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不愧是老牌的元神境強者!”
陳景云心中發此感慨,他修行的時間畢竟太短,雖然境界不低,但卻累積的太少。
在與花醉月以神念、道意相互交鋒之時,雖然有天心五行之法助他占盡了天時地利,更能催動幾分演武空間中的本源之力一同攻敵,卻也只能勉強戰成平手。
不過神念攻伐并非陳景云的長處,就不信一會兒揮拳頭上陣時,對手還有這么大的本事!
花醉月此時也是暗自心驚,她修的《太上蓮華經》中有一篇善能壯大道心、鍛煉神識的法門。
精研此法百多年,花醉月自問神識修為已經遠超同階,放眼整個蓮隱宗,便是宗主閻覆水也未必及她,不想今日居然碰上了神識修為這般強勁的好敵手!
見自己的神念道意占不到上風,花醉月眼中的興奮之意更盛,手中法劍緩緩抽出,而后沉聲道:“太上妙法、無上無量!閑云道友,且先接本尊這一式天穹初光!”
話音未落,法劍斜向上指,原本灰蒙蒙的演武空間之中立時明光大盛,一道沒名堂的劍狀天光居然憑空出現,蕩破頭頂靈云之后,便向陳景云所在的青峰刺去!
“哈哈哈!來的好!”
陳景云長笑出聲,再也不去壓制心中早已沸騰的戰意,上中下三個丹田盡皆狂吐靈氣,泥丸中的那點靈光也如同燭焰一般開始微微跳動!
死生靜幽、萬象無聲!以道心溝通冥冥,任神魂冷眼旁觀,待尋到了劍狀天光的核心處后,陳景云倏然跨步上前,而后一拳擊出!
看來陳觀主今次是打定了主意,要給對手來個以力破法!
“好拳勢!好體魄!不知道這閑云子修的是何種煉體之法?其肉身之強橫,怕是比妖族的那幾位也不遑多讓了!”
看著那道粗不下十丈方圓的劍意天光居然被陳景云一拳轟成了散碎的流光,遠方觀戰的閻覆水幾人盡皆暗自嘖舌,想不明白為何陳景云不但神識廣大、道意高深,竟連肉身也是這般強橫,他又是哪兒來的這么多精力?居然可以分心它顧!
自己的劍式被對手輕易破去,花醉月心中卻絕無懊惱之意,若是陳景云連她起手的一劍都要吃力應對,那么此戰還有什么意義可言?
原來,經過百年閉關,花醉月已經將《太上蓮華經》中的八式太上劍訣修到了瓶頸。
其中的“天穹初光、造化之始、萬法本源、肇判乾坤、清凈無名、離恨無苦、太上忘情”這七式已是變化由心。
卻唯獨第八式“大千凋敝”依舊摸不到頭緒,若無機緣,恐怕再難精進,這也是她道心躁動起伏的原因。
雙足一頓,仗劍凌空,花醉月再次輕喝一聲:“道友好手段!再接我一式造化之始!”
好的對手實在難求,花醉月心中倒有些期待陳景云能夠多接她幾式太上劍訣。
陳景云此時依舊足踏山巔,見花醉月當空舞動法劍時,天地間的靈氣竟有了逆反如輪、返本歸一的變化,立知她這是在蓄勢,心中歡喜之下也不打斷,只是朗聲回了一句:“道友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便是!”
......
熾蓮峰的玄玉廣場上,此時居然有了幾分野趣,距陳景云等人進入演武空間已經是一日一夜了,四宗修士不耐久等、又不敢離去,便也學著紀煙嵐與許究的樣子開始呼朋喚友、飲酒閑聊。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許究此時志得意滿,蓮隱宗其余諸峰的元嬰境修士因為未得允許,所以不敢踏足廣場,只得各自以神念傳音,恭維許究不日即將得窺大道。
文琛昨日把話說的明白,許究不出十年便要渡那元神境天劫,各峰修士聞此訊息,心中自然免不了百味雜陳,也都驚異于許究的機緣氣運,不過即便再是不忿,也卻要去做一些面上文章,萬一許究真的渡過了天劫呢......
時間過去的越久,紀煙嵐臉上的笑意便越濃,陳景云是個什么性子她又怎會不知?心說:
“今次機會難得,他若不借著機會磨煉一下自身的武道那才是怪事,而且此番是那花醉月主動挑釁,便是為了顏面,想必不會輕易停手吧?真是個好陪練呢!”
“紀道友因何發笑?可是想到了什么趣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快快說出來,讓老夫也跟著高興高興。”許究見紀煙嵐飲酒之時面露笑意,不由出言打趣。
紀煙嵐對許究的感觀不錯,知他是個難得實誠的,見他相問,也不隱瞞,便把方才自己心中所想以神念傳了過去。
許究得了傳音,狹長的眼睛立時瞪得老大,一口酒沒有咽好,便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場中諸人猛的見他邊咳邊笑,還不住地以拳頭捶自己的胸口,皆是莫名其妙,不過大家本就不熟,是以不好出言詳詢。
許究此時腸子都要笑斷了,這兩日一直隱在心底不敢發作的郁結之氣一掃而光,心道:“若是紀煙嵐所言不虛,那就合該花醉月那老妖婆吃癟,一切都是她自己找的,想必便是宗主也不好叫停吧?”
因為心中解氣,許究倒是難得的大方起來,左右看了一眼,最后發現了頭頂的驕陽,算是尋到個由頭,笑道:“來來來!紀道友,烈日當空惹人煩躁,且飲一瓶青蓮玉髓去去暑氣!”
紀煙嵐含笑接過許究遞來青色玉瓶,不理外人艷羨的神情,拔開瓶塞一飲而盡,而后只覺一股清涼舒爽之意自筋脈骨骼之中游走,片刻之后才融于骨髓。
因為跟著陳景云的時間久了,紀煙嵐也難免沾染了狽賴的性子,再加上玉髓入骨的感覺實在不錯,于是抿嘴一笑,復對許究道:
“許道友,你有這般好東西為何不早拿出來?我說婉娘這陣子怎么總是一個人偷偷的把玩一個罐子,想來里面裝的就是此物吧?嘖嘖!枉我與師弟真心與你相交,不想你卻只顧小的不管老的!”
一聽紀煙嵐居然這樣評價自己,許究立時叫起了撞天屈,趕忙再掏出一個青色瓷瓶遞了過去,求饒道:
“我說紀劍尊吶!你這可是冤枉我了,忘憂仙那只小狐貍是個什么脾性你會不知?反正我是被拿捏的死死的,這兩瓶玉髓還是我費力藏下來的,都給你!只求莫要再搜刮老夫了!”
紀煙嵐見許究說的有趣,不由開懷大笑,銀鈴般的聲音傳遍整個廣場,許究此時別無他想,只求能讓紀煙嵐舒心,于是也跟著哈哈大笑,外人雖覺怪異,卻無一人敢上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