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何濤下達了命令,留下三百士兵執勤,其他人一律回去睡覺。果然,沒過一個市場,四下里又是一棒鑼聲響起,執勤的士兵都有所警覺,不再喊睡覺的士兵起來,但是山賊喊啊,喊聲很響,還敲鼓,咚咚,咚咚,還打鑼,當當,當當。聲音很響亮,吵的官軍在帳篷里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
不遠處的山林里,樊瑞、李袞、項充三人正在樹下休息呢,看著前面嘍啰再那里敲鑼打鼓跳大神一樣。
李袞說:“帶隊是何濤和黃福兩個草包,進去猛殺一陣滅了他們得了,還用得著這么費勁?!?
樊瑞微笑道:“你把事情想簡單了,你認為咱們短期訓練的嘍啰真的有能力劫營?如果硬戰,吞下這一千二百人官軍最少要出動兩千人,兩千人是啥?!?
項充說:“兩千人是啥,是咱們的家底啊,的確賺起賠不起?!?
李袞還是不解道:“他們就不會殺出來啊?!?
樊瑞道:“何濤腦子還是有的,四下里黑漆漆一片,殺出來容易中埋伏,安排兄弟們再鬧會就該撤退了,回去把咱們的滾石陣準備好了,天亮準備他們攻山?!?
原來樊瑞、李袞、項充在芒碭山落腳之后實力越來越壯大,破了幾個大戶就吃的盆滿缽滿的。又不斷的招募人手,現在已經實打實的三千之眾,當然里面有一千老弱,可戰的嘍啰有兩千人馬。樊瑞最近劫奪了濟州押往東家的稅款十萬多貫,所以也就加了小心了,往濟州派人盯著可不容易,濟州地面治安很好,盤查的緊,弄不小心就翻船被捉了,所以樊瑞也沒打算在濟州派人盯著,而是在濟州南的兗州、滕縣一帶官兵來芒碭山的必經之路上盯著。果然前天探子來報說濟州府派出了一千二百士兵,帶隊的是何濤和黃福,所以就安排下了這場歡迎的盛宴。
一晚上鬧了三次,天亮快亮的時候山賊們走了,官兵瞌睡神也來了,何濤和黃福出于士兵精神狀態的考慮,讓大家又睡了一會兒,大約到了八點才起床,然后點火造飯,吃罷戰飯,直接拔營,一千二百人在當地向導的指引下開拔芒碭山。
上次吃過大虧,這次何濤等人非常的小心,進山沒多久,前面一片荒草地,現如今深秋的天氣都已經枯黃了,一見到火就會燃燒。
何濤一揮長刀:“停下?!?
停住隊伍,何濤指著前面荒草說:“前面那片荒草太過茂盛,如果我們在過草地的時候敵人突然放火肯定會損失慘重?!?
黃福說:“的確如此,可是繞路恐怕也不妥。”
何濤說:“用火攻?!?
當即何濤派出五十名士兵四下里放火,好大一片荒草地瞬間就陷入了火海,里面還有幾十只兔子山雞的被火燒的胡亂的蹦跳著。
黃福一擦額頭上的汗水,道:“多虧咱們小心,不然就向這草地里的山雞野兔一樣了,成燒烤了?!?
何濤很得意:“那是當然,當兵打仗一定要處處小心?!?
荒草地起火快,滅的也快,一會兒就燒出來一條寬敞的路,何濤黃福帶著士兵繼續前進,再往前就能看見芒碭山的山寨了,山寨依山而建,早年是一座石廟,樊瑞等人接手后主要修葺了圍墻,遠遠看上去還是挺壯觀的。
隊伍排開步軍在中間,騎兵在兩翼,何濤黃福騎著戰馬拿著武器在隊伍前面,令旗一揮,道:“叫陣?!?
當即幾個大嗓門的士兵,拿著鐵皮喇叭朝山上就喊:“上面的山賊聽著,你們這些千刀萬剮,膽大包天,居然敢劫奪朝廷稅款,還不快快下來受死?!?
上面山賊也開罵了:“你們這些搶占老百姓錢糧的壞蛋,趕緊上山來受死?!?
好一頓罵戰,從剛開始的文明語言,到了后來就是八輩祖宗全家女性,什么難聽罵什么。山賊里,樊瑞坐在椅子上面,搖著羽扇,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旁邊李袞、項充來來回回的走著,李袞氣氛道:“哥哥,讓我帶人出戰吧,拿了這兩人的狗頭上來?!?
樊瑞道:“沉重氣,有你打仗的時候,現在還不時候。”
正說著,嘍啰來報:“山下官兵已經有人坐地下休息了?!?
樊瑞到城頭一看,原來官兵喊累了,站累了,一個個坐在地上休息呢。
樊瑞道:“李袞項充,出戰?!?
“得令?!眱扇艘槐氯チ?。李袞項充帶著一千嘍啰,拿著五花八門的武器沖下山去,擺開陣勢。
何濤一看,來了,趕忙讓休息的士兵紛紛站起來,何濤和黃福耳語道:“斗將咱們兩個都不是強項,何必斗將,直接沖上去廝殺吧?!?
黃福說:“正該如此,有道是大將押后陣,讓都頭們帶領士兵向前沖,咱們兩個押后。”
說罷兩人指揮步兵正面迎敵,不過由于這里地方狹窄騎兵沒有辦法側翼包抄。八百官兵對上了一千嘍啰,當即火花四濺,李袞項充兩個都是狠人,一頓狠殺,幾乎沒有人能擋住他們兩個的步伐,但是嘍啰們訓練不行,遠遠不如官兵配合的好,因此一上來就呈現出膠著狀態,不斷的有士兵和嘍啰倒下,鮮血很快染紅了大地。
李袞一看情形不利,官兵配合的好,硬拼下去嘍啰死傷太厲害,當即道:“項充,你帶人撤退,我斷后?!?
兩人一個撤退一個斷后,很快撤上了山坡。
后面黃福見敵人敗退了,很高興,一給胯下的大馬來了一鞭子,戰馬吃疼猛的向前沖去,當下來到了山坡上面鼓舞士氣,大喊:“殺啊,破敵就在今日,第一個殺上去的獎賞五千貫?!?
五千貫對于普通的大頭兵來說那可是天文數字了,有道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當即這些官兵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猛烈的往前廝殺,這下嘍啰們抵擋不住了,畢竟都是些剛剛放下鋤頭的難民,戰斗意志薄弱。
李袞一看情況不妙,再讓這廝喊幾嗓子山寨可就破了,當即從腰上抽出了兩把飛刀,這飛刀有一尺來長,一斤多重,李袞喝道:“著。”飛刀扔出去,直奔黃福。
黃福喊的正起勁呢,突然感覺胸口一震,鎧甲上多了一把短刀,一口鮮血噴出,一頭栽下馬去不省人事了。
后面何濤看的清楚,上次攻打任家莊的時候,時任濟州團練的黃安陣亡,沒想到今天黃福又陣亡了。
何濤連忙組織人手把黃福搶了回來,然后撤退下山坡,嘍啰們還想追,讓何濤指揮騎兵一沖,當即嘍啰們死傷一大片,無奈又退回了山坡。
濟州團練黃福陣亡這可是大事,作為總指揮何濤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當即何濤不敢再戰
帶著兵馬后撤,回到了昨天扎營的地方,本來想著打一仗勝利了就回去了,沒想到把黃福還打沒了。
何濤不敢大意,當即命令士兵安營扎寨,挖壕溝、豎起了拒馬鹿角等等,強弓硬弩也準備好了。
戰果統計出來,出去了一千二百人,回來了一千零五十人,少了一百五十人的步兵,估計都陣亡的?;貋淼牟奖灿辛嗳藥еp傷,何濤估摸著芒碭山的嘍啰最少陣亡二百以上,畢竟嘍啰的單兵作戰能力很差,而且配合不行,陣亡肯定多。傷亡在所難免,問題是黃福陣亡了,這下麻煩大了。
何濤一臉苦悶,士氣低落。有都頭提議道:“今天咱們撤退,今晚敵人必定來劫營,咱們何不將騎兵埋伏到營外樹林中,等敵人來劫營時候以騎兵沖散他們的嘍啰?!?
何濤想了想,道:“的確如此,這個計策要是成了給你記上一大功勞。”
當天晚上,何濤派出了二百騎兵偷偷出營,藏在了附近的樹林里。半夜一過,果然樊瑞帶領著一千多人來了。樊瑞這一仗打的也很苦惱,準備的兩個計策都沒用上,本來打算火燒,誰知道讓何濤一把火先把野草燒了。上山的滾石陣也沒用上,詐敗變成真敗,幸虧李袞把黃福扎死了,不然就虧了,饒是如此陣亡了二百士兵,受傷的也有上百人,只是出于士氣的考慮,對嘍啰們說是大勝仗,把濟州團練黃福都給打死了。
樊瑞只帶了項充,李袞今天白天累了,留下來看家呢。
樊瑞看了看天空,今天晚上月光朦朧,正適合偷襲,借著營地里的火光,樊瑞觀察營地,眉頭緊皺,搖搖頭對項充道:“不行,咱們得回去?!?
項充說:“來都來了,為何要回去?!?
“你看看,他們挖了壕溝,埋了拒馬,里面巡邏的士兵又都拿著弓箭,咱們強攻過去損傷定然很大,更何況何濤白天吃了這么大的虧晚上肯定有所防備?!狈鹫f。
項充道:“哥哥說的有道理,咱們撤退吧?!?
當天晚上一夜無事,何濤白埋伏了,很是郁悶。第二天吃罷早飯,何濤左右為難,帶人攻山吧,營房沒人看守,不去攻山吧知府大人又下了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