腰,讓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害怕的喘著氣,不敢再亂動一步,她咬著唇,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已經是一片寒冷,咬牙徹齒般的說道:“司徒炫明,你贏了。”
司徒炫明眷戀的在她的臉上留下一個綿延深長的吻,溫柔的將她抱在懷里,輕聲說道:“這才乖嘛,我喜歡聽話的女人。你就等著乖乖的做我的王妃吧。”
云若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遮住了心底排山倒海般的情緒,身子僵硬著一動不動,像一具干尸一樣讓司徒炫明抱著,內心深處卻涌出了一片冰涼,冷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潔白的貝齒咬著她的嘴唇,將那嫣紅的血咬得如同一朵鮮花在唇角盛開,美麗得讓人幾乎移不開眼睛。
她的脊梁挺得直直的,血液里叫囂著翻騰和不屈的因子,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死死的緊握成拳,她絕不會嫁給司徒炫明,到死都不會。
“可以松開了嗎?”
司徒炫明戀戀不舍的抱著云若很久,久得幾乎不想放開,靜靜的抱著。
云若的心底一片冰涼,臉上浮現著冰冷的神色,聲音更是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像零下幾度的冰,籠罩在人的心上,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司徒炫明也不在乎她冷冰冰的語氣,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又是萬分輕柔的在她的臉頰邊吻了吻,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
云若緊閉的雙眸陡的睜開,明亮如水的眸子一片冰冷,透著濃濃的淡漠和疏離,淡淡的說道:“我想睡覺了,你先回去吧。”
她實在不想看到眼前的這張臉,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狠狠的揍他一頓,最后受傷的還是自己。
司徒炫明唇邊噙著溫柔的笑容,輕聲說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準備當一個新嫁娘吧,我現在讓人去準備大婚的事情。”
“我明天要出門。”
云若的聲音冷冷的說道,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盡量壓抑著自己的恨意,不讓心底不停的翻涌叫囂的仇恨涌上來,硬生生的將她逼瘋。
“只要你高興,做什么都可以。”
司徒炫明狹長的眸子里此刻布滿了溫柔的神色,望著她的眸子帶著深深的愛戀,聲音輕柔,像是情人之間的低喃。
云若瞪著他一眼,回到床上,放下帳子,自己躺在床上拿著被子蒙住了頭,也遮住了自己滿腔不安的情緒。
司徒炫明輕輕的笑著,輕柔似水卻又帶著一絲陰狠的聲音緩緩的傳了過來,一字不差的落入了云若的耳中,“若兒,你最好別想耍什么花招,也別想著自盡,否則,哪怕是你死了,我也有辦法讓你在泉下不得安寧。”
他狹長邪魅的眸子里閃過幽深的光芒,望著層層帷幔遮住的朦朧綽約身影,輕聲說道。
埋頭蒙在被子里的人渾身一僵,明亮的眼底一片冰冷,也飽含著一片堅定,她不會屈服的,絕對不會。
然而心里就算有千種想法,她也沒有必要和司徒炫明辯論或者說什么,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司徒炫明的目光直勾勾的望著云若的方向,卻沒有聽到她的一點動靜,幽深的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心底有些微的疼痛,緩緩的走了出去。
“你們好好保護好小姐,要是小姐出了什么差錯,本王要了你們的腦袋。”
陰狠充滿殺氣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那些伺候云若的丫鬟婆子噤若寒蟬,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
云若閉上了眼睛,眼底閃過一絲譏誚的光芒,心冷得不成樣子,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司徒炫明,我絕不會讓你得逞,這輩子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嫁給你這個衣冠禽獸。
她咬著唇,心痛得不成樣子,無聲的說道:“熙,你在哪里,我真的很想你,你快來好嗎?”
想到那個無條件為她好的男人,她的眼角有淚水無聲的滑落,一滴一滴,越聚越多,最后盈滿了她的手心,滾燙的一片。
被子里沉悶的氣壓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心里煩悶不安,呼啦一聲扯開被子露出了自己的頭,緩緩的擦去臉上的淚水,清新雋雅的臉上已經一片冷漠,一片堅定。
一切就看明天的了,通紅的眼睛里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掃視著四周,渾身籠罩著一層凜冽的氣勢,哪里還有剛才的軟弱。
她握緊了拳頭,砰的一聲錘在了床上,床沿邊上的帳子跟著震動不停的搖晃著。
“司徒炫明,你做夢吧!”
云若冰冷的目光堅毅的望著前方,嘴角勾起一絲譏誚的弧度,她絕對坐以待斃,也絕不做別人的階下囚,絕不!
想到這,云若走到窗前望著漆黑得沒有一顆星星,也沒有月亮的天空,竟然扯著唇角輕輕的笑了,笑得如同春花初綻,笑得好像世間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
她重新走回到床上,躺好,強迫自己睡下去。
不管怎么樣,都是先有精神,才能更好的去處理眼前的事情不是嗎?
想到這里,她盡量甩掉自己心底深處的不安和害怕,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就陷入了夢鄉中。
在她進入夢鄉的時候,原本應該在皇宮里處理國家大事的司徒嘉熙正馬不停蹄的朝著這邊趕過來,心急如焚,璀璨的瞳孔中布滿了血絲,也透著深深的想念。
青衣騎打探到了若兒的下落,他立刻帶著秘密的部隊朝著處于東盛最北邊的風城趕了過來,心情焦急似箭,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著,只想能夠快一天見到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他和若兒已經分開了一個多月了,這個月以來,他食不能寢,夜不能寐,心像被放在火里煎熬一樣,揪著心,擔心她睡不好,擔心她受到別人的欺負。
他的若兒,原本是應該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如今卻總是不停的顛沛流離的,讓他想起來就覺得一陣陣難過。
“皇上,前面是一座峽谷,要不要在這里先歇息一會?”
張虎走上前來,翻身下馬,恭敬的向司徒嘉熙請示道。
司徒嘉熙幽深的眸子望著那座只容一人通過的峽谷,靜立了半晌,才收回自己的眸光,輕聲說道:“原地休整,明日早上再趕路。”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里還是有著幾分煎熬的,真想連夜沖過去,可是這個峽谷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有人埋伏在兩側的山上,只怕他們這么多暗衛,今夜就要在此葬身了。
他不能冒這個險,雖然他不怕死,可是若兒還在司徒炫明的手中,他怎么能放心得下?
司徒嘉熙冷聲吩咐道:“原地休整,天亮即刻啟程。”
張虎走過去,讓暗衛提高警惕,以防有人半夜偷襲,又安排了人員輪流站崗放哨,才走過去站在司徒嘉熙的面前,輕聲說道:“皇上,你先歇一歇吧。”
司徒嘉熙望著那個擁擠的峽谷,終于還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默默的說道:“若兒,你等著,我一定會將你救出去,一定會的。”
下了決心之后,司徒嘉熙才懷抱著劍,閉目養神,只想天色快點亮,這樣他們就能快些趕到風城了。
張虎望著司徒嘉熙風塵仆仆的臉,有點擔心有點心疼,心里默默的祈禱著皇上快點找到皇后娘娘,也期盼著白大人率領的幾十萬大軍快點趕上來,將司徒炫明打得落花流水。次日清晨,云若很早就醒了過來,若無其事的讓雪燕和晚霞為她洗漱,換上了嶄新的衣服,臉上帶著冷漠的表情推開了門。
整座府邸的人都已經忙開了,大紅色的綢子往廊檐上掛,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弄早飯來吧。”
云若望著大紅的顏色,唇邊泛起了一絲嘲諷的笑容,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雪燕和晚霞都不敢做聲,退下去讓人將早飯端了上來。
她端著碗,默默的吃著碗里的東西,安靜得像一個布娃娃,一點聲音都沒有,身后伺候的那些丫鬟婆子都不放心,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生怕云若一個不高興直接將她們拉下去暴打一頓。
咚的一聲,云若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冷冷的說道:“去跟王爺說,我今天要出去。”
她長長的睫毛眨了眨,遮住了眼底幾乎要將人撕碎的恨意,冷冷的說道。
沒過一會兒,司徒炫明領著好幾個身材高大的侍衛走了過來,唇邊泛著柔和的笑容,輕聲說道:“若兒,你今天要出門,就讓他們好好的保護你,知道嗎?”
云若昨日歇斯底里的激動已經過去,冷冷的望著司徒炫明那張欠揍的臉,沒有說話,拳頭握得死死的。
這個男人不是人,簡直是個惡魔,她才不要嫁給這個男人,絕對不要!
“在前面帶路吧。”
云若明亮如水的目光落在那些面無表情的侍衛,她清新雋雅的臉上同樣也是一片冷冰冰,站起來向著外面走去。
雪燕和晚霞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后,戰戰兢兢的,大氣也不敢出。
“若兒,等等。”
司徒炫明寵溺而帶著溫柔的聲音從后面輕輕的傳了過來,緊接著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響起。
云若的背影僵了一下,整個人不動彈了,冷冷的站著,一動不動。
司徒炫明走上來,站在她的面前,幽深的眼底全是寵溺的光芒,輕聲說道:“這些銀票你拿著,看到什么喜歡的就買下來。”
云若怔怔的望著他,沒有一點反應。
“愣著做什么,傻掉啦?”
司徒炫明不由分說的將銀票塞在她手中,憐愛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輕聲說道:“不是要去逛集市吧,去吧,玩得開心點。”
說完,自己走到轎子旁邊,親自打開簾子,扶著云若上去。
轎夫穩穩的抬著轎子走了出去,司徒炫明望著轎子出了府邸,臉上溫和的笑容消失殆盡,眼底一片陰沉冰冷。
若兒,你千萬不要弄出什么花樣來,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司徒炫明緊抿著唇,渾身籠罩著一層寒霜,看起來陰沉而可怕,冷冷的邁著步子離開了云若的院子。
“王爺!”
才回到自己的屋子,還沒坐下來,江南鶴就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的叫喚道。
“什么事情?”
司徒炫明眼眸幽深,波光流轉間,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冷意讓人忍不住顫抖,只覺得烏云壓頂,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回王爺,皇后娘娘的renpi面具已經做好了,請您過目。”
江南鶴畢恭畢敬的遞上了一個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在司徒炫明的眼前打開。
司徒炫明幽深的目光落在那張和云若的臉一模一樣的renpi面具上,唇邊溢開了一絲弧度,瞳孔深處也染上了一絲顏色,用一種不平不淡的聲音說道:“做得好。”
江南鶴將盒子放下,面色似乎有些為難的樣子,輕聲說道:“王爺,老夫有一件事情相求。”
司徒炫明好看的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望著江南鶴,邪魅俊美的臉上染上了一絲笑容,“哦。神醫有什么事情需要本王幫忙的盡管開口。”
清朗的聲音不徐不緩,朗朗動聽,在室內輕輕的縈繞開來。
“老夫這些年來一直浪跡江湖,身心早就疲憊不堪,如今不想再過這種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想帶雨鳶歸隱山林,請王爺恩準。”
江南鶴小心翼翼的偷看著司徒炫明的臉上,終于鼓起勇氣說道。
司徒炫明身上的氣勢不變,眼底閃爍著一絲寒芒,轉瞬即逝,隨即輕輕的笑了,笑聲悅耳動聽,卻讓江南鶴的心底一陣陣的發麻。
“這是神醫自己的意思,還是雨鳶小姐的意思?”
他沒有發脾氣,只是不輕不重的問道,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拇指上戴著的瑩白如玉的玉扳指,好像和江南鶴之間的談話只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
“是老夫和雨鳶一起商量得到的結果。”
江南鶴心里一凜,仍舊硬著頭皮說道。
“是嗎?可是前幾日雨鳶小姐才向本王表達了愛慕之情,說想要嫁給本王為妻,這輩子對本王不離不棄,難道雨鳶小姐是拿本王在開玩笑嗎?”
司徒炫明的聲音陡的變得冰冷了起來,如同冰刀一樣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向江南鶴,嚇得后者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王爺息怒,雨鳶年幼無知,您別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江南鶴的心突突的跳著,卻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跟司徒炫明道歉。
“年幼無知?神醫真是太過貶低自己的女兒了,雨鳶小姐可是很有著自己的一套主意的,又怎么會年幼無知呢?本王也答應了雨鳶小姐,要讓她得償所愿,神醫如今這么一出,豈不是將本王陷入了一種不講信用的境地?”
司徒炫明勾了勾唇,勾出一絲冰冷的弧度,直勾勾的瞪著江南鶴,后者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安靜的站著,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神醫,本王早就跟你說過,等到本王登上了皇位,自然會放你離開,而現在,你就安心的待在本王這里,為本王出謀劃策吧,你想要歸隱山林也不是不可以,等到過了這段時間再說,你說呢。”
司徒炫明放緩了語氣,目光中那種咄咄逼人的味道已經沒有了,語重心長的說道:“何況雨鳶小姐想要嫁給本王,你這個做父親的總不能阻攔女兒的幸福吧。”
原先總覺得被傅雨鳶那樣一個花癡一樣的女人盯著是一件很讓人惱火的事情,可是原來那個女人不是沒有一點用處的,至少今天他可以堂而皇之的用一個這樣的借口阻止江南鶴離開。
果然是世事無絕對啊。
司徒炫明笑了,燦爛如同春日陽光的笑容籠罩在那張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上,美麗不可方物,可是在江南鶴的眼中,卻像是惡魔一樣,渾身顫抖,冷得幾乎站立不穩。
江南鶴面色慘白,心突突的跳著,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遵命,王爺。”
心里的恨意都快要把他給折磨得要瘋了,可是他仍舊是沒有一點辦法,他的軟肋握在司徒炫明的手中,就注定了他沒有資格站在有利的形勢上。
“很好。神醫來得正好,本王正想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呢。”
司徒炫明無視江南鶴鐵青的臉上,俊美的臉上泛著無害的笑容,好像之前那個冰冷陰狠的人不是他一樣。
“王爺請說。”
江南鶴無力的在心里頭嘆氣,直后悔引狼入室啊。
如果當初沒有聽段采薇那個賤女人的話去給司徒炫明解毒,現在也不會把自己逼到沒有退路的境地上。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過去的就過去了,時間永遠不會倒流的。
“本王要一種能讓人忘掉最心愛的人的藥,你這里應該有吧。”
司徒炫明微微笑著,望向江南鶴,聲音清朗和煦得像三月的春風。
他的耐心已經耗盡了,不想再跟云若玩那種你追我躲的游戲,如果得不到她的心,那就將她毀掉,一切從頭再來吧。
“王爺是說忘情水嗎?”
江南鶴恢復了平靜,淡淡的說道。
“也許是吧,只要能讓人忘掉最愛的人就行,實在不行,忘掉全部的過去也行。”
他不在乎,只要能夠得到云若,他不在乎用什么手段,可是他不想看到云若那雙充滿淡漠和仇恨的眼睛,所以才會一直忍到現在的。
可是,似乎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再也忍不下去了。
“有這種藥,不過老夫現在手上沒有這種藥,必須要重新配才行。”
江南鶴斟酌了一下,輕聲說道,低垂著頭望著地面,眼底閃過復雜的光芒。
“那你先下去忙吧,盡快將忘情水配出來,本王等著用。”
司徒炫明輕輕的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絲期盼一絲柔情,好像看到了云若笑靨如花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樣。
“是,老夫告退。”
江南鶴微微彎了彎腰,退了下去,屋子里又只剩下司徒炫明一個人。
他好看的唇角微微抿著,異常俊美的臉上露出了輕柔的笑容,輕聲的低喃道:“若兒,我相信你一定會心甘情愿的待在我的身邊的,一定會的。”
狹長的桃花眼望著前方,眼底閃過幽深的光芒,聲音溫柔清朗,好像在對他的情人低喃一樣。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云若漫無目的的走著,這兒瞧瞧,那兒看看,好像對什么都很感興趣的模樣,卻又什么都不買,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些什么。
她的四周跟著好幾個身材高大的侍衛,雪燕和晚霞也在她的身邊時刻不停的看著她,生怕她一下子跑掉了一樣。
她輕輕的笑著,隱藏在面紗下面的臉卻是一片森冷,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這樣一個人在集市上逛了許久,身后的那些丫鬟都叫苦不迭,腿腳發軟,卻敢怒不敢言,什么話也不敢說。
云若下意識的盯著街道兩旁的店面,目光忽然在一家玉器店前停住,明亮如水的目光飛快的閃過一絲波動,藏在袖子下面的拳頭也握得緊緊的,一顆希望的種子在她的心底蔓延起來,催促著她快點向前走去。
她記得她大哥傅流煙曾經跟她說過,店子招牌上刻有一朵蓮花的店,都是墨水山莊的店,如果她遇到了什么事情都可以進去尋求幫助。
“雪燕,晚霞,那里有一家玉器店,你們陪我進去挑選玉器。”
云若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平靜的說道,眼底閃過一絲幽深的光芒轉瞬即逝。
她望著手上戴著的那個刻有蓮花的羊脂玉鐲,輕輕的笑了。
換衣服的時候,她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司徒炫明沒收了去,唯獨這個鐲子,一直帶在自己的手上,幸好。
“是,小姐。”
她發話了雪燕和晚霞又怎么敢不聽,恭敬的跟在她的身后走進了那家經營著首飾和玉器的店。
熱情的小二看到有人進來,臉上堆滿了笑容,揚起聲音說道:“姑娘需要點什么?”
云若的目光在一件件玉器上停住,但笑不語,手腕卻輕輕的抬起,將散落在額前的秀發往旁邊撥弄了一下,露出了那個刻有蓮花的鐲子。
熱情的店小二目光落在那個鐲子上,不動聲色的移開了目光,笑瞇瞇的一件件的介紹著店里的首飾和玉器。
“就這么一點東西嗎?真是太可惜了。”
云若微微蹙著眉頭,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
“倒是還有一些東西,只是價錢上······”
小二為難的看了云若一眼,猶豫的說道。
“小二你盡管將好的首飾都搬上來,我們小姐不缺銀子。”
雪燕不耐煩的沖著店小二說道,她們小姐可是王爺最心愛的人,怎么會付不起錢,真是太小看人了。
“是是,小的立刻就將掌柜請過來,小姐稍等。”
店小二微微彎了腰走到后堂去,很快的一個精神抖擻的掌柜就出來了,目光落到云若的身上,只是輕微的停頓了一秒,便溫和的說道:“這位小姐需要什么樣類型的首飾?”
云若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聲音清脆如同珠玉,“這就得看掌柜的能拿得出什么樣類型的首飾來了,只要是入了眼的,一定會買下。”
她都這樣說了,掌柜的撫摸著胡須,呵呵笑著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木盒,一打開,一陣瑩白的光幾乎要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這是南海的夜明珠做成的朱釵,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不知道小姐喜歡這個么?”
掌柜的呵呵笑著,臉上一片和藹的笑容,云若卻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一絲精光,唇邊泛起了一絲輕飄飄的笑容。
“很好,這款朱釵我買下來了。”
她的眼睛里有贊賞的光,指著那個盒子說道。
“多少銀子?”
“五千兩。”
云若點點頭,不在意的從袖子里掏出一摞銀票,遞到掌柜的手中,也避過了眾人的目光將一張紙條遞到了那人的手里。
“雪燕,拿東西,我們走。”
買好了東西,云若也不想停留,自己率先走了出去,高大威猛的侍衛也走了出去。
那個掌柜臉上溫和的笑容消失不見,握緊了手中的紙條向后堂走去,打開一看,臉色劇變,立刻冷聲說道:“來人,告訴主子,有小姐的下落了。”
一個黑色的影子出來,接過了他手中的紙條,閃身出去,即刻消失不見了。
云若又隨后進了好幾家店,胡亂的買了一大堆東西,讓那些侍衛拿著,一直逛到快天黑了才踏上了轎子往回趕。
轎子七拐八拐,在快要走到王府的一個小巷子里,忽然覺得殺氣濃濃籠罩著周圍的空氣,云若的神經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轎子忽然抖動了一下,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她的身子本能的扶住了轎子的邊緣,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氣。
身子還沒有來得及動一下,就聽到那些保護著她的侍衛冷喝一聲,殺氣騰騰的打了起來,乒乒乓乓的兵刃接觸的聲音撞破平靜,雙方人馬打得難分難舍。
“啊!”
兩個丫鬟驚恐的尖叫了起來,還沒有說第二句話,就已經聽到咚的一聲,是身體倒落在地上的聲音。
“保護小姐!”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兩個侍衛守在云若的轎子邊緣,不讓殺氣騰騰的黑衣殺手靠近她,云若手腳冰涼,心怦怦的跳著,從已經被砍下來的轎門看過去,只見十幾個黑衣人拼了性命的和高大的侍衛砍在一起。
黑色和藍色的影子糾纏在一起,打得不可開交,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死亡的味道。
幸好司徒炫明派來保護她的都是絕頂的高手,否則依著十幾個殺手對上八個侍衛,早就被殺死了。
那些殺手死命的想要沖上來將她殺了,可是每出一招,都被侍衛擋了回去,不得靠近云若半步。
忽然,只聽見空氣中嗖的一聲,一把短小的飛刀劃破空氣向著云若飛來。
云若的臉色慘白,渾身的血液都冰冷了,本能的閃到一邊,避開了心臟的位置,卻被刺穿了右邊的肩膀。
匕首劃破血肉的清冷又恐怖的聲音,銳利的劇痛感襲來,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白皙的手握著受傷的位置,那里汨汨的鮮血流了下來,疼得她幾欲昏厥。
“小姐!”
有侍衛沖天喊道,眼底的殺氣騰的涌上來,對著那些黑衣的殺手瘋狂不要命的砍了起來,一招一式都充滿了置人于死地的殺氣。
云若一陣陣的眩暈,卻還是咬著牙堅持著,望著那些殺手一個又一個的倒在地上。
“留活口!”
她忍著身體劇烈的疼痛,難受的說道,臉色一片蒼白。
那些侍衛聽到了她的話,原本想要砍死最后一個人的劍硬生生的收了回來,抬起腳猛的往那個黑衣人的肚子上猛的踹了幾腳。
“說,到底是誰讓你們來殺小姐的?”
咬牙徹齒的聲音充滿了嗜血的恨意,幾個侍衛的眸子幾乎要滴出血來,有力的大手用力的捏著僅存的活口的下顎,將骨頭捏得咯咯作響。
那個殺手被捏得痛極,竟然譏誚的笑了,猛的合上了下顎,下一刻,黑色的血就從嘴里流了出來,霎時沒有了氣息。
“小姐,斷氣了。”
云若臉上的神情不變,眼底卻是一片冰寒,“在他們身上搜搜看有沒有線索。”
侍衛聽話的在殺手的身上檢查了一遍,卻什么都沒有發現,不由得失望的來報告。
云若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唇角泛起了一絲嘲諷的弧度,輕輕的笑了,“找不到線索那就回去吧。”
血腥沖天的味道,讓她很不舒服。
說完自己從轎子里出來,冷眼瞧了瞧已經失去了氣息的雪燕和晚霞一眼,麻木的走過去,走過了長長的小巷子,回到了那座氣勢宏偉的府邸。
身后的侍衛抱著云若的買的那些東西跟在她的身后,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再來一波殺手。
一路上平靜,云若走到府邸門口,第一眼就看見臉上掛著溫柔笑容的司徒炫明,后者沖著她輕輕一笑,寵溺得像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云若也輕輕的笑了,捂著自己右手肩膀上不斷滴落的血,唇邊泛起了一絲嘲諷冰冷的弧度,譏誚的瞪著司徒炫明。
“若兒,你受傷了。”
司徒炫明的目光落在云若被血染紅的那一大片地方,臉上寵溺的笑容終于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慌亂和心疼。
云若無所謂的一笑,聲音冷冷清清,似乎真的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樣,“又死不了人,怕什么?”
她說完這句話,沒有多看司徒炫明一眼,毫不留戀的從他的身邊繞開去,向著自己的院子走去,只留下一陣輕飄飄的幽香。
他不是她的誰,就算是痛,她也不會在他的面前流淚,更不會在他的面前流露一分軟弱,至少從今天起,她再也不會哭泣了。
傷口的地方還在不停的汨汨流血,染紅了月白色的衣衫,也疼得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尖銳的撕扯著她的神經。
她咬著牙忍住了,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司徒炫明只覺得心底有什么東西一陣陣的撕扯著他的心,疼得他幾乎鮮血淋漓,一種酸酸澀澀的心情涌上心頭。
他望著已經走了幾丈開外的云若,眼底閃過一絲傷痛,忽然像瘋了似的走上前去,橫腰將云若抱起來大踏步的朝著屋子里走去。
云若動彈不得,索性放棄了掙扎,僵硬的任由著他抱著。
“還不快去請大夫。”
司徒炫明狹長的桃花眼中一片冰冷,咬牙徹齒的瞪著已經呆了的丫鬟婆子,粗聲粗氣的吼道。
那些丫鬟婆子嚇得驚魂未定,慌慌張張的下去請大夫去了。
“不要江南鶴!”
云若冷冰冰的聲音傳了過來,不帶一絲溫度,唇角勾起一絲殘忍的弧度。
那些丫鬟婆子身子一僵,舉棋不定的停住了即將跨出去的腳步。
“就按照小姐說的,還不下去。”
司徒炫明的聲音冷冷的,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是。”
司徒炫明說完不由分說的將她放在床上,修長的手就要撕扯著云若的衣裳。
云若用沒有受傷的手壓著司徒炫明修長而指節分明的手,冷冷的說道:“不用了,我自己來。”
“你就快要成為我的妻子了,還在害怕什么?”
司徒炫明心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又氣又惱的瞪著云若,咬著牙說道。
云若捂著汨汨流血的傷口,聲音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你也說了,快要成為,那就是現在還不是了。你要是有那個閑心還不如讓人去查一查到底是誰派了殺手。”
她清冷的話音落下,隨即又嘲諷的笑了,“司徒炫明,看來你的屬下也不怎么贊成你娶我啊,以后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是不是要每天發生一次。”
司徒炫明聽到她的話,臉色變得寒冷了起來,直勾勾的瞪著云若,目光幾乎要噴火。
云若垂下了自己長長的睫毛,遮住了滿腹的心事,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若兒,你非得要這樣說話嗎?為什么你總是看不到我的好,總是把我當成仇人一樣?”
他的聲音有些惱怒,有些陰冷。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能不能出去讓我自己包扎一下傷口?”
云若抬起頭來,眼底的那些翻涌復雜的情緒已經退去,只剩下一片清冷,“我都已經答應要嫁給你了,你放心了吧。那現在能給我一點時間自己獨處嗎?”
司徒炫明被她的話堵著,心里很難受,忍了又忍,終于還是什么都沒說,默默的走了出去,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力道之大,將屋內的擺設都震了震。
云若知道他心里不高興,可是對于她不在乎的人,高不高興又關她什么事呢?
她走過去將門從里栓上,扯開了染紅了鮮血的衣服,拿著干燥的毛巾一點點的將那些血漬擦拭干凈,拿了一塊白色的錦帕包著,然后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坐在床沿邊上。
真的很疼,疼得她直冒冷汗,可是她只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砰砰砰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丫鬟在外面輕聲的喊道:“小姐,大夫來了。”
云若臉上帶著淡漠疏離的表情走到門口把門打開,望著匆忙趕來而滿頭大汗的大夫。
“大夫,給我一點金瘡藥吧。”
云若沒等大夫開口,就直接說道,語氣還算恭敬。
老大夫順從的從藥箱里拿出一瓶金瘡藥出來顫顫巍巍的遞到云若的手中,恭敬的說道:“小姐,給。”
云若接過來了,唇邊泛著清冷的弧度,臉上卻含了一絲笑容,輕聲說道:“多謝大夫。”
“你們去拿些銀子來。”
云若轉過頭去沖著身后的丫鬟說道,又讓一些丫鬟婆子端茶倒水的端茶倒水,去打熱水的打熱水,只有她一個人是閑著的。
她臉上的笑容變得柔和了一些,耐心的問大夫需要注意的一些情況,最后趁著大夫寫藥方的時候,飛快的從藥箱里拿了一小瓶毒藥,收到了自己的袖子中。
折騰了好久,終于又安靜了下來,云若望著貼身伺候她的丫鬟,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平靜的說道:“你們先去吧,我累了,想自己休息一會。”
新來的兩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不肯下去,唯唯諾諾的說道:“小姐,王爺交代了,要奴婢寸步不離的照顧小姐。”
云若也不勉強,轉移開了話題,淡淡的說道:“那我現在餓了,你們去準備一些吃的總可以吧。”
“是。”
兩個丫鬟對看了一眼,終于有一個丫鬟下去了,另一個丫鬟在云若的身邊守著。
云若徑自走到床邊,將帷幔放下來,自己躺了下去,拿過金瘡藥,小心翼翼的在傷口的敵方涂著,眸子一片清冷。
“小姐,奴婢幫你涂吧。”
那個小丫鬟透過層層的帷幔看見云若難受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不必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云若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丫鬟的話,對于司徒炫明身邊的人,她每一個都心存戒備,不敢輕易的相信誰。
將金瘡藥敷上之后,她小心翼翼的將那瓶偷來的毒藥藏進被子里,唇邊一片冰冷,如果最后真的躲不過,她就用這些毒藥結束她的性命。
做完這些,她才掀開簾子,平靜的望著那個丫鬟,輕聲說道:“讓人打一盆熱水進來吧,我想洗臉。”
小丫鬟戰戰兢兢的望著云若冷冰冰得幾乎可以將人凍死的臉,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輕輕的應了一聲是,退下去很快就端了一盆熱水上來。
云若皺著眉頭擰干了毛巾,擦拭著自己的臉,心底也是一片寒冷,尖銳的指甲用力的掐著掌心,讓人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了,你退下去吧。”
她蒼白著臉讓小丫鬟將熱水端出去,自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傷口一陣陣的發麻,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可是她死死的咬著唇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脆弱的聲音,好不容易沉沉的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十幾天她都沒有再見過司徒炫明的身影,心里不由得偷偷的松了一口氣,可是院子里不停的張羅著辦喜事的家丁,時時刻刻提醒著她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一顆心總是懸掛在半空中不讓她得到安寧,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了起來。
送出去的消息也沒有任何的回應,讓云若忍不住心里一陣陣挫敗,驚恐填充了她的心靈,她甚至于每一個晚上都會被噩夢驚醒。
長久不見的司徒炫明終于又在一個晚上出現在了她的房間里,唇角泛著柔柔的笑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蓮子羹。
“若兒,你的傷口好些了嗎?”
他溫潤如玉般的開口,似乎之前兩個人之間的不愉快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唇邊泛著淺淺的笑容,寵溺的望著她。
云若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淡淡的說道:“好不好我不相信你會不清楚,司徒炫明,拐彎抹角不像是你的風格。”
她的聲音冷冷的,帶著一絲嘲諷,帶著一絲對命運的無奈。
司徒炫明定定的注視了她半晌,輕輕的笑了,清朗的聲音里多了一絲曖昧,柔聲說道:“若兒可是怪我這些天來沒有來看你?我這些天是有些忙了,不過都在忙著張羅和你的婚事。今天過來除了要看看你之外,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明天我們就要成親了,你將會是我司徒炫明的女人,高興嗎?”說到最后,清朗的聲音里多了一絲期待,張揚了起來,云若都感覺到了他語氣里面的高興。
她輕輕的笑了,咬著唇輕輕的搖晃著杯子,里面澄黃色的茶葉輕輕的晃動著,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跟一個不喜歡,甚至是討厭的人成親,她能高興得起來嗎?司徒嘉熙,我等了你那么久,為什么你還不來,為什么你還不出現?大哥,你的情報網難道是錯誤的嗎?為什么那么久我都沒有得到關于你們的一點消息,我明天難道真的要嫁給這個惡魔嗎?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好了,若兒,你開心一點。或許現在你還不喜歡我,可是以后的日子那么長,你一定會發現我對你的心意,還有我的好的,來日方長,我不著急,你也不要這樣冷著一張臉好嗎?明天你還要做最美麗的新娘的。”司徒炫明修長而指節分明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她如黑如墨的長發,狹長而幽深的眼底閃爍著一絲柔情,輕輕的笑了,笑聲爽朗柔和,像三月的春風一樣。
云若咬著唇,不說話,茶杯中的茶水輕輕的晃著,幾乎要漫出來了。
“來喝點蓮子羹吧,這是我專門讓人從江南帶過來的,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司徒炫明不為云若的神情所嚇到,唇邊依舊泛著柔和的笑容,輕輕的笑了,只要她喝下這碗蓮子羹,就會忘記了有關司徒嘉熙的一切,那么接下來的日子她的身邊就只能是他陪著,江山,美人都會在他的手中,那樣的人生該是多么的讓人神往啊。修長的手將碗移到云若的面前,唇邊泛著淺淺的笑容,聲音也是輕柔得掐出水來,輕聲的說道,那雙幽深的眸底深處卻透著一絲緊張,轉瞬即逝。
云若接過蓮子羹,舉著勺子喝了一口,清甜的味道在嘴里縈繞開來,那雙清冷的眸子深處卻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輕輕的笑了,若無其事的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
噗——
瑩潤粉嫩的嘴角猛的吐出一口鮮血來,云若的眼神有些渙散,直勾勾的瞪著司徒炫明,嘲諷的笑了,笑容里面充滿了譏誚,身子卻緩緩的倒下去,眼神也有些渙散。
司徒炫明神色劇變,眼底閃過一絲深刻的惶恐,聲音里面也染上了一絲不可置信的惶恐,猛的沖過去摟住了云若的腰,聲音顫抖得可怕,“若兒,你怎么了?來人,快點去叫大夫啊,快點!”司徒炫明只覺得好像天地之間都失去了顏色,只有云若嘴角的紅,炫目的紅,刺傷了他的眼睛,他抱著云若的手都是一片冰冷,好像是靈魂從身體中抽離了一般,只剩下無奈和絕望。
“若兒,你不要嚇我好不好?不要嚇我,快點去叫大夫啊,若兒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本王殺了你們。”司徒炫明的瞳孔越睜越大,眼底的惶恐和緊張沒有一點掩飾的展露出來,手不停的將云若唇角的鮮血抹去,可是越抹,云若唇邊流下的鮮血就越多。
“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我。”云若的眼神有些渙散,唇角卻泛起了一絲嘲諷的笑意,輕輕的笑了,眼底折射出不信任的光芒,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說道:“你真的是······無······無恥小······人,我這輩子······都不······不會愛上你,恨你。”
她的眼神越來越渙散,嫌惡的瞪著司徒炫明,眼神冰冷,冷得沒有一點溫度,扯得司徒炫明覺得內心一片冰冷,疼得幾乎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了。
他的手冰冷的將云若唇邊的鮮血擦去,聲音里帶著一絲難過的說道:“別說了,若兒別說了,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云若卻兩眼一翻,唇邊勾起一絲嘲諷的微笑,暈了過去,像一個失去生命的布娃娃。
“若兒!”司徒炫明嘶聲裂肺的吼道,雙手緊緊的抱著云若,眼睛通紅一片,聲音里面也染上了無盡的痛苦,“江南鶴,我要殺了你!”盛怒之中的司徒炫明,放下失去意識的云若,眼睛猩紅得可以滴出血來,殺氣騰騰的沖出去,徑直去找江南鶴了。
“江南鶴,你給本王出來,出來!”司徒炫明的聲音里面充滿了嗜血而殘忍的殺氣,又帶著一絲恨意,幾乎要吃人一般。
江南鶴聽到司徒炫明充滿怒氣的聲音,急忙從屋子里走出來,輕輕的喚了一聲:“王爺!”
司徒炫明袖子中的劍叮的一聲出鞘,在江南鶴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削鐵如泥的玄鐵劍就已經一劍封喉,一代神醫江南鶴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驚恐表情緩緩的倒了下去,再也沒有了氣息。
“爹!”看到這一幕的傅雨鳶猛的泣不成聲的哭道,猛地沖過來抱住江南鶴,淚如雨下,瞪著司徒炫明,聲聲控訴,“你為什么要殺我爹,為什么?他盡心盡力為你做了這么多事情,難道就只得到一個這樣的下場嗎?司徒炫明我恨你。爹,你醒醒,醒醒啊。”
傅雨鳶的聲音帶著嘶啞,摟著江南鶴還帶著余溫的尸體,痛不欲生,咬著唇瞪著司徒炫明,用最大的聲音吼道:“為什么要殺我爹,為什么?你說啊,司徒炫明你這個殺人惡魔,你不得好死,你一定天打雷劈,這輩子你都不會獲得幸福,我恨你,恨死!”聲嘶力竭的聲音,近乎咆哮般的吼道,絕望得沒有一絲生氣,只有漫天的灰色縈繞在四周。
司徒炫明的瞳孔還是猩紅得可以滴出水來,聲音森冷得像來自地獄般的修羅,惡狠狠的說道:“誰敢傷害若兒,本王會讓他付出生命的代價,你爹竟然想要害死若兒,是他自找的,如果不是他,若兒會聲明不明的躺在床上嗎?活該!”修長玉立的身軀籠罩著一層冰冷凜冽的氣勢,凍得周圍的空氣都冰冷了幾分。陰沉的眸子,黑暗而帶著魔鬼氣息的靈魂,讓傅雨鳶嚇得不敢再哭了,愣愣的望著司徒炫明,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來。
“你最好別耍出什么花招,要是若兒真的死了,本王會讓你陪葬!”陰狠嗜血的聲音從那張涼薄的嘴唇里吐了出來,滿臉陰霾的司徒炫明毫不憐惜的轉過身,向著云若的院子走去,拳頭握得死死的,若兒,你一定不能有事,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
屋子里,風城最好的大夫都請來了,輪流幫著云若把脈,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嚴峻。
“她怎么樣,還有救嗎?”
司徒炫明的聲音有些顫抖,望著床上一臉慘白的云若,忍不住問道,心底突突的跳著,裂開了一個大洞,如果若兒真的醒不過來,他的皇帝夢還能夠成真嗎?光是想想,司徒炫明狹長的眸子就閃過了一絲陰沉,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不行,他絕對不能讓若兒發生意外,也不會讓她離自己而去,他愛江山,也愛若兒,兩樣都不肯失去。
“回王爺,小姐中的毒是紅顏醉,原本只是一種很普通的毒,可是和忘情水混合之后,卻產生了巨大的毒性。”
“能解嗎?還是她再也醒不過來了?”司徒炫明的心幾乎玄到了嗓子眼,直勾勾的盯著大夫,聲音有些慌亂和顯而易見的害怕。
“幸好這位小姐喝下去的毒藥不多,所以現在才只是陷入昏迷不醒中,沒有被奪去生命,可是要讓她醒過來,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最有經驗的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戰戰兢兢的說道。
“大夫請說,不管用多么大的代價都要將她救醒,本王一定會重賞各位。”
幾位老大夫受寵若驚的擦了擦汗,忙不迭的說道:“王爺太客氣了,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將這位姑娘救醒的。”
司徒炫明聽到老大夫的話,一顆幾乎要跳出胸腔的心終于又放了回去,只要她沒事就是好的,他會等著她醒過來再與她成親的,再也不著急了。想到這里,司徒炫明不由得恨起自己來了,如果不是自己起了異樣的心思,江南鶴也不會逮住機會給若兒下毒,都是自己害的,他有些后悔自己當時怎么會想出了那么個餿主意來。江南鶴那個老匹夫,一劍封喉算是便宜他了,他這么傷害若兒,就是千刀萬剮都不過分。
大夫開出了藥方,小心的囑咐了司徒炫明一些應該注意的事項之后,擦了擦汗小心翼翼的說道:“王爺,小姐只要按照這個藥方每天堅持喝藥,兩個月之后就會自動醒過來的,你放心吧。”
司徒炫明緊緊皺起的眉頭終于緩和了下來,臉色也好看了一些,讓人帶著大夫下去領賞,自己撫摸了云若的唇角,久久的不愿意松開。都是當時自己太過大意,如今如果再有機會,自己再也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他輕輕的在云若的臉頰邊印下了一個吻,無比眷戀的走出了屋子,親自給云若煎藥去了。
司徒嘉熙收到若兒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時,心疼得說不出話來,一方面又恨不得將司徒炫明碎尸萬段,他的若兒,他捧在手心里的寶貝,怎么能夠被他折磨成那個樣子。
“皇上。”
張虎在他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喚道,皇上的臉色陰沉得嚇人,好像要吃人一般。
“白大人和傅大人的兵馬到什么地方了?”司徒嘉熙的聲音冷冷的,帶著凜冽的殺意,拳頭死死的握著,根根指節泛白,一雙幽深的眼睛里陰沉嗜血,恨不得直接沖到風城去將云若給救出來。
司徒炫明這個混蛋,竟然讓若兒吃了那么多的苦,此仇不報,他就不叫司徒嘉熙。
“回皇上,白大人和傅將軍的六十萬兵馬已經到了雍州了。”張虎小心翼翼的答道,不明白皇上為什么會發那么大的脾氣。
“讓他們加快速度前進,盡快趕到風城,朕要讓司徒炫明那個逆賊死無葬身之地!”竟然敢挾持他的若兒,簡直是找死!
張虎難得從皇上的口中聽到這么陰狠嗜血的話,忍不住吃驚的望了他一眼,對上那雙幽深如同寒潭一般的眼睛,不由得吃了一驚,飛快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盡快整理,即刻前往風城去!”司徒嘉熙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再翻過幾座山,就能夠到達風城了,他一定要將若兒救出來,一定要。
張虎吃了一驚,忍不住說道:“皇上,萬萬不可,再過去就是瑞王那逆賊的練兵重地了,我們很容易被發現的。”
他們才幾百人,怎么能和司徒炫明幾十萬人對抗,不是自尋死路是什么?
司徒嘉熙緊抿著唇,眼底閃爍著幽深的暗芒,握緊的拳頭送了又緊,緊了又松,好看的雙眸也緩緩的閉上,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一片平靜無波。
“一切都聽你的吧。”
似乎經過了許久的掙扎,司徒嘉熙充滿疲憊的聲音終于緩緩的說道,眼底一片灰暗。今日若兒所受的苦,他一定會千萬倍的討回來,一定會討回來。想到還在昏迷中的若兒,司徒嘉熙就一陣陣心痛,那顆被她溫暖的心,痛得鮮血淋漓。
“皇上,瑞王挾持了皇后娘娘固然可恨,可是他不會傷害娘娘的性命的,您不要沖動行事啊。娘娘還等著您將她救出來呢,要是您沖動了,還有誰去救娘娘?”張虎看著皇上鐵青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勸說道。
“你不必再說了,朕知道了,也明白要怎么做。”司徒嘉熙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張虎的勸說,靠坐在火堆前,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壓抑住了內心排山倒海般的想念,修長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寫著若兒兩個字。
只要等到傅流煙還有白巖鶴率領的軍隊一到,他一定會讓司徒炫明和那些僥幸逃脫出去的逆臣死無葬身之地!也要讓他們知道究竟誰才是這個國家的主子,更要讓他們悔不當初!幽深的眼眸里閃過一絲陰狠的暗芒,司徒嘉熙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忍,一直忍,等到增援的大軍一到,那些人統統都要去死。
不管是煎熬,還是昏迷,又或者怎么樣,兩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這兩個月里面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司徒炫明忙著操練士兵,和手下的那些謀士商量著制定出了一個周密的計劃,打算要將司徒嘉熙弄死在風城。
司徒嘉熙的兵馬也悄無聲息的駐扎在離風城三十里開外的森林里,平靜的空氣下涌動著不同尋常的味道。
北地的冬天也飛快的到來了,凜冽的北風呼呼的刮著,將人凍得直哆嗦。
云若終于從昏迷中醒了過來,輕輕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腦子有些模糊,手腳也因為太久沒有活動的關系變得僵硬。她雙手支撐著桌面想要坐起來,沒想到骨頭卻是軟的,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一下子重重的摔在床上。她輕輕的嘆息一聲,蒼白的唇邊泛著一絲凄涼的笑容,喝了紅顏醉,她竟然沒有死,老天真是跟她開了很大的一個玩笑。不過幸好她昏過去了,否則現在已經變成司徒炫明的女人了。那樣的事實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真是太好了。
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伺候著她的小丫鬟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擰著帕子靠近她,對上那雙清凌凌的眸子時,嚇得手一抖。
砰地一聲,臉盆里的熱水呼啦一聲全部倒在了地上。
“啊!”驚天動地般的驚叫聲響了起來,小丫鬟像發了瘋似的跑出去,聲音里面有激動有高興,扯著嗓子哭著喊了:“王爺,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激動得熱淚盈眶的丫鬟激動的聲音引來了好多人。
沒過一會,司徒炫明修長玉立的身影猛的沖了進來,看到床上睜著眼睛的云若,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笑容,不顧地上濕漉漉的一片,猛的將云若從床上撈起來,緊緊的摟在自己的懷里,聲音里面有一絲壓抑不住的喜悅,喃喃的說道:“太好了,若兒你終于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
司徒炫明緊緊的摟著她,幾乎要將她摟得喘不過氣來為止,云若忍不住激動的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云若一面難受的咳著,雙手不停的捶打著司徒炫明的后背,小臉一片慘白。
“若兒,對不起。”
司徒炫明急忙松開了云若,雙手輕輕的幫她垂著后背,幽深的眸子里充滿了心疼,望著她的目光充滿了深深的愛戀。
云若咳得眼淚都出來了,瞪著司徒炫明,聲音嘶啞而難受,奇怪的說道:“我到底怎么了?怎么會那么難受那么不舒服?”明亮的眼睛里充滿了疑惑,歪著頭望著司徒炫明,聲音里面帶著一絲不確定,“你又是誰?為什么要這么抱著我?”
司徒炫明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震驚,不可置信的盯著云若,喃喃的說道:“若兒,你忘記以前的事情了?”
心里那種復雜的感覺幾乎說不出來了,她竟然忘記了自己,這怎么可以?他忍受不了云若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他,那樣他會忍不住崩潰的。此時的司徒炫明內心深處升起了一絲苦澀的味道,最終那些忘情水還是發揮了作用,她現在果然忘記了自己,可是他應該高興的不是嗎?為什么會那么難過?為什么?狹長幽深的眸子里止不住的涌起了一陣傷痛,那么沉痛,似乎要將人的靈魂吸進那抹傷痛中一般。
云若咬著唇,怯生生的問道:“你怎么了,為什么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做錯了什么嗎?”
司徒炫明忍住內心幾乎要將自己撕裂般的疼痛,唇角泛起了一絲苦笑,溫柔的摸著她的頭,輕聲的說道:“沒什么。若兒,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不記得了嗎?”
云若只是睜大了眼睛,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掰著自己的手指頭,悶悶的不說話。
司徒炫明的心底猛的升起了一股憐惜,輕輕的摟住云若,柔聲說道:“若兒,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原本我們是應該要拜堂成親了的,可是你忽然生了一場大病,就一直拖到現在了,等你身體好了一些,我就娶你過門好嗎?現在你先好好的養身體,把身體養好了才能做個漂亮的新嫁娘啊。”他說著,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摸著云若的長發,眼底有心疼,有難受,有慶幸,不管怎么樣,她現在還在他的身邊就好了。
云若眨了眨眼睛,不安的絞動著自己的衣角,喃喃的說道:“真的是這樣的嗎?”那不安的眼神,像一只受驚的小鹿,司徒炫明忍不住心疼了起來,輕柔的將她摟進懷里,柔聲說道:“當然是真的,若兒難道不愿意嫁給我嗎?”
云若掙脫開了司徒炫明的懷抱,怯生生的看著他,像是解釋般:“不是的,我沒有不愿意嫁給你,可是我是誰?我爹娘在哪里,為什么不見他們了呢?你把他們叫來好不好,我想見我爹娘。”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不像之前那么冰冷而拒人千里之外,更加讓司徒炫明心疼。
他忍不住握住了云若修長的手,輕聲說道:“若兒別擔心,等到我們成親的時候,爹娘就會過來看你的,你餓了嗎?我讓廚房給你做一些好吃的好嗎?”
云若眨了眨眼睛,眼底一片天真無邪,輕輕的點了點頭,柔順的說道:“好。”
很意外她竟然會這么聽話,司徒炫明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心底深處卻涌起了陣陣的甜蜜,她現在這個樣子那么乖巧那么柔順,真好。司徒炫明摸了摸她的頭,輕輕的在她的唇邊印下一個吻,動作輕柔,像對待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和聲細語的說道:“若兒,那你先好好的養好身體,我晚上再過來陪你。”
云若唇邊含著溫婉的笑容,輕輕的點了點頭,柔聲說了一聲好。
司徒炫明萬分輕柔體貼的將她放在床上,蓋上了厚厚的錦被,又吩咐了貼身伺候她的丫鬟許多事情之后,才走了出去,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云若轉過身子面對著墻壁,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冰冷的弧度,修長的手指緊握成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后有輕微的腳步聲向著床邊走來,她長長的睫毛眨了眨,那股陰冷的氣息消失不見,只剩下安詳乖巧的模樣。
“小姐,吃點東西吧。”
小丫鬟站在床邊輕聲的說道,聲音里面帶上了一絲小心翼翼。
“什么好吃的?哇,好香啊。”云若像一個饞嘴的小貓猛的吸了吸鼻子,骨碌一下爬起來了,食指放在唇邊,很想吃的模樣,一雙明亮如水的眼睛一直盯在丫鬟的手中端著的食物上,再也移不開眼睛。
小丫鬟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的舉動,卻發現她一點異樣都沒有,這才笑了笑,輕聲說道:“小姐,有瘦肉粥,燕窩粥,肉包子,油條,都是好吃的,過來吃吧。”
云若聽到這句話,立刻喜笑顏開,笑瞇瞇的望著小丫鬟,迫不及待的說道:“把桌子搬到床邊,我要吃東西了,好餓啊。”說完直接拿起一個包子,狼吞虎咽了起來,她是真的餓壞了,倒也不像作假,吃完了一個肉包子,又端起那碗熱氣騰騰的瘦肉粥吃了起來,風卷殘云般的速度,很快的就將食物全部都吃光了。
小丫頭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愣愣的望著桌子上已經空落落的盤子和碗,不由得感嘆一個一直優雅大方的人怎么忘記以前的事情之后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云若似乎沒有看到她的臉色,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唇角掛著大大的笑容看著小丫鬟,贊嘆的說道:“真好吃。”
小丫鬟唇角勉強扯起一絲笑容,輕聲說道:“小姐喜歡就好。”
云若忽然安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小丫鬟,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試探的說道:“喂,我真的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嗎?”她說的他,當然是指司徒炫明。
小丫鬟手一抖,手上的碗砰的一聲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她臉色慘白,唇角扯起一絲勉強的弧度,輕聲說道:“小姐說的是王爺嗎?當然是,小姐是王爺未過門的妻子,如果不是當初生了那場大病,現在小姐已經是王妃了。”
云若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如水的眼眸里騰的升起了一層薄霧,喃喃的說道:“那為什么我對他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呢?好奇怪。”
小丫鬟的臉色更加慘白,嚇得連話也不敢說,急急忙忙的收拾了桌子,勉強扯著一絲笑容說道:“小姐您好好休息,奴婢去洗碗。”說完也不等云若的反應,逃命似的狂奔了出去,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院子外面的拐角深處,司徒炫明矗立在風中,狹長而幽深的眼眸瞪著小丫鬟,耐心的聽著小丫鬟所說的一舉一動,聲音平靜得沒有一點波瀾:“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回王爺,奴婢所說的句句屬實。”臉色煞白的小丫鬟忙不迭的點頭說道,不敢對上司徒炫明那雙幾乎可以將人凍死的眸子。
“你先退下吧。”司徒炫明輕輕的揮了揮手,小丫鬟退了下去。
他一個人站在角落里,望著云若所在的屋子的方向,眼底陡的閃過一抹傷痛,喃喃的說道:“若兒,你是真的失憶還是假的失憶。如果是真的,為什么哪怕已經忘記了過往,卻還是對我這么的冷漠。如果是裝的,那么你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狹長而幽深的桃花眼里閃過兇狠的光芒,修長的手指慢慢的收攏,收攏成拳頭,根根指節泛白,那個身影融化在冬日的寒風中,卻比寒風更加的讓人感到寒冷,幾乎要和簌簌落下的雪花融為了一體,冷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睡在屋子里面的云若自然不知道司徒炫明心里涌動著的排山倒海,她睜著大大的眼睛,一句話也不說,安心的扮演著一個傻子的角色。整整一個月,她盡心盡力的扮演著傻子,無論那些丫鬟,侍衛,還是司徒炫明怎么試探,都一副前塵已忘的樣子。她也知道暗地里一直有人在看著她,卻一點也不慌亂,也當做絲毫都沒有察覺的模樣,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睡覺的時候睡覺,其余時間都是乖乖巧巧的在屋子了發呆,做出很努力想要回想起以前事情的樣子。
終于,司徒炫明放心了下來,眼底泛著復雜的神色,輕輕的執起她的手,聲音里面帶著深情帶著寵溺,“若兒,我們成親吧。”那雙幾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目光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直直的看著她。
云若清新雋雅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抬起頭來看著他,眼底有怯生生的緊張和不安,也有一些嬌羞,垂下自己的眼簾,唇邊泛起了一絲猶豫,不安的說道:“可是為什么你靠近我我沒有心動的感覺?”她的聲音低低的,低得幾乎聽不見,雙手不安的攪動在一起,低低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幾乎要將粉嫩的嘴唇咬出血來。
司徒炫明唇角帶著微微的笑意,柔聲笑了,“若兒,那是因為我們沒有洞房,等到洞房了你就會對我有心動的感覺了,我們明天成親了好不好?”越往后面天氣越冷,他擔心她的身子會承受不住。
此時的窗外已經已經飄滿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往下落,美麗得不像是人間的景象。
云若眨著明亮的大眼睛望著他,忽然展顏一笑,笑容純粹得像純潔的雪花,輕輕的笑了,那樣的笑容是如此美麗,司徒炫明看得都呆住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哦,如果到時候爹娘罵我我就說是你讓我嫁給你的。”云若的聲音清清脆脆的,如同珠玉一般在室內響了起來,分外的悅耳動聽。
司徒炫明沒有料到她答應得那么爽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來得如此之快嗎?他幾乎被幸福眩暈了,緊緊的將云若抱在懷里,喃喃的說道:“若兒,我的若兒。”
云若的身子柔軟,輕輕的靠在他懷中,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眼神卻是一片冰冷,然而那個聲音卻還是柔和的,輕聲說道:“好,都聽你的。”
司徒炫明俊美的臉上洋溢著大大的笑容,猛的將云若抱起來,不停的在屋子里轉著圈圈。
“王爺,快放我下來,我頭暈。”云若的聲音虛弱的傳了過來,帶著些微的虛弱。
司徒炫明慌忙將云若放下來,有些歉意的說道:“對不起,若兒,我太激動了。”
云若唇角泛著溫柔的笑意,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準備成親的事宜。”
其實也沒有什么好準備的,早就在好幾個月前就準備好了。司徒炫明將云若放下來,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云若彎著嘴角,唇邊綻放出了大大的笑容。
第二天,王府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大紅色的彩綢掛得到處都是,張燈結彩,鑼鼓喧天。盛裝的云若坐在屋里子,大紅色的喜帕遮住了美麗得讓人幾乎移不開眼睛的臉上。喜婆和丫鬟站在云若的身邊,等待著吉時的到來就可以拜堂成親了。
王府里,司徒炫明的那些大臣都過來了,恭賀王爺的大婚之喜。
一時之間,喜氣洋洋,大家高談闊論,觥籌交錯,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明面上他們都不敢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他們的不滿和恨意。黃昏的時候很快就到來,一身紅色嫁衣的云若被喜婆攙扶了出來,跨過了火盆,來到了正廳。同樣是一身紅色衣袍的司徒炫明笑容滿面,望著一步一步向著他走過來的云若,心底閃過一片柔和。
“吉時到,新郎新娘拜堂。”司儀高聲的唱誦道,一臉的喜氣。
滿堂賓客看著站在正中間的金童玉女,不得不承認兩人還是恨般配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拜字還沒有念出來,一個響亮而慌亂的聲音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拜堂。
“報!緊急軍情!皇上率領六十萬大軍已經打到了風城城墻下了,王爺!”那個士兵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聲音里布滿了慌亂。
只是一句話,卻讓所有的人都一陣嘩然,臉色劇變,成親儀式戛然而止。
司徒炫明的臉上神色劇烈的波動了一下,一雙瞳孔里折射出森冷的寒芒。“將王妃送入洞房,其他大人跟本王走,抵抗住皇上的進攻!眾位大人,決定成敗的時刻來臨了,大家團結一致對外,誰要是敢臨陣逃脫,殺無赦!”司徒炫明穩住內心的慌亂,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冷聲說道,率先走了出去,“憬然,去將那個假的云若拖出來,吊在城墻上,本王這一回倒是要看看,司徒嘉熙愛的究竟是皇位還是女人!”
冷冰冰的聲音帶著嗜血的殺意,冷森森的像來自地獄的修羅。
“是,王爺。”溫憬然領了命令,精神抖擻的走了出去。
司徒炫明急匆匆的走出去,調集兵馬全力應付著城下黑壓壓的六十萬大軍。他沒有看到,已經走遠的溫憬然再一次悄悄的返回來,潛入了云若的房間,將云若一掌擊昏了,讓尾隨其后的傅雨鳶給她換上了假的云若的衣服,即刻不停的向著城墻上走去。
“溫大人,我要她死!”傅雨鳶站在溫憬然的身邊,聲音里面透著徹骨的恨意,惡狠狠的說道,這個女人要是不死,她沒有辦法消除她心里的恨意。
“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她活著的。”溫憬然唇邊洋溢著淺淺的笑容,聲音森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如此,就謝謝溫大人了。”傅雨鳶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聲音卻陡的尖利起來,“啊,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張艷麗的臉頓時猙獰的扭曲在一起,恐怖得不成樣子,咚的一聲,她的身子緩緩的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氣息。只有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瞪著,死不瞑目。
溫憬然收回手中的劍,冷冰冰的說道:“我會讓她去死,但是你也絕對不能活著!你活著只會壞了我們的大事。”冷冷的踢了沒有氣息的身體,他扛著麻袋里面的云若走到了牢房,和守著牢房的士兵押著云若走到了城墻上。
呼呼的北風掛著,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冷透人的心。
司徒嘉熙和司徒炫明各占據著城的一邊,冷眼相望,把劍弩張的氣氛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司徒炫明,快將若兒交出來!”司徒嘉熙冷冷的聲音帶著嗜血般的味道,咬牙徹齒的說道。
司徒炫明唇邊同樣勾著冰冷的弧度,冷冰冰的望著司徒嘉熙,一字一頓的說道:“司徒嘉熙,我現在倒是要看看你是要若兒還是要皇位!”他的聲音好像在冰水中浸泡過了一般,絲毫沒有任何退讓,“只要你將皇位交出來,我會將若兒交到你的手上!否則后果是怎樣的,你應該能夠想得到。”
司徒嘉熙心底的憤怒像翻涌的火山一樣,恨不得將司徒炫明的臉撕得粉碎,一雙拳頭咬得咯咯作響,冷冰冰的說道:“你休想!”
“是嗎,那你就眼睜睜的看著若兒將要受到怎樣的苦吧。”司徒炫明冷冷的說道,看到被溫憬然押上來的云若,冷聲說道:“將她吊到城墻上,讓司徒嘉熙看看他的女人現在要受到怎樣的苦!”
他的聲音陰狠嗜血,像來自地獄般的修羅,冷得讓人忍不住顫抖。
“是。”溫憬然恭恭敬敬的說道,冷聲的命令讓那些人將她綁在了城墻上,懸空落在皚皚白雪間,一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眸子里閃爍著一絲暗芒。
城墻上面是皚皚的白雪,城墻下面是黑壓壓的士兵,司徒嘉熙站在城墻下面,雙目陰沉,像嗜血的豹子,瞪著那個被吊在皚皚白雪中的女人,心,像被人一寸一寸的捏碎,痛得鮮血淋漓。
“司徒嘉熙,讓你和你的部下放下武器,后退三十丈,否則,我讓你的女人現在就去死!”城墻上的司徒炫明雙目猩紅,歇斯底里的大吼,殺氣騰騰的聲音在空氣里面久久的回蕩。
充滿深情的眼眸看著被吊在城墻的女人,一身白衣的司徒嘉熙緩緩的唇邊反而升起了一絲難以琢磨的笑容,風華絕代,看得城墻上面的敵軍士兵都愣住了。
“如果你敢傷害她的一根汗毛,我要整個風城血流遍地,找不到一個活口,包括你!”冷冰冰的聲音,帶著一絲殺戮的味道,陰森森的在風城上方響起。
“呵呵,是嗎?”司徒炫明毫不在意的一笑,聲音波瀾不驚,“是嗎?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所謂的愛有多廉價!司徒嘉熙,我數到三,再不退下我要讓若兒死無葬身之地!”
司徒嘉熙幽深的瞳孔閃爍著,唇邊泛著一絲冰冷的弧度,冷冷的望著前方,一動不動。
“退下,快退下!”
司徒炫明惡狠狠的說道,眼睛里有歇斯底里的瘋狂。
天空中忽然綻放出了絢爛的煙火,染得整個銀白色的風城亮如白晝。
城內守衛的士兵一片混亂,慘叫聲,廝殺聲響徹夜空,司徒炫明神色劇變,瞳孔睜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情況。
“攻城!”
司徒嘉熙唇邊泛著冷冷的笑容,冷聲命令道。幾十萬大軍如同洪水一般涌向了風城,氣勢洶洶,來勢驚人。
“司徒嘉熙,我要你去死!”司徒炫明雙目猩紅,像發了瘋似的揮著劍,將吊著云若的繩子猛的砍斷,云若像一只失去翅膀的蝴蝶一樣直直的往下墜落。
“若兒!”司徒嘉熙撕心裂肺的痛呼聲在夜空中回蕩,心似乎在那一刻都要停止了。“給朕殺!將司徒炫明等逆賊統統處死!”猩紅的雙眼,像被逼入了困境的豹子,發出兇猛的咆哮。
這一夜,血流千里,遍地哀嚎,漫天的大火映紅了一座城,亮如白晝,殺戮漸漸遠去,最后歸為平靜。
司徒炫明和所有的大臣都慘死在這場混亂中,一切都過去了。
云若像一個布娃娃一樣,安靜的躺著,又躺了近半年。
司徒嘉熙抱著昏迷不醒的云若,輕輕的低喃著:“若兒,你醒過來好不好?你大哥已經找到了長生果,我也已經吃下去了,再也不會擔心什么時候毫無察覺的死去,我會陪著你直到天荒地老,你醒過來好不好?再也沒有什么可以分開我們了,可是沒有你我的生命還有什么意義?我健健康康的,你也快點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司徒嘉熙輕輕的撫摸著她瘦削的臉頰,滾熱的淚水落在她的臉上,一顆又一顆,幾乎灼傷了她的皮膚。
那場戰役,云若從那么高的城墻上摔下來,頭朝地摔在地上,就一直陷入了昏迷不醒中。幸好那三尺厚的雪地緩沖了她沖下來的力量,她才沒有當場死去,卻變成了植物人。
轉眼之間半年又過去了,春天又到來了,司徒嘉熙推著她躺在和煦的陽光下,喃喃的低哄道,心疼得如同刀割一般,淚水止不住落了下來。
忽然,云若的睫毛輕輕的動了一下,修長而潔白的手指也輕輕的動了動。
司徒嘉熙看著她的變化,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輕聲說道:“若兒。”輕輕的聲音不敢用大力氣,生怕一不小心就嚇壞了他的女人。
云若的睫毛又動了動,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到淚流滿面的司徒嘉熙,聲音沙啞的說道:“熙。”
沙啞的聲音,卻讓司徒嘉熙如遭雷擊,忍不住抱著她嚎啕大哭了起來。“若兒,若兒。”驚才絕艷的少年皇帝,此刻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將最脆弱的情緒暴露在她的面前。
云若的淚水也掉落了下來,輕輕的環住了他的腰,將頭靠在他的懷里,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熙,再也沒有什么能夠將我們分開了。”
司徒嘉熙的淚水掉落得更兇,用無助的聲音說道:“是,若兒,這輩子你再也不要離開我的身邊了,我受不了沒有你的日子。”他的若兒,是他的骨髓,是他的靈魂,沒有了她,他的生命根本就不完整,他怎么能讓她再離開他的身邊。這輩子,他再也不會放開她的手了,哪怕是死,上窮碧落下黃泉,他也要陪著她,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云若輕輕的從司徒嘉熙的懷中掙脫了出來,眼睛紅紅的,卻含著笑,用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擦去了司徒嘉熙臉上的淚水,輕聲說道:“熙,我也不要再離開你,再也不要。我愛你,比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要愛著你,這輩子再也沒有什么事情能夠把我們分開。”
兩個人怔怔的看著對方,淚如雨下。
“若兒,我也愛你,很愛你。”
司徒嘉熙輕輕的說道,含著淚水笑了,那笑容帶著苦后的甘甜,美得像上古的謫仙。兩個人哽咽了半晌,將對方的淚水拭去,輕輕的笑了。
“熙,我想要一個和你一樣的孩子了。”
司徒嘉熙的唇角微微彎了起來,柔聲說道:“好。”
和煦的陽光暖暖的灑在兩人的身上,兩個人相視著笑了,陽光正好,以后的日子也會越過越美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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