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車子消失在夜幕中,一直噙在嘴邊的笑瞬間落下。華慕言幾步來到門衛(wèi)面前,拎起他衣領(lǐng),低低咆哮:“夫人去哪里了!”
“她、她騎著我的車子,我也不知道。”
那個女人能去哪里?還不是沈其宣家!冷靜下的華慕言心中一凜,松開對門衛(wèi)的挾制。
“華總,我的電瓶車是藍(lán)色的,車把手有個蝴蝶結(jié)!”
瑪莎拉蒂疾馳于夜幕中。把車子停在小區(qū)門口,果然視線一掃就看到了那輛藍(lán)色的電瓶車。華慕言繃著臉,大步流星直接循著回憶中的路找到沈其宣兩人租的家。
將門敲的震天響,卻不見人來開門。
“談羽甜,”華慕言踢門,“談羽甜!”
好一會兒,華慕言才聽到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出現(xiàn),他整了整衣著往后退了兩步。
門被打開,就出現(xiàn)了衣冠不整,一看就知道剛剛在干什么的沈其宣。
華慕言只覺得腦子一空,接著手腳不受控制的直接砸向了那個男人的臉,將人打偏后也不撒手了,拎著他的衣領(lǐng)直接將他摁在墻上,腦袋往墻上砸去,膝蓋狠狠往他胯下一頂。這才松開他。
沈其宣正和容娟翻云覆雨,就聽到一個不依不饒的敲門聲,好不容易哄了床上的女人出來開門。誰知道都還沒看到人,就被打了一頓,然后好不容易才興奮起來的兄弟劇烈疼痛,整個人摔地上打滾。
華慕言看也不看他,繃著一張鐵青的臉往兩人的臥室走去。一腳踹開虛掩的門,就聽到一聲尖叫。
被子下裹著個人,華慕言的臉色幾乎能凍死人,咬牙切齒的上前一把將被子一卷整個人扛在身上。
“你,華慕言你別太過分!”沈其宣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tuán),看到華慕言帶走容娟,看著一直在被子里一直掙扎的女人,突然腦子里電光石火的閃過什么,急急開口,“那不是談羽甜!”
華慕言腳步一頓,鳳眸瞇起,“你說什么?”
這時被子裹著的女人也叫嚷起來了,聲音驚慌失措,不過確實很陌生。
將人扔在沙發(fā)上,掀開一角,入目的是一個瞪大了雙眼的老女人。一時間,華慕言也不知道此時的心情是什么滋味,松口氣卻有莫名的煩躁。
“談羽甜呢?”
“我,我怎么知道啊,她已經(jīng)兩天沒回家了。”沈其宣瑟縮著,雙手不雅的捂著下身,額上冷汗,臉色發(fā)白。
見他不像是撒謊,華慕言直接大步離開。右眼皮跳著,總有不好的預(yù)感。
下樓走出小區(qū),才打開車門,就聽到了手機(jī)響起,看著“蠢女人”三個字在蹦跶,華慕言沒發(fā)現(xiàn)自己劃屏的手指在顫,“談羽甜,你最好給我想一個很好的借口!”
“額,請問是華慕言先生嗎?這里是‘布魯’酒吧,這里有位小姐喝醉了。”
掛掉電話,風(fēng)馳電騁。
瑪莎拉蒂在喧鬧的酒吧門前穩(wěn)穩(wěn)停下。
華慕言發(fā)現(xiàn)自己要瘋了,再這樣下去,這個麻煩不斷的女人一定會把他弄瘋!
鳳眸一掃雜亂的酒吧,努力壓下心里的不適,華慕言很快看到了吧臺面前趴著的女人,和護(hù)在她身邊的一個制服少年,看樣子是酒吧侍應(yīng)生。
三步并作兩步上前,華慕言推開那人,低低開口:“麻煩你了,我就是華慕言。”隨即掏出一沓錢放在桌上,“我送她回去。”
“我不回去!”在舞池了鬧夠了差點引發(fā)踩踏事件的主人公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一聽到這個聲音就一拍吧臺,頭也不抬的大喝。
華慕言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里,直接將人給扛在肩口,沖侍應(yīng)生面無表情的點了個頭。
“我不要回去,我沒地方回,不要回。”談羽甜奮力掙扎,半晌才覺得自己肚子被咯著,難受的不行,“放我下來,我難受,華慕言放我下來。”
華慕言罔若未聞,將人扔進(jìn)了副駕駛,傾過身子幫她系安全帶。
談羽甜卻因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終于小腹一陣難受,一大攤嘔吐物如數(shù)吐在了男人胸前。
華慕言腦子一空,差點將女人給拎起來甩出去。忍住沖動,他死死的捏著安全帶冷靜半天,才取出證件手機(jī),將污穢沾滿的西裝外套脫下扔進(jìn)了邊上的垃圾桶。
陰著臉繞到另一邊,開門甩門開車,一系列的動作粗暴帶著主人的怒氣。
“難受,難受……”談羽甜抬手一擦嘴角,歪著腦袋靠在座位上歇息,又忍不住側(cè)過身嘔了嘔。
華慕言眉角跳了跳,恨不得將瑪莎拉蒂開得飛起。
“慢點,開慢點,我難,嘔……”
搖下車窗,華慕言突然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會攤上這么個愛惹事?lián)v亂的女人。
一路上,華慕言忍受著抓狂的心情,將女人拎起來扔進(jìn)了浴缸。
“幫夫人清理一下,我洗澡。”如果自己來,華慕言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一個忍不住掐死那蠢女人。
好不容易一切平靜下來,華慕言在聽到傭人說已經(jīng)好了的時候,才舒口氣,合上資料,走出書房。
華慕言進(jìn)臥室時,談羽甜還沒睡著,她躺在床上,目無焦距,臉蛋還有嫣紅一片。似乎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她很警惕的抱著被子坐起來,華慕言挑眉,在床沿坐下。
談羽甜往后挪了挪,抱著被子低下頭:“別、別過來。”
“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嗯?”華慕言湊上前,卻發(fā)現(xiàn)女人是真的害怕,連連后退,幾乎跌下床去。
連忙一手捏住她手臂,華慕言心頭的怒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將女人一拉翻身壓住,擒著她的下頷:“酒醒了?”
談羽甜茫然的抬頭,烏眸里水靈靈一片,卻沒有焦距點,她努力掙扎,聲音發(fā)顫:“別、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
“我是誰?”華慕言終于發(fā)覺不對,松開手將她抱起來,抬手試了試她額上的溫度,很正常。
“別過來,別過來。”握緊胸前的被沿,談羽甜靠在身后的胸膛,眼底還是慌亂一片。
抱緊女人,華慕言眼底沉沉。去酒吧的時候,她看上去除了喝醉沒有其他癥狀,難道……?大手直接拉開被子,撕開她裹著的的浴袍。
“啊——”談羽甜尖叫。
白嫩的肌膚,有剛泡過熱水澡的殷紅。沒有被施虐的痕跡,華慕言放下心來,將她裹好,“別怕,我是華慕言。”
談羽甜抬手揪住自己的領(lǐng)口,渾身止不住的輕顫。
“華慕言……”稍微冷靜下來一些的談羽甜喃喃開口。
華慕言以為她在叫自己,應(yīng)了聲,“怎么了?”
“華慕言。”
華慕言聽到小女人繼續(xù)叫著他的名字,用很輕又很軟的聲音叫著,然后他就感受到自己手背上落下一顆顆灼熱滾燙的液體。
心情復(fù)雜的將她摟得更緊,華慕言將她裹好浴袍系上腰帶,“好了,沒事了,我們睡覺。”
談羽甜搖頭,她轉(zhuǎn)過身將臉貼在他溫?zé)岬男靥牛瑳]有閉眼,只是叫他的名字。
華慕言嘆口氣,關(guān)掉主燈。
原本心里有數(shù)不完的怒氣,回家看不到人的擔(dān)憂,看到沈其宣時的憤怒,進(jìn)了酒吧的暴躁,陌生卻又猛烈的情緒讓他不安極了。
很想找一個豁口發(fā)泄,而那個豁口也許就是這個女人。
可是在看到她這個樣子,心里就軟綿綿的,又疼又酸,什么斥責(zé)的話都說不出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回過神的沈其宣捏捏手里那柔軟纖細(xì)的腰肢,發(fā)現(xiàn)女人還睜著雙眼。
“睡吧,乖。”抬手撥弄她仿佛娃娃一樣纖長的睫毛,華慕言試圖用這樣的方法讓她合上那雙怯怯的眸。
談羽甜卻搖頭,手指揪緊了他腰間的浴巾,語氣落魄而疲倦,“我睡不著。”
“清醒了?”華慕言心里劃過一絲驚喜。
“嗯?”談羽甜詫異,半晌才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然后說道:“華慕言,我今天回家了。”
既然清醒了,那么就到了算賬的時候了!鳳眸中劃過莫名光芒,他將女人攬緊往自己胸口送:“我下午出門的時候跟你說了什么,嗯?”
談羽甜看他一眼,癟癟嘴,“我現(xiàn)在情緒很不好,你就不能不追究那個先嘛。”
“那讓我來想想你的情緒為何這么糟糕?”華慕言挑眉,“你回家,打算和沈其宣說清楚,順便理論一番。”
談羽甜點頭,水眸黯然一片。
“但是你回去的時候,卻恰好碰到了他和一個老女人摟摟抱抱,于是很難過,跑到酒吧療傷?”
談羽甜輕聲的應(yīng)著,舒展雙臂回?fù)е莸难拔矣心敲匆凰查g的想法,我也許從來沒有認(rèn)識過沈其宣。哪怕我們已經(jīng)做了半年夫妻。”
“是掛名夫妻。”華慕言強(qiáng)調(diào)。
談羽甜看他,吶吶道:“有區(qū)別嗎?”
“區(qū)別大了去。”華慕言輕笑,卻沒有解釋,只覺得那雙軟軟的手放在腰間有一股舒服的癢意,愜意的合上鳳眸,“算了,那樣的男人不要也罷,睡覺吧。”
“我睡不著。”談羽甜悶悶的開口,腦子里混亂一片,以前的回憶和前不久的回憶全部都雜亂到了一起,最后就是那個女人摟著沈其宣,矯揉造作的說著話。
突然有點委屈,她捏捏兀自合眼要睡覺的男人,“喂,華慕言,要不我們做……做那個吧。”
“哪個。”華慕言閉著眼,一手輕輕的帶著慣性撫她的后腦勺,也許是有了些睡意,所以出口的話少了平時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冷,帶了些嘟噥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