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四叔,我要殺了她
“我的女兒呢?”這一瞬,簡夏所有壓抑的情緒,全部崩塌,她豁地雙手握住顏憶如的雙肩,用著渾身的力氣,指尖陷進(jìn)顏憶如的肉里,帶著滅頂?shù)耐春蓿疵負(fù)u晃著她,怒吼著質(zhì)問,“我的女兒呢?顏憶如,我的女兒在哪?”
“哈哈哈..........”
顏憶如看著雙目噬血,看著眼前痛苦到近乎快要發(fā)狂的簡夏,心里不知道有多暢快,這么多年來一直壓在心底的不甘與痛恨,終于在這一刻,全部釋放了出來。
“夏夏,你那可憐的女兒正躺在手術(shù)室的手術(shù)臺上,等著你這個親媽,去見她最后一面呢!”
——手術(shù)室!
——手術(shù)臺!
簡夏朝前面不遠(yuǎn)處寫著‘手術(shù)室’三個字的方向看去,倏地松開顏憶如,一把推開她,拔腿跑過去。
當(dāng)沖到手術(shù)室敞開的門口的時候,簡夏的腳步,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她不信!
她不信!
不信前面冰冷的手術(shù)室里,真的會躺著她從未見過的女兒。
顏憶如一定騙她的,一定是!
顏憶如被簡夏一把推倒在地,不過,她卻完全沒事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后,搖曳生姿地笑著走向停在手術(shù)室門口的簡夏,無比好心地提醒道,“夏夏,你真的不進(jìn)去么?如果不進(jìn)去,那你這輩子,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你的女兒了。”
說著,顏憶如拿出紙來,那是一張手術(shù)同意書,攤開,格外得意又暢快地道,“你看,這是阿彥親筆簽的手術(shù)同意書,同意將你女兒的心臟,移植給我..........”的兒子。
“啪!”
顏憶如的話音還沒有落下,簡夏便倏地回頭,用盡了渾身力道的一巴掌,狠狠地甩在顏憶如的臉上,清脆的巴掌聲,瞬間響徹整個走廊。
狠狠地瞪著眼前的顏憶如和她手里拿著的手術(shù)同意書,看到手術(shù)同意書下面再熟悉不過的“冷彥”兩個字的簽名,簡夏手握成拳,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身子,一字一字,字字清晰地從喉骨中溢出來道,“顏憶如,如果我女兒真的有事,哪怕拼盡一切,我也要讓你陪葬!”
話落,簡夏不再有任何一絲的遲疑,大步?jīng)_進(jìn)了手術(shù)室。
白茫茫一片的手術(shù)室里,冷的像是被冰雪覆蓋,那還亮著的無影燈的光束,就像一道道刺,狠狠扎進(jìn)了簡夏黑亮的瞳仁里。
看著無影燈下的手術(shù)臺上,用白布蓋著的一道小小的凸起的身子,簡夏放輕腳步,放緩呼吸,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過去。
來到手術(shù)臺前,簡夏顫抖著抬起手,可是,手伸到半空中,卻又不敢落下。
她真的怕,好怕,怕白布下蓋著的,一動不動的小人兒,真如顏憶如所說,是她的女兒。
不..........不..........不,不會的..........
簡夏撇開頭,閉上雙眼,努力控制著自己顫抖的手,落下,揭開那一塵不染的白布。
深深地吸一口冰涼的空氣,簡夏緩緩地睜開雙眼,視線,一點點朝手術(shù)臺的方向,看去。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孩子一頭營養(yǎng)不良的略微發(fā)黃的頭發(fā),頭發(fā)有些長,在手術(shù)臺上披散開來,像一朵殘菊。
再往下,是孩子一張蒼白如紙的帶著青紫痕跡的小臉,孩子兩個臉頰上的顴骨,有些突起,一看就知道是長期營養(yǎng)不良造成的枯瘦。
簡夏眉心顫抖,眼前孩子那細(xì)小的眉眼,為什么會讓她覺得熟悉,就好像刻在過她的腦海里一樣。
視線繼續(xù)下移,下一秒,簡夏眼里的淚,就如絕堤的洪水,剎那間洶涌而出。
在孩子脖子下方左邊鎖骨的位置,竟然有一顆黑色的痣。
“你的鎖骨這里,怎么會有一顆黑色的痣?”
“我也不太清楚,我媽說,是遺傳的,我爸這里也有一顆。”
“那你說,將來我們的孩子會不會遺傳你的這顆痣呀!”
“這個可不好說。”
當(dāng)年和冷彥的對話,仿佛就在發(fā)生在上一秒般,那么清晰地回蕩在簡夏的耳邊。
定定地看著那顆黑色的痣,簡夏伸手過去,顫抖的指腹,落在那小小的黑色的痣上。
那顆小小的痣,就像針尖一樣,扎在了簡夏的指尖,卻狠狠地刺中了她夏的心臟,鮮血,汩汩地涌了出來。
“啊..........”
簡夏大吼一聲,雙膝一軟,整個人跌到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不,不,不是的,不是的..........”
簡夏搖頭,拼命搖頭。
她不信,她不要信!
躺在手術(shù)臺上的女孩兒,不是她的女兒,不是,不是..........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女兒,她還沒有聽到女兒叫一聲“媽媽”,她還沒有好好的盡到一天做母親的責(zé)任,她的女兒怎么可能就死了。
下一瞬,簡夏從地上爬了起來,抹了一把眼淚,朝手術(shù)室外沖去。
一直站在手術(shù)室外看好戲的顏憶如見到突然像吃了火藥一樣從手術(shù)室里沖出來的簡夏,立刻便明白了什么,在簡夏離她還有三四米遠(yuǎn)的時候,她反應(yīng)過來,拔腿就跑。
只是,任憑此時的顏憶如反應(yīng)再快,腿再長,也不可能跑得過幾乎發(fā)了瘋的簡夏。
看到掉頭拔腿就跑的顏憶如,簡夏不要命地沖了過去,伸手一把便精準(zhǔn)地拽住了她的長當(dāng),然后用力往后一扯。
“啊!”
顏憶如吃痛,尖叫一聲,整個人在簡夏的力道下,往后倒去。
“砰!”的一聲,顏憶如往后倒在了地上,簡夏順勢通跨坐到她的身上,一只手拼命地亂扯她的長發(fā),一只手不停地往她的臉上扇下去,一邊扇一邊大吼著道,“顏憶如,你騙我的,手術(shù)室里的根本不是我的女兒,對不對?”
顏憶如可不是吃素的,哪里就能任由簡夏這樣發(fā)了瘋似的將自己往死里打,她猛然用力,將簡夏從身上的身上推了下去,然后一個翻身,把簡夏壓在了身下,然后坐在她的身上,要揚手去打簡夏。
此時的簡夏,已經(jīng)殺紅了眼,哪里還會讓顏憶如欺負(fù)。
人的潛能,往往是巨大的,但這種潛能,只有在某種極特殊的情況下,才會發(fā)揮出來。
就像現(xiàn)在的簡夏,面對失女之痛,她恨不得徒手殺了顏憶如。
所以,在顏憶如揚起的手還沒有落下的時候,簡夏已經(jīng)將她從自己的身上推了下來,然后又快速地將她用力地壓在身上,控制住,拳頭不斷地向顏憶如揮下。
不遠(yuǎn)處,冷廷遇跟上來,看到的,便是兩個女人扭打在一起的一幕,此刻的簡夏,就像一頭發(fā)了瘋的母獅一樣,毫無章法地將全身的力氣,全部發(fā)泄在顏憶如的身上。
顏憶如被簡夏死死地壓在地上,拼命地左躲右閃,一雙手不停地亂揮,卻完全阻擋不住簡夏如暴雨般的拳頭。
雙手抄進(jìn)褲子口袋里,冷廷遇斜倚在墻上,看著眼前發(fā)了瘋似的簡夏,就好像看到了十三年前,來到冷家第一天的那個懵懂青澀卻又無比倔犟的小女孩。
看著看著,冷廷遇便不禁低低地笑了,完全沒有要上去阻止的意識。
不遠(yuǎn)處,有醫(yī)生護(hù)士聽到動靜,匆匆趕來,看到騎在顏憶如身上,將她往死里打的簡夏,立刻便要向前去阻止。
不過,他們還沒靠近,便被冷廷遇伸手給攔住。
“這是冷家的事情,幾位最好不要過問。”冷廷遇眼睛看著簡夏,涼涼的聲音,卻是對著幾位醫(yī)生護(hù)士說的。
幾個醫(yī)生護(hù)士看著冷廷遇,他強大的氣場,加上他不怒自威的警告聲,讓幾個人同是都卻了步,不敢再前進(jìn)一分。
雖然幾個醫(yī)生并不認(rèn)識冷廷遇,但是無疑,冷廷遇說的是對的,冷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他們來管。
于是,帶頭的醫(yī)生一揮手,幾個人又都轉(zhuǎn)身往回走,就當(dāng)什么也不知道一樣。
冷廷遇一又狹長又深邃的美眸暗芒流轉(zhuǎn),像欣賞一場這世間最精彩的博弈一樣,欣賞著不遠(yuǎn)處,簡夏歇斯底里地收拾著顏憶如,將心里所有的負(fù)面情緒,都發(fā)泄出來。
直到,被簡夏騎在身下的顏憶如,被打得頭破血流,已經(jīng)完全辨認(rèn)不出原來那副得意小嬌娘的模樣,冷廷遇才從斜倚的墻上站直了,理了理身上的西裝外套,邁開一雙大長腿,走向簡夏。
這畢竟是法治社會,殺了人可是要償命的。
不遠(yuǎn)處,簡夏真的瘋了,徹底地瘋了,哪怕躺在地上的顏憶如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躺在那兒,除了微略的呼吸,已經(jīng)一動都不動了,可是,她卻還是揮著她已經(jīng)不剩多少力氣的拳頭,一下一下地往顏憶如的臉上,身上砸了下去,甚至是完全都沒有注意到大步走了過來的男人,直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擋住了她眼前的一大片亮光。
“小七。”
聽到那熟悉的呼吸聲,簡夏停下里的揮動的拳頭,緩緩抬起頭來。
看著那棱角分明的絕俊面龐,簡夏眼里原本止住的淚,莫名地,又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滑落。
“我要殺了她..........四叔..........我要殺了顏憶如..........”
說著,簡夏的拳頭,又更加用力地朝身下的顏憶如揮去。
“小七,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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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廷遇一步跨過去,摟住簡夏,將跨坐在顏憶如身上的她,抱了起來。
“小七,夠了!我們回去吧!”
“不,不,不夠!”簡夏在冷廷遇的懷里開始掙扎,大吼著淚如雨下,“四叔,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顏憶如,我要讓她給我的女兒陪葬。”
“小七!”冷廷遇低低又無奈地喚簡夏,一只有力的長臂,更緊地將簡夏禁錮在他寬厚的胸膛里,另外一只大掌,輕輕地扣住簡夏的后腦勺,讓她的側(cè)臉,貼進(jìn)他的頸窩里,“小七,四叔答應(yīng)你,從現(xiàn)在開始,一定不讓顏憶如有一天的好日子過,好嗎?”
簡夏雙手緊緊地拽住冷廷遇的衣襟,將頭埋進(jìn)他溫暖的頸窩里,點頭,嚎啕大哭,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一樣,一邊大哭一邊控訴著道,“四叔..........她殺了我的女兒..........顏憶如她殺了我的女兒..........”
冷廷遇低頭,輕吻簡夏頭頂?shù)陌l(fā)絲,小心地輕撫過她的后背,“沒事的,沒事的,相信四叔,都會好起來的。”
簡夏撲在他的懷里,哭的像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那樣滅頂?shù)臒o助和絕望,將她的所有都全部都淹沒,她就像一個快要窒息而亡的人,仿佛隨時都會哭死過去。
冷廷遇將她打橫抱起,走向電梯。
作者有話說:
我看到有妹紙留言,說為什么只有一章了~嗚嗚,我在前面解釋過了,因為過年了,太忙,沒時間碼字,所以暫時一更,等過了年,作息時間步入正軌了,我就恢復(fù)兩更哈~么么~大家也趕緊去買自己喜歡的年貨,歡歡喜喜的過大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