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離這里不遠,站在道觀門口的時候,我停下,用手電往里面揮了揮,跟電視劇里面那些破廟差不多。在外面并不能感受到什么,不過老人說得那么玄乎,我自然得謹慎一點兒。
掏出了一個無心的銅鈴,然后拿出了一道符紙疊成三角形塞進了銅鈴里面。
這道觀外的雜草已經(jīng)快有我高了,打著手電,一些飛蛾和飛蟲不斷圍過來,圍著燈光飛,搞得我滿身都是蟲子。
草叢里面蟲子也不少,毛蟲自然不用說。
到道觀門口,我觀望了一下里面,燈光所及的地方,大部分都已經(jīng)布滿了蜘蛛網(wǎng),滿眼寫著荒涼。
正前方是三尊彩色像,那是三清像,供壇什么也還算完整,供壇上還有一些裝供果的碗和沒用過的檀香,地上散落幾把桃木劍。
念安道長說,供壇下面埋有一具尸體,我的任務(wù)就是把它挖出來,然后好好安葬。
覺得觀察夠了之后才蹋了進去,一直聽著四周聲音,也注意著銅鈴的動靜,只要銅鈴一響,就立馬出去!畢竟對這里不怎么了解,不宜與這里的東西正面沖突!
不過進去沒有感覺到這里有什么奇怪,除了荒涼了一點兒,其他的地方跟外面是差不多的。
我到供桌前面站了一會兒,然后隨手拿起放在旁邊的檀香,沒細數(shù)多少根,估摸著也有百十來根吧。
點燃之后首先在供壇插了幾根,見了三清像不拜,不能證明自己心誠,如何讓別人保佑你。
祭拜之后我拿起手電筒向著道觀的其他地方走,這供壇下面是石頭,埋人不大可能,不過道觀一般分為內(nèi)院和外院,外院是我們在電視里面見到的那些,內(nèi)院才是一個道觀的核心所在,一些藏書,還有器具都放在里面,道士門練習(xí)道術(shù)也都在內(nèi)院。
外院沒什么可看的,我從大堂旁邊走了進去,進去走了好幾道折門才到達后院,后面很像四合院,我進去看了看位置,左右和前方有建筑,憑就近原則我選了自己右手邊的這幾間屋子。
這里陰氣挺重的,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這里面應(yīng)該還有死人吧,老伯可說過,里面死人沒人整理,到現(xiàn)在為止還擺在里面。
我在木窗前用手電往里面晃了晃,里面跟大堂一樣,雜亂不堪,不過這間屋子里面沒有見著什么死人。
照了一下我便走了進去,這里應(yīng)該是那些道士的寢室,被子還放在床上,看來走的很急,整理都免了。
雖然感覺到陰氣,但是銅鈴并沒有響,說明沒有什么陰物接近我。
屋子里面有電燈,不過卻已經(jīng)斷電了,點不著。
手電的白光照在屋子里面,顯得更加陰森,我順著手電光轉(zhuǎn)移,有道士衣服,有道經(jīng),還有一些符箓和桃木劍。
一只手拿著手電,另外一只手拿著銅鈴和檀香,騰不出手來干別的事情,我看了看窗臺,然后走過去,把手電放在了窗臺上,讓手電的光照進來。
騰出手了,我上前翻動起了這屋子里面的東西,衣服什么的已經(jīng)發(fā)霉了,道經(jīng)也是印刷版的,沒什么收藏價值,至于桃木劍什么的,我已經(jīng)不稀奇了。
屋子正上方擺著一張四方桌,手電的光正打在桌子上,桌子上放著一些茶具,我上前準(zhǔn)備查看一下。
走到桌子前面,手電的光將我的影子投射在了墻上和桌子上,擋住了桌子上的東西,不過懶得去移手電,就這樣得過且過吧。
在桌子上翻弄了幾下,然后取出幾支香插在了這里。
我正欲轉(zhuǎn)身的時候,看見自己影子頭部上方似乎有東西飄動了一下,我定睛仔細看,卻什么也沒有,影子還是影子,完全在隨著我的動作而坐動作。
我笑了笑,鬼是沒有影子的,是我多想了!
還沒笑完,剛才飄動的那影子慢慢浮現(xiàn),直至將我的整個影子擋住。
我心里驚了一下,然后努力恢復(fù)淡定,鬼應(yīng)該是沒有影子的,為了測試是不是鬼,我故意踮起了腳后跟,然后眼睛瞥向了地下。
人頭上的三把火之所以火不滅,完全是因為地氣的原因,如果身后是鬼的話,就應(yīng)該知道只要把他的腳尖墊在我的腳后跟下,然后扇滅我頭上的三把火,我便沒了生還的希望。
兩秒之后,一雙沾滿蜘蛛網(wǎng)的道士高筒鞋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果然,他見我踮著腳后跟便把自己的腳慢慢地往我腳后跟下伸。
還沒等他伸完,我猛地回頭,足足比我高一個頭的人形東西,不過因為背著光,我沒有看清他的臉。
我剛一回頭,他轉(zhuǎn)身便跑了出去,我先到窗臺前拿上了手電,然后追了出去,卻什么都沒看見。
鬼魅看不見白色的光,幸好將這手電放在了窗臺上,不然還真的有可能會著了道。
三清鈴沒有響,我有些不解,拿起來看了看,頓時明白了,剛才那符沒弄好,早就掉了,這就一個沒有芯的銅鈴而已,完全起不了作用。
那符一般用不上,身上就這么一張,丟了就沒了。我無奈將這鈴收了起來,然后挨個房間尋找了起來。
這邊房間都找遍了,沒有什么蹤影,我看了看對面,然后走了過去。
這邊陰氣比那邊重一些,進去之前,流程一樣,都用手電照了照,這邊的床上有些鼓,像是蓋著什么東西,如果猜得不錯,就是沒有整理的尸體吧。
門是開著的,我直接走了進去,先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什么奇怪之后,然后走到床邊,道觀的床都是很長的,能睡很多人。
這床上一共有三個鼓起來的地方,我到第一個鼓起來的地方,然后緩緩掀開了被子。
一顆白森森的頭骨露出出來,我再將整個被子掀起來,衣服已經(jīng)腐爛了,應(yīng)該是在尸體腐爛的時候被尸水浸泡的。
對著這尸體做了一個揖,鞠了一個躬,然后取了兩支檀香擺在了他的頭骨旁邊,大喇叭說過,三支香一支祭鬼,兩支祭人,修道之人祭鬼有些說不過去。
之后走到第二個鼓點面前,掀開看了看,是一樣的場景,我也取了兩支香擺在了他頭部旁邊。
第三個鼓點,我掀開看了看,尸骨的腹腔都已經(jīng)結(jié)上了蜘蛛網(wǎng),這人比較高,我看了看他的鞋子,愣了一下,然后取了一支檀香放在了他的頭部旁邊,順便還從兜里取了幾根桃木簽,猛地釘進了他的兩肩和頭頂。
“對不住了,等我忙完了,就來放了你!”我對著這尸骨說。
我來的目的是為了挖供壇下面的尸體的,道觀一般不止一個供壇,除了外面有一個,內(nèi)院的正上方也有一個,也就是我還沒有檢查的那個屋子里面。
花時間來這兩個房間看,只是對老伯說的那事情感興趣,想要探探究竟罷了。
之后退出這房間,到了最后剩下的那個屋子外面,在窗戶邊上能看見供壇,如果猜得不錯,念安道長叫我挖的尸體就在這下面了。
探照了一下,然后走了進去,這屋子比其他兩個都要寬,擺設(shè)也比較好,這應(yīng)該是觀主的臥室。
檢查完畢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三清像前插上了幾柱香,然后蹲在地上,在供桌下面的地上也插上了幾柱香。
手里剩下的香,我插在了這屋子的各個角落,一會兒來看看看燒成什么樣子,看看什么時候適合挖尸。
等待香燒盡有一段時間,我在屋子里面逛了起來,不愧是觀主的屋子,器具都高上了一個檔次,觀主的生活習(xí)慣也挺好的,屋子里面擺得頭頭是道。
在床邊看了看,然后轉(zhuǎn)身,手電剛一照過去,差點兒沒給我嚇趴下,在這屋子的正中央竟然掛著一個死人,一陣微風(fēng)吹進來,掛著的那人搖晃起來,這一切像極了真實掛在那里的。
鎮(zhèn)定,這個時候一定要鎮(zhèn)定。
我緩了一下,然后慢慢往那邊走,剛走三步,掛著的那人手突然抬了起來,手指指著我的身后。
我下意識回頭一看,差點兒尿了,身后的床上竟然也躺著一個人,臉色蒼白,雙眼怒睜看著屋子的角落,嘴巴大張著,能看見抵著上顎的舌頭。
怎么會這樣,心境夠強應(yīng)該不會產(chǎn)生幻覺的啊。
我晃了晃手電,照向了剛才我點香的,床上那人看著的那個角落。
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水泡得發(fā)漲的人,頭部已經(jīng)比平時大一倍了。
我苦笑了兩聲,干脆照起了其它地方,房間的四個角落,正中央,床上分別以不同的方法死著不同的人。
在右下角,看見了一個特別高的人,死法是自己的手指插進了自己的眼睛。
被這些尸體包圍著,我當(dāng)成是幻覺,閉上眼睛之后再次睜開,那些東西還在,全部面朝我。
我晃著手電后退,盡量避免他們的目光,但是不管怎么后退,他們的目光都始終聚集在我的身上。
怎么會這樣……一向自詡見過大世面的我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了,這些穿著道服的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