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騎兵,一萬步兵,兩萬異族輔兵,整整十三萬人的大軍,鋪展開來行軍,接天連地的人,聲勢浩大,根本無法隱藏。
松嫩平原雖然號稱平原,但這是后世的說法,此時還是密林密布,雜草叢生,一些高高低低的山丘也是遍地都是,雖然此前這里有過各個朝代活動的痕跡,但也只是開辟出了一些正常的道路。
因此,盡管朱由校一路上行軍都是實行嚴(yán)格的遮蔽行動,但是,自己出兵的消息依然無法掩蓋,最終被皇太極所獲得。
后世齊齊哈爾城市處。
齊齊哈爾是快寶地,地處河流旁邊,地勢平攤,水力資源豐富,早在皇太極的建州女真來到之前,這里就不少的部族居住,他們在組建部落,修建城寨,以捕魚打獵為生。
當(dāng)然,這些部族都是渙散分裂的,人口雖然眾多,卻分散在各個地方,相互之間除了貿(mào)易和通婚外,交流也不多,故而面對著兼并了科爾沁部族青狀,挾帶三四十萬人口的皇太極,他們根本毫無抵抗能力,直接被殺散驅(qū)逐出了齊齊哈爾一帶。
此地被建州女真所占據(jù),而他們一些開墾的熟土和建筑基礎(chǔ),便成為了建州女真安家的好地方。他們雖然不如漢人般善于營造,但是出逃時,皇太極除了攜帶族中的青狀,便是工匠了,不論是漢人還是女真人亦或者朝鮮人,都有。
如此聚集之下,一座小城很快就立了起來,作為建州女真的統(tǒng)治中心。皇太極站穩(wěn)腳跟后,而后便是一番腥風(fēng)血雨的殺戮、掠奪。他們出逃本就匆忙,根本沒有攜帶多少物資,無論是過冬的還是營造生產(chǎn)的。
缺乏之下,只能采取他們的老習(xí)慣了,搶掠。
面對分散的文明程度不高的小部族,皇太極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就弄到了足夠的物資,連帶著,他還收攏了一些野女真作為戰(zhàn)士,算是補充了一番兵力的不足。
小城中,皇太極整合新近得來的大才徐本高商談著事情,旁邊,是陪同的范文程。如今這兩人可謂是整個建州女真中最有文化的人了,一個進士一個舉人,再也找不出第三個。
盡管有了徐本高,而且對方出了個比范文程更為靠譜也更加具有吸引力的注意——就地屯田開墾,編練零散女真為軍,以抗大明。但是,皇太極依然沒有放棄范文程,而是時時帶在身邊,日日議事。
這種待遇,真的讓范文程有種俯首甘為孺子牛的沖動。還在他及時抑制住了,好不容易獲得了回歸大明的機會,自己怎么能如此輕易放棄。
“唉,如今本汗在大明的布局一朝成空,也連累的父親那些故舊,真是愧煞我也!”指著一張報紙,皇太極滿臉愁苦后悔的說道。
雖然他對于連累了這么多的人的確有一點點的愧疚,但更多的,卻是這一關(guān)系網(wǎng)的徹底破壞,今后再也無法得到一點大明內(nèi)部的信息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大明皇帝朱由校竟然如初的果決,抓到一點線索后,順藤摸瓜,牽扯出了這么多人,而且有這個膽子和魄力全部處決。這次直接牽連的全部殺頭,家屬充入新建立
的勞改農(nóng)場服刑,而其他的各種處罰也頗重。
這種情況下,一時間整個遼東人人自危,尤其是帝國日報大肆的宣傳后,就連民間也知道漢奸當(dāng)不得,更不能里通外族,到最后,他們面對前來貿(mào)易的其他女真部族更是什么都不交談,啥也不會說,問也不說。
除了偶爾聽來的一耳朵外,根本沒人和這些異族說什么,若不是帝國日報還在發(fā)行,皇太極甚至都不知道大明發(fā)生了什么。
除了暗暗心驚明皇的魄力和辣手外,他也意識到,此時情勢已變,這年輕的皇帝已經(jīng)徹底掌握了整個大明的權(quán)利,穩(wěn)如泰山,不然如此酷烈之下,其中還有多半是軍官,不可能不鬧出點事來。
如今遼東風(fēng)平浪靜,沒有一絲波瀾顯然要么沒動,要么被皇帝給鎮(zhèn)壓下來,不論是哪一種,對皇太極了來說都不是好事。
“是啊,老臣有些愧對大汗了,為了老臣一個人,犧牲如初多的仁人志士。”徐本高微微謙虛的說道。
“無妨,有先生再次,可抵十萬大軍。”皇太極毫不在乎的揮揮手,沒了關(guān)系網(wǎng)就沒了,本來也不指望他們做什么,能用這關(guān)系網(wǎng)換來一位大牛,自然劃算。當(dāng)然,這些也的的確確是損失,肯定是要讓徐本高知道的。
自古漢人講究禮賢下士,對于恩重、看重自己的人,他們都是拼死以報的。對于這些,皇太極精熟,很輕易的就駕馭住了徐本高。
當(dāng)然,徐本高自己是不知道這些的,這都是屬于用人馭人的帝王心術(shù)范圍,若是他的祖上徐階來了還會察覺,他自己是沒有這個本領(lǐng)的。
只見他用一種深重情感的話語答道,“大汗待我當(dāng)真推心置腹,在下定然嘔血以報,為大汗守下這祖上基業(yè)?!?
“哈哈…….”徐本高的表態(tài),讓皇太極開心的大笑。
“恭喜大汗再得一人才。”旁邊的范文程也微笑著恭喜。
只是,正在兩人上演君臣想得的戲碼時,忽然岳托帶著一陣泥土氣息沖了進來,“大汗,我們派出去狩獵的八旗隊伍有半個牛錄沒有回來?!?
“沒回來?”糟糕的消息令皇太極眉頭一皺,雖然收攏一些野女真充當(dāng)兵馬,但是大量精于戰(zhàn)陣的老兵死亡,還是令他手下指揮人才缺乏,尤其是中低層的統(tǒng)領(lǐng),更是稀缺,如今一只小隊消失,又是兩三個老兵沒了。
“在哪里消失的?”他問道。
“在東北方向,距離這里大概一百里的地方。”岳托回答。
“怎么會去這么遠(yuǎn)的地方狩獵?”皇太極不滿問道,“不是說了么,不要離開齊齊哈爾五十里,就算是分散居住也不能超過這個范圍。”
“這…….”岳托有些尷尬,難道能說因為我們殺戮的太多,這一片地區(qū)的部族都主動遷走了么,邊說五十里了,現(xiàn)在百里之內(nèi)能找到一個部族都不太可能。
而建州女真人口多消耗大,光靠自己漁獵根本不夠,只好破壞式的向外掠奪,當(dāng)然,這里面有著弊端,時日久了,肯定會出現(xiàn)一個聯(lián)盟對抗他們。不過這個在徐本高獻上了屯田的策略后,
卻是被彌補了。
有了糧食,在這關(guān)外的蠻荒之地,野蠻的戰(zhàn)士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那些老林子里的野人就跟韭菜一樣,收了一茬,明年還會有一茬。
看岳托的表情,皇太極似乎明白了,微微一笑,岔開了這個話題,轉(zhuǎn)而皺眉的問道,“莫非這次又是蛤刺模干的?”
蛤刺模是附近一個部族的首領(lǐng),這個部族的人似乎特別的強壯,也特別英勇善戰(zhàn),當(dāng)日女真牛錄突襲之下,蛤刺模依然帶著族中不少的青狀戰(zhàn)士跑了出去,而后便一直和女真作對,獵殺外出狩獵的女真八旗士兵。
“是的,就是蛤刺模,死了的士兵身上有一個用鮮血畫的貝殼圖案。”岳托肯定道。
“真是麻煩啊!”等到答案后,皇太極不由有些頭疼,著蛤刺模非常熟悉附近的地形,他幾次圍剿都沒有抓捕此人,而且此人十分的善戰(zhàn),八旗當(dāng)中,除了鰲拜之外,幾乎無人是其對手,加上最近女真狩獵的部族越多,反倒讓這人成功收攏了一批死里逃生的部族青狀,成為了目前建州女真的心腹大患。
只是,不等他相處對策,又是一人跑了進來,正是他的親弟弟,阿濟格,之間阿濟格一進來就大神嚷嚷道,“大汗,不好了,明軍打過來了?!?
一句話,登時令整個屋子內(nèi)的人變色。
皇太極眼前,似乎有出現(xiàn)了當(dāng)初寧遠(yuǎn)之戰(zhàn)時,明軍那鋪天蓋地的炮火和火槍,又想起了自己不戰(zhàn)而逃,遠(yuǎn)避千里的屈辱。
就連徐本高也是眼睛通紅起來,刻骨銘心的仇恨,破家滅族的絕望,登時讓他呼吸急促起來。
“到底怎么回事?”盡管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但皇太極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不知道這次自己到底會有什么結(jié)果,是如父親奴兒哈赤一樣,來場輝煌的薩爾滸之戰(zhàn),還是滅頂之災(zāi)的寧遠(yuǎn)之戰(zhàn)。
“是這樣的,在南方,一直都有我們的哨探,今天哨探忽然在回來的路上,碰到另一個打馬狂奔的人,攔住一問才知道,竟然是我們派到其他部族當(dāng)中,混著一起貿(mào)易,打探消息的,對方說,看到一直龐大的軍隊,掛著日月圖案的旗幟,筆直的朝著齊齊哈爾而來?!卑翊蟾胖v事情表達清楚了。
確定之后,屋中的氣氛登時沉凝起來,就連一向鎮(zhèn)定有大氣的皇太極,也忍不住踱起步子來。
“四哥!”阿濟格忍不住叫出來,“這會我們還要逃跑么?”他雙眼含淚的問著。
皇太極聽到問題,猛然回頭,看著弟弟屈辱憤恨的表情,一時間怔住了,他只想著怎么保全部族,卻似乎沒有了解過族中青狀的想法。
“你們都是這么想的么?要打?”他輕輕問道。
“嗯!”阿濟格狠狠點頭,“不光是我,鰲拜,碩托,岳托,他們都是這么想的,我們不想再跑了,尤其是敵人都沒見到,就這么跑了?!?
“好吧!”皇太極長出一口氣,“打,狠狠地打,再打出一次薩爾滸之戰(zhàn)?!?
【作者題外話】:還有一張,在努力的想,但是感覺自己腦汁都快干了,也沒什么好的情節(ji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