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魔道
靈泉島那兩個波霸的修為其實也不高,那瓊崖也是筑基期的,母親則是金丹期的。但看她們身長腳長的,肯定也是有外功傍身。大概真實戰斗力還不差。
可機關鳥給她們換走了,李凡也顯得沒事,干脆就伸了個懶腰,一邊躺在甲板上閉目養神,一邊在腦海中練習《玄天劍法重制版》。
畢竟這種煉體的套路外功,每日都得精煉,但到底是人多口雜不好隨便展露,之前被五個假面來打暗中護衛的時候,李凡便常在心中觀想,以神識中的五鬼施展五招劍式來互毆練習。并參考之前斗劍時的所見,以墨竹山天臺山的弟子為假想敵換招。
而且因為他過目不忘的天賦,那些弟子的速度力量,招式的威力范圍都記得一清二楚,在腦海中模擬得也幾乎完全一樣,這樣見識過一遍的招式,花上一些心思琢磨,很容易就能發現破綻和克制之法。
雖然只是在腦子里YY回放,但意外的實用出來還挺有效的。至少五鬼的劍法大進,從一開始三心二意御劍還會砍飛砍歪,到后來圍毆猴子揍得它們嗷嗷叫,都沒幾天工夫,劍術可謂進步神速。
所以單看那兩個波霸舉手投足,呼吸吐納,行走跳躍,李凡已經閉著眼YY的工夫,在神識中模擬了她們兩個角色出來對戰……咳咳咳!大家不要想歪了,不是那種對戰,是正兒八經的斗劍。就單純讓她們的體型體質,使用霸體功法,李凡以飛劍對敵過招,熟熟手而已!
總之在一翻酣暢淋漓的決斗之后。
李凡也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發現天也黑了,船團的市場也收攤,甲板上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他也拍拍屁股站起來,打算回船艙休息去。
然后李凡感覺到脖子一涼。
“鯤?別搗亂。”
鯤鼓著眼泡從他衣袖里鉆出來。
‘鯤表示,干啥,吃夜宵?’
不是鯤?
李凡皺起眉頭,一翻手拔出雙锏在手,放出五根狼牙棒護在身后。
突然降溫了。
降到他口鼻呼出的氣息都凝成白練,水汽因寒意凝結的地步。之前白天還熱得汗流浹背只想脫光了跳海里清涼一下,但這會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抬頭看時,連明月也見不到,海面上起了一層灰蒙蒙的濃霧,近些還好,但稍遠一些的船隊,很快就只剩下隱約的輪廓和舟頭的燈光,難以辨別了。
然后從海面,隱隱約約的,好像傳來了歌聲。
‘李凡的心情下降了1點’
靠,又來?
鯤一扭頭縮回袖子里躲著。
李凡也貓著腰,躲到船舷下,看著白鐵雙锏上,凝起的一層冰露,謹慎得摸出個隱身符自己貼上,然后偷偷探出頭。
從船團外,有一點綠火緩緩靠近。
南海上也有鬼火?還是幽靈海盜船什么的?
這時李凡突然聽到樓船上有響動,警覺得縮到角落,發現是之前邀請他們留宿的金丹期船主,帶著兩三個筑基的船頭,手持兵刃,走到甲板上來了。
而且附近樓船也是,好幾個金丹都現身了。
看他們全神戒備,雙目緊盯著那一點綠火,如臨大敵的模樣。看來這不是李凡的幻覺,也不是這些船家在搞陰謀吧。
于是李凡戴上不知面,摸出一顆玄牝紫金丹含在嘴里做好萬全準備,謹慎得觀察事態發展。
那綠火也不緊不慢的,由遠而近,一點一點的接近海市船團,并從船隊間穿行而過,出現在樓船巨艦中間的水道里。
李凡看了一眼,抬頭是一艘烏篷船,后邊拖著三條舢板。
烏篷船頭吊著盞綠燈籠,船尾有個灰袍人,手拄著長篙劃船。
這副場面,要是在江河湖泊還屬正常,可這是南海,就怎么看怎么詭異。
李凡看了一會兒,見那烏篷船近了,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那灰袍人,臉面被綠燈籠晃出來,居然如融了的蠟像似的,眼耳鼻都給剮了,滿口牙和舌頭也被拔了,一臉苦相,雙手被釘在長篙上,就一下,一下得撐著篙劃船。
而后面那三條舢板上,都是起了個架子,架子上放著根長竹竿,竹竿上好像串著風干的咸魚似的,串了七八個人。
這二十來人,都赤條條的,有男有女,被用竹竿從臉頰串過去,就這么掛在竹竿上吊著,手腳無力耷拉著,也不知是折斷了還是下了藥,但都還沒死,一個個的在哀嚎呻吟,真就被當成魚腩一般處置,直叫人毛骨悚然。
而烏篷里頭,就有歌聲傳出來,細聽還聽的出,是有人一邊彈琵琶一邊唱曲,隱約還傳來男女的歡笑聲。
那烏篷船漂到一眾樓船中間停住了。
海市的金丹修士們大氣不出,面無人色,而李凡也握緊了锏,秉住了氣息。
只因那竹竿上的,居然全是修士,有兩三個,居然還是金丹修士。
接著就有一個人影,掀開門簾,從烏篷中鉆了出來。
卻是一個美艷絕倫的女郎,身上只有薄薄的一層蟬紗庇體,好像是剛從床上裹著被單下來,還赤著粉足,而且臉色緋紅,一頭的寶釵玉簪都散亂的,羊脂白玉般的身子上香汗淋淋,明顯剛作了運動,也不在乎都被周圍人群看光了,就咯咯咯咯得歡笑著,拖著長紗走到烏篷船頭,歡笑著仰頭道。
“船家,可有五石散?!?
李凡看看那女郎眉心三瓣金花,腦后隱隱的五色寶光,咽了口唾沫。
元嬰……
樓船上的金丹們一陣騷動,好在海市上還真是什么都有。
當即就有個金丹拜道,“真人請用。”
然后一揮手,就擲出一個藥包。
那女郎一陣歡笑,把手一招,就把那藥包拿在手里,用指尖挑了些吮吸,“成色倒還不差,好叫沒掃了主人的興,既如此,便饒了你們啦?!?
然后她又一招手,便見舢板上一個被穿了面頰的金丹修士,叫她攝到面前,扔在烏篷船頭的案臺上。然后那女郎歡笑著,只把手一招,就拿出把三尺長裁玉刀,當頭一割,把腦袋砍了,隨手扔到海里。
那元嬰女修,被血濺的身子半邊粉白,半邊殷紅,也笑吟吟不介意,先去了玉壇乘血,接著仿佛殺魚一般,挖心剖腹,割了心尖肝膽內丹,用玉盤裝了三碟,接著把裝滿的血酒,五十散倒進去攪一攪,酒菜皆用盤托在手里,銀鈴似歡笑著,飛身飄回琵琶聲歌舞聲陣陣的烏篷里,歡宴享用去了。
于是一片寂靜中,那灰袍人又一臉苦相的,撐起長篙,烏篷船緩緩滑行,帶著冰霧,穿過船團不見了蹤影。
就連剛才那一抹血花,也在海面擴散開來,須臾間就不見形狀,好似只是一場噩夢,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
只有整個船團,整船的修士,靜默得立在甲板上,一身的冷汗,為逃得一次大劫而慶幸不已。
魔道……魔道……
李凡擦掉額頭的冷汗,咽了口金丹的丹液,口腔里,還是冰氣十足,手腳一陣陣發抖。
烏篷里頭,能做元嬰修士主人的,至少也是一個化神境界的魔頭。
就算望舒真人沒有元神出竅,她手無法寶,恐怕也不是對手。
而這世上,這南海之上,恐怕不知有多少這樣的魔頭仗著通天徹地的修為,肆意妄為,把凡人,不,修士也一樣,只要比他弱的,都視作魚腩一般肆意屠宰的酒菜。
太危險了。
哪怕不到一年時間成就金丹境界,也依然會被當作豬狗一般屠戮。
不行,還遠遠沒有放松享樂的余地!還需要變強!變的更強!強到沒有人能隨便割他的腦袋!把他當成下酒菜!
在場的修士,或許有很多和李凡一樣的想法吧。當然誰都知道,變強不是想變就變的,只是偏巧現在有一個現成的機緣,大家都知道。
飛劍。
如果有一柄飛劍在手,打不過,老子至少可以逃吧?
于是很默契的,在一夜無眠之后,船團經修士們集體同意。
不要再等了,開船!去炎洲仙市!求一口飛劍!
不過話又說回來……
“昨晚那些魔頭……應該也是奔著呂家鑄的飛劍去的吧?”
“肯定是,但這種躲藏在南海的大魔頭,仇家同樣厲害,反倒不會大張旗鼓的奪劍,搞的藏身之地被仇家知曉??峙率潜贾顓柡Φ囊粌煽趯殑恚戎鴻C會強行擄掠或者奪寶殺人吧?”
第二天,望舒仙子還沒還魂,李凡就跑去和樓船上的金丹修士打聽。
對方也是被嚇到了,也想找個人說話舒緩一下情緒,居然就和李凡這個筑基弟子聊上了。
這修士名喚司馬彥,家里當年也是某個仙宮的朝臣,做到大司馬一職,但后來還是站錯了隊給追殺到南海來避難。這群船團,也都是當時戰亂年代,同一波逃渡南海的難民的后代,現都定居南海十洲的流洲。
當然這流洲的司馬家可比不得金鱗嶼的桓家,和炎洲的呂家,可沒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腦洞和騷操作,也就靠著當年世家的祖產,老老實實的搞南海資源開發,仗著過去的人脈和仙宮作些水產貿易,勉強占住流洲一隅。和其他幾個士族門閥一起,供奉著流洲四個元嬰真人,仰仗他們的保護。
不過這一次,流洲的元嬰真人,都先一步帶著自家本族的船團,前為炎洲聚會了。
司馬家等幾個邊緣家族慢了一步才打聽到炎洲斗劍的事情,原本沒打算去赴仙市的,也倉促聚集起來好多船,一同前往碰碰運氣。
誰能想到運氣還沒碰上,差點就給個魔頭碰死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化神大修士,吃魔胎煉功我還聽過,居然直接吃人。唉……”司馬彥搖著頭,又喝了一碗酒壓壓驚。
“如此無所顧忌橫行霸道,而且那烏篷船看著也顯眼,肯定臭名昭著才對吧?船主沒有聽過那魔頭的名號嗎?”李凡可是個小心眼,現在他弱他認慫,但以他這個修行速度,百十年后反超了肯定得把這魔頭除了,場子找回來才行。當然場子找不找的回來以后再說,得先打聽到仇家是誰才行。
司馬彥搖頭,“我可不知道,金丹元嬰之間的差距如天壤之別,化神更是另一種境界了。我們南海連元嬰都少見,這種魔道化神大修士的名號還真是不大了解……”
其實李凡也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以那個魔頭的作風,聽過他名號的恐怕都被串了腮幫子,掛在竹竿上了待宰了……
然后就聽司馬彥又接著說道,“不過要說南方最可怕的魔頭,還要數墨竹山的妖道。”
李凡,“……啥?墨竹山……做了什么傷天害理之事?”
司馬彥道,“道友是中原散修有所不知,這墨竹山是西邊離國的大派,連離國鎮守南宮仙家都奈何不得,我們也是剛收到消息,數月之前兩邊居然還有一場斗劍,仙宮竟然被他們殺了十數名元嬰,數百個金丹!簡直難以想象!
聽說鱷神嶼的兩大高手,石巖石崗兄弟都戰死了,實在恐怖!
而連呂家的世子和元嬰長老也受了重傷,撿回一條命的。傳言這次呂家炎洲也打算借著這次開爐,拿出飛劍分享,要廣邀南海同道,討伐墨竹山魔道報仇呢!
現在海上都在傳言,若是能取墨竹山魔子的首級,送于呂家,飛劍任選一口,至少也有法寶相贈。所以南海修士皆聞風而動,不少都想去離國狩首,試試自己運氣呢?!?
李凡聽得笑了,“原來如此,聽得我也想試試手里的劍,利也不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