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警覺的連退兩步,戒備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呵呵。若兒,才一個月不見,你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當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男子似乎沒有因為她的動作而有任何的惱怒,眼睛里面泛著溫和的光芒,幽幽的嘆息道。
云若沒有做聲,明亮的眼睛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他身高八尺,劍眉星目,濃密的眉毛微微斜著入鬢,鼻梁高挺,唇角泛著溫和的光芒,臉部輪廓的線條柔和。
濃墨般的頭發被他高高束起,顯得干凈而爽朗。
健碩的身上,穿著一件純白色的袍子,腰間束著一根淺藍色的玉帶,除此之外,身上沒有任何的裝飾,整個人看起來干凈而清新,讓人覺得說不出的舒服。
那雙明亮如同黑寶石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她,里面閃爍著溫和而訝異的光芒,含笑打量著她。
那種笑容,澄凈得像一眼望得到底得溪水,讓人心里任何骯臟的情緒,在這樣純凈的笑容面前,都會變得自慚形穢。
看見云若沒有做聲,男子也不惱,含笑望著她,聲音爽朗如風,“若兒,連招呼都不跟我打了嗎?”
云若微微一笑,溫和而有禮的說道:“你好。”
簡單的兩個字,卻又讓男人一愣,自嘲的笑了笑,“你以前都叫我少爺的,怎么變得那么生疏了,若兒,你真的變了。”
爽朗的聲音里面也帶上了一絲憂郁,男子靜靜的看著她。
云若從他的話里捕捉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少爺?
那么眼前的男子就是將軍府唯一的公子,傅流煙了?
她輕輕一笑,迷人的眼睛里面就綻放出了流光溢彩,“又有誰不變呢?”
她想說的是,不是她變了,而是這個身體里面現在住著的不是原來那個膽小的云若,而是換成了一個靈魂,一個來自異世的靈魂。
傅流煙明亮的眼睛里面閃過了一絲沉痛,心疼的看著眼前嬌小而美麗的丫鬟,輕聲的說道:“你以前被欺負得很苦吧。”
云若警覺的看著傅流煙,聲音陡的染上了一絲冷意:“你看到了?”
傅流煙知道她指的是剛才她掐燕兒的一幕,靜靜的看著眼前嬌小的少女,“是的,我看到了。”
云若的眼神波動了一下,直直的看著傅流煙,淡淡的說道:“那么,就請你不要多管閑事。我們下人之間的事情,就讓我們下人自己解決就好了。”
傅流煙的眼睛里面閃過了一絲傷感,聲音里面帶上了自嘲,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著云若,唇角泛起了苦澀的笑容,靜靜的說道:“若兒,你現在就那么不相信我了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樣傷感的眼神,讓云若心里也很不好受,她壓住心底的那種異樣,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有些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大小姐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說著徑直的從傅流煙的身邊走開,擦肩而過,心里卻在暗暗的琢磨這個身體的主人跟傅流煙到底是一種怎樣奇怪的關系,為什么傅流煙看到她眼中的疏離會那么難過。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她只好甩了甩自己的頭,不想了。
傅雨鳶的院子已經出現在她的眼前,她斗志昂揚的挺起脊梁,邁著堅定的步子走了進去,輕輕的在傅雨鳶的閨房門口扣了扣,“大小姐。”
“進來。”傅雨鳶的聲音里面壓著怒火,不耐煩的叫了一聲。
云若推開門走了進去,低眉順目,輕輕的彎下腰去,“大小姐。”
她的目光在房間里面掃了一圈,不出意外的看見傅雨鳶的貼身丫鬟跪在地上,眼睛通紅,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仇恨,好像云若殺了她全家一樣。
云若的心底閃過一絲冷笑,這么快就來告狀了嗎?動作可真夠迅速的。
砰——
傅雨鳶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云若的旁邊,臉上泛著一絲冷笑,嘲諷的說道:“終于舍得回來了?一夜不歸的滋味好不好受?跟哪個野男人約會去了?”
刺耳的聲音聲聲的鉆進了云若的耳朵里面。
云若的心里騰的升起了一股怒火,猛的抬起頭來,眼睛里面閃爍著似笑非笑的光芒,“大小姐不是最清楚我昨天到底為什么夜不歸宿嗎?”
傅雨鳶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粗使丫鬟竟然敢這么頂撞她,氣得艷麗的臉龐扭曲在了一起,想也沒想就將揚起手,狠狠的朝云若扇了過來。
云若的眼神一冷,用力的握住了傅雨鳶的手腕。
傅雨鳶的手再也落不下去,她氣急敗壞的瞪著云若,咬牙徹齒的說道:“你敢攔我。”
云若直起腰,臉色平靜的迎視著傅雨鳶惡毒的視線,不卑不亢的說道:“不敢。”
說是不敢,可是她的手還是牢牢的扣著傅雨鳶的手腕。
“不敢你現在是做什么?放手!”傅雨鳶氣得都快要爆炸了,一只腳已經橫掃了過來,重重的往云若的身上踹。
云若身子靈活的一避,閃開了傅雨鳶的攻擊。
“你這個目無尊卑的下賤丫頭,竟然敢這樣對我,我一定要剝了你的皮。”傅雨鳶渾身散發著怒氣,熊熊的怒火幾乎可以將人焚毀,“燕兒,你是死了還是怎么回事?還不過來幫我松開這個小賤人的手。”
傅雨鳶看著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的燕兒,怒火中燒,大聲的吼道。
云若似笑非笑的看了燕兒一眼,松開了傅雨鳶。
傅雨鳶揉著自己被拽得生疼的手臂,又環顧了四周噤若寒蟬的丫鬟,呼啦一聲,將桌子上所有的杯子都揮到地上,發出乒乒乓乓的碎裂聲。
“你們,快把這個賤人抓住!我要好好的懲罰她。”傅雨鳶氣急敗壞的吼道。
“誰敢?”云若沖著想要沖上來的丫鬟厲聲喝道,眼中殺意濃濃,比傅雨鳶的氣勢更盛,所有的人都被震懾住了,包括傅雨鳶。
“大小姐,要罰人也是要講究證據的,我沒有犯錯你憑什么罰我?雖然你是主子,主子也要講道理的不是,要不然我們去請大夫人來評評理,如果她說我該罰,那么我心悅誠服的領罰,可是現在,不行。”
云若的眸光清冷,瞪著傅雨鳶。
她現在總算是弄明白了,對于傅雨鳶這樣的人就不應該示軟,否則她一定會變本加厲的折磨她。既然無論怎么樣都要被折磨,那她也沒有必要謙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