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高女舉重新施展了一通像模像樣的把戲?後。懵沁兇入了通靈狀態(tài),這回他卻露出了個頗爲(wèi)驚詫的表情:“這個小孩子卻又是何人?怎得與你如此親近?”
聞聽此言。劉連三渾身一震,瞪著不可思議的眼光就要再度亂瞅,無意間看到高文舉那提醒自己的眼神,連忙止住了身形,將一顆大腦袋不停的亂擺,晃得高文舉直犯暈。
白布衣心中也很是詫異,只不過他自己實(shí)在對這方面沒什麼過多的涉獵。他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鬧不清楚小高文舉這些把戲究竟是真是假了。只是集中了精神,非常仔細(xì)的觀看著高文舉的一舉一動,試圖從他的動作中看到一些蛛絲馬跡來。
高文舉又是一臉痛苦的模樣:“我看到了,這是畜生蹄子,是馬”,不對,是?!薄パ健彼は聛砝咸欤 ?
劉連三再也忍不住了,兩眼中的淚水嘩嘩的往下直流:“怪我,怪我呀,家裡沒人頂樑的,六歲的娃娃,就要去放牛打草”…唔唔”這個年近四十的漢子居然痛哭出聲了。
高文舉的聲音又飄飄乎乎的響了起來:“你二哥這是”唔,我明白了。他是要告訴你,孩子這個事,是個意外,是他喜歡孩子,想和孩子親近。沒想到陰氣犯衝,衝撞了孩子,這才鬧出了這麼個事。孩子現(xiàn)在跟著他,一切都挺好的,你放心吧?!?
劉連三嗚咽道:“???虎頭跟著他二伯?這事“難怪,難怪,我說當(dāng)年虎頭摔了一跤。怎麼就一病不起了,原來是二哥喜歡這娃娃”現(xiàn)下卻當(dāng)如何纔好啊”貴人,你幫俺問問二哥,他還有啥丟心不下的。俺拼了這條命也爲(wèi)他做到?!?
高文舉又手舞足蹈一陣,這纔開口道:“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劉伍長,你二哥說了,這些年。他不能在二老面前盡孝,苦了你了!虎頭的事,完全是個意外,也是這孩子該有此一劫,現(xiàn)下他已有了安排。過上幾年,就讓孩子再來你家投胎,重爲(wèi)父子。只是,你二哥要你答應(yīng)他一件事?!?
劉連三非常激動,好不容易纔止住哭泣聲,抽泣著將頭點(diǎn)的小雞啄米一般,淚花甩的四處亂飛:“二哥只管吩咐。俺都答”
高文舉喃喃道:“你二哥很喜歡這孩子,他要你答應(yīng)他,等到這孩子再監(jiān)人間時,要你把孩子過繼給他,繼了他的香火,替他在二老身前盡孝,他的心事也就了結(jié)了。
劉連三連忙沒口子應(yīng)下:“俺一定照辦!貴人,你再問冉俺二哥。俺媳婦現(xiàn)在大著肚子,也快生了。能不能讓虎子”
高文舉輕輕搖了搖頭道:“也不急在這一時,你二哥說這一次不合適,他還說,日後等你看到孩子的面時,自然就知道是不是虎子了?!眲⑦B三明顯稍有遺憾,卻不敢反駁,不過如今這表情卻顯的輕鬆了許多,橫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淚,又問道:“二哥還有啥要俺做的?”
高文舉輕聲道:“二老面前盡孝自然不用再吩咐了。你大哥那裡,咦!”說到這裡突然兩眼放出一陣精光,四下亂瞅了起來,手中的法訣不斷變幻,似乎遇到了什麼變化。
劉連三有些惶恐不安,賠著小心看了半天,可惜高文舉卻再沒開口說話了,只是不斷的重複著起初的那套召魂的手法。
隔了有一陣子,高文舉這才苦笑著搖搖頭,然後正色對劉連三道:“你二哥這人也挺有意思的,這話才說了一半就閃人了,看樣子,好像也只是對二老和你們夫婦有些放心不下而已。一提起你大哥來,怎得起個話頭就打住不說了呢?當(dāng)真古怪!我重新召喚了半天,他似乎再不願意現(xiàn)身了,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把要交待的事交待完了。你這個二哥,可真是雷厲風(fēng)行,說走就走,一點(diǎn)都不拖泥帶水?!?
劉連三長呼一口濁氣,淚眼婆娑的點(diǎn)點(diǎn)頭:“俺二哥打小就能幹!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當(dāng)年也是俺拗不過他,才讓他頂了俺去了平叛。要不是俺媳婦那時候…”哎。那回該著我呀!”又有些激動了起來
高文舉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人死不能復(fù)生,如今你二哥的心事也了結(jié)了。你現(xiàn)在可要明白。如今你可是要代替你二哥活下去,不但要在二老面前盡孝,還要讓他的香火傳承下去。哦,對了,你的家事我也不敢多嘴,只是提醒你一句,你二哥最後提到了你大哥一句,雖然沒有吩咐什麼事情要讓你做,不過他的臉上分明有幾分難過,如果你有條件,不妨動動心思??纯从惺颤N能做的?!?
劉連三苦笑著搖搖頭:“嘿嘿,我這個大哥呀,太精明瞭”算了,家醜不可外揚(yáng)。俺一個軍伍漢。能幫上人家啥忙?二老那邊有我們兩口子,粗茶淡飯也能活下去小至少不會受啥閒得王老爺泣裡照顧俺。等俺媳婦生了,俺就接了二測一繃娘仁過來,俺們以後就在這邊過日子了?!?
高文舉一臉明白的表情,再拍拍他的肩膀,又低聲吩咐道:”這就好,好好活下去就是對你二哥最大的安慰了。
有個事情我要,丁嚀你一句。今天爲(wèi)你二哥召魂這件事,日後可千萬不能說漏了嘴!明白嗎?”
劉連三正在點(diǎn)頭,聽他居然有些一說。一時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吃驚的看了他一眼。
高文舉沒好氣的道:“你甭兩眼巴嗒巴嗒看著我,你當(dāng)這門神通是好耍的麼?要是傳了出去,得給我引來多大麻煩?!要不王老爺擔(dān)心你小子一天到晚憂心仲仲壞了前程,我們豈會如此大費(fèi)周章?!日後記得好好爲(wèi)王老爺辦差!行了,別學(xué)那娘娘腔一般扭扭捏捏了,想著點(diǎn)你二哥的本事!擦擦眼淚,快滾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哭你二哥兩聲,趕緊回來聽差!誤了正事小心王老爺罰你的”
劉連三臉上連忙換上個尷尬而又感激的笑容,連連點(diǎn)頭哈腰:“哎哎哎小的這就”一扭頭就逃命一般的躥出了帳篷。
看著他狼狽的離去,王闊這才緩緩的鬆了口氣,扭頭向白布衣看了一眼,白布衣將雙手輕輕一擊,正要向高文舉開口,卻見高文舉伸起右手食指在嘴上一豎:“”然後又一臉神秘的向門口指了指。
白布衣和王闊都有些納悶。卻又不敢出聲,高文舉一臉正經(jīng)的端起茶杯來啜了一口,皺了皺眉,這茶明顯已經(jīng)冷了,便隨手又放了下來。
這時候,帳篷的門簾突然一挑,突然間就衝進(jìn)了一個人影。哥文舉卻似乎並不吃驚,頭也沒擡一下,依舊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
白布衣和王闊被來人驚了一下,同時舉目打量,來人可不就是方纔剛剛逃竄出去的劉連三嘛。
劉連三見王闊和白布衣都是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訕訕的笑著向二人施禮道:“俺方纔和二哥說話。一時有些恍惚,失了禮數(shù),還請老爺和貴人見”
王闊掃了白布衣一眼,卻見後者一臉的沒好氣。剛纔高文舉召魂的過程,王闊也是盡數(shù)看在了眼裡。雖然他用的神通之術(shù)是真是假他分不清楚,可是方纔他只用了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把這個來自皇家衛(wèi)隊(duì),對自己這個主家老爺並不太尊敬的小頭目完全的折服了,而且還順?biāo)浦鄣陌堰@個天大的人情送給了自己。試想一下,一個纔剛剛相識不到半個月的新主家,爲(wèi)了一個根本排不上號的小小伍長費(fèi)這麼大的人情。請人算命,又請人做法事的,就爲(wèi)安撫他那有些恍惚的心神,這如何能不讓人感激涕零?
剛纔劉連三也是被高文舉那一連串的動作和言語控制了心神。尤其是最後那一句近乎于軍伍中熟識戰(zhàn)友之間開玩笑的方式將他趕出帳篷時,他下意識的就照著做了。結(jié)果一出帳篷,被初升的陽光這麼一照,馬上就回過了神,這纔想起來,自己的主家王老爺,還有那個最初爲(wèi)自己算命的白神仙還在裡面,自己不說感謝人家了,連個起碼的禮節(jié)也沒有,招呼也不打一個就閃人了,好像有些說不過去,左思右想,盤旋了一會,又想起高文舉最後提醒自己的那一句,想想你二哥如何如何,一咬牙。又衝了進(jìn)來,就算讓人罵句也無所謂了,總不能讓人覺得咱是個過河拆橋的沒良心吧。
王闊幾乎在一轉(zhuǎn)眼,就想通了這個機(jī)遇,他本來就極擅長與人打交道,便不失時機(jī)的開口道:“好了,你也不用想那麼多,以前你是皇家的人,眼下到了王家,這身份上自然有些失落??赡惴判?。咱王家雖然算不上什麼高門大戶,可也絕不會讓咱家的人隨便讓人欺負(fù)!起初我以爲(wèi)你是在外面受了氣,不敢聲張呢,這才讓兩位神仙幫你理理這事,眼下看來,卻是家事。不過這樣也好,眼下你了結(jié)了心事,以後好好辦差就是了。嗯,等過了這幾天,給你放個假,回去把你媳婦和二老都接過來,也都在園子裡安排個差事吧。行了,也別多禮了,趕緊出去辦差”劉連三連忙磕頭感謝。又說了幾句感激的話,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帳篷中又只剩下自己三人,白布衣突然開口問高文舉:“你老實(shí)說,你究竟師承何派?!”
高文舉心頭一陣大樂,看來自己演技又進(jìn)一步,連白布衣這等專業(yè)人士都沒看出破綻來,說明自己已經(jīng)正式躋身神棍行列了呀??上У氖牵@麼神氣的事情,居然只能孤芳自賞。而且現(xiàn)在還面臨著一個極度尷尬的處境,要如何才能向這兩位證明,自己方纔那一套,其實(shí)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