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這是要帶我去哪里?”小月的小手被張易之的大手緊緊地攥著,身子也在他的牽引下不斷地前行。好奇心促使之下,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怎么,小娘子,你不是連本公子的美色都要劫嗎,難道還怕本公子把你拐賣掉?”張易之回過頭來,笑道。
“哼!”小月撅起小嘴,道:“怕?什么叫怕?什么是怕?這位公子,我想你是對老娘的性子并不了解,才問出這樣令人發(fā)指的問題的吧?”
張易之笑了起來,道:“不怕就不要問,隨我走便是!”拉著小月來到墻角,放開小月的手,三兩下便爬了上去。
小月目瞪口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張易之在這方面的特殊才能。正發(fā)愣間,張易之已經(jīng)向她伸出了手,道:“別發(fā)愣了,美麗的小娘子,上來吧!”
幫著小月爬出了圍墻之后,兩個人又如法炮制,翻出了本坊的圍墻,來到了外面的大街之上。
張易之拉著小月向前走了一陣,來到一塊大石之后,變戲法一般,從后面摸出一個籃子來,上面蓋著一張紅色的絹布,不知里面裝的是什么。
小月好奇心大起,遂問道:“你這籃子里裝的是什么?給我看看吶!”伸手就要去抓籃子,卻被張易之輕巧地避過。
“看總是要給你看的,不過現(xiàn)在不是時候,咱們到了地方,你想要看,就讓你看個夠!”張易之微微一笑,道。
小月哪里肯依,不住地伸手去抓,總是被張易之閃過。她這才憶起,眼前這個男人的力量,不是她所能比擬的,若是他執(zhí)意不讓看,她還真沒有什么辦法。當下,她只好悻悻地住手,繃著臉跟在張易之的身后。
不知是什么緣故,今天晚上,夜間巡邏的軍馬比以往張易之在神都時每一天晚上都要多。若是張易之一個人的話,躲過這一隊一隊的軍馬自然沒有問題,可是有了小月在身邊,情況就大不一樣了。小月雖然沒有一般女子那樣嬌氣,到底是一個不會武功的柔弱少女,閃避自然不會那么靈活。
好在,張易之機警,加上這些巡邏的軍隊大概是因為人多有些馬虎,才好幾次讓他們二人堪堪避過,情形險之又險。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于來到了洛水邊上。
看見這個地方,往事頓時涌上了小月的心頭。她還清晰地記得,當初剛從“鳳棲樓”出來的第二天,她便和慕云飛以及張易之來到這里劃船。那一天,是她懂事以來,第一個完全拋卻了憂慮,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玩樂上面的日子。雖然時隔多日,她對那一天的情形,依舊歷歷在目。
“怎么樣,故地重游,是不是有些感慨啊?”張易之笑道。
小月沒有說話,和張易之一起向橋下行去。這橋下泊著幾條小舟,和當初一樣。也不知是不是洛水上面泛舟游玩的項目一天比一天更好的緣故,現(xiàn)在這橋底下的船兒數(shù)量上倒是和原來差不多,卻明顯都挺新的,而且豪華了不少。
張易之也不客氣,扶著小月上了船,解開繩子,把一條船兒劃到了河中心,便放下漿,任由船兒在水面上隨意漂流。
船艙里面,有幾天小杌坐,還有一張桌子,難得的的,還有一張?zhí)鹤印?傊覟榭腿丝紤]到了坐著、趴著、躺著,當然也包括站著,種種休息的姿勢。張易之和小月圍著中間放著的一張矮幾相對而坐。
張易之從籃子里取出一些一大把小小的蠟燭,一一點上,然后又取出一些肉、菜以及酒和杯子、碗筷來,擺在矮幾之上。
“這是——”看著這么多點著的蠟燭,少女眼中泛著迷茫的異彩。她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但少女對于浪漫的認知,是亙古不變的。盡管,這時候并沒有浪漫這個舶來詞。
“這叫燭光晚餐,怎么樣,喜歡嗎?”張易之笑著問道。
少女羞澀地點了點頭,一雙眸子如那燃燒著的蠟燭一樣光亮。
“我聽說,西方一些國家,人們過生日,都要點起蠟燭許愿,還要吃蛋——額,吃好酒好菜。據(jù)說,只要心誠,自己剛剛許過的愿,會很快實現(xiàn)的!”他暗暗松了一口氣,好在沒有說出吃蛋糕,也沒有說出,許愿完成之后還要吹滅蠟燭。否則,這燭光晚餐卻要泡湯了。
“真的嗎?”少女早已經(jīng)被眼前炫彩的景象沖擊得沒有了判斷力。
“自然是真的,你快閉上眼睛許愿吧,記得虔誠一些哦!”張易之循循誘導。其實,這個生日晚宴說起來也真夠奇怪的。說是按照國人的習俗,大擺筵席吧,卻只有兩個人。說是按照西方的習俗吧,又不吃蛋糕,更不吹蠟燭。這恐怕也是他張易之的一種獨特發(fā)明了。
小月輕輕地閉上眼睛,雙手合十,紅紅的嘴唇微微抖動。半晌后,她才睜開了雙眼。
張易之立即賊頭賊腦地笑道:“許了什么愿?聽說,西方那些國家,壽星老許完愿之后,要把這愿望告訴身邊最親近的人,愿望才會更加容易變成現(xiàn)實。”
“哼!不要騙我了,我還沒有聽說過自己許的愿還要告訴別人的道理,就算有這種規(guī)矩,我也不會告訴你!”小月極為聰明,根本不就范。
張易之的奸計沒有得逞,有一點點的遺憾,便笑著錯開了話頭:“來,咱們喝酒!”端起酒杯,道:“來,我敬壽星老一杯,祝咱們小月今年十五,明年十五,后面還十五,十五年以后,還是十五!”
“才不要呢!”小月一把將杯中的酒干掉,臉上頓時泛起了一小片紅暈,嘴上卻說道:“十五年之后還十五的話,你就成了我老爹了,我才不要!”
張易之笑笑,喝了一口。
兩個人且吃且喝,不知那殘月漸漸升到了船兒的正上方。而這一雙酒酣耳熱的男女早已坐到了一處,兩個人都有點兀兀陶陶的。
“我說,你能給我說說,方才許的是個什么愿嗎?”就算到了這時候,張易之還是沒有忘記套話,笑吟吟地問道。
“就不告訴你!”小月的酒量比張易之更差,眼神更加迷離,聲音都有些結(jié)巴了,語氣卻還是很堅決。
“告訴我!”張易之耍起賴來,將小月攬住,讓她雙手無法動彈。
小月微微一笑,或許是酒醉慫人膽,她說道:“我只是想讓某個劫色的強盜不要忘記了本職工作,傳出去有損英名!”
張易之略略一愕,正要說話,卻感覺嘴巴忽然一滯,被一個柔軟的東西堵住了。
小姑娘明顯有些緊張,當初在箕州訓練得無比熟練的動作做起來都有點生澀,但這卻徹底地勾起了張易之內(nèi)心地的某種萌動。張易之將她的身子翻過來對著自己,使勁地親吻著,然后又將毛毯扯過來該在前面,將身前嬌*喘細細的女孩兒放在毛毯之上,而自己,也緊跟著壓了下去……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在輾轉(zhuǎn)反側(cè)之中過去,姜小玉起了床,盥洗完畢,正要去叫旁邊的其他兩個女子,卻發(fā)現(xiàn)那邊的慕云飛也推門走了出來。
兩個人相視一笑,各自看見了對方目光里比昨日更深的憂慮。又是一天過去了,嘴上說不擔心,內(nèi)心怎能輕易放下!
兩個人同時來到小月的門前,開始敲門。敲了好一陣子,門都沒有開,兩個人都變了顏色,這才想起昨晚小月出去透氣,后來一直沒有聽見開門的聲音,也不知道她回來了沒有。
兩個人心意相通,正要強行破門而入,卻聽身后一個聲音響起:“哈羅,你們是在找她嗎?”
兩人回過頭來,都是眼前一亮。晨光中,那張俊美的面孔上,雖然有風塵之色,卻被朝霞映襯得煜煜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