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護衛一共有五名,且都是六級巔峰的好手,而那名喚作小蘭的貼身女僕則不再計劃之內,目前她的實力還處於一個未知的狀態,如果想要做到瞬間制服繆玉珂的話,這個女侍者是必須經過的一關?!蹦拘裆洌劬Χ⒅矍凹垙埳系姆謥褕D,腦中不停思考著可行的計劃,所謂術業有專攻,木玄是出自刺血小隊的精英成員,在刺殺和偷襲以及綁架之中可以稱得上是專家,眼前的陣勢雖然看起來密不透風,然而在木玄的眼中,破綻還是一個接一個的露了出來。
“五個護衛執行的是輪流換班,四人分別互助華騮車箱的四角,每過半個時辰,便會有一次人員的調動,替換之前的人下去休息,養足精神,但唯一不變的,則是那個作爲車伕的女侍者,牢牢地把戰局了高點,視線範圍達到了半圓,任何從正面的突襲皆會被發現...”
“嗯?!蹦拘霉P頭有節奏的點了點紙片的中央,上面畫著的正是華騮馬車旁邊的護衛陣型圖,“不過在換班的途中,卻有著接近三十秒的時間空隙,兩個人的交接手續之中,正是出現視覺盲點的時機,但這個時機只是稍縱即逝的一瞬間,要把握實屬不易,而且還要直接面對五人護衛的夾擊,以及那名實力不明的女侍者...不過...如果蛟能夠成功的吸引五人仇恨的同時,我再趁機出手的話,這個計劃或許還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行性。”
“加上蛟突破至第七層的天魔功的實力以及接觸到霧峽谷混亂地形的考慮來看...勝算可以提高到百分之七十六?!蹦拘驼Z著,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靈巧的手指緊握住手頭的筆,身子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筆直的身子靜如蒼松,雙眸冷然。
“這個計劃,可行。”木玄下達了最後的決定,對著耳麥低聲說道。
就在計劃傳達給了仇恨過後,原本站在木玄背後的納蘭容康有些擔心的站了起來,步伐躊躇,走到了木玄的背後,用小手拉了拉木玄背後的衣服,有些擔憂的問道,“你們真的要劫持繆姐姐的車隊嗎?”
“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不達成這個目的,再在冷家的地盤上呆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木玄平淡的回覆道,“你若真的想要拯救如今的夜魔國,最好配合我們的行動,殿下與元帥的關係非同一般,或許真的有轉圜的餘地。”
“是...是嗎...”納蘭容康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明亮的眼睛緩緩低垂了下去,秀麗的面容滿是寂繆的神情,蒼白而消瘦的小臉看的令人心疼不已。
“如果真的能夠按照計劃進行就好,仇恨雖然成功潛入敵營,然而一旦暴露,即使他有能力自保,但驚動了對方,將致使計劃完全失敗。”木玄心中暗道,“殿下,祝你武運昌隆?!?
而在另一方面,仇恨接到了木玄的計劃過後,也跟隨著華騮馬車,駕駛著自己的馬車緩緩靠近了華騮的旁邊,仇恨在通過了許隆的關係下,弄到了一個類似車伕的職位,在這種不分晝夜趕路的情況下,就算是車伕也要進行修整,而仇恨自告奮勇擔任了替換車伕一職的位置,明地裡是讓許隆誤以爲自己只是想要更接近繆玉珂一點,實際上,卻在暗中觀察華騮車廂旁邊的情況。
“還有大約兩分鐘的時間,華騮車箱西南方角的護衛就會被替換下去,而離木玄的埋伏地也不過只有一里的距離了,按照這個距離,我只要在換崗的時候出擊,並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儘量引開那名女侍者,便能夠爲木玄創造一個絕好的機會和位置,只要將繆玉珂掌握在了手裡,車隊的一切都將會受制於我方。”仇恨思緒一動,魔瞳微微一虛,體內流動的天魔氣也漸爲收斂,突破至第七層以來,仇恨幾乎無時不刻不在凝鍊著自己的內力,將第七級的功力穩固下來,直到方纔不久,在他的不斷凝鍊之下,突破過後的餘勁才轉化爲了真氣匯入他的體內,現今的實力,比起剛剛突破的時段,更爲穩固和堅韌。
真氣收發自如,周圍的人竟然沒有一個能夠察覺到,仇恨對於天魔勁的運行早已經熟練於心,隱藏的毫無破綻。
伴著一縷不易察覺的黑氣,仇恨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體內的傷勢基本上已經痊癒,在納蘭容康“涅元丹”的助益之下,再加上強勁的天魔功,傷勢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連同身體外部的刀痕基本上都已經開始結痂,不出一日,傷口處的腐肉被天魔勁吞噬殆盡,新生的皮膚正以著驚人的速度恢復著,這便是天魔功的除了腐蝕性之外的第二個特點,快速的恢復能力。
伴隨著魔氣的消散,仇恨的天庭飽滿,眼中精光內斂,握住繮繩的手穩固的紋絲不動,保持著身體的平衡,心靜如止水,耳聽八方之聲,真氣收發,四周所有情形盡覽於心中。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短暫的兩分鐘很快就要過去了,時間越來越少,而仇恨的馬車也在看似不經意間,裡繆玉珂乘坐的華騮車越來越近,幾乎已經到了一個平行的位置,四周的侍衛雖然有所察覺,有兩人甚至將目光投向了仇恨,但看到仇恨那張裝出來的朦朧睡眼的時候,也只是一晃而過,只是將他的舉動當作了普通的打瞌睡時的失誤罷了。
一名侍衛輕踢了一下馬肚子,來到了仇恨架勢的馬車旁邊,皺著眉頭看著已經昏昏欲睡的仇恨,不客氣的用手推了一下仇恨的肩膀。
“你!別給我打瞌睡!”侍衛不耐煩的提醒道。
仇恨眼皮子一動,嘴脣突然一張,好似被侍衛的力道驚醒了一般,眼中滿是迷茫的神情,在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後,才露出了一臉誠惶誠恐的表情,狼狽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尷尬的拉緊了手頭的繮繩。
“抱歉了,小哥?!背鸷薜兔柬樠圪r罪道,乾笑著賠禮道歉。
仇恨的聲音並不算大,說話的對象也只是一個侍衛,其他的侍衛雖然有所耳聞,但並不在意這些,然而,當他的聲音傳到了華騮車箱中過後,一絲詭異的感覺突然從馬車的內部傳出。
“鐺!”似乎是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沉重的迴音在華騮車廂當中不斷迴旋著傳入到了衆人的耳中,仇恨心頭一驚,戰士的天賦讓他察覺到了一絲詭譎的異常,天生對於危機的敏銳第六感,讓他瞬間繃緊了自己的神經!
一隻纖嫩的春蔥玉手從車廂的簾子中緩緩伸出,皓如凝脂的玉碗上帶著一隻碧綠的玉鐲,茵茵幽光恍若透明的晶澤,散發出微弱的光芒,映照出點點瑰麗的紫色。
看到玉鐲的同時,仇恨的瞳孔瞬間放大,而與此同,遮掩住車廂的簾幕也被玉手輕輕的撥開,車中傾國的玉人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兩人的目光在不經意之間,交織在了一起,一者冷如星眸,,略帶瑰紫的黑色髮髻盤在腦後,脣紅齒白,晶瑩的嘴脣微微翹起,眉黛如畫,面若桃花,雙頰微微染起了不正常的紅暈,殘留驚訝的眼神似被眼前之人所震懾。
“是你!”繆玉珂驚聲呼叫。
“是你!!”仇恨眉目一沉,眼中殺氣沸騰,手頭繮繩瞬間被巨大的握力捏成粉末,面露兇光,齜牙怒目。
“刺客!”只是對視一眼,繆玉珂便下意識叫了出來,眼中唯有清冷冰晶之色,一副雍容自若的神態,袖舞微揚之脣邊,鎮定自如。
仇恨瞳孔收縮一瞬,洶涌魔氣勃然爆發,既然已經被對方認出真正的身份,他也不再做保留!怒叱的真氣狂涌而出,身不動,天魔氣瞬間衝破車廂的禁錮,一團彌天魔氣翻騰而起,一條矯健的身影頓時騰空,身形快如蛟龍一般!
霸腿!叱吒風雲霸凌霄!身形一化爲三,魔氣傍體,三道雄偉的身影化作三條惡蛟,張開血盆大口,頓時腥風大作!驚雷一閃!
“保護小姐!”爲首的侍衛大吼一聲,腰間長刀已然出鞘,尚未交班的四人刀刃同時一抽,四道凌厲的刀光匯聚在分作四象,分別斬向了三道不同的身型。
仇恨雙腿彈如狡蛇,三道身形在空中同時一扭,避開了三道疾馳而來的刀影,然而卻被第四道刀光穿破了一道軀體,虛體瞬間消失,而兩外兩條身形身速倍增,還未等四人擋刀,霸道的腿勁已經狠狠的踢中了華騮車箱,一股無匹的巨力瞬間將華美至極的車廂解體,化作碎片四散開來!
聽到了耳麥之中的動靜,木玄眉頭一皺,已知仇恨的身份已經暴露,來不及多想,背後長劍輕吟,龍躍出洞,右手輕捏劍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叢林之中,朝著車隊的方向疾奔而去,接引仇恨!
“埋伏的計劃失??!只能選擇正面的強攻了,希望殿下能夠暫時吸引住對方的注意力?!?
雖然是做此想法,然而仇恨的能爲遠遠超乎他的想象,擊碎車體過後,最後的真身終於現形,高大的軀體騰在半空之中,腿上肌肉繃到極致,強大的腿勁竟將天魔勁全數收納與右腿,一聲怒嘯,一條黑色魔蛟半空翻舞!狂霸的威勢絕倫,對著繆玉珂狠狠掃去!
而與此同時,四名護衛也藉助仇恨發招的短暫時間,回過起來,四刀合一,連成一體,四股不凡真氣匯聚一起,形成一個半圓的真氣罩,硬生生擋住了仇恨的霸腿!
“擋得住麼!”仇恨獰笑一聲,天魔功怒流而發,身體一旋,腿勁竟是再增三分,一舉穿破了四人的防線,翻騰的魔氣震得四個護衛的手抖動不已,練手中的刀都有些那不穩了!
眼看仇恨便要的手之際,一道凌厲鞭痕,快速突入戰局,宛如一條靈蛇纏住了仇恨的右腿,鞭上勁力柔和,長鞭一抖,化作方圓,輕而易舉盪開了仇恨腿上的餘勁,而出手的人,正是實力莫測的小蘭。
但仇恨似乎對其早有預料一般,面色如常,破開四人聯手的防禦已經讓他的腿勁消耗大半,此刻依舊不受手,便是等待最後一個人的出招,眼看右腿被纏,仇恨體內魔氣頓時爆發,狂暴的真氣衝開了長鞭的封鎖,左腳穩穩地踏在了馬車的殘骸之上,眼中只有一人。
“想不到,被稱爲夜之歌姬的人,竟然就是你?!背鸷蘩湫Φ恼f道,森白的牙齒閃耀著嗜血的光澤,爪上血光浮現,流螢的赤色環繞在雙手之上,腥氣大作。
“我也想不到...二皇子殿下,竟然如此雅興,爲了奴家還特意來到夜魔國,真是辛苦你了。”繆玉珂盈盈一笑,宛若百花齊放,微暈紅潮的臉頰上霞光盪漾,眼如流波。
“嘴硬的小妞,我倒想知道納蘭紫苑看到你的屍體之時,又會是什麼模樣!”狠話一放,仇恨雙手閃耀出驚人的血光,兩條嘶嚎的血獸盤踞在仇恨的雙爪之上,天魔幽冥爪竟是更進一層!血影呼嘯而至,然而眼前的玉人卻是鎮定自若,氣態閒暇,身著仕女站姿,美若桃枝,嘴角溫柔的笑意彷彿是在等待著愛人的溫柔。
爪影未至,四條身影已然重整旗鼓,刀影合流,四人布開陣法,分別站作四相,刀光緊逼仇恨面門!四相陣法一出,四人刀氣頓時暴漲,竟然聯合起來逼得仇恨腳步一停,雙手轉向對著刀光抓去,血色魔氣纏繞在指尖,瞬間刺穿了白色刀流,然而,指尖殘留的刀勁也震得仇恨的虎口發麻,身子不得不退了幾步。
身子猛然一頓,仇恨抑制住了退後的身體,眼中迅速一掃,將整個戰場的形勢受於眼底,周圍的工作人員並不屬於戰鬥編制之內,而第五名侍衛也在急速趕來的路上,四人合成四相之陣,聯手之下就連仇恨也討不了多少好處,更遑論五人聯手,必然會讓仇恨陷入苦戰之中,更何況,還有最爲神秘的一人尚未出手。
坐在馬車前的小蘭,雙眼微微閉上,手中馬鞭低垂在地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並不出手,而是將繆玉珂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守在繆玉珂的身邊不移半步,讓旁人無機可乘,然而方纔危急時刻的迅猛一鞭,也足矣給仇恨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這人的功力絕對不在現今的自己之下!
面對如此不利的景象,仇恨忽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冷笑,嘴角裂成了一個月牙,臉上的肌肉僵硬的扭曲著,眼中寒意不減,氣氛詭譎至極。
衆人面色不變,嚴陣以待,然而仇恨卻自顧自的從身後的口袋裡面拿出了一物,有些親暱的放在了鼻子上嗅了嗅,對著繆玉珂露出了一個詭異至極的獰笑,衆人正待不解的時候,局勢忽然丕變,原本鎮定自如的繆玉珂如遭雷擊,面容失色,嬌軀巨震,朱脣輕顫。
“你...怎麼可能...有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