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鐵彪是好人嗎?肯定算,他扎根西北,將杜偉憲的勢力連根拔起,又遠赴他鄉,將鄭廣廉遣送回國,可以說,天機門的鏟除他功不可沒。嫉惡如仇,正義正直是他身上的標簽,但這樣絕對的、冷冰冰的正義真的好嗎?我有點弄不清楚,人跟動物的區別不就是因為人有七情六欲嘛!梁若蘭、梁鐵彪、還有陳嘉瑜,這一家子人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這么說就沒事了?”強子問道,“那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媳婦兒還等著我買菜呢。”我沒好氣道:“沒想到你也是個妻管嚴啊。”強子樂呵呵道:“你懂個屁,這叫樂在其中,老子愿意。”說完,跟我揮揮手作別往門口走去。“靠!秀恩愛死得快!”我罵道。
強子走了,我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和意愿,簡單跟梁鐵彪說了一聲再見,匆匆下樓,結果還是晚了一步,強子已經開著王靜的甲殼蟲瀟灑而去,氣得我直跺腳:“媽的,又要花錢了!”
我沒有乖乖的回酒店等消息,而是直接去了吳乃定下榻的快捷酒店,一到那就看到老李雙目血紅,但卻目光炯炯的盯著門口,我不禁對紅牛加咖啡的組合佩服的五體投地。老李一見到我,也不管是不是梁鐵彪讓我來的,來干什么的,就苦著臉道:“我想睡但睡不著怎么辦?”
“我知道,你要是這么拼命的話梁鐵彪的位置早就是你的了。”老李這人比較對我胃口,我隨口開起了玩笑。老李擠出了一點笑容,只是比哭還難看:“就別打趣我了,我現在是思想跟身體意見不統一,你說這可怎么辦啊?”
我搖搖手指:“要說簡單也簡單,我隨口就能說出個一二三來。”老李神情一振,像是溺水之人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也別一二三了,你就說個一吧。”
“去買瓶安眠藥吞上幾顆。”我給出第一個辦法。
“萬一吃死了怎么辦,我只是想睡覺,不想長眠。”誠如老李所言,他是個怕死的人。
“找個按摩店讓小姐給你按摩,保證你一下子進入睡眠狀態。”我給出辦法二。
“現在風聲這么緊,我雖然只是一只小蒼蠅,但好歹相當于副處級,被拉出來樹立典型怎么辦?”老李再一次否決了我的提案。
“那沒辦法了。”我搓著手道,“再確認一遍,你真想睡覺?”
“想,想瘋了,從今天早上開始就想了。”老李毫不猶豫道。
“那就好。”“好”字一出口,我就突然暴起一個手刀狠狠砸在老李的脖子上。“啊,我怕...”“疼”字還沒出口老李就軟趴趴倒在了座位上,呼吸平穩而悠長,明顯的,他進入了夢鄉。“嘶!”我摔著手直抽冷氣:“媽的,皮糙肉厚的,疼死老子了!”
“他們還是沒出來?”我沖一直冷眼旁觀著我和老李的人問道。我對他有一定的印象,一直跟在梁鐵彪的身邊,貌似姓俞,部隊出生,好像還參加過特種兵的選拔,被刷下來了,退役后想發揮余熱,又不甘于去企業守大門或者替人當保鏢打手,被梁鐵彪忽悠進了特課,對于這種喜歡刺激斗爭的人我一直很欣賞,可惜,這樣的人太少了。
“沒有。”老俞知道我和梁鐵彪的關系,回答道。
“哦,出來了記得叫醒我。”對于這一類沉默寡言的人,我也沒有閑聊的興致,反而羨慕起已經開始打呼的老李來,躺下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說道。
夢中不知年歲。我是被老李震天響的呼嚕弄醒的,低聲罵了一句后,我揉了揉眼,發現老俞還在聚精會神的盯著門口。“老俞,彪哥就只派了你一個人過來?”我不禁好奇道。老俞搖搖頭,指指里面:“還有兩個進了酒店,后門那邊也有一個。”嗯,我點點頭,對梁鐵彪的安排表示滿意:“那行,我給哥幾個出去買點下午茶。”沒等老俞反應,我就已經跳下了車。
不一會兒,手上拿著大包小包的我就鉆回了車內,取一份給老俞后道:“老俞,讓兄弟們過來取。”
老俞搖搖頭:“不能擅自離開崗位,這里少了一個人都會造成監視的死角。”“好吧,那我去送還不行嘛。”知道老俞是個死板的人,要不然我早就一可樂悶上去了,媽的,老子請你們吃東西還要我送?要不要我嚼好了喂你們?怪只怪自己想交個朋友,裝了爛好人,請人吃什么東西。
梁鐵彪帶來的人我都有點眼熟,雖然叫不上名字,但至少不會認錯,順利地把東西交給正在酒店大堂假裝看報紙的兩人后,我又來到酒店后門,找到了坐在對面咖啡店的同事。看到我提著的一袋飲品,他的臉上直抽抽,低吼一聲:“老子都喝了一天的咖啡了!老俞,我要跟你換!”可以預見,他將經歷老李的遭遇。
哈哈,這哥們貌似沒那么死心眼兒。我被他的話逗樂了,想著待在這里總比待在面癱無口的老俞身邊來的強,于是就自然而然的坐了下來,在互相不知道誰是誰的情況下,談笑風生。
“你不想喝咖啡就不會喝慢點,是不是傻?”我問道。
“嘿嘿嘿,你懂個毛線。”哥們伸手叫道,“老板,續杯!”
“好的。”老板娘幾乎是咬著牙齒過來的,但并不妨礙她展示自己完美的身材和姣好的容貌。“看到沒,老子就喜歡這樣的**啊,夠帶勁兒,夠有味兒!”哥們笑道。
我配合的說道:“幸好我還沒有媳婦兒,不然我肯定離你遠遠的。”“哈哈哈......”說完,我們兩相視而笑。
酒店的后門沒有大門那么的氣派,只是一扇簡單的鐵門,平時除了倒倒泔水也沒什么特別的作用,酒店方也沒特意規定說不準從這里進出,畢竟這年頭喜歡走后門的人大把大把的。好在這也算是一條主干道,來來往往的人也不算少,不然我真不知道這家咖啡店是怎么生存下去的。
“擦咔!”鐵門被打開了,莫不是因為這聲音,我也根本不會去注意它,只是可惜我還是晚了一丟丟,只看到了出來那個人的背影,但送他出來的那個人我卻是看的清清楚楚:從上到下都是圓,不是熊輝還能是誰!
“噗通!”旁邊的哥們兒已經打翻了咖啡,慌忙的拿起對講機道:“目標任務之一出現在后門,他送走了一個人,那個人頭戴太陽帽,臉上帶有墨鏡,身穿藍色Polo衫,大約是一個小時之前從后門進的酒店,可以確定不是十二人當中的一個,需不需要跟蹤?”要是吳乃定一伙兒的,他肯定能第一時間認出來,所以他才說不是一伙兒的。
“對方已經進了一輛寶馬x6,請快點兒決定!”哥們兒有點著急,眼睛死死盯著不遠處的寶馬。
“侯迪在你身邊嗎?”老俞的聲音總算響了起來。我一聽就覺得大事不妙,老子今天休假啊:“大哥,我只是來打醬油的......”
“在。”哥們兒毫不猶豫的“出賣”了我。“那好,你去跟蹤,讓侯迪替你的位置。”老俞果斷的下達指令道。
“哥們兒,這里靠你了!”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根本不鳥他的老板娘,就這樣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順便幫我把賬結了!”我噴出一口咖啡,尼瑪,這一趟來的真不值!“老板,續杯!”我悲憤道。
一直到夜幕低垂,燈火闌珊,吳乃定他們依然躲在酒店里不出來,我實在熬不住老板娘殺人的眼神,早早就出了咖啡店,又怕被吳乃定他們認出來,只好躲在不遠處的一個公共廁所監視,鼻子里聞的是臭味,還得忍受女同胞們異樣的眼神,我叫那個欲哭無淚啊!“吳乃定,他媽的龜兒子,躲在烏龜殼里不敢出來了!”我只好將所有的怒火撒在吳乃定身上。
當黑夜徹底統治了這座城市之后,對講機里才傳出老俞略顯疲態的聲音:“各單位撤了,交班的人來了。”“賣媽批的,可算是來了,老子都餓死了!”我激動道。于是我屁顛屁顛的跑出廁所,還沒跑到指定地點,一輛黑色轎車就停在了酒店后門的空地上,鉆出來一個線條硬朗的人,我和他一個對視,就明白了各自所要表達的,各自揮揮手。人有時候就是那么的奇怪,即使是陌生人,也能做到心有靈犀。只是接下來的一幕讓我略顯蛋疼:只見他猶豫了一會兒,緩緩走進了那家咖啡店......
“那邊有消息了嗎?”默默地替他捏了把汗之后,我立即回到老俞車內,一上車就問道。老俞搖搖頭:“還在核實那人的身份,那人進的是高級別墅區,我們這種級別人家根本不鳥你,所以在等警方那邊的消息,那身警皮比我們有用多了。”罕見的,老俞說了很多話,估計是對現實的不滿吧。而一旁的老李,居然還沉浸在夢鄉中,嘴角帶著一絲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