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命丹’!”乍聞驚人的話語,木玄神色鉅變,面色陰沉無比,顯然是對此物有所瞭解,甚至可以說非常忌憚此物的存在,就連摟抱住木蘭的左手,都在不經(jīng)意間抖動了一下,心中的驚訝,不言而喻。
聯(lián)命丹,出自魔國宮廷御醫(yī)團,此藥效果奇特,而此藥的出現(xiàn)更是純屬意外,顧名思義,是一種能夠?qū)赏耆煌说男悦嗦?lián)繫起來的特殊藥物,此藥的特點並不在於治療或者傷害,而是在於他其中所蘊含的其他價值,當使用者將聯(lián)命丹混合著自己的血液餵給另外一個人過後,兩人的命格將會聯(lián)繫成爲一條線,一旦使用者受傷,吃藥的人的身體也會因爲使用者的傷勢而出現(xiàn)不同的情況,分擔使用者身體的傷勢,而一旦使用者身亡,吃藥的人也會隨著使用者陪葬,是一種陰毒之極的丹藥,因爲造價高昂,和他的特性,軍中非常少見,木玄也只是從典故之中聽聞過一兩次而已,但沒想到,如今,這玩意兒竟然真的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面前,還是在一中最糟糕的情況下出現(xiàn)。
仇恨扭了扭脖子,將身上的泥土緩緩拍去,讓全身的關(guān)節(jié)都得到暫時的放鬆,身子如同一條蛇一般扭動著,關(guān)節(jié)連接處不停發(fā)出如同爆竹的噼啪聲響。
“此藥的特性,想必不用我再多說了。”仇恨冷笑著說道,又恢復到了之前趾高氣揚的囂張模樣,一臉陰狠的冷笑,“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讓你見識一下。”話音一落,仇恨舉起了左手,對準了右手手腕的關(guān)節(jié)處,用非常熟練的手法,將右手關(guān)節(jié)處扭得脫臼,整個過程中,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好似脫臼的人根本就是其他的人一般。
而在不遠處躺在木玄懷裡的木蘭,似乎也因爲仇恨突如其來的動作而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呻吟,閉著的雙眸緊蹙,似是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痛楚一般,而隨機,木玄眉頭一皺,急忙掀開了木蘭的袖口,頓時,他的心隨著眼前所見沉入了海底。
只見木蘭的手腕處一片暗紅,骨頭連接處呈現(xiàn)出了一種不正常的扭曲的角度,這絕非常人能夠做出的扭曲程度,除非手腕脫臼放可能做到這種地步,而在剛纔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之中,木蘭明明一直都是躺在木玄的懷抱之中,並沒有交付於他人,而木玄也很清楚的知道木蘭的手腕剛纔根本就沒有骨折,甚至連骨折的跡象都沒有過。
然而,眼前鐵一般的事實,卻讓木玄的心不由得懸了起來。
“哼。”看到木玄驚愕的申請,仇恨露出了嘲諷的冷笑,嘴角完成一道月牙,左手快速的將手腕脫臼處的關(guān)節(jié)連接好,用力的甩了甩手臂。
“…”木玄面沉如水,事情竟至於此,也不是他所能夠預料得到的,沒想到仇恨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僅僅只是一個細微的可能性,仇恨便能夠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用藥物控制了木玄唯一的弱點,讓原本實力高出一大截的他投鼠忌器,而他也判斷到了仇恨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木玄很聰明,他能夠知道仇恨如此動作的原因,無外乎便是對木玄產(chǎn)生了懷疑和不信任,如果說在遇見木蘭之前,仇恨還可以藉助在陸璐一方瞭解的信息,能夠放下心來信任木玄,但誰也沒想到,半路途之中,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不但推翻了木玄數(shù)年來堅持的信念,更讓木玄對刺血的忠誠首次產(chǎn)生了嚴重的懷疑,而這一切在傳到了仇恨的耳中過後,仇恨也必須爲日後的行動和方針做出一個判斷和轉(zhuǎn)折。
那就是對於木玄的信任與否,到底是繼續(xù)相信,還是放棄木玄,自己行事?
陸璐是一個心底善良的人,在兩種選擇之中,她相信人心底之中還有些對於善的追求,她相信木玄就算因爲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而動搖,但這僅僅也只是短暫的,作爲一個久經(jīng)沙場的軍人,他有著足夠的能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會偏離自己的初衷。
然而,仇恨則不然,他並沒有選擇兩種中的任何一個,而是走上了他最熟悉也是最直接的方式,用上了他最喜歡的方法。威脅。
當仇恨瞭解到了木蘭對於木玄的重要性過後,在仇恨的腦海之中,便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這種念頭和想法,而在見到猶豫不決的木玄以及暈倒的木蘭過後,再一次刺激了他心頭的這個念頭,讓他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在夜魔國行事絕非易事,我不過初來乍到,比起從軍多年的木玄來說亦是多有不如,與其花掉寶貴的時間去等待一個不確定的結(jié)果,我更願意使用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將木玄強行綁在我的戰(zhàn)車之上,讓他不可能有反悔的機會。”這個仇恨做出的最後決定,而從宮裡帶出來的聯(lián)命丹,正好能夠起到最佳的效果。將木蘭的生死掌握自己的手中,從而間接的控制木玄的行動,這是仇恨想出的辦法。
所以他不顧一切的,就算是身負多處創(chuàng)傷,也要接近木蘭身邊的原因,因爲只有控制了木蘭,方纔能夠真正的掌控木玄此人!唯有用威脅留住木玄,才能夠讓這一次的計劃進行下去。
想到了這裡,仇恨臉上猖獗的笑容更盛,冰冷的眼神中寒光四起。
“你是個聰明人。”仇恨淡淡的說道,彈了彈指甲上的泥塵,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繼續(xù)說道,“你應(yīng)該知道我這麼做事爲了什麼。”強悍的身子邁出了碎裂的泥地,一步一個腳印的從泥土中走了出來,身型穩(wěn)如泰山,天魔功的自愈能力瘋狂的在他體內(nèi)運行著,將他多處受創(chuàng)的軀體,努力的修復著。
“你現(xiàn)在依然還有兩個選擇。”仇恨陰沉著臉,低笑著說道,“第一,現(xiàn)在就殺了我,同時也相當於廢掉你妹妹,然後遠走他鄉(xiāng),最好永遠也不要在魔境出現(xiàn),天魔功這東西可是會記仇的。”
正如仇千戰(zhàn)所說,天魔功使用者一旦身亡,將會引起天地異變,數(shù)千裡之內(nèi)的任何天魔功的使用者都能夠明顯的感覺得到,而對於殺人者的怨氣,也會在僅存的天魔氣的徘徊下,凝結(jié)成實體,傳入到另外天魔功使用者的腦海之中,讓殺人者無法隱藏自己的身份,而天魔功亦不會就此流露外人。
“第二,當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繼續(xù)跟著我…”仇恨將地隱蛟龍盤收回了儲存空間之中,撕開了身上支離破碎的衣服,露出了強壯的體魄,任憑傷口裸露在外,毫不在意,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淡淡的盯著眼前的人。
“從此之後,你將成爲我的人,爲我賣命,爲我操刀,爲我做事。”仇恨緩緩舉起了雙手,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氣態(tài)對著眼前的人冷冷的說道,“我不會虧待我的人,只要這一次的任務(wù)成了,本皇子在魔國的低位和聲望必將大幅度提升,本皇子乃軍神親傳,軍部之中人望必定隨之水漲船高,老頭子再怎麼不願意,也頂不住軍部的壓力,何況現(xiàn)在正值多事之秋,人類和魔國兩國正處於歷史的關(guān)鍵階段,正是用人之際,也由不得他不重用我了,而且比起刺血的一個小小的隊員而言,高官俸祿,任由爾選!到時候香車美女,金銀珠寶數(shù)之不盡,用之不窮!”
仇恨以誘惑的口吻說道,“而且,關(guān)於聯(lián)命丹,也非是無藥可解,我同太醫(yī)院關(guān)係密切,想要拿到一顆解藥,更是容易至極,你想要報的仇,也是非常簡單,不管是刺血還是吳勳,無論我想整死誰,都是輕而易舉,到時候你想怎麼報復·全·部·隨·你!”
“如!何!”最後的兩個字,仇恨幾乎是從肺裡面擠出來的,繪聲繪色的演出加上及其誘惑的條件,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會忍不住多看兩眼。只要是正常人都會選擇第二項,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方纔是大多數(shù)人的追求,比起顛簸流離的逃亡生涯,比起爲官一途,簡直是天差之別。
然而,仇恨的臉色隨著話語的結(jié)束,忽然間陰沉了下來,雙眸如同要噴出火一樣,蘊含著難以平復的怒焰,眼角因爲體內(nèi)沸騰的怒氣而微微抖動著。
至始至終,木玄都沒有看過他一眼,他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懷裡的玉人身上,輕柔的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和平和的神情,仇恨方纔所說的一切長篇大論,好似都不入其耳。一股被藐視的憤恨,讓仇恨冷哼一聲,眼裡殺機浮現(xiàn),但事實卻讓他不得不暫時吞嚥下自己的怒火,努力平復下胸中的殺意。
就在仇恨等得都不耐煩了,仇恨的面色也陰沉到了極點的時候,忽然間,他的眉頭一皺,身子竟然自行停止了動作,一股寒意讓他全身上下的汗毛手立了起來。
“劍氣!不…”仇恨念頭一轉(zhuǎn),瞬間判斷出了行事,“這是劍意!”目露驚訝之色,仇恨心頭一驚,不知從何時開始,一雙冰如寒泉的雙眸就這樣一直緊緊地盯著自己,鋒利的眼芒宛如兩道銳利的鋒芒將仇恨的全身上下鎖死,無法動彈半分,如此之強的劍意,是仇恨前所未見的強,就連來自蘭月舞的那一套令他惱火之極的《極劍》都不曾給予他如此芒刺在背的感覺。
劍如虹,人如蒼松,傲立峰崖之巔,冷目漠視,身型碧如一柄永折不曲長劍聳立於林間,傲然的劍氣內(nèi)斂而深沉,流動的氣息徐緩而有序,四周的風流都似乎收到了氣勁的牽引而開始緩緩舞動起來,被燒焦的枯草似乎也收到了風流的影響而散落漫天。
一瞬間,枯黃的顏色印滿眼簾,漫天暗黃之中,只見木玄獨自佇立中央,無言不語,低垂的雙眸好似在思索著一般,劍鋒輕觸地面,平滑的手掌輕放在劍柄中央,俊秀的面容宛如一灘深不見底的寒潭,冷得令人心寒。
仇恨眼神一動,體內(nèi)真氣緩緩流動而起,天魔功瞬間充斥了整個身體,眼神無所畏懼,及時敵手強悍若斯,他也沒有任何懼怕的意思,反而體內(nèi)流動的魔血,卻將他的戰(zhàn)意再次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堅硬的雙脣緊閉,低眉凝目,一股令他全身都顫抖的興奮感,讓仇恨的血液沸騰了起來,戰(zhàn),戰(zhàn)至最後一滴血的瘋狂,讓仇恨無所畏懼,勇往直前。
雙方好似一觸即發(fā)一般,轉(zhuǎn)眼間,方纔還吊兒郎當?shù)膱鼍埃妥兂闪艘黄矊幎C靜的肅殺場面,沒有人敢說話,也沒有人敢開口,在場的一切都似乎只剩下了眼前的對方。
“……我接受。”嘆息之中,寧折不屈的劍罡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木玄低垂的雙眸微微開啓,雖然精光依舊,然而,在這一雙冷靜的目色之中,卻多了一份讓人心醉的溫柔,而他的這份溫柔,也只會留給一個人。
修長的手指輕撫木蘭的面容,好似對待這孩子一般,木玄發(fā)出了一聲妥協(xié)的苦笑,一笑之間,所有的一切仇恨都隨著笑聲變得風輕雲(yún)淡,明朗的雙眸好似找著了最終的歸宿,露出了燦爛的笑意。
“對不起了,木蘭…”
“原諒我的自私,我不願意再一次失去了…”嘆息的話音中,木玄將木蘭的整個身軀欄在懷中,劍鋒觸底,扭頭便離開了原地,沒有去看對面的人一眼,隨著腳步的遷移,木玄修長的身體也逐漸遠離了戰(zhàn)場的位置。
“哈!”冷然的笑聲遮掩不住得逞的狂喜,猖狂的笑容再次出現(xiàn),仇恨雖然強忍住了胸中狂喜的笑意,然而眼中流露出的貪婪的瘋狂卻始終無法掩蓋得住。
“哼哼哼哼…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終於,忍耐不住的魔終於撕開了隨後一道虛僞的面容,將一切都赤裸裸的表露在了外面,瘋狂的笑容肆無忌憚,囂張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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