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醉蝶也許是被貓赫璘弄得好些日子沒有吃到過這么對口味的飯菜了,因此吃飯的速度急了些,有幾顆飯粒一時之間不曾留意就在山醉蝶的唇角邊上駐留了下來了,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幾分可愛。巫松月收拾好那份微妙的心情,伸出手幫山醉蝶把唇角邊上的飯給抹掉。山醉蝶感覺到唇角被碰觸,本能的回過頭一看,竟然是巫松月。山醉蝶揚起自然而然的笑容,那么直接的開心很容易的就讓人感受到她的愉悅,巫松月也回給山醉蝶一個笑容,只是那笑容卻多少帶著幾分勉強。山醉蝶顧著吃飯沒有留心,貓赫璘卻是注意到了,微微的皺起眉頭。
山醉蝶轉(zhuǎn)過頭去吃了幾口喜歡的飯菜,又回過頭來說:“月,你要一起吃嗎?飯菜都還有的。”
巫松月凝神看著山醉蝶的每一個表情,轉(zhuǎn)頭憨笑,眉眼飛揚。像是想要深深的記下這一切。巫松月微微的勾起嘴角說:“好,我們一起吃飯。”
巫松月卻是根本沒有怎么認(rèn)真的吃東西,盡管那些飯菜都是做的那樣的可口。巫松月卻一點都沒有胃口。看起來是在吃,其實大多數(shù)的時候他是在看著山醉蝶吃飯的樣子,還有是在醞釀情緒。
其實,巫松月真的是有點說不出口,明明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要好好的照顧她一輩子,婚期也已經(jīng)是商量好了的,現(xiàn)在卻要說出這件事情,巫松月有點艱難的想著她聽見這件事情之后會有多么的失望會有多么的傷心單單只是這樣想著就覺得自己的心尖都疼得特別的厲害了。甚至在巫松月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的嘴唇都是哆嗦著的。
山醉蝶終于感覺到巫松月的眼神太火辣,而且他根本就沒有怎么夾起菜。就像是要把她的模樣深深的記在心里一樣,怎么會有這樣詭異的感覺。山醉蝶頓時沒有那個心思去碰那些美味可口的飯菜了。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巫松月,卻并沒有逼迫他要馬上把原因告訴她,山醉蝶知道巫松月想說的話自然會說的。
她只是夾了幾筷子的菜防到巫松月的碗里,看著他溫柔的說:“月,怎么光是吃飯不吃菜呢?來,嘗嘗貓做的菜,真的很可口的。我今天很開心,因為終于不用喝那些湯湯水水了,月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個多月喝那些湯湯水水的,喝的都有點變胖了,你會不會嫌棄我。說不定那件美麗的嫁衣也穿不上了。”
山醉蝶微笑著講著一些逗樂子的話,誰知道本來山醉蝶夾菜巫松月還吃著幾口的,現(xiàn)在聽見山醉蝶這么說不知道是又碰到了他哪根敏感的神經(jīng)線,眼神一下子又開始變得憂傷起來。弄得山醉蝶是一頭霧水,月可是從來沒有這么不干脆過。短短的這么一點時間之內(nèi),表情就變了好多次。
巫松月放下碗筷失態(tài)的環(huán)著山醉蝶連同孩子一起環(huán)住,巫松月貼著山醉蝶的耳朵輕輕的說:“蝶,其實我真的不想離開你。”
聽見這句話山醉蝶的身子微微的顫動了一下,怎么回事,離開,為什么離開,不是婚期都已經(jīng)訂好了嗎?一瞬間山醉蝶的腦子里面就涌上無數(shù)的念頭。這個男人今天的神色這么奇怪,山醉蝶忍不住顫抖著嗓音問:“月,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么,你為什么要離開,你要去哪里?”
一邊說山醉蝶的手一邊悄然無聲的緊緊的抱住巫松月的腰,生怕他會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就不見了,那種惶恐是這樣的強烈,就好像她山醉蝶停留的那一小塊天空在這一瞬間崩塌了下來,也像是她再也分不清楚這世間的顏色,再也不能拿起畫筆的痛苦。不,山醉蝶甚至覺得比起這些更嚴(yán)重。她已經(jīng)任由巫松月侵占了她生活的每一個空間,每一個。巫松月給她帶來的不僅僅是愛情,還有那一份踏實。他們之間擁有的也不僅僅是愛情,還有分享。
當(dāng)一個人把自己所有的側(cè)面都展露,當(dāng)一個人讓自己生活的所有空間都進(jìn)入一個人,那么她就再也無法容忍那個進(jìn)入她生命中的男人從她的生活里面消失。對于把山醉蝶來說,巫松月就是這樣的存在。對于山醉蝶來說她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再也無法忍受巫松月從她的生命中消失。巫松月的愛是一點一滴的打動山醉蝶的。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愛情不那樣的轟轟烈烈,透著的只有平凡和踏實,溫馨和體貼。正如水滴石穿,不知不覺,悄無聲息。甚至山醉蝶自己也是在這一刻才明白巫松月對她來說到底意味著什么。這一刻山醉蝶才明白巫松月在她心里的分量有多重要。她緊緊的抱著巫松月甚至眼淚都掉到了巫松月的肩膀上,那眼淚的濕度,讓巫松月甚至不忍心接著往下說可是他明白他必須往下說。
巫松月先是一寸寸的吻干山醉蝶的眼淚,讓她的情緒得到安撫,等到看見山醉蝶真的顯得平靜下來了,巫松月才說:“蝶,你不要擔(dān)心,其實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也是知道的蒼龍和天風(fēng)的戰(zhàn)事是勢在必行的。皇上那般看重我,再加上大哥不在四弟很快就會成為駙馬,爹的年紀(jì)又大了。二哥也敢不回來了,所以這一次只能是我去應(yīng)戰(zhàn)了。等到打完仗了我就會回來娶你的。”
聽見巫松月這樣說山醉蝶的心里是松了一口氣,只是馬上她又把心提了起來,她擔(dān)心的說:“月,戰(zhàn)場不是兒戲的,我害怕,你會受傷,要是你像上次那樣被人算計了怎么辦?還有這一次蒼龍是誰帶兵?他厲害嗎?會不會傷到你?”
山醉蝶一口氣就問了許多,卻還是覺得擔(dān)心的不行。巫松月安撫的抱著山醉蝶的肩膀,然后說:“蝶,你無須擔(dān)心的,我久經(jīng)戰(zhàn)陣沒事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我一定不會讓自己遇到一點點的危險的。他們家的人我都會防著的,你放心。你放心。你放心……”
一連說了好多遍在安撫山醉蝶的情緒。可是山醉蝶還是坐在椅子上,兩手緊緊額抱著他的腰不撒手。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會擔(dān)心到這種程度。只有一旁的貓赫璘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爹娘上次說,從月老那里得知他們命里該有這一劫,他們的紅線雖然是緊密的糾纏,卻漸漸的有些松動了。按照他們現(xiàn)在這個程度的濃情蜜意,貓赫璘相信不可能是有人變心,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兩人中的一個會受到很重額傷害,甚至是死……
而貓赫璘看著緊緊的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他已經(jīng)明白那個會受到傷害的人是誰了。蝶畢竟是慢慢的吸收了那么多的靈氣,又摸到了修真的門坎,會有一些異于常人的感應(yīng)能力也是正常的。
只是命運的安排卻是沒有人可以隨意的改變的,所以即使貓赫璘心里清楚的知道卻也沒有多說什么。所以就任由他們在這里依依不舍的敘離別之情。
只有粲粲很無語的被兩人相擁弄得被擋住光亮。不爽的翹起小嘴,都不知道在這里干什么,這個男人的身上明明沒有感覺到死氣,有什么好緊張的。
粲粲作為鬼之子,在每個人快死去的那段時間里面就會感覺到死氣了,因此在他的眼中覺得巫松月看起來正常到不行,一點也不像會發(fā)生什么事情的樣子。雖然說鬼之子是由天地孕育而生的,可是很抱歉,他只能感應(yīng)到和死有關(guān)的東西別的很難感應(yīng)的到。對于正常修真的這種感應(yīng)危險的能力他是一丁點都沒有的。在粲粲看來只有死了才是危險對他來說別的都不存在危險。也是因為這樣,在這里也就只有他還笑得出來,和別的家伙一臉凝重的表情截然不同的。
山醉蝶在擁著巫松月好一陣之后,終于想到了粲粲,臉色有點發(fā)紅的放開巫松月,抱起粲粲關(guān)心的問:“寶貝,你沒事吧?”
粲粲嘻嘻哈哈哈的笑,山醉蝶才放心了。又想起了什么東西,山醉蝶把笑瞇瞇的粲粲給貓赫璘抱著,自己一聲招呼也不打,一溜煙的就跑進(jìn)空間里面去了。
巫松月奇怪的看著山醉蝶忽然消失的方向,這是怎么了嗎?
貓赫璘捏捏小孩子的臉蛋,挑起眼睛看了一眼巫松月:“這還不明白,明擺著她就是去幫你找一些保命的東西。戰(zhàn)場無情多點準(zhǔn)備總是好的。你想和她說什么,你也可以趁著這幾天多說點,要不然真的有個萬一,傷心的人可是多的很。”
巫松月凝眉看著貓赫璘,覺得這個家伙怎么看怎么討厭,萬一萬一,萬一什么萬一,巫松月不甚開心的說:“我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fā)生的。我一定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fā)生的。你就等著看好了,我是一定會回來的。”
貓赫璘只是淡淡的說:“好,我拭目以待。”
并且在心理面暗罵一句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