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戚塵一路上的猜測不同,這幫小紈絝不但沒有對他口出惡言,反倒看來對他好奇的緊。
就連戚塵這個往日裡的紈絝頭領,都被一幫錦衣少年給擠到了一邊去,將楊勳團團圍了起來。
一個穿著月牙白錦衣的少年開口道:“三哥,我這麼叫你可以嗎?”
楊勳挑眉點了點頭:“可以。”
少年齜牙笑了笑,道:“我叫王鈺,在家排行十六,乃是王家庶子。”
“今天一早戚家下人來我家通知,說讓我在五味樓等著,給我介紹一個人認識。”
“我隨口問了兩句,這才知道二郎昨夜竟是又被遼人刺殺,還差點沒了性命。”
“戚家下人說,幸虧有三哥在,二郎這才活命。”
“我們這幫人啊,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紈絝子弟,平素除了吃喝玩樂再無其他本事。”
“但二郎與我們相識多年,早已是親兄弟一般,因此對於三哥,我等真是感激不盡。”
王玨一邊說一邊笑:“我等雖說紈絝了些,但在這縣城也算是無人敢招惹,因著家中的關係,也有些人脈。”
“以後若是三哥有什麼差遣,儘管告知我等,只要能辦的,我等絕不推脫。”
他說罷,另外幾名錦衣少年也紛紛走了過來,對楊勳道謝,倒是讓他大爲驚訝。
原本以爲戚塵所說莫逆之交只是他自己這般認爲的,其他人對他也不過是泛泛之交罷了。
但他卻是沒想到,這幫紈絝雖說沒什麼才能,可這心性卻還算是不錯。
照理來說,他救得是戚塵,這些人即便跟他是好友,卻也不必如此承諾。
現在能有這般舉動,便說明這幾個小紈絝早已是同進同退了。
還未等他開口,其餘幾名紈絝紛紛拍著胸脯道:“是啊三哥,若是有事,儘管來尋我們。”
楊勳瞥了一眼戚塵,看他站在門口眼眶有些微紅。
他與這幫紈絝相交不深,是以這幫紈絝說的究竟是真心話還是客氣話,他還真不知道。
日久見人心,到底如何,還得日後纔會知曉。
他微微一笑,衝一干紈絝拱了拱手:“多謝諸位。”
“哈哈,三哥客氣了。”
“三哥快坐,我等叫了五味樓的招牌菜和清白露,三哥快來嘗一嘗。”
在一干小紈絝的熱情招呼下,楊勳拉著戚塵入了席。
王玨坐在楊勳另一側,執起酒壺給他倒了一杯酒,笑嘻嘻的道:“這清白露可是五味樓獨有的佳釀,因爲產量稀少,也就只有咱們縣城纔有,別處可沒得賣。”
“別看這酒入口不烈,還有一股淡淡的果子香,但口感清冽的很,也沒什麼後勁兒,不怎麼醉人,閒來無事小酌幾杯極好。”
“平日裡都是限量賣的,沒有點身份的還買不到,也就是五味樓是林楓家的鋪子,這才能截留出一些來解解饞。”
先前幾人都互相介紹過身份,林楓便是坐在楊勳對面的少年。
濃眉大眼虎背熊腰的樣子,可卻靦腆的很,許是也就因此,話少得很。
除了方纔自我介紹了一下之後,便再也沒說過話。
這會兒看衆人都看向他,頓時有些無措的撓了撓頭,靦腆一笑道:“三哥若是喜歡,我便讓人專門給三哥留了每日送到戚家便是。”
楊勳方纔嚐了這清白露,果真好喝的緊,聞言也不推辭,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多謝了。”
“三哥不必客氣。”林楓又是靦腆的一笑,之後便再不說話。
一幫小紈絝對楊勳很是熱情,你一杯我一杯的敬酒,若是這酒烈一些,怕是這會兒楊勳早就被灌倒了。
不過饒是如此,他也有了淡淡的酒意。
一幫小紈絝給楊勳敬完一輪之後,便不再勸酒,而是一邊吃喝一邊閒聊。
“二郎,昨日花魁掛牌盛況如何?我是緊趕慢趕的也沒趕上,簡直是後悔死了。”王玨一邊夾了口菜嚼著,一邊滿臉可惜的問道。
聽了這話,另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好似文士的少年撇了撇嘴:“就好像你趕上了又能如何似的。”
“自二郎來了咱們這兒之後,整個縣城裡的花魁掛牌,不都是他獨佔鰲頭?”
“想當初咱們三人聯合起來,竟然都沒都把二郎給壓下去,難不成你還想憑著自己,與二郎鬥上一鬥?”
王玨聞言‘呸’了一聲:“好你路墨軒,果真是個黑心東西”
“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你這是準備把小爺臉丟到地上踩幾腳是不是?”
“當初要不是你沒在城裡沒趕得上,難不成你便能逃得過了?”
“好歹我們仨聯合起來還能與二郎鬥一鬥,若是換做你,怕是兩腳便被踢飛了吧?”
路墨軒嘿嘿一笑,道:“這說明小爺運氣好,有老天護佑,要不然爲啥偏生就那天有事沒趕上?”
楊勳聽得半懂不懂,轉頭低聲問向戚塵道:“鬥什麼?難道你們是不打不相識?”
以他對戚塵的瞭解,這小子可不是個什麼好脾氣的主兒。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紈絝有幾個好脾氣的?
好脾氣的誰做紈絝啊,都去做聖人了!
戚塵嘿嘿一笑道:“沒打,就是比比誰錢多罷了。”
“原本王玨與路墨軒誰也不服誰,兩人經常在花樓裡爭花魁爭姑娘,就連去了同一家酒樓,也得爭一爭樓層包廂,甚至連上菜順序都能爭上一爭。”
“那次原本是早就約好了,等花魁掛牌之時決出勝負,輸的一方從此後對勝的一方唯命是從,也就是做跟班。”
“那日路墨軒那日倒黴的緊,一大早便被他娘提溜著去了普蘭寺上香,就沒來的成。”
“按照先前說好的規則,若是當日不來便視作棄權認輸。”
“可偏偏那時我纔到縣城,閒來無聊瞎逛花樓,正遇上了這事,便與王玨鬥了起來。”
“他仗著是本地人認識的人多,便想要聯合其他紈絝一起把我壓下來,卻沒想到我一人便碾壓他們一羣。”
“後來嘛,願賭服輸,他們就變成了我的跟班,等時間長了,大家便成了朋友。”
楊勳聽得不住撇嘴,真是羨慕嫉妒恨。
瞧瞧人家這紈絝生活,真是多姿多彩,他也不指望著比對著來,能有這幫紈絝生活的一半,他都很知足了。
但現實是,他不但沒能過上紈絝生活,還被追的到處亂竄。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兩人說話也不算揹著人,所以聲音也算不得太小,其他人也便都聽見了。
想起當初相識之時,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這笑聲還未停歇,便有小二敲了門進來,對著王玨道:“王公子,您兄長也來了,就在隔壁,知道您也在,便叫您過去。”
聽了小二的話,一幫人連同戚塵,臉色都不由難看了起來,尤其是王玨,臉色更是難看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