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了一眼心如死灰的杜柯,然後看向時爍,深深的吸了口氣,雖然杜柯坑了他,但怎麼說也是他的人,該救還是得救的。
“時爍,剩下的湯就不要了,四十七貫我會讓杜府送來的,順便讓這兩個小二把東西送到杜府吧。”
“可以。”時爍也不爲難李承乾,既然李承乾不動他,他也沒必要針對他,把人得罪完了,可不是他的本意。
所以李承乾這個面子,於公於私,他都得給。
李承乾聽到他答應了,也鬆了口氣,他真的怕時爍接著說下去。
“多謝。”
李承乾一把把杜柯拽了起來,對著李世民微微行禮,李世民對他點了點頭,他便走了。
齊伯看著人走了,也站了起來了,指揮著小二們給老顧客都上一份新鮮的東西。
畢竟時爍的話都出來了,他總不能真的落了他的面子。
顧客們看著戲也沒了,就回著自己的位置上,吃著送上來的新鮮的東西。
“究竟是什麼人,都把我們全都算進去了?”
李世民看著時爍那淡定的模樣,他可以肯定,時爍猜到了什麼。
時爍聽到這提問,看著李世民,扯出一抹微笑,看來這皇帝也不傻嘛,居然都猜到這了。
“幕後的人,我大概知道是誰了,不過沒想到啊。”
“魏王您竟然也參與進來了,還站在對立面。”
時爍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泰,“就是可惜了,你計劃好像沒成啊。”
李泰眼中滿滿的驚恐,心裡很是不安,他昨天不是沒在嗎?
他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只要他不承認,時爍又沒有證據,又能耐他何?
李世民看向李泰,握著拳頭,努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怒火。
時爍雖然有時候說的話是不能信,但他從未騙過任何人,所以他相信時爍的話。
“是嗎?那就希望你永遠都不要知道,如果還有下次,本少爺會在深淵等你。”
時爍也懶得跟他廢話,他最多也就暴露了李世民的行蹤而已,關鍵是他還是李世民嫡系子嗣,李世民再怎麼憤怒,也不會真的處罰他。
他沒必要浪費這個時間去掙一個對與錯。
所以這會投胎的真好。
投個好胎,無論幹什麼,後面都有人給他兜著。
“幕後安排的人是誰?”
李世民的語氣中帶著憤怒,他真怕按耐不住脾氣,在時爍這發火,這火要是在這發了,時爍肯定得跟他算賬。
他現在別說十貫,連一貫都拿不出來,可不夠時爍敲詐。
“鄭河。”
也只有他有這個膽子了,不然誰敢在長安城外養土匪,還留著他的畫像,雖然醜了點,但的確是他。
他們一開始的確不知道他是誰,卻叫著小少爺三個字,怎麼看都不像是巧合。
鄭河怎麼說也是五姓七望貴族中人,怎麼可能在他這裡受了那麼大的辱就放過他。
只是可惜了,他漏算了那幫土匪的貪婪,低估他時爍的能耐。
李世民點了點頭,算是應他了,然後把李泰拽了起來,
“麗質,你先留在這,他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某一會就回來。”
李世民走了之後,就剩下時爍跟李麗質在那裡大眼瞪小眼了。
一時間誰都無話可說。
時爍摸摸鼻子,他剛剛把人家小姑娘給得罪了,也不知道人家姑娘會不會計較。
李麗質不敢說話,那是因爲她覺得時爍太兇了,不止把她兩個哥哥給氣走了,連帶她的父皇都是黑著臉的。
可她的雪糕吃完了,這味道讓她念念不忘的。
“我還能再吃一根雪糕嗎?”
時爍看著自己面前的雪糕,直接推到她面前,“吃吧。”
人家姑娘都開口了,他再冷著臉就是他的不對了。
“他們都說你是我的皇兄,所以你就是我的皇兄對嗎?”
“應該算是吧。”時爍想了好一會,纔給她這麼一句不確定的話,至少這副身體是,而他這個靈魂並不是。
“什麼叫做應該?”
“我死過一次,那是一次刻骨銘心的死亡,所以我是也不是。”
時爍回憶著那一次的爆炸,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受到了強大的衝擊,但最後一刻他並沒有死。
而是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滿臉淚水的向他跑了過來,眼中似乎充滿了悔恨,他知道,他在那一刻就釋然了。
如果他想要活下來的話,不是不可以的,而是他想起他們對他說過的話,沒有勇氣再去跟他們一起生活了。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自殺了,親口宣佈自己的死亡。
李麗質看著他的背影,她能感覺到那背影似乎很滄桑,就像是他站在那裡很久了一樣。
李麗質沒有任何猶豫的跑了過去抓著他的手,“接下來要幹什麼?”
時爍一愣,有些不明白的看著她,“什麼幹什麼?”
“不是父皇說的嗎?你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行吧,你跟我來。”時爍無奈的扶額,他就知道,李世民他絕對是故意把人丟給他的,他什麼時候成了帶娃的了。
李麗質看著那一袋袋黃色的果子,眼睛亮了起來,“這是什麼果子啊?”
“黃金山竹。”時爍打了盆水,拿了幾個籃子,找個把小刀走了過來。
“既然你要幫忙,那就先把果子洗了,我去拿個勺子過來。”
“好嘞。”
李麗質興奮的拿著果子一個的洗。
時爍走到廚房纔想起來,他好像沒教她怎麼洗,完了,他還得把那東西重新洗一邊。
“算了,還是讓她吃吧,省得搗亂。”
時爍乾脆多拿一個碗走了回去,看到李麗質那摸兩下就扔進籃子,他就知道是這麼回事,這些孩子都沒幹過活的。
還不如陳處默他們,終究是他錯付了。
“你去把手給洗了,然後搬兩張椅子跟一張桌子過來,找齊伯,他會給你的。”
“哦。”李麗質看著時爍把她剛剛洗的全都倒回去,就知道她自己做錯了,他不想讓她碰了。
時爍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讓她自己體會去,自顧自的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