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小峰他有打電話回來沒?”
我扭頭詢問媽?
“這死孩子,不僅電話沒打個,手機一直都是關(guān)機的,也不知道現(xiàn)在在哪。”
媽又氣又焦急,眼中滿滿的都是擔憂之色。
我準備又給小峰打電話,看是不是還是關(guān)機,但剛把手機拿出來,顧景川就來了電話。
“事情怎麼樣了?沒打起來吧!”
電話裡傳來顧景川低沉的嗓音,話語中透著關(guān)心。
“女方的家人暫時回去了,你放心,沒打起來,勸住了。”
“那就好,有什麼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他又不放心的叮囑了遍。
聊了幾句後才掛電話。
掛完電話後,我就給小峰打,但還是關(guān)機,我又上了微信和qq給他留言,說家人擔心他,讓他趕緊回家來。
但一晚上,小峰都沒有回信息,我也失眠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頭昏腦漲,早餐都沒有胃口吃。
爸和媽的臉色也不好,很憔悴,昨晚怕也是一夜未睡。
一早我就開車到了隔壁村,小峰有個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叫李澤,就是這村子裡的人,聽說現(xiàn)在在小學裡教體育,也許他會知道點小峰的消息。原本以爲早上能碰到他的人,但她老婆說人已經(jīng)到了學校去了,因爲今天學校要開會。
我又只好找到學校,看著眼前的學校,我都有點認不出來了,自己小時候也是在這學校裡唸完了小學,那時候?qū)W校很破舊,現(xiàn)在已經(jīng)都是新樓,現(xiàn)在回到這裡,彷彿一下子又回到過去,腦海裡閃過無數(shù)畫面。
走進去後,步子就自然的放緩了,目光掃過周圍,想找到一點以前熟悉的記憶。但學校重建過,已經(jīng)完全的大變樣,只有那學校東邊牆角處的一棵大榕樹還在,我心裡惦記著小峰的事,只是看了幾眼,並沒有走過去。
我找到老師的辦公樓,問了人後,知道李澤還在開會,無奈,只能在外面等著。
學生正在早自習,不斷有讀書聲傳來,稚嫩中透著認真和專注。
聽著讀書聲,等待的時間也更容易過一點,過了沒多久,突然聽到有人叫我,我看過去,正是李澤。
我直奔主題,詢問李澤知不知道我弟弟小峰現(xiàn)在在哪。
“他和我聯(lián)繫也是幾天之前,向我吐苦水,說他女朋友家還是不同意他們結(jié)婚。其實昨天知道你家的事後,我也聯(lián)繫過小峰,但是他手機關(guān)機,給他發(fā)信息也不回。”
聽完李澤的話,心又涼了幾分,眼中的那抹期待頓時煙消雲(yún)散。
從學校出來後,不死心的又給小峰打電話,裡面?zhèn)鱽淼囊琅f是冰冷的機械女聲,看了微信和qq,也都沒有回覆,我深深的嘆了口氣,腦袋越發(fā)疼起來,一抽一抽的像是有人在割我的腦神經(jīng)。
回到家後,爸媽朝我投來期待的目光,我搖了搖頭,兩人臉色同時都變了。
“這死孩子,到底去了哪啊!怎麼這麼不省心。”
媽眼眶都紅了起來。
“媽,會找到的。”
我走過去安撫著她,正在這時候,媽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嗯,我是。”
“什麼?跳,跳河!”
媽說了沒兩句,突然一聲驚呼,臉色瞬間變成煞白,身體晃了晃,直接朝地上栽了下去。還好我在身邊,及時扶住了她,見她這下,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驚慌的喊道:“媽,你怎麼了?”
“小,小峰……”
媽嘴脣不斷哆嗦,竟已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我和爸趕緊將媽扶坐在椅子上,我拿過她手中的手機,聽到裡面說的話後,我頓時遍體生寒,難怪媽剛剛會這樣。電話是東陽派出所打來的,小峰現(xiàn)在要跳河,民警勸了很久,終於小峰說要見見家人,這纔打來這個電話。
掛了電話後,我整個人腦袋一片空白,直到爸叫我,我纔回過神來。
“電話裡說什麼,是不是有小峰的下落了?”
爸焦急的詢問。
“不,不是,是警察打來的,說小峰現(xiàn)在要跳河!”
我的聲音都已經(jīng)發(fā)顫,最後跳河兩個字,幾乎都說不出來。
聽了我的話後,爸瞪直了眼,裡面裡一片赤紅,臉色竟比媽還來的慘白,透著死灰色。
看到爸媽這樣,我穩(wěn)住心神,說:“現(xiàn)在我們立即趕過去,小峰人就在市裡。”
兩位保鏢幫我扶住爸媽,一起上了車,車子飛快的朝市區(qū)駛?cè)ァ?
車裡,我不斷的安慰爸媽,說現(xiàn)在警察已經(jīng)穩(wěn)住小峰,不會跳的。但是媽還是淚流不止,突然,她扭頭看向旁邊的爸,目光中透著滔天的憤怒,雙手抓著爸胸前的衣服,吼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要不是脾氣太沖,視財如命,好好和小悅父母談,又怎麼會弄成今天這地步。”
爸愣在那,任由媽打他罵他,臉上滿是後悔之色。
“媽,你冷靜下。”
我拉住媽,現(xiàn)在事已至此,怪誰也沒用,安撫了好久,媽情緒才稍微冷靜點。
兩個多小時後,車子開上橋,遠遠的看到有很多人彙集在一處,還有警車和警察,心砰砰的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一下車,媽就朝著護欄跑去,嘴裡淒厲的喊著弟弟的名字。
警察知道我們是家屬後,也沒有攔著。
周圍圍了很多羣衆(zhòng),大家都在勸著,但偶爾會尖聲冒出一句:“跳啊!有種就跳,都幾個小時了,還不跳,孬種……”
那一字一句,都直戳我心窩,我恨恨的朝那說話的聲音看去,真恨不得撕爛那張嘴。心怎麼就那麼黑呢!
我快步朝護欄跑去,當看到那護欄外站著的小峰和一個女孩,真真是一顆心都快跳出來,那護欄外,就兩個僅有的排水管上,兩人站在上面,一個不慎就會跌落下去。
那女孩肯定就是小悅了,她還懷著身孕,雖然看著小峰有一隻手抵在她的腰上,但我已經(jīng)明顯看出小悅身體在抖,抓著護欄的手臂也在抖,小臉都白了。
“小峰,你不要做傻事,媽媽求你了,你千萬別跳啊!”
媽哭喊的說道,滿臉淚水。
護欄外的小峰,眼眶也紅了,想說什麼,嘴脣動了動,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我趕緊也勸道:“小峰,錢我出,一百萬姐姐給你,你快帶著小悅下來,她快撐不住了,她可是懷著身孕。”
小峰眼神已經(jīng)出現(xiàn)鬆動,眉宇間透著猶豫,但就在這時,小悅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那一抹猶豫消失了。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哭聲,我扭頭看去,是小悅的父母來了。
但是當我朝小悅和小峰看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們兩人同時鬆了口氣。當時心裡慌亂又焦急,也沒有多想,只到後面我纔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小悅,媽同意你們的婚事,你要嫁,我和你爸絕不會再阻攔。”
“不阻攔了,小悅,你快過來。”
小悅的父母哽咽的勸道,眼中滿是焦急和擔心。
“爸,媽,你們真的不再阻止我和阿峰在一起了嗎?”
小悅聽到她爸媽說的,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驚喜,再次詢問道。
“是,不再阻止了,那禮金我們也不要,媽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說到後面,哽咽的都已經(jīng)說不出話。
“這可是你們說的,絕不能反悔啊!那我們過來了。”
小悅說完,上升撐在護欄上,準備跨過來,但也許是她站的太久,腿早已發(fā)軟,又或者是那水管太滑,突然她腳底一滑,整個人往下掉。
人羣裡發(fā)出驚呼聲,小悅的媽差點嚇的昏厥過去,身體一軟,被小悅的父親扶住。
小悅並沒有掉下去,好在小峰一直在後面撐住她的腰,加上她自己兩隻手還抓著護欄,腳滑了下後,只是身體往下掉了下,下一秒又踩在水管上。
我們和警察趕緊跑過去,一起將兩人給拉了過來。直到他們落了地,身體裡那根緊繃的弦才鬆了下來,一抹額頭,滿手冷汗。
小悅剛剛受了驚嚇,整個人還驚魂未定,小臉煞白,突然她抱著肚子,痛苦的喊道:“疼,我肚子疼……”
這一喊,小峰嚇的六神無主,身體抖的不行。
還好救護車早已經(jīng)就在這裡,護士拿了擔架,將小悅擡進了救護車裡,我們也跟著上去了。
救護車裡,護士給小悅戴上了氧氣罩,又給她量了血壓。
“悅悅,沒事的,不要害怕。”
小峰緊緊的抓著小悅的手,安慰著她。
也許是小峰的安慰起了作用,小悅臉色比之前好了點,也不再是驚慌無措。
到了醫(yī)院後,醫(yī)生給小悅做了詳細的檢查,後面結(jié)果出來,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最後還是決定留一晚觀察。等確定沒什麼事後,再出院。
今天爸媽受了不少的驚嚇,我原本想著開車送他們回去,但是他們卻不願,非要留在這。
我想他們還是擔心小峰,時時刻刻看著才放心。但這麼多人留在醫(yī)院裡,也沒多餘的牀睡,就到醫(yī)院附近找了個酒店,開了幾個房間,讓小悅的父母也過去睡。
但怎麼勸,他們都要留在醫(yī)院,我也就放棄了。
離開病房的時候,我將小峰也叫了出來,說有話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