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敵百聽上去很威風(fēng),但實際操作起來卻……
雖然決定一場戰(zhàn)爭勝負的因素不勝枚舉,很多時候兵力對比懸殊說明不了任何問題,古今中外的歷史上更不乏以少勝多的經(jīng)典戰(zhàn)例。但如今大明軍隊面臨的困難卻是在天時地利人和各方面都佔不到任何便宜,他們的統(tǒng)帥更是一個不著調(diào)只懂得仗勢欺人的小胖子。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戰(zhàn)勝百倍於己的敵人,除了必須保持早已被激起的血性以外還得有足以影響整場戰(zhàn)役的意外事件發(fā)生才行。
幸運的是朱由驄就恰恰屬於這個意外,長期以來無論是敵是友都知道這個死胖子之所以未嘗一敗那不是因爲他真有什麼能耐,而是他就會仗勢欺人!別看他現(xiàn)在論人頭比戰(zhàn)法沒有任何優(yōu)勢,但這個武力值鐵定爲負、謀略無限趨近於零的小胖子卻還有一招殺手鐗,就是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和敵人拼科技!
當然了,朱由驄做爲另一個時空中的民工是不夠聰明也沒掌握什麼先進知識。但他背後卻有個正在迅速崛起的大明,要問這個帝國現(xiàn)在搗鼓出了多少劃時代的產(chǎn)品,恐怕連負責(zé)科研的先皇都不能給出準確的回答。沒辦法啊,這個國家實在太過龐大,那拔尖的人才更是層出不窮。自從皇帝下江南逼得士人門同意打破禁忌,將民衆(zhòng)從士農(nóng)工商的等級制度中解脫出來以後,研究院裡人還沒添多少卻已經(jīng)在三不五時的出點狀況,那些有用沒用的新發(fā)明早就數(shù)不過來了。
“該死的德川幕府!該死的一城一國令!如果不是這個荒唐的決定,該死的明國豬豈敢犯我領(lǐng)土,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阪梨附近一個破布圍起來的柵欄裡,頭髮已經(jīng)花白在整個倭寇矮子羣中看起來特別短小的瘦老頭兩眼充滿血絲,不停地抖動著身上的那堆竹片。
出乎朱由驄的預(yù)料,那個年過半百的島津忠恆並沒有在第二防線等他,而是悄悄地帶著薩摩藩最精銳的五萬武士來到了阪梨。在這柵欄中間跪著的正是早已失去生機的大友親盛。丟掉十多萬炮灰的事並沒讓這個倒黴蛋受到什麼責(zé)難,可他不該長敵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居然喊出了明國大軍不可戰(zhàn)勝的混話。
讓島津忠恆憤怒的還有出自南居益之手,由一個被削掉了耳朵鼻子等凸出物後放回來的武士所攜帶的一封信。信中那個大明第三損人明白地告訴他,作爲對大明出兵的賠償他得在一千年內(nèi)支付每月一百三十萬兩的白銀,同時將薩摩藩藩主之位傳給他那個連娘都不知在誰肚子裡的八世玄孫,然後自己找個破廟出家等著張?zhí)炝詹可祥T拆房子!最後,南居益更是指出薩摩藩所有人等必須立即滾出琉球,而且只允許直線滾禁止來回滾!
“主公,人吉方向的大軍已經(jīng)到達八代附近。是否繼續(xù)前進還請主公示下。”嘮叨間一位旗本武士縱馬飛奔了過來,在柵欄之外即翻身下馬小跑進柵欄裡稟道。
“繼續(xù)前進!讓那些明國豬知道我島津家武士的厲害!”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大友親盛說了動搖軍心的話,如果不是南居益那封無禮的書信,島津忠恆怎麼也不會跑前線來視察還搞出這麼大動靜。他要讓那個懦夫和狂妄自大的敵人看看,島津家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
島津忠恆還要讓正被圍困在長崎港的鄭芝龍和同樣被明軍騷擾的德川幕府知道,所謂的明國無敵大軍在他強大的實力面前只能是跟豆腐渣一樣一觸即潰!只有他纔是倭島的救星,只有十四歲就跟著自己父親入侵棒子國、三十三歲徹底佔領(lǐng)琉球國的他才能指揮千軍萬馬,趁勝反擊明國收拾完來犯之敵後實現(xiàn)那個偉大的倭島夢!
“父親大人,大友親盛雖然懦弱但他的有些話我們還是應(yīng)該重視。如果明軍真有那樣厲害的大筒跟數(shù)量龐大的鐵炮……”旁邊。一直悶頭不作聲的島津光久還是表現(xiàn)了出一些擔憂。
“大筒?鐵炮?犬四郎啊,難道你都沒見過這些東西嗎?那個大筒還是通過我們先祖的手轉(zhuǎn)賣到明國的,我們纔是使用這些東西的祖宗!至於那個鐵炮,你聽過能用那東西主宰一場戰(zhàn)爭勝負的事嗎?”島津忠恆非常不屑地掃了一眼。對於這個斯文秀氣得跟那些小姓一樣的笨兒子他是怎麼看都覺得不滿意。將來傳位給他是不可能的,但島津忠恆還是想讓他來體驗一下戰(zhàn)場的血腥味道,讓自己的子孫們永遠記得島津家的威望那是打出來的!
“來了!主公,前方出現(xiàn)大量煙塵。應(yīng)該是明軍的主力到了!”又一個旗本武士衝了進來,他能這麼快發(fā)現(xiàn)明軍的動向還得感謝奧雷利奧等奸商,如果不是這些人把最原始的望遠鏡高價販賣到了倭島。他們最少要等朱由驄到了眼皮底下才能獲得消息?!八麄冞€帶了一些高大而且能移動的房屋!”
“移動的房子?”島津忠恆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明軍這是來打仗的還是來修建度假村的?居然帶著房子跑出來閒逛?不管了,這可是九洲是自己的地盤,就算明軍真是來搞土地開發(fā)的那也得經(jīng)過他這個藩主同意纔可以!“叫那些該死的足輕準備,站好隊型準備迎擊敵軍!犬四郎帶著武士們,隨我出發(fā)!”
“將軍!發(fā)現(xiàn)敵人!距我們?nèi)謇?!?
“沒穿褲子的敵人正展開隊型!”
“……”
隨著前方偵察兵不斷傳回來的情報,朱由驄肥手一揮,三千餘人的前鋒部隊停止了前進。“各部進入崗位,通知後隊準備行動!”
“那……那是什麼東西?”島津忠恆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長相如此奇怪的馬,又瘦又矮但跑得卻飛快。
也算是島津忠恆少見多怪了,明軍現(xiàn)在使用的裝備要是隔後世滿大街都能看到。不過就這東西剛搗鼓出來的時候,靠著租借給好奇寶寶南居益玩還讓朱由驄發(fā)了一筆橫財。誰讓現(xiàn)在是明代呢?如果不是因爲洛陽那一家胖子在減肥的時候被狗咬怕了,從而導(dǎo)致朱由驄靈光一閃想起了這件運動器材,他最少還得等上兩百年才能見到設(shè)計並不複雜工藝要求不高的自行車。然而由於材料和技術(shù)的限制,這批自行車還相當原始,雖然採用了全鋼結(jié)構(gòu)也安裝了鏈條但車輪還是木頭做的。至於變速器這些東西更不可能安裝。
到現(xiàn)在爲止,大多數(shù)的新軍士兵還都是靠兩隻腳在丈量行軍路線的長度,雖然他們早已習(xí)慣也沒什麼怨言,但朱由驄還是在爲怎麼提高自己部隊的機動性而犯愁。能來去如風(fēng)的蒙古騎兵團到是一個很好的參照物,合格的戰(zhàn)馬也還能很容易地從他們那裡獲得,但全軍將士的訓(xùn)練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餵馬的花費太高,上了戰(zhàn)場對後勤補給的壓力也十分巨大。
幾經(jīng)權(quán)衡之下,朱由驄乾脆把這個東西民轉(zhuǎn)軍,爲了能夠讓將士們儘快的掌握使用技能並滿足戰(zhàn)場需要,他選用了自己在後世經(jīng)常拉貨用的三輪車做爲雛形。研究院的大師們又在此基礎(chǔ)上加裝減震簧。並且量身打造出一種可隨時拆裝的檔板,爲將士們提供最大限度的保護。
而早在第一次出關(guān)收拾韃子的時候,朱由驄就對研究院提出了要求,希望他們能設(shè)計出一種可長時間提供強大火力的新武器。但同樣是由於材料的限制,這個夢想一直都沒能成爲現(xiàn)實,直到那個天才少女墨明月正式加入研究院,製作出了合格的槍管後整個研究工作才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研究院精英們在她的帶領(lǐng)下參考軍中現(xiàn)有武器,大膽地改造了曾經(jīng)打得倭寇火槍隊鬼哭狼嚎的迅雷銃加裝在那個大翻鬥上作爲專用武器。就這麼些怪模怪樣的自行車配上最原始的機槍,已經(jīng)足以讓朱由驄信心倍增。至於這機槍有多原始??梢灾苯訁⒖坚崾赖募犹亓謾C槍準沒錯!
朱由驄離開洛陽的時候沒有隨身攜帶這種假冒僞劣產(chǎn)品原因也只有一個,這東西簡直就是個燒錢的貨,爲了能讓趕製出來的這五十多挺機槍吃得飽吐得爽,在這次南下的運輸船隊裡有五艘福船裝載的全是專用子彈!
“距敵十五里!”
“準備迎敵”
朱由驄這次敢大膽地採用新戰(zhàn)法還真得感謝島津忠恆。如果不是人家把戰(zhàn)場選擇在了相對平坦的地帶,他也不能夠充分發(fā)揮機槍威力。隨著命令的下達,爲數(shù)不多的親兵衛(wèi)隊開始忙碌起來,沒機會躥到三輪車上當苦力的將士們憋屈地取下隨身攜帶的迫擊炮。開始往裡面填充彈藥。畢竟想用五十多挺機槍防守住這麼寬的面積仍有所不足,而這倭島雖然不產(chǎn)良馬但經(jīng)過偵察對手也還擁有超過一萬的騎兵部隊。
“那些該死的明國豬膽怯了!”島津忠恆的想法很正確,他的手裡有三十萬大軍而對方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五千人馬。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一人吐口唾沫也可以玩水淹敵軍!而朱由驄停止前進的做法也似乎在印證了這一點,沒有人能在如此懸殊的兵力對比前還可以保持冷靜!
島津忠恆不打算再給明軍觀察戰(zhàn)場形式的機會,他要用事實證明只有他可以欺負別人,絕對沒人能跑到九洲來胡鬧過以後還能活著離開?!斑M攻!告訴前面的足輕,敵人帶了大量糧草等此戰(zhàn)結(jié)束後一人賞他們一碗白米飯!”
“前進!”白米飯哦,別看這東西在大明現(xiàn)在算不上什麼稀罕物了,但在倭島就是連那隻呆在京都的蚱蜢也還得過年才能吃得上。如此巨大的賞賜下,一直被人做炮灰的足輕們著了魔地往外衝去。
“轟轟”
大明是個講道理的國家,大明的軍隊更是一直稟承著禮多人不怪的原則,不管來的是騎兵還是步兵,該有的招待他們一樣都不會落下。隨著數(shù)百門迫擊炮同時開始怒吼,一包包鏽跡斑斑的三角鐵撒向遠方。
“把大筒推上來!讓明軍看看,我們也絲毫不遜色於他們!”島津忠恆咆哮著,這該死的明軍也太懦弱了點,居然一步都不敢前進。他們不就是仗著有幾門小炮麼,本藩主有裡還有比那更大的沒使呢!
“進攻!進攻!”島津忠恆又不是傻子,他派出的第一批攻擊部隊人數(shù)僅僅負責(zé)試探而已,如果明軍被嚇破了膽連這一萬多人都扛不住,他纔會命令後面的騎兵開始追擊,也好爲自己多省下點大米。但顯然,這個不切實際的夢想是破滅了,足輕們在明軍強大的炮火跟自家大筒的轟擊下還真就變了成炮灰,那些膽敢掉轉(zhuǎn)頭往回跑的傢伙則倒在了自己人的弓箭之下。
“十里……八里……五里……”
隨著測距兵手中旗幟的不斷更換,花了三千兩白銀才得以站到三輪車斗裡的南居益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轉(zhuǎn)頭向想旁邊那個依然靠騾子拉車的小胖子問道:“將軍,這東西真不會出問題吧?要是沒玩過癮,屬下可是不付錢的哦!”
“你就放心地使!研究院搗鼓出來的東西,那還能有不合格的?”朱由驄只所以選擇了手搖式加特林機槍而拋棄了設(shè)計更巧妙的水冷馬克沁原因就在於前者的穩(wěn)定性更高,即便是不小心出現(xiàn)了卡殼的啞彈也能很輕鬆地排除故障。
“兩裡!”
“噠噠噠噠噠……”隨著測距兵手中猩紅色旗幟的舉起,所有的機槍手都開始行動了起來。槍口開始噴吐出了長長的火舌,一道道若隱若現(xiàn)的流光向著前方尖嘯而去,一顆顆飛翔的子彈爲倭寇帶去了死神的請貼。
正在幻想獲勝後那巨大的獎賞,醞釀著激情與殺意的足輕們陡然看到了正前方,敵人的陣地上冒出了很細微火光,就像是那夜空中的流星飛奔而來??蛇€沒等他們心裡邊剛剛升起的一絲好奇感消失,就覺得自己胸口彷彿被鐵拳狠狠地砸了好幾下,原本就瘦弱的身體被這股重力給抽得倒飛起來,運氣更差的那些倒黴蛋則在戰(zhàn)場上玩起了魔術(shù),將腦袋憑空變成一個個破碎的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