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生的峨眉杏眼櫻桃小嘴,秀氣十足。
雖然此刻面色慘白,披頭散發,也看得出是個絕色美人。
唐鼎檢查一番,不由得眉頭微皺。
“麻煩,她落水時間太長,心臟已經停跳了,必須馬上急救。”
“將她放平!”
唐鼎解開女子外衫,半跪著開始心肺復蘇。
“一二,一二……快醒來!”
唐鼎一番操作,女子不光沒有任何反應,反而身子越來越涼。
“只能人工呼吸了。”
女子的純很軟,很潤,帶著絲絲冰冷,十分舒服。
只不過此刻唐鼎卻沒有多余的心思,他只想全力救活她。
吹起,按壓,吹起,按壓。
唐鼎累的滿頭大汗。
就在此時,孟瑛黑著臉走了過來。
看到眼前一幕,他瞬間就怒了。
“好你個唐鼎,你知不知道本將軍剛才差點死了,你竟然棄之不顧,反而跟這女人親親喔喔,咦……船上為什么會有女人?這不重要!”
“唐鼎,你還有人性嗎?”
“閉嘴!”
唐鼎此刻心煩意亂,哪里有心思理會孟瑛。
“你……你竟然還吼我?”
“刀,我刀呢,本將軍要砍死這王八蛋!”
周圍眾人感覺攔住孟瑛。
“孟將軍冷靜啊,襲擊上官可是大罪!”
“對對對,有話好說……”
“咯!”
就在此時,女子倒吸了一口冷氣。
心臟陡然恢復。
唐鼎臉色一喜。
他長舒一口氣,這次起身看向孟瑛。
“剛才我已經幫你檢查過了,你只不過灌了幾口水昏厥過去,沒什么大礙,但這女人不及時救援會死的。”
“哼!”
聽到唐鼎的解釋,孟瑛這才消火。
“她是誰?”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問唄!”
女子眼皮跳了跳,幽幽轉醒。
孟瑛居高臨下,插著雙手。
“喂,女人,你誰啊?”
“啊……別過來……救命啊……”
看到孟瑛,女子驚叫一聲,再次昏厥了過去。
唐鼎:“→_→”
眾人:“→_→”
孟瑛:“……”
“你們看我干嘛,我就問了一句話好不好?”
“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嗎?”
唐鼎無語白了孟瑛一眼。
“咳咳,天挺涼哈!”
孟瑛干咳一聲,趕緊開溜。
片刻之后,女子再次蘇醒了過來。
看到唐家幾人,女子條件反射縮成一團,目露驚懼之色。
“姑娘別怕,剛才那個暴露狂已經走了,我們都是好人。”
“對,此處乃大明王師運糧船,你安全了。”
“多謝諸位恩公救命之恩!”
女子感激涕零:“小女子馮小青感激不盡。”
“馮小青?這個名字怎么好像有些熟悉?”
唐鼎摸了摸下巴。
經過馮小青一番交談,眾人才明白這位妙齡少女為何會出現在江中。
馮家乃是落魄官宦,遷居湘地之后日子雖然清貧,但也算安穩,奈何馮小青的長相引起本地惡霸窺覬,不光家產被霸占,生母被逼迫而死,自己更是為了清白直接跳江。
“陳大獒為了逼我就范,便抓了我母親為質,可憐我母親不忍看我受辱,當場撞柱而亡!”
馮小青雙眼含淚:“我于那陳大獒不共戴天。”
“豈有此理!”
唐金元聽的義憤填膺:“這陳大獒如此膽大包天,難道官府就不管嗎?”
“官府?”
馮小青苦笑一聲:“陳大獒本就是縣令趙遜的妻弟,兩人沆瀣一氣,魚肉鄉里,又怎么管我等死活。”
“氣死本將軍了,一個小小鄉霸竟然敢如此無法無天。”
孟瑛一拍桌子:“姑娘,你放心,這件事我們管定了。”
“啊……”
看見突然出現的孟瑛,馮小青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躲在唐鼎身后。
孟瑛:“???”
“馮姑娘莫怕,孟將軍雖然行為古怪,但也是個好人。”
“唐公子更像好人。”
“咳咳!”
唐鼎干咳一聲:“你很有眼光。”
孟瑛:“……”
什么鬼,本將軍難道不比這庸醫帥嗎?
“馮姑娘,你先休息吧,我等便不打擾了!”
唐鼎沉吟一聲,眾人紛紛離開房間。
“唐庸醫,怎么說?”
孟瑛興致勃勃:“這事兒讓咱碰上了,不能不管吧!”
“就是,那陳大簡直無法無天了。”
“我聽著都氣人……”
劉琦幾人同樣義憤填膺。
唐鼎卻是搖了搖頭。
這幾位大少爺是在溫室陽光里呆的太久了,因此不知世上險惡。
這等欺男霸女的事情,在各種小地方其實很常見,他們根本管不過來。
并且此行運糧才是正事,唐鼎可不想多生事端,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爹,你覺得如何?”
唐金元想了想開口。
“兒呀,我看船上的淡水糧食也用的差不多了,正好停船補給一下,這事兒既然碰上了,能幫的話,便順便幫一下吧!”
“好!”
唐鼎點頭,既然老爹都這么說了,他自然沒有意見。
“既然如此,下個渡口,我們停船休整一日。”
……
夜色迷離。
一輪明月高懸天際,兩岸猿聲輕啼,江上清風徐來,倒是頗有一番意境。
唐鼎抓著一壺梅子酒,立于船舷之上。
看著這濤濤江水,他不由得想起當年紅軍橫渡長江之壯烈。
自自己穿越而來,唐家可以說早已今非昔比,但面對的危險和問題同樣越來越多。
此時的自己何嘗不是前路為知,行程困頓。
“志士嘆水逝,行子悲風寒。風寒猶得暖,水逝不復還!”
“好一個風寒猶得暖,水逝不復還,好詩,好詩,沒想到唐公子身在軍武,竟如此文采斐然。”
馮小青目露好奇。
“只不過這首卻暗含愁死,多了些郁郁之氣,唐公子正是青春少年,意氣風發,何故生出如此悲嘆?”
“咳咳,一時感慨,難登大雅,讓馮小姐見笑了。”
唐鼎干咳一聲。
這首詩乃是譚詞同改革失敗之后所寫,其中自然帶著悲鳴之氣。
“倒是馮小姐,竟也懂的詩詞?”
要知道在古代女子無才便是德,即便很多官宦人家的女子,識字率也是有限的。
“懂得不敢當,只不過我母親愛好詩詞,我從小耳渲目染之下,也愛讀寫古今名士之作!”
馮小青一想到自己生母,眼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憂傷。
她抬眼看向遠處天際,目光感慨。
“鄉心不畏兩峰高,昨夜慈親入夢遙。見說湘江潮有信,湘潮爭似廣陵潮。”
“好詩!”
唐鼎不由拍手:“湘潮爭似廣陵潮。”
他深深看了馮小青一眼,這才明白為何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了。
因為他終于想起來她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