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蜀山禁地劍閣

畫美人圖的酒中仙，借酒勁揮灑潑墨，蜀山里還有這等奇才。酒中仙杜醇道：“臭小子看什么看？想學我教你。”林粉黛在掃山門直搖頭，黃昏杜醇借著酒勁登上山門，蜀山從上到下仙人都說杜醇脾氣暴的緊。

杜醇四十左右歲，雙眼如電，這酒鬼偏偏生的英俊非凡，恐怕天下間再難有男子勝的過他。許妝是這一代蜀山掌門，杜醇對許妝印象深刻，見到許妝站在蜀山山腰等他，這酒勁頓時醒下大半。許妝道：“鄂端午來過，帶走山下一位女娃，剩下這位男童留在蜀山。”杜醇斜著眼道：“你想讓我來教這傻小子，別說笑了，我除了畫美人就是喝酒。”許妝道：“孩子我留下，是殺是留你自己看著辦。”許妝走后，杜醇看向林粉黛道：“你信么？我會殺死你。”

酒鬼這話信不得，杜醇坐在山腰，突然背后枯樹道：“酒鬼，這男童你當真不要，若這樣我帶走大補。”杜醇靠在枯樹背后道：“你愿意帶走你帶走，別問。”枯樹道：“你當真不喜歡這孩子？”杜醇伸個懶腰道：“枯樹精，這蜀山像你這類樹精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哪能每個都喜歡。”枯樹精不以為然道：“會說話的就我一個。”杜醇道：“最老的也是你一個，有一千五百歲了，你說說看這傻小子哪點好？”

枯樹精樹枝亂舞看向林粉黛，林粉黛并不害怕枯樹精，枯樹精道：“膽子足。”杜醇嘲笑道：“這傻小子傻頭傻腦，膽子肯定足。”枯樹精不再言語，五年前蜀山這一場天火，燒廢了杜醇這心。杜醇道：“傻小子，你要跟我便睡在這林間，和枯樹野獸相伴你可覺得苦？討打的事情肯定會有，你要有心理準備。”林粉黛堅強道：“不苦。”杜醇倒頭便睡，睡前道：“傻小子，明天教你持劍。”

蜀山這持劍跟其它門派略有不同，持的是樹枝，很細很輕的那種樹枝，微風吹動，樹枝總會搖擺，杜醇用樹枝敲打林粉黛手心，林粉黛強忍疼痛悶不作聲。杜醇道：“這持劍就是控制劍的方向和平穩，能拿住劍但拿不住劍的方向有何用？即使風吹，也要讓這劍不動，劍只聽用劍的人，你慢慢練。”杜醇退到枯樹后飲一壺烈酒，倒頭再睡。

睡出個王爺來，睡出個劍仙來，睡出個五行山下被壓五百年的石猴來，杜醇酒醒后已到黃昏，林粉黛還在練持劍，杜醇道：“傻小子，歇歇，這持劍沒個三年五載練不成。”杜醇借月光又開始在月下畫美人，今晚這月亮好圓，杜醇這筆鋒如刀，突然杜醇腳下酒壺離地，林間走出來一位美人，杜醇道：“狐仙春媚娘，你陰魂不散。”這位美人笑道：“原來是酒鬼情郎。”春媚娘釋放媚術，杜醇不為所動道：“別舞了，騷氣都出來了。”春媚娘臉上一陣青白，立刻收住這媚術來到杜醇近前。

春媚娘看向林粉黛問杜醇道：“你兒子？”杜醇一口酒噴在畫上道：“滾蛋，你生不出來你來問我？”春媚娘道：“正因為不能生，怕你又有相好的。”杜醇道：“騎白虎的老頭來過了，這孩子你不能動，否則我也救不下你。”春媚娘看向林粉黛吞下口水道：“他就沒再說要殺你我。”杜醇道：“人我沒見到，娃子是他親自送上蜀山的，許妝一定見過他。”春媚娘瞧不起騎白虎的老頭道：“他和奶奶分分合合幾十年，就不敢舍下這掌門之位去迎奶奶，愛都愛了，幾十年了，自始自終心里只有奶奶一人。”

杜醇道：“他騎白虎怕是沒幾年就要飛仙了，仙人以后就是無情。”春媚娘道：“他若是死了，奶奶也活不成。”春媚娘去看林粉黛又道：“所以他挑走了一位繼承人，把這位留給了你。”杜醇罵道：“扯淡，這位是給許妝留的，他更想不到許妝在他飛仙之后一定會飛仙，二位一起飛，這孩子一定交給我。”杜醇在蜀山得多苦，樹下和野狐交談。

春媚娘是野狐，看不出具體年齡，總是十八歲二十歲變來變去，但真身卻是一只修行百年的白狐，潔白如雪，春媚娘道：“奶奶在錦華殿苦的緊，沒個陪說話的人，酒鬼你說說看，若是把那位女娃交給奶奶該多好。”杜醇這酒勁上來道：“難道這騎白虎的就不苦？他苦的時候連位說話的人都沒有，苦水往肚子里咽，這刀法一練就是幾十年，幸在有只白虎陪伴。”

春媚娘這一襲紅衣，激發杜醇的酒勁，一壇子上品原漿下肚，若不是林粉黛在這，難保干柴烈火這對男女不出點意外。杜醇這酒勁激發了劍意，折樹枝杜醇練起飛劍，蜀山劍法大氣，渾然天成，樹枝在杜醇手里更勝一籌。杜醇遠沒有烈酒那么烈，練到一半撲進春媚娘懷里昏昏入睡。

林粉黛練蜀山持劍不敢怠慢，早上看到杜醇懷里白狐，白狐醒來，眼睛一眨鉆進樹林，不見蹤跡。杜醇挺直腰板道：“你不用再練這持劍，火候到自然會控制，先練肉身，砍二百根大樹來，我們搭間房子。”林粉黛道：“用手砍？”杜醇這才從背后取出一柄飛劍道：“這劍叫飛龍，你拿去用。”杜醇說完飛劍扔給林粉黛，杜醇又道：“小心山里有毒蛇猛獸。”

杜醇搭房子有好手藝，二十根樹干做樁，一百五十根樹干做壁，三十根樹干做梁，梁上樹枝鋪滿，黃昏前房子建成，天空下這綿綿細雨，杜醇用剩下的木料做成兩張木床，躺在木床上，杜醇道：“傻小子，開不開心？”林粉黛委屈道：“你若是答應我天晴了便不會拆這房子，我便開心。”杜醇罵罵咧咧道：“傻子就是傻子。”

杜醇第一次失眠，抬頭看不到夜空道：“傻小子，若是有福氣，你便去蜀山后山碰碰運氣，那里有座劍閣，珍寶無數，你去撿柄飛劍回來，記住不要去頂層，頂層都是破銅爛鐵。”林粉黛問道：“劍閣一共幾層？”杜醇想想道：“三十幾層吧，第一層沒有飛禽走獸看守，以后每一層都有一位飛禽走獸看守，算了，是我多慮了，你只能進第一層，你連第二層的靈鶴都打不過。”

蜀山后山是禁地，只開放劍閣，歷代蜀山弟子無數次挑戰劍閣，這一代只有兩位登上劍閣三十三層，打敗邪龍。杜醇不是自嘲道：“只記得這劍閣金獅是位女獸。”杜醇登上劍閣，并未取下劍閣頂層飛劍，許妝亦是，蜀山歷代登上頂層者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