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芷不以為然道:“她的頭和身體分家了,可不得就有血嗎?”
一想到頭骨碌碌掉下來的場面喻芷就感覺有陣陰風從她脖子后吹氣,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說她會不會覺得是我害死了她?然后來找我報仇?!”喻芷本來就是隨口一說,現在越想越覺得非常有可能,面露害怕之色,一把抱緊了金元寶:“我要不要買個什么桃木劍?”
金元寶:“……然后再買個十字架?”
郁嶼辰不爽地瞄了眼被緊摟在懷還一臉傲嬌的金元寶,咬了咬牙。
“嗯嗯!說的對!”喻芷絲毫沒有意識到金元寶的嘲諷,認真地點了點頭。
隨后想起來前不久還救了她的郁嶼辰就在旁邊,緊張兮兮地瞪大了眼睛望著他:“郁神,你說我買這些能防她幾天啊?”
微微張開的嬌嫩紅唇,隱隱露出潔白的貝齒,以及……那粉嫩的舌尖。
睜著一雙好看的杏眼,清澈得可以看見她眼里他的倒影。無措,茫然,就像一只無意間闖進了獵人領地里的林間小鹿。
艸!怎么這么可愛?!想親!
當然,郁嶼辰把自己的情緒收斂的非常好,完全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為什么叫我……郁神?”郁嶼辰遲疑了好一會兒總算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郁神,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稱呼,他是多久沒有聽到了?
“啊?”喻芷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悄悄低頭瞄了眼金元寶,卻發現它正一臉被踩了尾巴似的瞪著郁嶼辰。頓時就放棄了向它尋求幫助的想法。
“不、不行嗎?那我再換……”
換字的音還未落下,便聽郁嶼辰說:“無礙,你覺得順口就行。”
我喜歡聽。
“……哦,”喻芷覺得郁嶼辰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是哪里,想著到時候回去和金元寶好好交流一下。
郁嶼辰余光瞥見金元寶還在以一種敵視的目光瞪著他,靠近了喻芷,但又保持了一個讓她覺得很安全的合適距離,
“你不用買那些沒用的東西,你不是會跆拳道和空手道嗎?再說了,我會護著你的。”邊說,邊不動聲色地揪著金元寶的后脖子就把它拎到了自己懷里。
掂了掂重量,不由得低嘆一聲:“還挺沉的。”這貓是吃了金子嗎?這么沉!
郁嶼辰皺了皺眉,小姑娘那么護短,這話他可不能說出來。
他垂下眼瞼,遮擋住眼中翻涌的情緒,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側放的手微微握緊。
總有一天,他會取代這只貓的地位。
不對!他不像這只笨貓,他不短!
想著,眸光中隱隱透出不屑。
金元寶:“喵!郁嶼辰你大爺的!”氣死小爺,竟然說它胖?!還有,那不屑的目光是啥意思?!!
“哼!對了,你們猜我還發現什么?”金元寶一臉傲嬌地仰著頭,瞇著眼的樣子看起來……欠揍極了。
“不知道,”喻芷極給面子地順毛:“你這么聰明趕緊說吧!”
金元寶心里樂開了花,殊不知它故作淡定的樣子在喻芷眼里有多么逗。
“我看見陳嬌嬌的頭是被放在學校主席臺上的,還是裝在碗里的。”金元寶嚴肅地望著兩人,“而她的身體卻是在離主席臺很遠的樹林里發現的。”
“碗里?”喻芷又忍不住腦補了,惡心得差點想吐。“為什么是在碗里?”
“誰知道呢~眼睛瞪得老大了,就像……”
金元寶沉思著,忽地大叫:“對!就像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唔——梨干蝦米能?!”金元寶掙扎著蹬著腿。
“喻芷你干什么呢?這么大聲音,你要翻天了嗎?!”老柯就像是只看得見喻芷一樣,對著喻芷就是一頓訓。“明天就要放假了,今天一天你就忍受不了了嗎?!”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蒼蠅了!
切!勢利眼!
喻芷不情不愿地低著頭,說:“沒有。”
老柯哼一聲,陰陽怪氣道:“沒有?我看你有得很!”
在一旁的郁嶼辰皺了皺眉,剛想說什么,又聽老柯說:“你這幾天不用來上學了,回家好好反省一下!帶著貓來上學,真不知道你父母怎么教的你!”
說著,轉身就進了教室。
郁嶼辰看向喻芷,白皙的手指握成拳,隱隱泛著白,眼底一片猩紅,看起來就像一只受了傷又不得不獨自堅強、舔舐傷痕的小獸。
令人心疼的緊。
“阿芷,”郁嶼辰剛想安慰她就又被金元寶搶了先,“你別難過了。別理這個老禿頭!”
喻芷抬起頭,臉上一片平和。
她笑著把金元寶從郁嶼辰的懷里抱起來,舉至頭頂:“好!我們回家!”
走了好一段路,喻芷疑惑地看著身后的郁嶼辰:“郁神不回去上課嗎?”
“不去了,”對上喻芷不解的視線,他毫不掩飾道:“我催眠了他,讓他不會注意到我。”
“哦哦。”原來這就是剛才老柯為什么跟沒看見郁嶼辰一樣的原因啊。她還只在小說中看過這樣的事情呢。
喻芷點點頭,轉身繼續走。
郁嶼辰:“???”為什么不問他什么是催眠?!
郁嶼辰表示很惆悵,沒有好奇心的小姑娘不好搭話呀。
離開學校后,喻芷終于忍不住了:“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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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嶼辰嘴角微微上揚:“嗯?”要問他了?!
“你……”
“嗯!”
“為什么一直跟著我啊?”
郁嶼辰:“……”他輸了。
見郁嶼辰沉著臉不說話,喻芷靈光一閃:“我知道了!郁神你是不是來現實世界沒有房子住啊?!”
郁嶼辰:“……”
他勉強勾了勾唇角:“是啊,還沒——”
“那你去我家住吧?!”
“!”郁嶼辰驀地睜大了眼睛,小姑娘正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這丫頭,不會見一個人沒有房子住就邀請別人去她家住吧?!
喻芷以為郁嶼辰想避嫌,連忙解釋道:“我家特別大,你可以住一樓!”又補充:“我住二樓!”
“嗯……那就……謝謝你了。”郁嶼辰沉思片刻后勉強答應了。
一定要好好守著,不給其他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金元寶揮舞著爪子:“呵!男人!”別以為它沒看見郁嶼辰嘴角隱隱的笑意!
漆黑的夜晚,仿佛濃墨被打翻了,渲染了整個夜空,連星星的微光也被覆蓋。
黑暗夾雜著夏風襲來,盛夏的夜晚倒泛著點點涼意,天空并非純黑色,倒是黑中透著藍,像黑色的水粉顏料里摻了普藍——整個看上去黑藍黑藍的。
一個黑影躥進了校園,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金元寶,你確定尸體還放在原來的位置嗎?”一個細小的女聲從角落里響起,“我覺得好像有陣風在我后面吹。”
“你說,我手上戴的這什么月銀手鏈算不算銀的啊?會不會對那什么沒有用啊?”
又一個尖細的聲音冒出來,“閉嘴吧大姐,又不是吸血鬼怕個毛線的銀啊?你別沒被鬼嚇死,最后倒被你自己嚇死。”
“我真的有點怕嘛……你說,我們背著郁神出來,他會不會不高興啊?”
“!你別廢話,我們又跟他不熟,管他呢!趕緊去看看陳嬌嬌的頭,明天警察局的那個什么顧問就來A市了,我們就很難接觸到尸體了!”
“好吧,”喻芷跟在金元寶身后一步一回頭。
黑暗中,感覺有一陣陣的涼氣,令人頭皮發麻,仿佛前后左右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
金元寶告訴她,警方聘請的一個很有名的顧問還在國外,明天才能趕回來,所以尸體聽那個顧問的——一直保持原樣,并且對外封鎖了消息。
“看!果然還在那里!”金元寶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亮,興奮地指著主席臺。
喻芷拽緊了裙角,蹲在金元寶身旁打量著那個被防灰袋罩住的東西,想起金元寶白天說的——陳嬌嬌的頭被放在碗里的事情,心里莫名的就有些好奇。
為什么要放在碗里呢?
“元寶,你去把袋子掀開看看。”
金元寶一聽這話,樂了:“你不怕啦?”
喻芷裹緊了外套,側頭看了看四周,小聲道:“我突然有點好奇了,你快點!注意點,別留下你的爪印了!我可不想去警察局撈你。”
金元寶“嘁”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就是擔心它!
喻芷緊張兮兮地盯著金元寶,隨著金元寶一點點掀開防塵袋,一個瓦罐出現在她們眼前。
喻芷瞪了眼忙活著的金元寶:“你不是說是碗嗎?這是瓦罐啊!我還以為真是碗呢,惡心的我差點沒吐。”
金元寶滿不在意地揮了揮爪子:“差不多啦!”
喻芷咽了咽口水,勾著頭去看瓦罐里的情況。
陳嬌嬌睜著充滿血絲的雙眼,眼珠子往外凸,好像在看著你。嘴巴張的很大,像是死前遭受過巨大的痛苦,又或者是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凌亂的頭發夾雜著淋滿了鮮血的泥土,搭在她毫無生機的慘白臉上,干涸的鮮血成暗紅色,如同古老繁復的符咒一般遍布臉頰,顯得異常的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