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說了就是說了，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有些夢，醒了就是醒了，有些人，錯過了，就不再重來。

——陳佳藝“快過年了，舅舅舅媽要怎麼過？”

顏曦打破沉默，他還是不習慣以這樣的方式和佳藝相處。

“本來是要旅遊過年的，但是……已經沒有興致了，舅舅家也不去了，應該就是在家裡簡單的過吧。”

三個人的年，畢竟太冷清了。

“你回來一起過年麼？”

“我？不知道，應該不回去吧。”

陳佳藝，你想讓我回去麼？如果你可以面對我，我願意回到最初。

有些人，相見不如想念，待在一起如果不自然，感到束縛，不如遠離。駱顏曦和陳佳藝之間從未像現在這樣無話可說。

最終留在駱顏曦身邊的，還是，只有王子琪。

這兩個流著相同血液的兄弟，惺惺相惜，註定了一輩子不可能分離，不會背叛，無法遠離。

晚上八點，冬天的夜晚已經早早來臨，窗外是涼如冰雪的黑夜，顏曦突然無比想念陌生人手中的香菸，像想念陳佳藝一樣，想念那些煙。

可能是因爲墮落的緣故，他開始喜歡吸菸。顏曦自己是這樣以爲的。

子琪不吸菸，他手裡不會有，而且他也不會讓自己吸菸。

顏曦謊說肚子餓，把子琪支到很遠的地方爲他買宵夜，子琪走後他換好衣服，偷偷溜出去，來到昨天那家酒吧，坐在相同的位置，等待相同的一個人，給他一支相同的煙。

這次陌生人留下了姓名，“我叫阿哲。”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給我一根菸。”

“哈龖哈，很好，別說一根，給你一盒也沒問題，不過提醒你，吸菸有害健康，少抽爲妙！”

回到醫院的時候，子琪已經在等他，聞到他身上瀰漫的異樣香菸味，子琪並不能說什麼，說什麼他也不會聽，只能默默的將已經涼的飯菜擺在顏曦面前，像一個長輩一樣，“下次不要出去這麼久了，飯菜都涼了。”

太好龖的人，讓人心疼，太好龖的子琪，讓人心疼。

顏曦生平第一次這樣用力的抽菸，好像要用生命來吸食香菸裡的迷霧，一年也不會抽上一盒香菸的顏曦用三天時間將陌生人的煙抽完了。

抽菸的時候可以忘記一切，忘記傷痛，忘記自己置身何處，彌散在煙霧中，有種飛起來的錯覺。

一切都是美好龖的，他有爸爸，有媽媽，有疼愛自己的爸爸媽媽陪在身邊，有一個溫暖的家，不再是一個人。

他能在煙霧繚繞中看到佳藝，看到佳藝對他微笑，像從前一樣，擡起頭，漫天陽光，溫暖照耀。

有時候佳藝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的愛人，佳藝向他伸出手，輕聲叫他，顏曦，顏曦。

有時候佳藝還是小時候，他牽著她的手走在放學的路上，不用擔心會走丟，她就是他的信仰。

顏曦想從窗子縱身飛下去，下面風景那麼誘人，是天堂？還是家園？是他駱顏曦的歸宿？那裡沒有寒冷，沒有孤獨，有需要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