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有四宗,分別是天臺宗、三論宗、華嚴宗和禪宗。
相傳主持均是武功已出凡入圣且道行深湛的高僧,從不卷入武林和俗世的紛爭中。所謂的四大圣僧就是四個老和尚,即三論宗嘉祥大師、禪宗四祖道信大師、天臺宗的智慧大師和華嚴宗的帝心尊者。
據原著所說,他們的武功都是寧道奇這個級數的,但可以肯定這屬于慈航靜齋往他們臉上貼金的造勢行為。
但不可否認,他們僅差大宗師一線,穩居入微級別的巔峰。四人齊至,便是石之軒全盛時期也給他們壓著打,費了老大勁兒才逃掉,里面還不乏人家放水的嫌疑。
現在他們就這樣突然冒了出來,實是一件令凌風與祝玉妍聯手都覺頭疼的事!
這四人總是不顧身份,愛人多欺負人少,誰碰上都只能自怨倒霉。倒非怕了他們,凌祝二人未必沒有一拼之力,只是誰知道寧道奇與畢玄兩人會在哪兒窩著?那才是真正的危險。
凌風三人終于明白席應諸人為何會有恃無恐了。獨孤鳳倒罷了,凌風與祝玉妍都是非常人,自是清楚知道慈航靜齋此回定是暗中選中李閥為新的輔佐對象,最次也是種合作關系。
現在突厥支持李閥奪取關中,由突厥的國師“魔帥”趙德言牽針引線,李閥在其中斡旋,魔門中的幾個魔頭與慈航靜齋在某種程度上達成合作共識。他們共同的敵人就是凌風與祝玉妍二人。只有搞垮了二人,魔門中人才有機會得到邪帝舍利,慈航靜齋相助的李閥才有機會奪得楊公寶庫。
當然,對靜齋而言,最不希望凌風啟出寶庫,如果無法阻止這點,那只有設法使他不能把寶藏運走。
李閥的兵臨城下正是營造出這樣的局勢,使他不敢輕舉妄動。此回出動自大圣僧也是盡最后的努力。若他取出了邪帝舍利,那定會為正道武林惹來無盡的麻煩。
無論是可達志入城后四處挑戰,拉攏江湖勢力,還是席應此回在上林苑把大興的高官扣留一段時間,或許還施些什么壓力,都是一種幫李閥奪城的手段。魔門與靜齋究竟達成了怎樣的協議?
凌風感應下,知四僧距此還有數里距離,向席應道:“敢情你們是與慈航靜齋的尼姑們聯手了?”
祝玉妍則蹙眉苦思這伙人打的什么主意,他們該不會蠢得相信靜齋會讓他們得到圣舍利吧?
席應搖頭否認道:“我圣門弟子怎會做出這等背棄列祖列宗的事情來?我們只要舍利下落,就可以助你們抵擋一二。”
凌風不屑道:“就憑你們?”心中鄙視這個吹牛不打草稿的家伙,騙鬼去吧,你們加起來也不夠四個老家伙填牙縫的。
席應也不動怒,另一席的尤鳥倦道:“須知此回慈航靜齋出動四大圣僧與寧道奇這等強大的陣容,可是非擊殺明兄不可。若無我等相助,你定難逃一死。”他當然不會相信凌風的鬼話,認其作小師弟。
金環真運轉真氣,抵擋住四大圣僧的梵音,面上終于有了一絲血色,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道:“你的《道心種魔大法》秘籍我們就不向你索要了,你該知縱是得到舍利,你沒有提取元精之法,也毫無用處。”
凌風暗笑,天底下怕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如何提取舍利中的元精之法了,面上自是仍不動聲色。
尹祖文道:“我們所說已經十分清楚,你的小公主已經被送往秘密之處,以七針制神之法閉住精氣呼吸,非尹某不能解。”
凌風心中對他的說法是嗤之以鼻,原著中師妃暄就能解了你的狗屁法門。
七針制神看似詭異,其實仍不脫精神力的范疇,向雨田的《道心種魔大法》中就有詳細的解法。只消能找到楊若惜,他就有信心解開禁制。
何況,剛才某一瞬間他忽地心生明悟,覺得她并無危險,且已出了城,到達李閥大營中。這是種奇妙的感覺,難道是傳說中的心靈感應?
席應兀自如玩雙簧般續道:“所以你沒有的選擇。四大圣僧轉眼即到,明兄還是早作決定才是。”
凌風覺得好笑,長身而起,向可達志道:“可兄就沒話說么?”
可達志隨之站起,苦笑道:“可某只想告訴明兄,武尊有言,若是肯將《道心種魔大法》相借一閱,他可相助攔阻寧道奇。”他亦知這條件苛刻,以凌風的性情斷無答應的可能。
凌風暗自苦笑,畢玄什么時候對道心種魔起了興趣?讓他看看倒無所謂,但他凌某人的面子往哪兒擱?天底下人會怎么看?正容道:“明某只想問一句,畢玄確是要與明某在江都一戰么?”
可達志皺眉道:“此事可某亦向武尊求教過,確有此事。他老人家曾向楊隋提出過以武會友一事,楊隋一時無人可派,只有提出明兄來。具體時間定在今年的八月十五中秋之夜。”
凌風沒時間想其中的紛雜緣由,如畢玄為何會突然向一個沒落的王朝提出挑戰一事?為何楊廣朝廷會提出讓他一個反賊代表出戰?
此際形勢危急,若是畢玄一時興起,再插上一手,他凌某人怕是要葬身于此了!
眉毛一揚道:“可兄請帶話給畢玄,八月十五,明某一定赴約!大興之事,就不勞他插手了!”
所有人心中一震,江湖怎樣傳言終是虛幻,聽到他親自答應下來又是另一回事,數十年來終于有人再度挑戰三大宗師了!
可達志鄭重道:“明兄放心,可某一定把話帶到。”抱拳行禮道:“明兄保重!”邁步向外走去。
席應不在意他的離去,依然一副自得的模樣兒問道:“明兄考慮的如何?”
凌風虎目射出奪魄的神光,整個身軀似乎在一瞬間高大起來,有如一座巍峨的高山般使人仰止,令余下諸人面色凝重,知他盛名之下,絕無虛士,而祝玉妍與獨孤鳳兩女美目毫不掩飾迷醉的神色。他冷冷道:“席應你說笑了,你幾時見過明某向誰低過頭來?”
他這話說得可笑,因為剛才他支走可達志,與畢玄邀戰,其實就是一種不得已的退讓。但在場沒有人會這么想。敢于向大宗師挑戰,這本身就值得所有人尊敬!
武功不到他們這個層次,實難想象大宗師級數的可怕。不像堅韌不拔的跋鋒寒同志,可以一直豪情壯志地吆喝著“斬玄斬玄”……
席應緩緩起身,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嘆道:“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明兄過于迂腐了。”
尹祖文、尤鳥倦與金環真推翻身前的桌子,酒菜飛濺,同時襲向凌風一席。
祝玉妍與獨孤鳳仍是穩坐,一點擔心之色都沒有。跳梁小丑,何懼之有?
凌風扭頭向兩女道:“你們回去吧!這里我能應付。”
兩女不作猶豫,同道:“小心!”拉著手從大門走出。
四個老和尚是不會為難她們的。
魔門與正道相爭已久,但決不會做出以死相拼的蠢事,就算他們有殺死對方首腦的良機也不會輕舉妄動。“衛道除魔”這四個字近百年來基本上是句空話,也就下層不知情的小人物搖旗吶喊。
這已養成一種習慣。不死不休的局面絕非他們希望見到的,何況今天凌風才是正主!
席應見祝玉妍與獨孤鳳離開,心生困惑,以己度人,認定她們也是貪生怕死,知凌風難逃此劫,所以臨陣脫逃。故笑道:“明宗越,你這個孤家寡人還是把命留在這里吧!”
離桌向凌風走去,步法玄奧,每進一步,迸發的氣勢都陡然增加,凌風可清晰地計算出,等他走到自己面前三尺處時,他的氣勢將爆漲至頂峰!
凌風與兩女的話音初落,風聲呼嘯,尹祖文的劍、尤鳥倦的銅人與金環真的長袖齊齊攻至。
凌風知他們的意思,他們并非要拿下他或者殺掉他,只是想拖延時間,在四大圣僧到來前使自己無法逃走罷了。但他猶有疑惑,四個老和尚就不會選擇衛道除魔,先解決他們幾個?還是說正邪雙方真有過什么協議?
道心種魔真氣在他體內以遠愈尋常的速度運行,他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尹祖文的劍氣會先一步刺入他的咽喉,而尤鳥倦的獨腳銅人會緊接著砸到他的右肩,至于金環真的長袖則會在兩人擊到他的一瞬間轉向,改擊尤鳥倦!
這種超乎平常感官的靈覺予他奇妙之極的動人感受。
凌風嘴角抹出一絲邪笑,他完全可以理解金環真的做法,因為尤鳥倦是向雨田所收四大弟子中武功最強的一個,其余各道人無論怎樣爭奪舍利,但都不通提取元精之法,周老嘆與丁九重又生死不知,所以當下尤鳥倦才是她最大的敵人!
可是他又想不通,這一擊后她還有機會逃走嗎?尤鳥倦顯非善欺的主,縱是臨死反擊也非她這傷勢嚴重者可以接受。
凌風心道,不管你目的如何,就讓我幫你一把吧!
尹祖文的劍到,泛起點點銀光,照向凌風的雙目。常人為這銀光一激,立即睜眼如盲,會有一剎那的驚慌,必傷無疑。
他若是有后世覆雨劍浪翻云的三分神彩,或許會讓凌風動容。但他的這點功夫也來丟人現眼就讓凌風不爽了。什么小角色也敢來搶戲份?