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xù)踏著樹梢奔逃了十幾里,受了傷的師兄弟二人都已經(jīng)后力不繼。
南宮恙咬了咬牙,終于將一枚求援的令箭甩上了半空,暗道:此地相距季師姐所在的位置依舊太遠,也不知這枚令箭能否被她看到?!?
見到前方有一座幾十丈高的矮山,南宮恙奮起余力,拉著林染就向那里奔去,想要借著地勢之利與三頭狂暴的白犀周旋一二。
看到兩只小爬蟲竄上了矮山之后便不再逃遁,當先那頭巨大的公犀顯得越發(fā)瘋狂,把頭一低,犀角上便開始泛起土黃色的光芒,居然直向山根處撞去!
“轟隆??!”
一陣滾雷般的炸響之后,整座矮山居然自山腳處開始崩裂,眼見著就要從中分成兩半。
南宮恙和林染的臉上此時盡是駭然之色,心知領(lǐng)頭的白犀該是有了師父所說的結(jié)丹境以上的實力,只看其開山裂石的一撞,怕連武道大宗師也不能輕易做到。
趁著矮山將塌未塌的一瞬間,南宮恙忽地慘然一笑,對林染道:“老五!替為兄看護好南宮世家!走——!”
林染正要拎著寶劍躍下矮山去與白犀拼命,聽聞師兄之言不由一愣。
正要開口時,卻冷不丁地被南宮恙纏住了腰身,而后猛地在原地旋了幾下,整個人就如同流星一般被甩了出去!
林染身在半空,回頭看時,卻見四師兄南宮恙已經(jīng)高高躍起,手中的鐵骨羽扇正在瘋狂地聚斂靈氣,想來是要以一己之力去與那三頭白犀搏殺,好為自己掙一條活路!
“師兄啊——!”林染喉嚨里發(fā)出了一聲宛若孤狼夜哭般的哀吼!拼了命地想要止住身形。
怎奈南宮恙這一甩顯然是用了全力,半空中又無處借力,林染此時就算想要頓住身形也是不能!
“咦?兩個小家伙倒是有情有義,今日既然被老夫碰上了,卻需救你們一救?!?
就在南宮恙想要用出最強的一式拼命絕招、林染的眼角都已經(jīng)流出了血淚時,頭頂?shù)膶釉浦泻龅貍鱽砹艘粋€蒼老的聲音,而后便有一道黑芒從天而降!
“嗖!嗖嗖!”
在南宮恙瞠目結(jié)舌的表情中,那道黑芒先是沒入了領(lǐng)頭白犀的一只眼睛,瞬間又在另一只眼睛中竄了出來,而后不見任何停頓,剩下的兩頭白犀也都步了后塵。
三頭白犀眨眼之間貫?zāi)X而亡,這給南宮恙帶來的震撼可是非同小可,伴隨著白犀的轟然倒地,一只黑色的小貂懷里抱著三顆雞蛋大小的妖丹跳到了南宮恙的身前,吱吱叫了幾聲,似乎十分得意。
南宮樣不是小門小戶出身,該有的見識自然不缺,震驚之余心中也在不停地思量,這只黑色小貂能在彈指之間滅殺了三頭結(jié)成了妖丹的兇獸,背后的主人怕是更加了得。
外門七子都是伺候慣了靈聰獸的,南宮恙自然知道如何與這類靈物溝通,于是對著黑貂拱手作揖,言道:“多謝貂兄救命之恩,南宮恙感激不盡!”
黑色小貂見他這般知情識趣,滿意地點了點頭,大尾巴一甩,便又化作一道黑芒躥上了半空。
南宮恙運足目力,發(fā)現(xiàn)有一片云朵與別的流云不同,而黑芒就是躥入了那片云朵,心知那片輕云之上定是修仙者無疑,于是連忙望空抱拳,大聲謝過前輩高人的救命之恩。
似乎是發(fā)現(xiàn)南宮恙與以往見到的世俗百姓大為不同,云頭之上忽地降下了兩道身影,身影未至,已經(jīng)有一個童音傳來。
“小子!你以前莫非見過修行者不成?怎么不像那些百姓一樣納頭叩拜神仙?”
南宮恙聞言心中更加篤定,暗道:“自己曾聽師父說過,天南之地在修仙者們眼中乃是混沌流毒之所在,等閑絕不會輕易靠近,卻不知這二位因何不懼?”
如此想著,口中卻恭聲回道:“回前輩的話,晚輩出身天南武林,門中有幾位長輩功力通玄,在入了大宗師境之后便有了飛天遁地之能,是以晚輩在見到兩位踏步云端時才并不覺得驚訝?!?
此時兩道身影已經(jīng)降到了南宮恙身前,一老一少的衣著十分樸素,是以乍見之時并不覺得出奇,南宮恙細細打量之后,才發(fā)現(xiàn)兩人的身上似乎透著一股古拙、高貴的氣度。
那位瘦高老者似乎對南宮恙剛才所說的內(nèi)容大感興趣,招招手讓他近前幾步,而后和藹地問道:“這位小友,你是說如今的‘天元遺跡’之中已經(jīng)有了能夠飛天遁地的修行者了?”
南宮恙聽完了老者的問話后先是一愣,旋即反應(yīng)過來,知道眼前老者口中的“天元遺跡”應(yīng)該就是天南國無疑。
正在思量如何回答時,卻見林染從遠處發(fā)足狂奔而來,嘴里還在大叫:“四師兄!你還能再多用點勁道嗎?師弟我今次沒有死在兇獸手上,卻差點被你給摔死!”
看著林染鼻青臉腫的狼狽樣子,南宮恙不由眼眶泛紅,嘴上卻喝罵道:“少在這里冒胡話!前輩高人在此,還不快快過來見禮!”
林染聞言不敢怠慢,連忙扯了扯褶皺的衣角,上前鄭重施禮道謝。
老者身邊的那名少年比孟不同也大不了幾歲,見林染非但頂著個豬頭,還穿著一身被樹枝碎石刮成布條的道衣,人都這樣了,卻還在那里努力地維持風(fēng)度,不由嬉笑出聲。
外門七子的臉皮早就練的比城墻都要厚了,是以林染絲毫不以為意,舉手投足間更是彬彬有禮,配上他此時的慘樣,實在是好笑之極。
老者見少年被林染逗的捧腹大笑,臉上也不禁泛起了一絲笑意,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后,又把目光看向南宮恙,等著他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
南宮恙借著這片刻的功夫,心思電轉(zhuǎn)之下終于理清了頭緒,北荒的修仙者們都把天南稱之為“毒地”,而這位老者卻稱天南之地為“天元遺跡”,那么顯見這二人不是出自北荒。
而這可就耐人尋味了,此時見老者看向自己,于是道:“前輩剛才的問題倒把晚輩給問住了,我家的幾位長輩和師兄師姐們確實擁有飛天踏罡之能,卻不知是否就是前輩口中所說的修行者?
不過晚輩的一位師姐此時就在左近,這位師姐功參造化,想必能夠回答前輩的問題。”
老者聽了南宮恙的回答之后,眼中露出一抹思索之意,待要探查南宮恙和林染流動在丹田和經(jīng)脈中的內(nèi)息時,幾人身前十數(shù)丈外的一顆巨樹后面卻忽地轉(zhuǎn)出了一位笑吟吟的道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