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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鎮位于將軍山西南方約八十里處,走陸路距高家莊約九十里。閩國建國時,此處因有一片大約百畝的梅林而被賜名梅花鎮。如今,梅林早已毀于戰火,原本熱鬧繁華的鎮子也變的破落無比。只有幾百戶被發配到此處的囚犯及一些不愿遠離故土的老實百姓住在這里耕種。雖然還叫梅花鎮,其實一共也就住了三五百戶人家。而且各據一處,分成了十幾處小村落。
此地位于云霄縣的邊緣地帶,也屬于被刻意遺忘的所在。距離最近的云霄縣城已是一片廢墟,而長樂縣城又在百里之外。因此也沒人愿意到這里來,而這里人也極少和外面人打交道。除了每年朝廷發配囚犯偶然來幾個人之外,就是一幫海上做著沒本買賣的人來這里買一些糧食了。
許大勇的幾位老兄弟因在戰斗中受了傷上岸醫治,無意中發現這里有人居住,傷好后,壯著膽子在鎮上落了戶,和大家一起勞作,也算是給大家找到一處種糧的地方。這幾年,許大勇常常在鎮上來買糧,同時也解決了鎮上人貿易不便的問題。
許大勇早已得知鳳凰嶺已是高文舉當家了,聽到有人報了鳳凰嶺的名號來犯事,頓時大吃一驚。回頭看了一眼高文舉,卻見他也是莫名其妙。還沒來得及出言詢問,高文舉已經摘下了六合弓,開始發號施令了。
高文舉可以肯定鳳凰嶺的人不會主動跑到這里來生事,不管現在動手的是誰,冒充別人犯事的,都不會是什么好鳥。所以,他在第一時間就下了格殺令。退一步講,就算是鳳凰嶺的人,在沒得到自己同意的情況下出手,也該死。
一番交待之后,顏小山和十幾名高家家丁拎著孟刀潛入鎮中,高文舉則帶著另外幾人拿著弓箭在不遠處策應。
許大勇雖然知道高家這幫人藝高膽大。而且也見過一次海上實戰演練。卻從未見過他們在陸上的能力。見高文舉已采取行動,也便不再多說,只是和幾個隨從緊緊綴在高家眾人后面小心觀察。
喊山就是江湖好漢在做事的時候報自己句號的一種方式。一來讓大家知道自己的身份,二來避免和不相干的人發生沖突。
梅花鎮中現在只住了三五十戶人家,所以并不大。聽到喊山的聲音,鎮上的百姓唯恐受到傷害,均已閉門不出了,幾個在街道上東張西望的家伙一看就是放風的。于是很容易就落入高文舉一行人的眼中。
許大勇舉著望遠鏡看著顏小山像幽靈一樣靠近對方的哨子,掌刀在脖子上迅速一擊便將對方放倒,后面一名高家家丁手腳麻利的將那名俘虜手腳綁上,嘴里塞了個不知什么東西,又蒙上了一塊破布,整個過程干凈利落,一氣呵成,兩人幾乎沒做多少停頓就又向前沖了過去。而在兩人停下處理這名俘虜的同時,另外一個兩人小組悄悄從兩人旁邊閃過,一邊掩護,一邊向下一個目標出擊。
這整個行動過程,所有的人竟然連一點聲音都發出,所有的溝通都是用幾個看起來十分簡單的手勢完成的。許大勇由衷的暗叫了一聲好,心道,這樣的能力,只怕偷營劫寨,亂軍眾中襲擊主帥也不在話下。覺得鳳凰嶺被高文舉拿下的確是理所應當,心中對自己那兩千名正在訓練的士兵更加多了一份期待。有了昨天送去的那些弓箭和孟刀,想必再過倆月,自己也有一支這樣的隊伍,就再也不用怕什么倭奴和其他同行了。
顏小山一擊得手,迅速的向后面打了一個手勢,后面幾人快速靠了上去,兩人一組,互相掩護著迅速的將幾名哨子解決,高文舉向許大勇點點頭,大踏步的向哨兵保護的一戶人家走了過去。
顏小山確定那戶人家左右已沒了哨兵,帶著幾個手下開始清除外圍的其他哨兵。高文舉則帶著幾人悄無聲息的靠了上去。
或許是對方有恃無恐,院門也沒關上。從門口可看到前院里橫七豎八的擺著十幾具尸體,都是被刀劍所傷致死。看起來似乎經過了劇烈打斗。而這時屋里還傳來一陣陣怒罵聲。
高家家丁放倒院子里的哨兵時,高文舉也走到了院子中間靠近大廳的地方,屋里人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了出來。
“你們不是山賊,你們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劫殺朝廷命官?~!”一個滄桑而威嚴的聲音冷靜的喝問,這種環境下竟然聽不出語氣中有絲毫的慌亂。
“哈哈,范大人好眼力~!事已至此,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小的乃是李相公門下一無名小卒,奉李相公之命,送范大人上路。”一個公鴨嗓子很囂張的說道。
那范大人想是已然明白了,嘆息一聲道:“李至匹夫,以一無用之身妄得高位,不思忠君報國,整日以權謀私,將老夫趕到這窮鄉僻壤竟然還不放心。可憐我的這些隨從,千辛萬苦從遼人手里殺了出來,最后卻要死在自己人手中。也罷也罷,老夫死則死矣,只望足下放過我這位老友和我這年僅四歲的義女。”
公鴨嗓子笑道:“范大人聰明一世,為何糊涂一時?這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還要小的講給你聽么?再說吳大人也不是什么外人吧?大人請放心,待大人上了路,李相公一定會讓官家給大人風光大葬的。”
范大人苦笑一聲又說道:“昭壽兄,真抱歉連累你了,想不到小弟來見你,竟然是這個結果。”
另一個聲音笑道:“延豐兄說的哪里話?你我相交一場,我吳天祥能和延豐兄同赴黃泉,也算得上一樁美事。你我兄弟結伴上路,九泉之下也有個照應。只可憐了這丫頭,隨你受了那么多苦,到頭來……”
公鴨嗓笑道:“好啦,兩位大人,小的這就送兩位上路了。”說著揚起了右手,命令道:“小的們……啊~!誰呀?~!”
命令沒下完竟然變成了一聲慘叫,一支羽箭穿過他高高舉起的手掌,將他牢牢釘在了柱子之上,片刻之后,疼痛感爆發,公鴨嗓沒命的叫喚了起來。
屋子里其他人登時大驚失色,六七個手拿兵器的黑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陣箭雨盡數射殺。那個離鬼門關僅一步之遙的范大人緊緊的摟著懷里的小丫頭警惕的看著場上的變化。吳天祥跌坐在他的身旁,眼里露出一絲希望。在他們三人的旁邊,是幾個受了不同程度刀傷的隨從,均強忍著疼痛一聲不吭。
高文舉鐵青著臉邁步走了進來,冷冷的看著大呼小叫的公鴨嗓,喝道:“閉嘴~!”
公鴨嗓一雙三角眼不停閃爍著,強忍著疼痛道:“你是什么人?你可知謀殺朝廷命官是要誅九族的?~!”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剛的行徑。
高文舉皺了皺眉頭,示意幾名家丁將屋里的尸體拖了出去,又迅速的給范大人一伙中的傷者敷藥。郭晉寶配制的金創藥現在已成了高家家丁的隨身必備之物,用藥煮過的繃帶更是必不可少。
聽到公鴨嗓的叫囂,高文舉冷笑道:“我是什么人你管不著,至于謀殺朝廷命官會被誅九族的事么,我倒是真的不太清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還暫時不能死,得告訴那位范大人你叫什么名字,好讓他安排人去誅你九族。”
看著高家眾人救治自己的隨從,范大人緩緩站起身來,拱手道:“范貽謝過少俠救命之恩。”身邊的小姑娘死死的抱著他的身子,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高文舉。死里逃生的眼神讓高文舉感慨萬千,這種眼神他在非洲見過好多,這絕對不是一個三四歲的孩子應該有的,這種眼神讓高文舉心中沒來由的抽搐了幾下。
高文舉草草拱手示意了一下道:“少俠的稱呼實不敢當,草民途經此地,路見不平鏟一鏟而已。大人不必記在心上,如果大人無事,草民這就告辭了。”聽剛才對話的意思,這老頭現在還是個什么官員呢,自己現在可身兼兩山賊和海盜的頭目呢,誰知道以后會不會惹出什么麻煩事。雖然出手相救,卻并不希望和對方有什么深一步的關聯。只想就此打住,各走各的路。
這回輪到范、吳兩人莫名其妙了,范大人想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年輕人救了自己卻又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又上前一步拱手道:“少俠既不愿和在下結交,在下自然不便相擾,只是還請告知少尊姓大名。范某也好他日相報。”
高文舉笑道:“范大人是吧?草民只是個無名小卒,賤名不足掛齒。至于說到報恩嘛,你既是朝廷命官,多為百姓著想,讓這世上盜賊少一些,百姓能安居樂業,也就算報了我的恩了。”
范大人點頭道:“范某回去便點了捕快兵將,將治下的山賊盡數清剿。”
高文舉郁悶了,心道你要是清剿到我頭上來,那我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心念一轉,朗聲道:“大人誤會了,草民并非這個意思。如果一味清剿,不從根子上解決,只怕永遠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范大人奇道:“那依少俠之見,要如何才好?”
高文舉道:“大人需知這世間盜匪,以前也曾是百姓。”
范大人點頭稱是。高文舉又道:“如何讓百姓不去做賊方是治本之道。百姓有了安定的生活環境,衣食無憂,誰還會去做賊?”
范大人拱手道:“少俠果然高見,范貽受教了。”
高文舉看到手下已將那些傷者的傷處理完畢,向范、吳兩人點點頭:“至于這個想殺你的人,現在草民把他交給你,如何處置想必你有自己的方法,告辭~!”瞥了一眼公鴨嗓,扭頭就走。
一個人影猛的沖進了門,卻是許大勇。高文舉不明究里,見他神色緊張,四下打量,忙開口問道:“許叔,出什么事了?”
許大勇并沒回答,呆呆的看著范貽,顫聲道:“范貽范延豐?~!”
范貽疑惑的看著許大勇,點點頭道:“你是……?”
許大勇激動的上前兩步,緊緊抓著范貽的手道:“哈哈,果然是你,我是許大勇……許德業啊。”
范貽再次仔細打量了許大勇一番,大聲道:“老天,真的是你,許大哥。你還活著啊。”
高文舉一愣:“許大哥?文人也興這種稱呼?難道這老頭以前也做過海盜?”
正疑惑間,公鴨嗓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范貽,這許大勇乃是南唐余孽,臭名昭著的海盜,你和他稱兄道弟,難道想謀反?”范貽的臉頓時變的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