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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嘉熙幽深若寒潭的眼睛落在云若那張蒼白的臉上,流露出絲絲的柔情,像化不開的蜜糖膠著在云若的身上,一縷一縷,纏繞著她,云若的心忽然變得很軟,微微張開嘴,迎視著他柔情似水的視線。
“躺下來休息一會吧。”
司徒嘉熙定定的注視了她良久,終于緩緩的說道,聲音里面有一絲心疼,纖長而指節分明的手,輕輕的撫摸著云若的臉頰,帶著一絲絲的涼意。
云若乖巧的垂了垂睫毛,沒有動,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和司徒嘉熙說,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忽然,她伸出手去,環住了司徒嘉熙的脖子,將大半個身子靠在司徒嘉熙的肩膀上,悶悶的說道:“司徒嘉熙。”
“恩?”
“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云若悶悶的將臉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略帶著一絲沉悶的說道。
“所以呢?”司徒嘉熙柔和而睿智的聲音,帶著安定人心的作用。
“所以,我能不能和你并肩作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站在你的身后,讓你保護我,讓你擔驚受怕。”云若長長的睫毛輕輕的眨了眨,悶聲悶氣的說道。
司徒嘉熙的處境她不是沒有看到,在那么艱難的處境下他還要分出心神來保護自己,她的心里怎么也過意不去。
鳳鸞殿內長久的陷入了一片沉默中,空氣里面的氣壓像凝滯了一般,一動不動,伴隨著陣陣的熱氣,燒得人的汗水滴滴的流下。
云若等著司徒嘉熙的答案,可是等了好久,也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波光瀲滟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黯然,環繞著司徒嘉熙脖頸的雙手慢慢的松開,嘴里,也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好,我答應你。”似乎經過了許久的掙扎,司徒嘉熙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傳來,帶著一絲幾不可查的顫抖。
云若掙開了司徒嘉熙的懷抱,唇邊泛起了一絲笑意,真誠而明朗,“謝謝你。”
司徒嘉熙注視著那張慘白的容顏,眼睛里閃過深深的擔憂和心疼。
云若的手,不由自主的撫上去,輕聲的說道:“別這樣,我不會有事的。我想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一股暖流融入了司徒嘉熙冰冷的心,幽深如大海的眼眸波濤起伏,驚濤駭浪,激烈的起伏著,“前方的路會很危險,你可以嗎?”
他的聲音里面充滿了深深的擔憂,徑直的盯著云若,鬼斧神工雕刻般的臉上仍然掩飾不住擔憂,輕聲的問道。
云若的唇邊泛起了一絲冷笑,幽幽的說道:“可以,我會把后宮那些障礙都清掃干凈,欺負我的,為難你的,一個不剩!讓你在前方后顧無憂。”
灼灼的眼眸中散發著深深的自信,明明是小小的身軀,卻忽然之間爆發出了巨大的能量,波光瀲滟的眸子里,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司徒嘉熙被那樣的目光所震撼,唇邊泛起了陣陣笑容,“好,我相信你。”
他的手,不自覺的握住了云若略顯粗糙的手,兩只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相偎相依,永不分離,像是許下最珍貴的誓言。
“司徒嘉熙。”云若的聲音輕飄飄的響了起來。
“什么?”司徒嘉熙看著她的眼睛,聲音里面帶上了一絲暖意,柔聲的問道。
“今天御花園里面的那位公子,溫憬然,我們見過面,而且他認出我來了。”云若的聲音平靜的,沒有一點起伏,也聽不出一點情緒。
“他也知道你的身份嗎?”司徒嘉熙的眼睛里面閃過一絲緊張,渾身的氣勢頓時變得凜冽了起來,握著云若的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力道。
這么多人知道云若的身份,想要隱瞞或者否認是不可能了。
“啊,疼。”云若不由得皺了皺眉,低呼了一聲。
“若兒,對不起。”司徒嘉熙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心疼,懊惱的松開了云若的手。
云若看著司徒嘉熙,眼睛里面閃過一絲不確定,探尋的問道:“也要把溫憬然給殺了嗎?”
司徒嘉熙的薄唇緊抿著,幽深如古潭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嗜血的殺意,被云若敏感的捕捉到了。
“只有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他沒有辦法,為了保護云若,誰他都可以殺。
云若的手心突的浮起了一層冷汗,眼底升起一絲悲哀,“見過我的人那么多,不可能殺得完的。司徒嘉熙,殺人滅口不是一個好的辦法。”
司徒嘉熙沉默了,良久,眼睛里面閃過詭異的光芒,看著云若,認真的問道:“若兒,你怕不怕死?”
“當然怕,怎么會不怕。那些害我的人還活得好好的,我當然不能去死。我要活得好好的,將那些人一個一個的打敗!”
云若的唇邊泛起一絲冷笑,周身籠罩上了一層死亡的氣息,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那好,那我們不殺人滅口了。”司徒嘉熙的臉上從未有過的認真,看著云若,“以殺止殺的確不是最好的辦法,那我們只有破釜沉舟,掌握生殺大權,看誰還奈何得了我們!”
司徒嘉熙的臉上,散發著決絕的光芒,握緊了云若的手,宣誓般的說道。
云若看著那雙漆黑的眼睛里散發出來的光芒,咬緊牙,迎視著那道目光,“好,我們就把大權奪過來,將那些想要害死你我的人一網打盡!”
“恩,我會讓傅勁松那個老狐貍承認,你才是傅家的大小姐,看誰還能奈何得了你。”司徒嘉熙的身上散發著濃烈而陰冷的光芒,帶著森森的寒意。
“好,我也不想再背負著傅雨鳶的名字過日子了,每一次別人叫我雨鳶,我的心都像被人放在油鍋里煎熬一樣,那種感覺,比死了還難受。”云若輕輕的斂下睫毛,聲音里面有一絲顫抖。
“那就不要頂著傅雨鳶的身份生活了,在我眼里,你是你,是唯一的,獨一無二,誰也代替不了你,尤其是那個傅雨鳶!”司徒嘉熙的眸中閃過陰冷的光芒,拳頭握緊。
他還在等暗衛的消息,只要一找到傅雨鳶,他一定會將那個女人碎尸萬段!
云若因為他的話,心中像被一只溫暖的手撫慰著,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來,打在她的手背上,灼熱而滾燙,“司徒嘉熙,謝謝你。”
為什么對她這么好?
司徒嘉熙溫柔的手輕柔的拭去她不斷滾落的淚珠,眼睛里帶出一絲寵溺的光芒,輕聲的說道:“別哭啊,你哭了我會心疼的。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父皇和母后都不在了,舅舅也含笑九泉,他的身邊沒有任何親人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抹屬于他的溫暖,哪怕是竭盡畢生所能也要把握住這來之不易的溫暖。
云若沒有停止哭泣,淚水反而落得更兇了,一滴一滴,落個不停。
“若兒,別哭了,我會對你好的。以后都不會故意兇你了,哪怕是在人前,也不會故意做出冷落你的樣子,所有的困難和風雨我們一起去面對。”司徒嘉熙輕柔的安慰道,低沉而溫柔的聲音誘哄著,溫暖的打在云若的心上。
云若哭了好久,終于止住了眼淚,不好意思的說道:“謝謝你。”
司徒嘉熙的眼睛里閃過柔和的光芒,輕輕的將云若抱在懷里,避開了傷口的地方,沉悶的笑道:“你一哭啊,我的心都要碎了。”
云若的臉騰的升起了兩抹紅暈,不好意思極了。
“司徒嘉熙,我想從太后那里拿回鳳印,我才是皇后,是這個皇宮的主人,后宮的一切應該由我來統治對不對?”
今天的事情讓她明白了,手中要是沒有權力她什么都不是,只能任人欺負!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不能妥協,那就奮起反抗!鳳印,才是代表著后宮至高無上的權力,如果將鳳印拿到手,她在后宮應該就不會那么舉步維艱了吧?
司徒嘉熙的目光里面閃過了灼亮的光芒,更加抱緊了云若。
“的確,有了鳳印,司徒雪慧就不會那么囂張的欺負你了,太后也會對你忌憚幾分,再加上你是從將軍府出來的人,沒有人敢輕視你。”
司徒嘉熙的腦子飛快的轉動了起來,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
“好,把鳳印拿回來,你才是這個后宮的主人。”司徒嘉熙的眼睛清明了起來,如果云若真的可以掌控了后宮,那么一切就好辦多了。
“來人!”司徒嘉熙朝著門外喊了一聲。
福公公貓著腰走了進來,謙卑的說道:“皇上。”
“去將流風和追月秘密帶過來!”司徒嘉熙沉聲吩咐道。
“是,皇上。”福公公悄無聲息的走了下去。
“若兒,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讓流云和追月來保護你好嗎?”司徒嘉熙看著云若略帶蒼白的臉,眸子里面是一片不可抗拒的堅定。
云若對上那雙充滿關心的眸子,輕輕的點了點頭,“好,都聽你的。”
讓她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已經是最大的妥協了,她怎么敢再拒絕司徒嘉熙的好意。
沒過一會兒,鳳鸞殿的密道里鉆出了兩個人,跪在了司徒嘉熙的面前,恭敬的說道:“參見主子!”
“平身。”司徒嘉熙揮了揮手,淡淡的說道。
云若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兩個女子身上,穿著一樣的衣服,矯健的身姿,淡漠的表情,周身凜冽的氣勢,就像兩把殺人的利器。
司徒嘉熙淡漠的掃了一眼站在眼前的暗衛,聲音威嚴而帶著不可抗拒的威信,“今后皇后娘娘就是你們的主子,你們的任務就是隨時隨地的保護皇后的安全!聽從皇后的吩咐,聽到了沒有?”
“是,主子。”流云和追月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忠誠的應道。
“過來拜見你們的新主子。”司徒嘉熙摟著云若,淡淡的說道。
“流云(追月)參見主子。”兩個一臉冰冷的女人跪在云若的面前,機械的答道。
“起來吧。”云若輕聲的說道。
兩個丫頭依言站起來,漠然的站在一旁。
“好了,你們下去吧。”司徒嘉熙輕輕的揮了揮手,淡淡的說道。
兩個女人漠然的退了下去。
司徒嘉熙握著云若的手,柔聲的說道:“若兒,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云若輕輕的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知道了。”
她不能死,她要活得好好的,回去向段采薇和傅雨鳶她們報仇!
“對了,瑞王是不是出事了?”云若想起先前的事情,眼眸波動了一下,輕聲的問道。
司徒嘉熙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尷尬,眼神陡的銳利了起來,抱著云若的手,不自覺的握緊:“誰告訴你的?”
這件事情那么隱秘,就連白巖鶴和楚浩天都不知道,云若怎么會知道的?
那個老妖婆的眼線已經浸淫到無孔不入的地步了嗎?
幽深如同古潭的眸子里閃過強烈的殺意,藏在袖子下面的手陡的握緊。
云若怯生生的拉了拉司徒嘉熙的袖子,小聲的說道:“沒有人告訴我,早上請安的時候一個小太監跑進來在太后的耳邊說了什么,太后的臉色都變了。能讓太后都變色的事情,我猜想應該也只有她兒子的事情了。”
司徒嘉熙渾身的殺意終于又退了回去,沒有人知道更好。
如果有,他也一定讓那個人開不了口!
“若兒,你那么聰明,我真的有點害怕呢。”司徒嘉熙看玩笑的說道,不過依著她的聰明才智,再有鳳印在手,太后想要刁難她,應該不會那么容易了吧。
“夜長夢多,今日就去跟太后拿了鳳印吧。”司徒嘉熙的眸光詭異,現在溫憬然在太后的夜寧宮里,如果現在,他將云若的身份說了出來,那么后果不堪設想。
司徒嘉熙陡的站了起來,深不見底的眼里出現了一抹慌亂,漆黑的眼神看著云若,認真的說道:“若兒,快點穿好衣服,我們馬上去夜寧宮!”
他的臉色是那么的凝重,好像暴風雨前夕的那種沉悶而壓抑的氣氛,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云若看著他的臉色,也知道要出大事了,當即也來不及問發生了什么事情,立即站起來,穿好衣服,匆匆的跟著司徒嘉熙向著夜寧宮而去。
一路上,司徒嘉熙的嘴唇緊抿著,臉色陰沉,似乎隱忍著什么,幾乎要爆發開來。
礙于周圍都是太監宮女,云若咽下了將要問出口的話,只是緊緊的握著司徒嘉熙的手,慌亂的心撲通撲通跳著,幾乎要跳出心臟來。
此時的夜寧宮,陰沉密布,地上摔滿了上好的玉器,瓷器的碎片,太后陰沉著臉站在殿中央,臉上一片慌亂。
“是誰?到底是誰竟然敢謀害哀家的兒子!哀家一定要揪出那個兇手,誅他九族!”
一張艷麗而保養得宜的臉,因為憤怒和氣憤,猙獰而恐怖的扭曲在一起,像來自地獄的惡鬼,寒幽幽的散發出一陣又一陣陰森森的氣息。
“姑媽,息怒!”溫憬然的臉上帶著一絲心疼,小聲的勸道。
剛才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將皇后娘娘并不是傅家大小姐的事情告訴姑媽,現在看來,的確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
“息怒?息什么怒?現在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的人是哀家的兒子,讓哀家怎么息怒,怎么冷靜!”太后的身子氣得渾身發抖,一雙眼睛綠幽幽的,像狼一樣。
“太醫還沒查出來明兒中了什么毒,明兒現在能不能救回來一條命還不知道,你讓我怎么冷靜?”太后的眼睛里面涌起一層薄霧,明艷的臉上也升起了一絲疲憊。
再心狠手辣的女人,在面對自己身中劇毒的兒子,也只能是一片無能為力,什么都做不了。
“那些無用的太醫有什么用,統統拉下去砍頭算了!”太后怒目圓瞪,散發出一陣陣陰冷的光芒,陰沉嗜血,像來自地獄的幽靈。
她的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要讓所有的太醫跟著陪葬!
“姑媽,你冷靜一些。將太醫拉出去砍頭了誰來救表哥,表哥現在還危在旦夕呢,依侄子看,現在當務之急是將這些太醫召集起來,研究解藥,讓表哥相安無事,其他的事情等到以后再說。”溫憬然勸著太后,眼睛里面閃過深深的憂慮。
太后氣得胸口不停的起伏,眼睛里面嗜血的光芒褪去,冷靜了一些,無力的揮揮手,臉上閃過一絲無助而茫然的神情,“憬然,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不管用盡什么方法,什么代價,都要救回明兒,姑媽不能沒有他。”
精明強勢的女人,此時臉上只剩下擔心和無助,悲戚的看著自家的侄子,讓人不忍動容。
“姑媽你放心,侄兒一定不會讓表哥有事的!太醫雖然沒有制出解藥,但也把表哥身上的毒性壓制住了,再等等,一定可以將表哥救醒的。表哥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溫憬然的眼睛里閃過精光,輕聲的說道。
“但愿如此吧。”太后無力的靠在鳳榻上,眼睛里閃過一絲落寞。
“姑媽,侄兒想,一方面可以讓太醫繼續研究解藥,一方面我們可以在宮外放榜發出懸賞,誰能解表哥的毒,許黃金萬兩。江湖上那么多的能人異士,一定有人可以解了表哥的毒。”
溫憬然小心翼翼的說道,看著太后的眼睛里閃過了希望的光芒。
“這樣也好!德公公,你讓人去發榜,誰能救得了瑞王殿下,賜良田千頃,黃金萬兩!快去!”
太后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著急的吩咐道。
“是,太后。”德公公領了旨意悄悄的退了下去。
太后的腳踏在了滿地的碎片上,眼睛里閃過陰沉嗜血的光芒,“憬然,徹查兇手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一定要將兇手揪出來!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連哀家的兒子都敢動!哀家要將那個人五馬分尸,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大殿內陰森森的一片,散發著一種死亡的氣息。
站在背光處的太后,像一尊死神,散發出幽幽的光芒,冰冷而黑暗的氣息籠罩著她,陰沉沉,恐怖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溫憬然看著高座上的姑媽,心底升起了一絲絲的寒意,不敢再多看一眼,斂下眸子淡淡的說道:“侄兒遵命!”
“下去吧。”太后揮了揮手,心情一片煩悶。
她想到之前在瑞王府看到兒子那張發黑的臉,心情一陣陣的抽痛,恨不得時時刻刻陪在兒子身邊,可是她不能。
她是太后,連出宮都有限制,能去看兒子一眼,都已經是難求了,又怎么能時時刻刻陪在已經封王的兒子身邊?
溫憬然的心里閃過一絲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皇后的事情告訴太后,猶疑的不肯走。
太后睜開眼,看了一臉神色不定的侄兒一眼,淡淡的說道:“還有什么事情嗎?”
“侄兒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說。”溫憬然看著高座上雍容華貴的太后,試探的說道。
“什么事情你就說吧。”太后隨意的揮了揮手,淡淡的說道。
“其實,皇后娘娘······”溫憬然沉吟了一下,正要開口。
“皇上,皇后駕到!”太監尖細的唱諾聲打斷了他將要說出口的話。
下一秒,司徒嘉熙已經握著云若的手從殿外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背光里,太后看不清楚司徒嘉熙的表情,只是依稀看到身材頎長偉岸的少年皇帝牽著嬌小美麗的皇后走了進來。
柔和的光線灑在兩人的身上,看起來分外的和諧和甜蜜。
太后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眼睛里閃過瞬息萬變的情緒,下一秒,很快的隱去,只是一張臉上仍舊帶著一絲難堪,從鳳榻上站了起來,踏在了滿地的碎片上。
“微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溫憬然第一時間踏過碎片,微微彎腰,施禮道。
“平身。”司徒嘉熙輕輕的揮了揮手,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唇邊掛著一絲慵懶迷人的微笑,豐神俊朗的臉上,散發出和煦的光芒。
他身穿紫色的常服,腰束玉帶,垂下絲絲的宮絳,頭戴紫玉金冠,整個人顯得俊美不凡,一雙迷人的眼睛里散發出霸氣狂妄的氣勢。
而身邊的云若,穿著一件云碧色灑云繡芍藥長裙,外罩一件同色的薄紗,頭上松松垮垮的挽了驚鴻髻,只斜插著一根碧玉長簪,兩邊各簪了兩只金華發釵,手上套了一雙白玉鐲子,峨眉淡掃,粉面含春,一雙明亮的眼睛里折射出波光瀲滟的光芒,周身的氣勢清淡涼薄,整個人清淡如水,雅致得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子。
太后看著攜手而來的兩個人,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卻也只能忍住心底的怒氣,換上柔和的笑容,輕聲的說道:“皇上怎么過來了?”
司徒嘉熙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的挑了挑,看著地上亂成一片的碎瓷片,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怎么回事?遭搶劫了?”
云若的目光也落在了滿地的碎片上,不由得驚嘆,太后真是強人,這么狼狽的場面還能笑得這么柔和,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和她無關似的。
太后隨意的掃了一眼滿地的碎片,面不改色的說道:“這幾個宮女笨手笨腳的,連一點活都做得不好,將這里的花瓶都摔得粉碎了。”
司徒嘉熙也不拆穿太后的謊言,淡淡的說道:“母后也不必生氣,再讓內務府弄些過來就好了。”
太后笑得,笑得柔和,像一個慈母,輕聲的說道:“還是皇兒關心哀家啊。”
司徒嘉熙的目光落在旁邊的溫憬然身上,眼神涼涼的。
溫憬然會意,彎了彎腰:“臣先告退了。”
說完彎著腰,退了出去,臨走之前,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云若一眼,云若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
不管怎么樣,她都不會再當弱者,誰欺負她,她一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皇上帶著皇后過來有什么事情嗎?”太后正襟坐在鳳榻上,儀態萬方,雍容華貴。
“朕聽說皇弟中毒了,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母后請了太醫沒有?”司徒嘉熙關心的問道,一臉的誠摯和懇切。
太后的笑容有一絲的尷尬,一雙眼睛里飛快的閃過一絲恨意,勉強笑著說道:“太醫還在看著呢,應該不會有什么事的。”
司徒嘉熙的臉色有些陰沉,臉上籠罩著漫天的殺意,冷冷的說道:“是誰這么大膽,竟然敢對東盛國的瑞王殿下下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要抓到兇手,朕一定不輕饒!”
太后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難過,感激的看著司徒嘉熙,輕聲的說道:“哀家在這里謝過皇上了。”
司徒嘉熙的眉毛挑了挑,認真的說道:“母后說的什么話,四弟也是朕的皇弟,情同手足,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朕怎么能不擔心?一定要將那個兇手揪出來,嚴懲以待!”
他的聲音寒幽幽的,一雙眼睛折射出綠幽幽的光芒,霸氣而凜冽,太后的心不由得咯噔一跳,手心里冒出了一層冷汗來。
然而她面上卻一分也不表露出來,笑了笑,嚴厲的說道:“的確,一定要將兇手揪出來,狠狠的懲罰!”
太后的目光落在云若的身上,只見云若臉上浮起的紅印還沒有完全消退下去,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面上關切的說道:“皇后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云若嘴角含著得體的笑意,輕輕的斂下眉,柔聲說道:“回母后,今日兒臣請安回去之后,路過御花園,不知道哪里沖撞上來的瘋狗打了臣妾一個耳光,不礙事的。”
她的話語里明顯的諷刺,太后又怎么會聽不出來?
如此看來,皇后臉上的耳光一定是她的女兒司徒雪慧打出來的。
心里涌起一陣陣強烈的恨意,這個蠢貨,不能幫自己的忙也就算了,現在竟然給自己捅出這么大的簍子,要是傅將軍知道,一怒之下倒戈相向怎么辦?
只怕到時候,自己已經籌劃了那么多年的大業功虧一簣。
即使恨得咬碎了一口銀牙,她也不能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表現出來,只好將滿腔的恨意狠狠的咽下肚子里。
她艷麗的臉上忽然涌起了一陣陰霾,周身也升騰起熊熊的怒氣,生氣的說道:“哪來的瘋狗,一定要拖出去,亂棍打死!皇后可是后宮之主,怎么能被瘋狗欺負了去,一定要打,狠狠的打。”
云若的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恭順的說道:“臣妾也覺得母后說得有道理,所以,臣妾現在過來,是為了跟母后討要一個東西。”
她的心里冷冷一笑,看著坐在鳳榻上端坐著的太后,眼眸的深處閃過一絲嘲諷和憤怒。
太后的心里一驚,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隱約的好像明白了什么,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慈愛的看著云若,裝傻的說道:“不知道皇后想從哀家這里討要什么?”
云若唇邊的笑容更勝,波光瀲滟的眸子中閃爍著一陣又一陣炫目的光芒,盈盈逼視著太后,輕聲的說道:“臣妾要從太后這里取回鳳印!”
“什么?”太后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臉色猙獰恐怖,死死的瞪著云若,一雙猩紅的眼睛幾乎要瞪出來,咬牙徹齒的說道:“你再說一遍!”
她心里那個恨啊,這個女人怎么可以這么大膽!竟然敢在她的面前直截了當的說她要拿回鳳印!
怎么可以!
她才是東盛皇宮的主人,至于別人,只應該匍匐在她的腳下,怎么能夠讓這個女人騎到她的頭上去。
太后一雙冰冷的瞳孔里咻咻的射出尖利的利箭,幾乎要將云若射成馬蜂窩。
云若只是淺淺的笑著,迎視著太后兇狠的視線,甜甜的說道:“臣妾覺得母后說得對,本宮是后宮之主,后宮的一切都應該由本宮說的才算,所以,臣妾要從太后這里取回鳳印!”
她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握緊,一雙清凌凌的眼睛毫不閃避的迎視著太后如狼似虎的眼光,脊梁挺得直直的,纖弱的身姿周圍,籠罩著一層傲視的光芒,神圣而不可侵犯。
“你,你!”太后氣得渾身發抖,臉色慘白,身子一軟,跌坐在鳳榻上面,只有一雙眼睛里,依舊折射出兇狠的光芒,惡狠狠的瞪著云若,冰冷的說道:“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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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印是她的,她是后宮的主人,誰也別想從她的手中奪走!
這個時候,她才深深的為自己草率的決定后悔,是她自己下旨讓這個女人入宮,結果引狼入室,危害的竟然是自己!
“母后,難道您還想越俎代庖不成?本宮才是皇后,是一宮之主,理應由本宮管理后宮的事務才是,您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覺得本宮不能堪當起統領后宮的重任,還是您另有居心,想要利用手中的權力做出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云若的目光也變得凜冽起來,如同利箭一般,死死的盯著太后,控訴的問道。
她今天是一定要取回鳳印的,她不能再成為別人砧板上的魚肉了,只有牢牢的掌握實權,才能為自己謀得一線生機!
“閉嘴!本宮豈是你這等小輩可以質問的?”太后的臉色氣得通紅,目光幾乎要將云若撕碎,牙齒磨得咯咯作響,這一回,她不再掩飾自己的憤怒。
云若的臉色不變,平靜的看著太后,唇邊依舊噙著淡淡的笑意,輕聲的說道:“既然如此,母后還是將鳳印交出來吧。畢竟,鳳印不在皇后的手中有點說不過去呢。”
她明亮而深沉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太后,毫不畏懼,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修長但是略顯粗糙的手指輕輕的攤開,等待著太后接下來的動作。
太后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面色鐵青,周身籠罩著一層層的怒氣,室內的空氣變得低了許多,壓抑得有些難受。
她咬著牙瞪了云若許久,忽然嫣然一笑,將目光轉向了司徒嘉熙,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皇上!皇后才剛剛進宮,連宮里的情況都沒有摸熟呢,怎么能掌管后宮一應大小的事物呢?要是管理得不好,將后宮打理得一團糟怎么辦?到時候還得讓人再去收拾殘局,還是等過一段時間,等到皇后熟悉了皇宮的事務之后再讓她取回鳳印吧。”
只要能拖過今天,以后她不愁沒有機會收拾這個不知好歹的小蹄子。
她要讓這個女人知道,到底在這個后宮中,究竟誰才是最大的!
太后的眼瞳微微瞇起,洶涌的殺意一閃而逝,快得誰也看不見。
司徒嘉熙的臉上一派擔憂的表情,好看的眉微微蹙了起來,似乎陷入了沉思。
云若攤開的手指維持著剛才的姿勢,眼睛里飛快的閃過一絲冷色。
心里嘲諷的說道,老太婆,你以為這樣拖著,就能夠不交出鳳印嗎?不可能的,今天我一定讓你將鳳印吐出來!
太后緊張的注視著司徒嘉熙的動作,緊張得心臟快要跳出來,手心里也浸出了一層冷汗,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司徒嘉熙。
“咳······”司徒嘉熙輕輕的咳了一聲,看了看云若一臉堅毅的表情,又看了看太后緊張的神色,豐神俊朗的臉上忽然綻放出了一抹和煦如同春風的笑意。
“母后,這么多年來一直靠你掌管著后宮,也累壞了,再加上現在皇弟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朕怕您忙不過來,不如你將鳳印給皇后掌管,讓她幫你分擔一些事情,讓你樂得清閑,也好照顧皇弟,你說是不是?”
司徒嘉熙一番話說完,太后的心一直沉,一直沉,幾乎沉到了谷里。
戴著琉璃琺瑯護甲的手指,狠狠的掐進了肉里,掐得她嬌嫩的掌心鮮血淋漓,然而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心麻木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云若的臉上一直噙著淡淡的笑容,冷靜的說道:“母后,還是把鳳印交給臣妾吧,臣妾一定會將整個后宮打理得井井有條,讓您滿意。”
她將滿意這兩個字咬得極重,毫不畏懼的迎視著太后那雙幾乎要硬生生將她剜出幾個洞來的陰狠目光。
太后的身子僵硬的靠在鳳榻上,咬著牙說道:“德公公,去將鳳印拿過來給皇后娘娘。”
這幾個字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她的身子僵硬的靠在了一旁。
云若的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聲音嬌柔的說道:“如此,臣妾在這里謝過母后了。”
太后扯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生硬的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不用謝!”
一旁的德公公早就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早已經嚇呆了,傻傻愣愣的站在一旁沒有反應。
這個新來的皇后看起來也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呢,太后這么狠的人,都栽在了她的手里,看來自己以后還是小心一點才是。
他想著,竟然沒有聽見太后的吩咐。
太后心里正被云若氣得發堵,如今見到一個小小的奴才竟然敢不聽她的話,氣得將手上的琺瑯護甲扔在他的臉上怒喝道:“還不快去,仔細剝了你的皮!”
德公公被一陣刺痛驚醒,捂著臉彎下腰去,忙不迭的說道:“奴才遵旨!”
說完逃也似的奔回內殿,取了鳳印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頭皮陣陣發麻的看著太后,小心翼翼的說道:“太后,鳳印取來了。”
太后的目光依舊可以噴出火來,沉著聲說道:“還不快拿去給皇后,愣著做什么?沒用的奴才!”
真是氣死她了,被一個乳臭未干的丫頭欺負也就罷了,連宮里的奴才都這么笨!
“是,太后。”德公公握著托盤的手止不住的顫抖,慢慢的向云若走去,每走一步,都覺得像是走在刀山上,舉步維艱,背后,太后陰狠的目光像一把把淬了毒的箭狠狠的刺向他,額頭上的冷汗都滴出來了。
然而他沒有辦法,眼前的皇后一臉陰沉的看著他,周身散發出的強烈的氣場也讓他難受。
他咬著牙,走到云若的身邊,將頭低下去,恭敬的說道:“皇后娘娘,鳳印在這里。”
云若的嘴角泛著一絲笑容,隨手將碧玉的印子放在手里掂量掂量,沖著李公公嫣然一笑,“謝啦。”
“皇上和皇后還有什么事情沒有?哀家累了,恕不奉陪!”
太后滿目陰沉的踩過地上厚厚的碎片,向著后殿走去。
云若清脆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臣妾恭送母后,母后走好。”
太后恨得肺都快要氣炸了,冷冷的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云若的笑容陡的收住,握住司徒嘉熙的手,唇邊泛著一絲甜美的笑容,柔聲說道:“好了,沒什么事了,我們走吧。”
這個地方,她看著都討厭,一刻也不愿意多待在這里。
司徒嘉熙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聲的說道:“好,我們走。”
兩個人手牽著手,挺直了脊梁走出了夜寧宮,陽光在兩人的身后灑下了長長的影子。
云若握著手中的鳳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今以后她要做后宮的主人,誰也別想欺負她!
司徒嘉熙送她回到了鳳鸞宮,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柔聲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流云和逐月就放在你的宮里伺候你了。”
他還有好些事情需要處理,明天,穆影炎,太后,司徒天宇······
司徒嘉熙的眼中閃過翻涌難辨的情緒,握緊了拳頭,走了出去。
云若在身后柔聲的說道:“你也要小心,千萬不要累著了。”
他的臉是那么的瘦弱和蒼白,身子單薄得好像一陣風就可以將人吹倒了,讓人忍不住心疼。
“知道了,晚上再過來看你。”司徒嘉熙的目光落在云若清新雋雅的臉上,眼底一片柔和,忍不住回過頭去,將她散亂的長發攏到腦后,唇邊掛著淺淺的笑容。
鳳鸞宮的宮人都意外的看著這一幕,皇上分明是很寵愛皇后娘娘的樣子嘛,那樣柔和的目光,看得人心都醉了。
怎么會有那樣的傳言呢?皇后哪里不受寵了?
看來他們以后做事要小心一點了,要是惹怒了皇后娘娘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云若淡淡的掃了亂瞟的宮人一眼,又將柔和的目光落在司徒嘉熙的臉上,輕聲的說道:“恩,我等你。快點去吧,國事要緊。”
司徒嘉熙這才轉過頭,大踏步的朝著外面走去。
青竹和藍雨站在云若的身邊,輕聲的說道:“娘娘,您身上的傷口還沒好,還是回去休息吧,感染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云若明亮的眸子一直目送著司徒嘉熙走遠了,消失不見,才收回自己的目光,靜靜的說道:“走吧。”
說完轉過身子走了進去,纖細裊娜的身影,讓人都看呆了。
青竹和藍雨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興高采烈的說道:“太好了,皇上終于看到娘娘的好了。”
今天皇上和皇后站在一起,真是男才女貌,要多般配有多般配。
青竹看著云若的樣子,大著膽子說道:“娘娘,您的苦日子終于過去了,奴婢真為你高興。”
皇上那么寵愛娘娘的樣子,看以后后宮中還有人敢輕視娘娘?
皇后是她們的主子,主子受寵了,她們身為奴婢的才有好日子過。
云若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將目光轉到了別處。
要是真的能像青竹想的那么簡單就好了,那她也不需要這么心驚膽戰,過了今天就怕沒有明天。
“對了,宮里的那些太監丫鬟們有沒有異常?”云若不想繼續剛才那個話題,輕聲的問道。
青竹搖了搖頭,“沒有,最近沒有誰舉止異常,都安安分分的在宮里待著呢。”
云若漆黑明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暗芒,怎么可能這么平靜?
只怕是太過平靜了才會讓人覺得不平靜。
長長的睫毛輕輕的眨了眨,沉聲說道:“繼續監視她們,一有異常立刻向我匯報。”
“是,娘娘。”青竹雖然不解,仍舊低聲應了下來。
云若疲憊的眨了眨眼睛,略帶上了一絲困倦,淡淡的說道:“你們退下吧,本宮要歇息了。”
青竹和藍雨低著頭退了下去,緩緩的合上了殿門。
云若躺在床上,手不自覺的摸向了肩膀上的傷口,那里,因為已經上過藥粉的關系,當初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已經散去,只剩下些微細細小小的麻木的疼。
她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夜寧宮里,一片陰冷肅殺,低沉的氣壓壓下來,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宮女們收拾了落了一地的碎片,早已經退得遠遠的,生怕太后的怒火波及到自己的身上,無辜的殃及池魚。
太后陰沉著臉靠在墻上,滿臉陰霾,一雙鳳目中迸射出火一般的光芒,艷麗的五官猙獰的扭曲在一起,胸口氣得一起一伏,惡狠狠的說道:“賤人!賤人!氣死哀家了!”
德公公面色慘白的站在一旁,手抖得哆哆嗦嗦的,大氣也不敢出。
這個時候只要他敢發出一點聲音,他敢保證,自己一定會死的很慘!
“賤人!總有一天本宮會讓你知道,忤逆本宮會是什么下場!”陰沉嗜血的聲音,帶著森森的殺意,凜冽的飄在鳳鸞殿的上空,陰森恐怖。
今天真是氣死她了,兒子還生死不明,手中的鳳印又被那個女人奪去了,她氣得都要爆炸了!
“太后。”一個小宮女怯生生的走進來,渾身顫抖的跪在了太后的面前,戰戰兢兢的說道。
太后怒目圓瞪,猩紅的眼睛幾乎可以滴出血來,惡狠狠的瞪著跪在下首的丫鬟,冷喝道:“什么事?”
小宮女的手抖得厲害,結結巴巴的說道:“雪慧公公······主出······事······事了。”
太后原本就已經一片陰霾的臉更加的變得鐵青,周身籠罩的陰沉的氣息更加強烈,死盯著跪在下首的小宮女,“出了什么事情?”
她怎么會生了這么一個蠢貨,除了會闖禍還會做什么?
真是氣死她了!
小宮女結結巴巴的,不敢說出來。
“說,再不說哀家殺了你!”太后顯然并沒有耐心去等待一個吞吞吐吐的宮女,冷喝道。
小宮女嚇得都快哭了,緊張的說道:“雪慧公主妄圖謀害皇后,被皇上罰了,禁足三個月,罰俸半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