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房門關閉。
司馬未央看著林雪唐離去的背影,輕嘆一口氣,臉上帶著一絲堅決,輕輕吹滅桌案上的火燭。
“不管你是誰,我一定會找到你!”
次日一早,從司馬未央房間出來後,賈賀荃的臉上掛著一絲興奮之色,但是又好似懊悔。
“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真是笨蛋!”賈賀荃一邊往衙門大堂走去,一邊捶胸頓足道。
“大人,欽差大人找你什麼事?”
見一大清早便被司馬未央叫走的賈賀荃終於出來,紀冉趕忙上前問道。
“快,快去把林校尉找來!”賈賀荃急道。
“林校尉剛纔帶兵出去晨練了,大人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哎呀,真是的,郭漢呢?”一聽林顯帶兵出去操練了,賈賀荃的臉上立馬浮現一絲懊惱之色。
“在前面!”
紀冉也不知道賈賀荃這是怎麼了,自從那欽差大臣來了以後,他發現自己事越來越搞不懂賈賀荃的心思了。
“快去告訴郭漢,讓他帶人出去找林校尉回來,就說案子有了新進展!”
“啊…好好好,我這就去!”
聽到賈賀荃說案子有了新進展,紀冉先是一愣,隨後便是一喜,連忙點頭回道。
話音剛落,他便轉身朝著縣衙大堂一路小跑而去。
“公子,要出去嗎?”
吃完早飯,見司馬未央對著門外走去,宇文子晉跟上問道。
司馬未央點點頭,道:“嗯,出去轉轉。”
“昨晚那件事?”見司馬未央如此輕鬆,宇文子晉不由得問道。
“這崇武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光是藥鋪就有不下十幾家,每日買藥的人更是多不勝數,而且已經過去那麼長時間,現在才從頭再找,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知道宇文子晉心中所想,司馬未央笑著回道:“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收穫的,既然如此,乾坐著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出去逛逛,也許還能夠發現什麼也說不定呢!”
“嗯,公子說的對。”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衙門,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有帶上其他人,一路慢悠悠的往前走,哪裡有熱鬧就瞧上兩眼,好似遊玩一般。
“崇武這個地方果然與其他地方不太一樣。”看著滿街的鐵匠鋪,司馬未央有感而發。
“那是自然!”宇文子晉看了一眼四周的店鋪,回頭說道,“這裡畢竟是邊陲之地,又距離強弩那麼近,甚至曾經一度處於交戰之地,民風特色與京城的確相差甚遠!”
“街上再也看不到那麼多衣著光鮮亮麗,實則內心骯髒,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公子哥,反而是多了一些民風淳樸彪悍,身材魁梧的七尺男兒,如果每個州府都可以像這裡一樣,大明一統之日不遠矣!”
“哈哈,這位小兄弟果然有眼光,不過想要世人皆如一般,這個難度可不小啊!”
忽然,一道爽朗的笑聲從兩人身後響起。
其實宇文子晉早就知道身後有人,不過因爲他沒有在對方身上探測到任何惡意,所以就沒有采取行動。
“在下史進,敢問小兄弟如何稱呼?”只見一名比宇文子晉還要高出半頭的大漢對兩人一拱手,問道。
“區區賤名,不提也罷!”
瞧得大漢雖然長的五大三粗,不過說話還算是有章有法,司馬未央同樣是抱拳回道。
“哈哈,小兄弟說的對!”
雖然司馬未央沒有回答史進的問題,不過他卻似乎絲毫沒有放在放心,反而是哈哈一笑道:“可惜啊,現在像你這麼明白事理的人不多了。”
“哦,史兄何出此言?”司馬未央反問道。
史進指了指四周,又指了指天,用手指在天空換了一個圓,道:“可惜這些人,還有當今這天下人,又有多少人能夠不被聲名雖累?又有多少能夠如你一般看的開呢?”
“如果天下人真的都如史兄所說,那就算是衆人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濁我獨清又何妨呢?”
看著相貌粗獷,可是言語之中卻又頗帶幾分世事道理的史進,司馬未央一時之間來了興趣。
“好,好啊,好一個衆人皆醉我獨醒,舉世混濁我獨清!真是妙哉妙哉!”
忽然,史進長嘆一口氣道:“可惜啊,可惜!”
“哦,史兄又在可惜什麼?”
“我是在可惜今日尚有要是在身,馬上就要離開此地,否則定要與小兄弟把酒言歡,月下暢談一番,實在是可惜啊!”
說著,史進竟是露出一臉遺憾之色,似乎一下子就錯過了什麼人生大事一般。
瞧得他這幅表情,司馬未央先是微微一滯,隨後便哈哈大笑起來,心中對史進的好感卻是忽然倍增。
見司馬未央突然發笑,史進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什麼,與他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笑聲漸止,史進看了一眼遠方,那裡似乎有人在向他招手。
“好了,我要走了,如果有緣再見,我一定會請你喝酒!”留下這句話後,史進便頭也不回的徑直離去。
“有趣有趣,此人真是有趣!”見史進做事如此乾淨利落,司馬未央對他的興趣也是越來越高。
“此人腳步穩健,每一步的距離都恰好均等,笑聲悠長,呼吸平穩,內裡應該不弱!”
在史進離開後,一直沒有說話的宇文子晉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而且剛纔我看見他的手掌,手心有繭,佈滿疤痕,此人外功應該也不弱,尤其是手上功夫!”
只是這麼一會的功夫,居然將一個人看的如此透徹,宇文子晉的眼力真可謂是萬里挑一了!
“武功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個人很有趣,非常有趣!今天這一趟真的沒白出來啊。”
“宇文大哥,你信不信,我一種並不強烈,但是卻十分肯定的感覺,我和他一定還會再次見面,而且這頓酒我一定會喝上!”
有時候,有些人,有些事,是沒有辦法解釋的!
雖然不知道司馬未央爲什麼這麼肯定,不過宇文子晉還是選擇相信他,一如當年選擇相信司馬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