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來了
“你別摔著!”我叫道,話音剛落,施鶯赤著的小腳丫,就絆在了輸液管上,噗通。摔了個狗啃泥!兩個女兵馬上跑了過去,一個扶施鶯,一個扶輸液桿兒。
施鶯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我面前,神色焦急:“哥,快跑吧!有內鬼,他們正謀劃除掉你和襄姐!”
“為什么除掉我?”我問。
現在我們是英雄好不好!
“哎呀,你就別問了!趕緊帶襄姐跑!咱們電話聯系!”施鶯看我不急不慢的樣子,一把扯開了手背上的針頭,血從她的針孔嘩嘩地往外流淌。
“你是真的施鶯吧……”我摸了摸她的額頭。
“哎呀,你怎么還不明白?。馑牢伊?!快走!我和我媽想辦法幫你們抵擋一陣!”施鶯說完,甩開了攙扶她的女兵,丟掉輸液桿兒,一瘸一拐地又跑向她的病房。
“你聽明白了么?”我問鄭七殺。她聳了聳肩。
關鍵是,以我和郭襄現在的狀態,怎么走啊,一個坐輪椅,一個還未醒來!
“要不,我給師傅打個電話問問吧。”鄭七殺說。
“問他什么?”
“師傅精通推演之術,或許可以預見朗哥和襄姐的未來呢?!编嵠邭⑻统鍪謾C,撥號。
預見未來?我又想起在紫陽觀中,腎虛子給我們呈現出的那個畫面!
“喂?!彪娫捦?,“師傅……嗯,嗯,我知道了,師傅,放心吧?!?
“完事了?”我驚訝道,她什么都沒問??!
“還真是!”鄭七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師傅讓你和襄姐馬上動身,往正北方向去!能走多遠走多遠。”
“為什么?”我問。
“師傅說,昨夜他夜觀星象(好熟悉的臺詞),七煞、貪狼、破軍三星已匯聚,破軍沖天,貪狼墜地,七煞回旋,卦象為坎卦,所以師傅讓你們往北去!”
我沒聽懂。皺起眉,不過既然黑貓老道說向北,那就向北好了,總覺得這里還不太平,剛才施鶯說有內鬼,這點我早就推斷了出來,就是以周參謀長為首的某些人,也就是當初炸毀地下空間的那一波人!之前施鶯的媽媽已經派人調查過周參謀長,但是沒有什么發現。
是不是叛軍走之前,給他們留任務了?
但是殺我和郭襄,也總得有個理由吧!
“還是快些動身的好!”鄭七殺推我進了郭襄的病房。
“媽?!?
“小朗?!蔽覌尩故呛苕傡o,握住我的手,“我都聽見了,做你該做的事情!別擔心我跟你爸!”
怎么跟秦書瑤一個腔調!
“我爸沒事吧?”我問,西施抓了我媽,不知道對我爸做了什么。
“他沒事,在家好好的呢。”
“那你們保重,郭襄的媽媽就交給你了。”
“去吧!好好保護這丫頭,在那個塔上面,我什么都看見了!真是個好孩子!你??!”我媽戳了下我的腦門,“身邊有這么好一姑娘護著你,你都不好好珍惜!蠢得跟頭豬一樣!”
“呵呵,那不也是您親生的么!”我開玩笑道,心中卻暗自叫苦,什么都看見了?看見我跟郭襄在餐桌上那個了?
啊。好羞澀!
“我不管!總之你給我記住了!這個兒媳婦我娶定了!如果她要是再在你小子手里受罪,可別怪當媽的不認你這個孫子!啊,不是,不認你這個兒子!我還指望這丫頭給我生孫子呢!”
“……”
有個詞叫什么,吃里扒外是吧!
其中一個美女士兵又找來一臺輪椅,把昏睡中的郭襄抱了上去,兩個士兵推著兩個病號,在鄭七殺的開路下,悄悄溜下樓。
我那臺車雖然小,但她們四個妞身材都不胖,能裝得下,鄭七殺開車,我坐副駕駛,兩個女兵在后面,一左一右護著郭襄。
“先去哪兒?”鄭七殺問。
“不是一直向北么?”我說。
“總得有個具體地點吧?”鄭七殺開著小車出醫院大門的時候,我看見好幾臺閃著紅藍光的警用面包車沖了過來,趕緊彎腰低頭躲避,興許就是來抓我的呢!
“回東北?!蔽艺f。
從地圖上看,滬市的正北,是黃海的一部分,再往北,是山東半島,然后是渤海,然后就是東北了。
之所以要回東北,一是因為夠遠,二是因為,那是我的地盤,朋友多,路子廣,真的要逃竄、隱藏的話,據點比較多。
過了江,穿過崇明,沒敢走高速,怕被人追殺。
在南通境內某縣級路上開著的時候,我感覺余光里有什么東西在閃,便瞥了一眼儀表盤。
“喂喂!快停車,油表都見底了!”我沖鄭七殺喊道。
油表燈就在那里急閃,鄭七殺居然沒有發現!女司機果然是奇怪的物種!
“?。窟@個是油表的意思么?我還一直以為是你的安全帶沒系呢!”鄭七殺連忙靠邊停車。
我滿頭黑線,副駕駛安全帶是沒系,但你沒看到插口那插著一個卡子么(國人的陋習,強烈不推薦使用,這是原車就帶的)!女司機果然是奇怪的物種!
身后兩個士兵在偷笑。
“有什么好笑的!咱們這是逃亡呢!都嚴肅點!”我虎著臉道,“還不想辦法找油!”
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兩邊都是稻田,之前穿過的村子,已經過去差不多十分鐘的路程。
“我去吧,你倆保護他們?!编嵠邭⑾ɑ鹣萝嚕蜷_后備箱,手里拎回一桶,“這不是油嘛!”
“大姐!那是機油啊!”我徹底服了她了!
鄭七殺撇撇嘴,悻悻走開。
我打開車窗抽煙,抽到第二支的時候,我才想起身后還有倆女兵,她們訓練有素,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倆叫什么名字?”我閑著沒事,回頭搭訕,一路上還未跟她們說過話呢。
“報告夏長官!我叫周美琪!”左邊那個女兵挺直腰桿說。
“我叫周美瑤!”右邊那個女兵說。他吐上亡。
“聽起來好像是姐妹,孿生的么?”我問,長得都很漂亮,但彼此并不像。
“是!”倆人異口同聲。
我看了看她們的肩章,都是上尉,軍齡應該不長,年齡自然也不大。
正要與她們深入探討一下人生,手機響了,是鄭七殺。
“找到油了???”我接起。
“快走!我被人盯上了!”鄭七殺說完,只聽得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像是兵器相交,電話被掛!
糟了!
“你倆誰會開車?”我問,倆人一起搖頭。
媽蛋的!還好,因為龍珠和血十字的雙重力量(我估計是),我的體力已經恢復了不少!
“有軍刀么?”我問。
周美琪從腿邊抽出一把匕首,遞給我。
我拎著匕首下車,晃晃蕩蕩地繞到右后側油箱處,用匕首翹開車輪上方的翼子板,又割裂開里面的護板,找到油箱,用手摳向靠近車頭的那邊,從下面把油箱往上摳,這樣就能讓里面殘余的汽油流向油箱后面,因為油箱里的油泵在后面,油泵只有完全浸泡在汽油中才能正常工作。
我怕汽油實在太少,又搬著油箱用力晃動,活動了之后,把匕首頂在了油箱下面,讓油箱向后傾斜一點,然后上車,打火,這樣應該可以再跑幾公里,等到下一個鎮子找到汽油就好辦了!
期間我又給鄭七殺打了個電話,她沒接。
她現在沒跟我們在一起,即便遭遇敵人,應該也不會有生命危險,畢竟,敵人的目標是我,他們犯不上惹武當山的人!
“咦,前面有個加油站!”周美瑤提醒道。
我抬眼望,大概一公里之外,還真有個紅白色的大帳篷似得建筑,當兵的眼神就是好。
開近,是中石化的一家油站,加滿油,我們繼續上路。
這時,手機又響了,是鄭七殺。
“朗哥……”她喘息著,好像剛跑完八百米,“你們自己走吧!我不行了!”
“??!不行了?”
“不是不行了!是跑不動了!他們已經被我引開,你們別管我,趕緊走!在東北回合!對了,小心軍裝袖標上帶梅花圖案的人!”說完,她掛了電話。
梅花圖案?好像在哪里見過呢!
我放下電話,繼續開車,看向后視鏡。
郭襄依舊在垂頭沉睡,美琪、美瑤姐妹也都正襟危坐。
我的視線,落在了周美瑤的臂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