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一眾象兵瘋狂奔跑,身后獅兵手持雙刀,不斷收割著人頭。
噗嗤,噗嗤……
月光之下,綻放點點血色玫瑰。
一名安南士兵咬牙狂奔,聽著身后的響動,他根本不敢回頭。
因為只要稍有遲疑,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咕?!?
就在此時,士兵腳下一滯,好像絆倒了什么東西。
“啊……”
巨大的慣性之下,他瞬間到底翻滾出了五六米的距離才堪堪停下。
他晃了晃腦袋,終于看清楚了自己踩到的是什么,那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雙眼瞪的溜圓,死不瞑目,正是自己的頂頭上次。
踏踏……踏踏……
馬蹄聲碎,自耳側響起。
士兵緩緩抬頭,月光之下,一柄血色的彎刀緩緩落下。
他苦笑一聲,絕望的跪倒在地上,閉眼等死。
嗖……
就在此時,一道標槍陡然襲來。
“啊……”
那獅兵戰士慘叫一聲,直接被貫穿了胸膛,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安南士兵緩緩睜開眼前,只見季方手持長矛,帶著數十名安南兵狂奔而來。
“列陣……”
“喝,喝,喝!”
季方嘶吼一聲,身后士兵齊齊舉起長矛。
颯颯……
烈馬嘶鳴,腳步凝滯。
看到這一幕,那三名追擊的獅兵慌忙勒轉馬頭,從兩側跑了過去。
士兵呆滯的瞬間,已經被同伴拉著領口拽進了營地之中。
這是一片臨時的營地。
背后是一片高坡,兩只巨大的戰象倒在地上,形成了天然的防御工事,季方儼然已經聚集了數百名殘兵,形成了一股不弱的勢力。
“快……擋起來,擋起來!”
季方手持彎刀,嘶吼著命令士兵將周圍的石塊木架皮革尸體,一切可以應用的東西搬到土坡之前,修筑起一道臨時的防御工事。
那三名獅兵戰士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便迅速撤退,前去稟告。
片刻之后,唐鼎帶著糧衛營緩緩而來。
“明人來了,明人來了!”
看到明軍來襲,那些修筑工事的安南兵趕緊跑進工事之中,舉起長矛和弓箭嚴陣以待。
“獅兵聽令,隨我沖!”
科莫低吼一聲,便要帶領手下精銳發起沖鋒。
“科莫首領,且慢!”
唐鼎趕緊攔住科莫。
“這群安南兵陣列有序,令行禁止,恐怕是象兵的精銳的啊!”
“你們獅兵勇士皆是不著寸甲,并不是適合攻堅戰,這里交給我了,你們還是去追殺那些殘兵吧?!?
“也好,弟兄們,跟我追!”
“烏拉,烏拉……”
科莫當即帶著一眾獅兵朝著遠處殘兵追擊而去。
“沒想到安南兵潰敗至此,這里竟然還能聚集起來這樣一支隊伍?!?
“看來這領兵的將領不一般?。 ?
唐鼎幽幽一笑。
看到唐鼎,季方目光陰森。
“來將可留姓名?”
“南京,唐鼎!”
“唐鼎?本王子記住你了,能讓本王子敗的這么慘的,你是頭一個?!?
季方咬牙切齒:“終有一日,本王子定當一血今日之恥。”
“一雪前恥?”
唐鼎笑著搖搖頭:“抱歉,你沒機會了。”
“你想殺我?”
“不然呢?”
唐鼎目光冷漠。
打蛇不死必受其害,雖然此刻象兵已經徹底崩潰,但只要季方以及手下這群精銳還在,安南象兵就還在。
唐鼎可不喜歡留下任何隱患,這群人今日必須全部留在這里。
“哈哈哈哈!”
聽到唐鼎的話,季方仰頭大笑起來。
“小子,你若是聰明,現在就應該掉頭就跑?!?
“我安南援軍已至,憑你們這些人一旦被圍,絕無逃脫的可能?!?
唐鼎抬眼看去,安南援兵儼然已經快沖到了戰場之外。
“小子,本王子承認你很厲害,若是此刻你們明人大軍來襲,本王子承認,我安南軍將一敗涂地,可惜,可惜啊,你似乎被當成了棄子??!”
季方冷笑。
“你們這些人冒死在前線拼殺,但明軍大軍卻坐在原地看你們送死,你們的流的血汗,值得嗎?”
聽到季方的話,眾糧衛臉色明顯有些難看。
他們已經在此處拼殺了這么長時間,按理說援軍早就該到了。
現在等來的卻是安南援兵,大明王師的軍隊絲毫不見蹤影,這王略分明就是想讓他們來送死。
“少爺,要不撤吧,一旦安南大軍來襲,我們根本不可能跑得掉的。”
鄭奎眉頭緊皺。
唐鼎眼睛微瞇。
現在撤退的確可以保命,并且自己已經大敗象兵完成了軍令狀的約定,如此功勞,即便王略再無法無天,也不可能堵住悠悠眾口,追究自己的責任。
但是,這一退,自己想要的驚世戰功可就沒了,并且一旦給安南軍喘息的機會,想要徹底攻克蒙山,恐怕還要花費一番功夫,就算自己等得起,張輔和沐晟可不一定等得起。
“小子,莫要自尋死路,還不速速退去!”
季方呵斥一聲。
唐鼎緩緩抬頭。
“呵呵,不好意思,我想試試!”
“攻!”
唐鼎衣袖一揮。
咔咔咔,瞬間上百道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季方眾人。
季方:“⊙ω⊙”
砰砰砰……
一時間火舌飛濺,硝煙升騰。
前排安南兵猝不及防瞬間便被打成了篩子。
季方臉色大變,慌忙爬倒在地上,一旁護衛趕緊舉起盾牌防御。
“該死的,唐鼎,你這是找死!”
“盾陣,盾陣!”
密集的火銃攻擊之下,一眾安南兵被壓的根本抬不起頭。
但這只隊伍明顯訓練有素,憑借防御工事和盾牌的阻擋,他們依舊有機會用標槍和弓箭進行反擊。
林鶴鳴等甲士一旦靠近,便被遭到對方瘋狂的阻擊,一時間雙方互有損傷。
“少爺,他們縮在烏龜殼子里,咱們根本打不進去?。 ?
鄭奎臉色難看。
唐鼎眉頭緊皺,這就是兵員不足的麻煩。
若是此時孟瑛的重甲營在此,只要派出重甲強力推進,這些安南兵根本不可能擋得住。
但奈何自己手上根本沒有可用之兵。
“王略,你個狗東西,等著!”
唐鼎罵了一句。
“當縮頭烏龜是吧,少爺我把你們的龜殼炸了,我看你們還縮不縮。”
“老常。”
“在!”
“給我扔詐藥包!”
“好咧。”
常定軍當即點了一只詐藥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