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唯”
“唯”
“我等遵令。”
寒浞重新將他升爵職,更是到了旅率一級的伯明水、和伯、羲仲、妘困等一干人,畢恭畢敬地回應著韓浞(寒浞)。
寒浞拂了拂手,示意讓他們下去,說:
“既是如此,你們先下去罷。”
“是,吾輩先下去,尋覓夏后姒相了,還望寒相不要氣憤。”
剛出了帝丘明堂,寒浞麾下的眾人,就聚集到了一起。
伯因水:“諸位有何高見,能夠覓得夏后姒相,以此贖罪哪。”
“以困之見,夏后姒相,必然是尋不到了,倒不如我們想想別事,能令左司馬高興的事矣。”
這些人里,妘困歲數最大,跟隨過的人也多,資歷、威望都比他們高。也就第一個反饋了自己的想法。
伯明水的臉上,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讓妘困這番話,氣的不輕,臉色都變了,就差發泄一番了。
掌管天文歷法的和伯、羲仲,時常與眾多夏后相接觸,自然懂得察言觀色,看著伯明水變了變臉色,在心里揣測,“看來這伯明水,是想聽些吉言,如果像妘困那樣,怕是讓他更為不高興。”
和伯是羲仲的伯兄,兩氏本都是先世掌管歷法的羲和之后,給羲仲眨了眨眼眸,然后笑了笑道,“欸,妘困伯兄,你可說錯了,這寒相可是說了,若是尋不得姒相,他可是要把吾等,都交給后羿處置,莫非剛言,就忘了。”
“吾兄說的是啊!倘若得不到夏后姒相,恐怕真是要受罰囖,然,在伯明旅率率領之下,自然是能夠將姒相捉住。您說呢,旅率。”
等到和伯說完以后,羲仲陰陽怪氣銜接道。
羲仲倒像個老狐貍,看到和伯的眼眸變化,又聽他說的,心里很快就知道了,是要自己奉承伯明水,故他出言,必稱旅率。
伯明水聽了這羲仲和伯二人的話,心里別提多高興了,眼睛望向了妘困,像是在說,“你看,這倆人多會言語,再想想自己,怎么就不知道與他們一般。”
思索到了這里,他想起了一件令自己不愉悅的事,也就是帝丘北門的事,害得自己降爵職,這么一來,讓他明白,自己的短缺在何處,并細聲自言自語道,“若非命大,恐怕我也是早在水中亡了,這妘困的話,倒是有些對哪。”
妘困看著和伯和羲仲,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他心知肚明,在心里說:“這二人,真是佞人,先是奔太康,后又附后羿,如今又...。”
不過,他似乎忘了,自己也是寒浞麾下一人了,卻在嘲諷別人。
看著這幾人,在這里口上爭斗的逢蒙。乃是后羿的弟子,與寒浞同在后羿麾下,只不過現在情形不一樣了,只得依附在寒浞之后了,望著他們,不出一言,就像是跟他們劃清界限一樣。
剛出了議事明堂,就恢復了以前的風范,背上囊,囊中箭矢在其中,數幾十,手上握著弓。
在他的眼里,只有手里握著武器,才是保住自己的正途。
在原本的記載中,逢蒙會在幾個月之后,弒殺后羿,然后不知所終。
過了一會,幾人各自分別都回到了自己的邸舍,動用手里的力量,大肆尋起了姒相與其妃緡來,惹得整個帝丘邑人心惶惶,原本能夠聽到人們物物交換,或是以貝蚌、貝幣,銅貝購贖糧食、衣裳、武器的,熱鬧的市肄,也變得蕭條了起來。
帝丘夏后的后舍之一的純狐舍,此時寒浞正與純狐待在一起,顯然是方才親熱了一番。二人膩在了一起。
純狐頭發散亂,衣裳碎屑,漏出了潔白的肌膚,舍內因為坑壁(窗戶)能夠透進陽光,十分明亮。
在與純狐剛親熱過,衣裳散開,胸膛健碩,束發無亂,背上有顯著的女人抓過的痕跡。
純狐躺在寒浞的懷中,沒有多想,嘴上卻是言語了起來,說:“浞,你何時才能從后羿手中,將我帶走,從此汝吾相依。”
聽到純狐這么問,寒浞有些心虛。
寒浞此時,雖然掌握了后羿的朝政,可是他依舊認為,要除掉后羿,那就得必須有,能夠殺掉他的氣力,在寒浞的印象里,夏后羿雖然步入六旬歲,氣力卻是不減自己,想要成功,談何容易。
撫摸著純狐的頭發說道,
“吾的女婦,后羿氣力不比我差,想要殺掉他,還得尋時機哪,且看他河洛狩獵回來之后,有無時機。”
“余都聽你的,你就是我純狐活著的生命,若是你死了,我也就跟你一起亡了,入岱宗廟為冥人。”
純狐柔聲細語地對寒浞說道。
然后,純狐閉上了眼眸,依偎在寒浞的胸膛,靠近他,感受著喘息的聲音,漸漸入睡。
寒浞看著純狐,在自己的懷里睡著了,望著舍外,高屋建瓴的帝丘其他角落,不禁說道,“余的純狐,你放心。很快,我就能代后羿執掌,這夏后氏的天下之半,你將是吾的元妃。”
在距離帝丘,還有十多夏里的河水之上,舟筏連續,不是別人,正是后羿的舟筏。
在洛水的時候,有上百之多,入河水時,有七百多人,一百多舟筏,損失了一些,目下還有幾十數舟筏去矣,剩下了四百多人跟隨著后羿。
這時,領著自己的庖丁徒弟們的有窮氏庖正,很快就到了后羿的筏上。
連忙用東夷人的儀禮向后羿作了作揖道,“夏后,吾在前方看了,不過十多里,就能到帝丘了,還望夏后,忍耐一二。”
“是啊!”
“是啊!”
“夏后,吾師氏一直跟隨您,四處效勞,也就不會誆言。”
“終于要歸帝丘了,余多想見我的父、母。”
“要回帝丘了,不用再與人打了。”
“不用防著弓矢了。”
“是哪!”
“高興,高興啊!”
“...”
后羿麾下的士卒、與那庖正的庖丁,大肆的議論了起來。
在洛水和河水之上漂泊了一旬又五日的后羿,狩獵來的獵物,丟的丟,吃的吃,再不到恐怕他們就要成水里鼉的肉食了。聽到一直跟隨自己的庖正說,快到帝丘了。
原本臉上氣餒的后羿,卻是神情大變,頓時精神了起來。
“善,余能夠再回到帝丘,你功不可沒,到時候余要賜你畜獸、土壤、貝、女士,以表救了余的功勛。”
后羿高興地說道。
“是,多謝夏后。那鄙為您去看看四方,有何險峻的地方,也好避免,免得這不過十多里了,出了事,倒也不美。”
庖正說完,就領著庖丁們,往各自的舟筏上去了。
就回到自己的舟筏,也就是一直垂東而行的前方舟筏,給眾庖丁排了事宜,讓他們去四方,看看東南西北,有沒有危急存亡的禍事。
就在這時,幾十舟筏,已經流落進了河水中,一處陡峭的地方,大水也在波濤洶涌的擊打著石頭。
“快”
“快”
“快”
“掉頭,往后方挪動,不然咱們都得亡了。”
庖正現,自己這一行人的舟筏,已經到了一處陡峭的地方,舟筏越來越快,而河水中渾濁,又有硬石,要是掉落進去,必然是沒命了。
于是大聲的嚷嚷了起來。
聽到了庖正大聲的呼喊,部分舟筏,急忙掉頭。
而遠在后方,沒有事的舟筏的士卒,連忙用藤蔓做的繩,投給前方的舟筏士卒,讓他們捆著舟筏,然后,自己等人劃水,把他們拉扯到安全的地方。
百密一疏,后羿的舟筏,已經來不及了。
“噗通”
連人帶筏,跌落了水中。
后羿掉進水里,并不慌張,至于其他的士卒,早被沖走了,后羿卻是抱住一塊大石。
大聲吶喊了起來,“快”
“快”
“快”
“救余上去,否則吾死了,你們回到帝丘,余的螟蛉義子也會把你們殺了。”
這個時候,庖正也慌亂了,不知所措。
匆忙之中,有人投出了藤蔓繩,后羿看到有人把繩扔了過來。連忙雙手握著,前方在一處安全的舟筏之上,幾個士卒拉著繩,一直用力將后羿往后拉著。
時間過去了半個時辰,庖正和一眾庖丁,還有四百多士卒,終于是把后羿給救上來了。
迅速地將后羿身穿的衣裳,里里外外的,已經濕掉了的獸衣、麻葛扔在一處舟筏之上,給他換上了其余士卒,多余的衣裳。
盡管如此,不過讓庖正擔憂的是,這水上無羌人傳來的姜,這落水的夏后,若是沒法給他暖湯汁水飲食,十多里河水,還須幾日才能夠抵達,這樣是難撐到帝丘。
憂心如焚的庖正,是掌管飲食的一正之長,也是有窮氏的一大臣爵,這個時候卻是在他們抵達安然的河水一處時,在筏上挪來挪去。
身邊的眾庖丁看著,也不是滋味,眼下這事,又不能為自己的師氏解了。
就在眾人束手無策的時候,跟隨后羿來的眾人之中,也有女婦,不過是算在士卒之列,只是后羿寵虐的百名女人中的一個。
出言道,“我愿為夏后,以身捂熱身軀,只不過余一人,不足道,還需幾位孟姊、季妹。”
“善”
“此刻,余在此爵職最高,所有句嬪,一同捂熱夏后。”
庖正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